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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哈撒韦先生和他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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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哈撒韦先生和他的公司 “你相信美国人的证据?”邦德端详着M ,好像在从那张老脸的沟沟坎坎中揣 测上司的未来。“绝对相信,百分之百相信。我认为,圣父瓦伦丁和天蝎毫无疑问 是同一个人。这要求我们必须抓紧工作了。”邦德挑起眉梢。 “还没有人能提供有力的证据指控天蝎,也没有确凿的事实能够揭穿他。”M 的话里言间透着一股怨气,似乎这一切都是邦德的过错。“可是我们知道他应对成 千上万的死者负责,他们大多数是无辜的受害者。爱尔兰的炸弹爆炸,德国夜总会 的被毁,机场和火车站的灾难,巴黎街头机关枪的扫射,摩托车匪对警察和警察局 长汽车的射击,每一起恐怖事件追根寻源都与天蝎这个军火贩子有关。”M 开始用 心跳的频率敲击桌子,“本性难移。天蝎谙熟参与恐怖活动而不暴露的窍门。他可 以说,他对军火的最终使用者不负责任,以此来宽慰他的心灵。但是,他要负全部 责任。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为领导一个教派的圣父瓦伦丁。表面上,这个教派崇尚 贞洁,赞美婚姻,屏弃一切对身体有害的外来之物:尼古丁、酒精和更可恶的毒品。 但是,邦德,这些都是幌子。恐怖分子和军火贩子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武器和女 人。” “天蝎具体的目的和目标是什么呢?”邦德问。“根据我们掌握的材料,我同 意忍者教派一定有一个主要目的,一个令人不快的目的。” “我希望你能发现他们的直接目的。”M 严肃地看着邦德。 “你是指他们开办信用卡公司的目的?” M 点点头,从桌子上推过来一张5 英寸长、3 英寸宽的档案卡。档案卡上面是 M 用绿墨水工整书写的一栋大楼的地址。在牛津环行线的北部,这样的大楼鳞次栉 比,排列在通往牛津路的两侧。大楼电话号码的局号是436 。“它是合法的。”M 说,“得到了英格兰银行的批准。虽然先锋信用卡没做广告,也没有说明服务项目, 但是它引起了轰动。它出自一个拥有1 千万英磅资产的,百分之百合法的信用卡公 司。” “这些信息都是你的伦敦情报网提供的?” “不,”M 露出一丝微笑,“就在这儿,是特别装备处提供的。阿莫尔的助手 一直在研究我们给她的两张塑料卡片。它们显然是那种‘便捷卡’,类似于我们在 这儿出入禁区和查寻档案的玩艺儿。塑料片里嵌入了微型电脑,他们正在努力破译 电脑密码,但是这需要时间。他们还查到了信用卡公司的电话号码,根据电话号码 找出公司的地址非常容易。我们要抓住这条线索。你明白我的意图了吧?” “你是要我到信用卡公司去,申请会员资格?” “正是,”M 绷着脸说,“打电话联系不好,不如去那儿,直接面对那个畜牲 头子。没准会了解到一些情况。” “也没准会喝一杯引起铅中毒的饮料。” “那样的事很少有。”M 冲房门扬了扬头“去吧,努力干。” “没有人协助我吗,先生?” M 摇了摇头:“没有。你可以随机应变嘛!你进去,然后告诉他们你要签合同。 我想这是接近他们最好的办法。” 半小时后,邦德从那座讨厌的大楼前面横穿马路,走上大街的另一侧。 在牛津和马尔博罗大街之间是一群平顶的住房和商店,只有那座大楼像一只受 伤的手指高耸挺立。 从秘密情报局出来时,邦德叫了一辆出租车,坐到广播大厦下车。他往回走到 牛津环行道,然后绕路来到先锋卡公司所在的大楼。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按照烦 琐但必要的常规行事,以免像贸易中的商品那样被人打上标识。 mpanel(1); 一路上,他没有发现尾巴。可是,当他来大楼前面时,凭着长期经验造就的第 6 感觉,他感到被人盯上了。他没有耽搁,只是停了一下,瞥了一眼大楼。从大楼 半圆形的玻璃前脸,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服务台和一些分开摆放的椅子、沙发。邦 德继续向前走,试图找到一个有利的折返点或是一条街。 如果能够横穿那条街,他就可以乘机回头看一下大楼的正面。他知道有人正盯 着他。 沿着街向前再走30 码,邦德可以横过马路,然后转身。他估计这样就能回到 牛津街,于是下决心先这么干,然后再往回走,重新接近大楼。 邦德停住脚步,站了一会,装做审视交通情况,稍稍看了看紧挨着大楼的街道。 那里有一辆非法停放的小型货车,驾驶室里没人,但是这不能说明问题。唯一让他 感到宽慰的是车上没有安装天线。天线是最可怕的,因为它的内部可能装有很多设 备,其中的光学纤维镜可以把360 °之内的景物传输到车内的荧光屏上。 邦德的目光还捕捉到远处一个人影。那人正在来回踱步,偶尔看看手表,好像 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女友。街上,汽车和脚踏车熙熙攘攘,但是邦德高度谐调 的感觉只对这两个物体做出了反应。小型货车和等人的家伙明显可疑。 他穿过街道,向拐角处走去,没想到走进了一条死胡同。碰到这种情况,最好 的办法就是假装找地址。他从外衣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黑色笔记本。口袋里还有一 把放在枪套里的9 毫米Asp 自动手枪,邦德触到硬绑绑的枪柄,心里感到宽慰了许 多。 他又慢慢走回大街,站了一下,然后一边走一边在笔记本上查找着,那样子像 是一位迷路的男士在寻找地址。他甚至拉住一个推着童车、愁眉苦脸的年轻妇女, 假装询问大楼的地址,她笑着指了指面前的建筑。 邦德又煞有介事地看了看笔记本,然后满怀信心地走向那座大玻璃门。 利用眼角的余光,他看到那个男子还在沮丧地等待女友,那辆车仍非法停放在 原处,车内显然没人。 环型走廊上阳光充足,空气新鲜。大厅里摆放着盆栽植物,数量之多就像屋子 里的家具一样。大厅显得风格高雅,品味不俗。问讯台后面有一位年长的警卫,他 身穿海军蓝制服,胸前挂着两排二战时期的奖章。 “我可以帮忙吗,先生?”警卫微笑着问。 “先锋信用卡的办公室在哪儿?”邦德报以微笑。 “在第4 层,先生。”他示意电梯在问讯台右边的小过道。 邦德点头致谢,按下两台电梯之间的信号钮,然后审视着标有一组公司和事务 所的指示牌:动态资料事务所――第1 层,伯格霍出版社(编辑部) ――第2 层,亚当斯服务有限公司――第3 层,大楼一共7 层。第5 层被一个 律师事务所占据了,第6 层一定是个广告公司,名称是“广告之声有限公司”,顶 层开设着一家业务不明的公司,名叫“夜不归公司”。第4 层的营业者正是他要找 的――先锋信用卡公司,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先锋信用卡公司隶属于忍者社团博爱 托拉斯。电梯门轻轻打开了,邦德走进去,按下升到4 层的电钮。 电梯里的音乐广播颇有特色,乐曲不是适合大众口味的靡靡之音,而是一支邦 德喜爱的歌曲。他记得那首歌的年代,是格特鲁德・马雷妮在1927年重录的1924 年的黑人伤感民歌,由一支风格粗犷、榜上无名的爵士乐队伴奏。邦德在他的收藏 中还保留着那张每分钟78 转的老唱片,新录制的歌曲明显增加了力度。马雷妮仍 是出类拔萃的,她的歌声在苦涩的幽默中浸透着哀怨。音乐家们好像知道邦德正在 执行任务,因此要用爵士乐曲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马雷妮唱道: 不要让人在茶里放糖, 唯恐那老家伙给我下毒。 歌词就像预警的枪声,让邦德想起了从赫里福德回来时遭遇的汽车跟踪。他曾 数秒钟沉醉在传统爵士乐曲的动人旋律里,现在他又像以往一样警觉了。电梯的指 示器显示出4 字,门开了,播音系统的电路也随之断开。他走出来,发现身处在又 一个宽大通风的半圆形接待处,只是桌子后面没有人,但是它后面的墙壁好像是玻 璃钢做成的。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死气沉沉的房间向后无限延伸,他知道那是玻璃和 镜子造成的错觉。 玻璃后面的房间里有一排计算机工作站,在它的左、右和后边是更耀眼的一些 玻璃围屏,它们把房间分成若干小屋,在每间小屋里放置着大型的计算机数据库。 工作站前无人操作,邦德十分诧异。像这样的公司应该有人负责信用卡的咨询,庞 大数据库的检索,更改信息,结算账目,批准信贷和其他的工作。可是为什么看不 见一个人呢? 邦德小心翼翼地走向会客桌。他的鞋像是踏在厚厚的红地毯上,鸦雀无声。走 到桌旁,他使劲咳嗽一声。与此同时,他发现一个小型按钮嵌在丙烯酸纤维制成的 光滑桌面上,他快捷地按了两下。 几秒钟后,在房子的另一端传来了动静,一位年轻女性正从那一排排空荡无人 的办公桌的中间走过来。 她用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走到工作区和接待区相接的门旁。这段时间给了邦德 一个品评来者仪表的机会。黑裙子、白衬衣,一条黑缎带系在脖子上,大腿细长优 美,步履从容稳重,身体纤细苗条,只是胸部略大了一点。她的相貌一般,算不上 漂亮或娇美,但是从眼到嘴透着一股惹人喜爱的气质。那头时髦的黑色短发有些刺 眼。就在她打开门走进接待室的一刹那,邦德怀疑她的头发是假发,或是最近刚染 过的,那黑色不像是头发的本色。 “早晨好,先生。我能帮忙吗?”她显然是美国人,语音带着波士顿的味道, 没有英国人那种咬文嚼字的特点。说话时,她的嘴唇周围有皱纹。这证实了邦德刚 才的印象:在她的眼部和嘴旁有一些令人愉悦的、浅浅的笑线。 唯一令邦德感到不满意的是那双眼睛的颜色,灰色的双眸和黑色的头发很不谐 调。 “我想申请先锋信用卡,不知你能否帮忙?” “啊,”她笑了,“对不起,恐怕我无能为力。” “哦?”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身后,透过玻璃钢的隔板看着空无一人的工作区。 她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瞥了一眼。“是的,”又是一笑,“是的,我知道。 没有其他人,我是唯一的工作人员,但是重要的事我必须向上边请示。您获得 申请此卡的邀请了吗?” “没有,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我能受理,我也不能批准您的申请。申请必须得到邀 请之后才行。我被告知,只有忍者教徒或是忍者博爱托拉斯的特权人物在得到邀请 之后,才能……,”可能是担心会把一位富有的客人拒之门外,于是,她的话锋一 转:“您最先是从哪里听说先锋信用卡的,先生。” 邦德耸了耸肩:“我的一位老朋友有一张。”他停顿了一下,心里在掂量:目 前新闻界已经掌握了先锋信用卡公司的一些情况,不知他的话还会产生什么样的效 果。“是埃玛・杜普小姐,她有一张。” “可是她……”女人一惊,眼睛睁大了一圈。接着她又镇静下来,“嗯,她一 定是特权人物。我可以记下您的详细情况吗?如果您获得批准,我就可以和您联系。” 邦德笑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脸。小姐被看得不知所措,脸上起了一片 红晕。他很开心:“我叫鲍德曼。詹姆斯・鲍德曼。”接着,他又说出一个地址。 如果以后有人追查,这个地址可以掩护他。 “我能做的就是记下您的情况,鲍德曼先生。您看……”她又停住了,似乎在 惦量自己的话。“您看,其实我和您一样,两眼一抹黑。”她向身后退了一步,示 意邦德跟过去。 当他们走到工作区时,她说:“说真的,您是第一个光顾此地的人。我到这里 刚两个星期。据我猜测,我是唯一的雇员。” “你负责这里?”他尽力装做不经意的样子。她点点头。 “你是这里的国王喽?负责所有这些?”他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把玻璃隔板 后面所有装配VOU 的小型工作站,电话和大型计算机数据库都圈在里面。 “是的,”她又点点头,“有点吓人,是不是?这里至少有价值1 百万英镑的 IBM 硬件。” “他们没有面试你吗?” “噢,面试了。两个可爱的小伙子考查了我的能力。” “什么时候?” “大约一个月前。一次长时间的面试,因为要从好几个求职者中选一个。 后来他们写信通知我被录取了,并问是否能星期一就上班。这是两个星期前的 事了。这里待遇不错,工资可以预发。上班以后,他们来了两个电话,说不久还会 有人来,都是掌握了IBM 先进软件,至少有一年以上计算机操作经验和良好个人履 历的专家,叫我耐心等待,等等。你知道那类托词。” 邦德点点头:“你在哪儿看到招聘广告的?” 她说出了《幸运》和《商业生活》两份杂志以及《时代》、《卫报》和《金融 时报》三份报纸。 “他们是在这里面试你的?” “是的。”她抬头看着他。邦德从那双灰色的眼睛中觉察到了忧虑。他的感觉 没错,她接着说:“说实话,我有些不安。他们铺开了这么一大摊,投入大量的金 钱,可他们似乎并不想干事。这真是荒唐之极。” “请问芳名?”询问听起来随随便便,而实际上邦德准备回到总部以后,要在 计算机上查询她的底细。 “霍纳,哈丽雅特・霍纳。” 听起来像是化名。邦德是个杂家,丰富的阅历告诉他,真实姓名往往像是化名。 “如果你对名字的头韵感到疑惑,全称是哈丽雅特・艾琳・霍纳。”她补充道, 好像吃透了邦德的心思。 “好吧,哈丽雅特。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我肯定也会不安的。这是一个非常 奇怪的公司。” “你们都有理由感到不安。”一声令人不快的恐吓从门口传来。 他们应声转过身,看见一个健壮的青年,身穿藏青细纹西服。在他身后站着两 个更高、更壮的男子,模样像是《幸运战士》杂志中身穿朝服的仆臣,他们凶神恶 煞般的相貌让人想起火爆战争片中的纳粹刽子手。 “哈撒韦先生?”哈丽雅特倒吸一口凉气。 “你认识他?”邦德小声问。 “哈撒韦先生是我的顶头上司,是他雇用了我。” 机敏的青年人笑了,显然这是个难得一笑的人:“哈撒韦先生给了你工作,霍 纳小姐。哈撒韦先生既可予之,哈撒韦先生亦可黜之。我们知道你的背景,我们更 了解你的朋友邦德先生的底细。” “他叫鲍德曼,詹姆斯・鲍德曼。这是他告诉我的。” “我说谎了,”邦德轻松地说,“哈撒韦先生说得对。” “可是……”她显然感到拘束不安了。 霍纳的表现使邦德感到局势紧张了。他直视着哈撒韦说:“你不想给我们介绍 你的朋友吗,哈撒韦先生?他们是谁?是莎士比亚和马娄先生吗?” 像训兽师指挥狼狗一样,哈撒韦做了个手势,两个帮凶立即扑上来,在邦德准 备跳到一侧,拿出ASP 自动手枪之前,他们已经向前跨跃了三步。 邦德责备自己只注意那两个恶棍,而忽视了他们的主子。哈撒韦的动作奇快, 只见他身形一晃,已经后退到房门口,这位身着价值500 英镑西服的匪首动作之后 仍旧神闲气定,一派翩翩君子风度。突然,他蹲下身子。刹那间,好似空穴来风, 出人意料的巨大爆炸声骤然响起,10 台计算机工作站变成了一堆塑料、玻璃和硅 片的碎屑。 “放下你那弹弓一样的玩艺儿,邦德,否则下一个就是你。”烟雾散去,邦德 看见哈撒韦拿着一把短小丑陋的军用霰弹枪。他不用细看,脑子里就出现了它的型 号――SPAS12,这是一种威力强大的半自动步枪,可以在16 秒内打光7 个12 发 的弹夹。选择不同的弹药和散射范围,它可以造成各种、甚至是巨大的破坏。邦德 看着眼前IBM 硬件的下场,只好放下枪,把手放在头上。 这时,一个恶棍掐着霍纳的脖子,推着她向邦德走来。 “干得好。”哈撒韦不再笑了。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另一恶棍对邦德也照此办 理。那家伙像是一个没带武器的军事教官在给一个聋子做示范,把邦德转过身去, 然后用一只手臂扼住邦德的脖子,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脑上。 邦德知道那家伙只要一个快速的下压动作,他的脖子就会折断,甚至立即死亡。 恶棍身上散发出邦德已多年未闻到的月桂发油的味道,那是早已做古的理发师曾用 过的护发剂。 “你们要把我们怎么样?”邦德感到说话困难,可是那恶棍还在给他的喉管施 压。 “我们去拜访朋友,要安安静静地去。”哈撒韦走过来,与邦德和霍纳相对而 立,两个恶棍站在他们身后。 “我们下到门厅,然后像朋友一样出去。如果谁要耍小聪明的话,那就……” 他掂了掂手中致命的霰弹枪。枪的一端有枪把,长度不会超过30英寸,哈撒韦可以 轻易地把它藏在剪裁得体的外衣里面。“放规矩点儿,明白吗?”他逐个地看着他 俩。 邦德费力地点了点头,使劲咕哝出“遵命”两个字。他听到那个名叫哈丽雅特 的姑娘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哈撒韦向恶棍们点点头,于是他们不再向俘虏的后脑上施压,但是仍然保持相 同的姿势。 “我建议,霍纳小姐和邦德先生,你们在前面走,他们跟在我后面,而我直接 在你们的后面。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玩艺儿能把你们打得稀巴烂,现在……”他的话 还没讲完,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对邦德而言,这是一天当中第二次他不能完 全赞赏的行动,尽管行动者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哈丽雅特身后的家伙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邦德看见哈丽雅特一弯腰,那个恶 棍就从她头顶弹出,直奔哈撒韦而去。 出于本能,哈撒韦立即开火打了一梭子。可是就在他扣动扳机时,那家伙正好 飞来压在他的身上。顿时,空中到处是鲜血和衣服的碎片。与此同时,哈丽雅特又 闪身窜到另一恶棍的身后。 邦德看见她抓住对手的手腕,就像抡一个孩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接着一松手, 那家伙就向另一堆IBM 计算机飞去。随着一声巨响,砸毁的设备四处飞溅,保险丝 和电极迸发的响声和电火花此起彼伏。邦德趁着混乱寻找自己的手枪。 哈撒韦在地上挣扎着,企图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拿到霰弹枪。 “别动!”邦德拿起手枪,指着那个自称哈撒韦的匪徒。哈撒韦毫不理会,最 终推开身上的尸体,一只手已摸到霰弹枪。 就在哈撒韦拿起枪的一瞬间,哈丽雅特像鬼影一样出现在他身后,她的双手好 似割草机的刀片,对准他的脖子猛劈下去。 哈撒韦哼了一声,身体瘫软,脑袋像布娃娃的头一样垂了下去。 “你在哪儿学的这一手?”邦德不禁由衷赞道。 “可能和你在同一个地方学的,只是我学得更好罢了。”她把衬衣和裙子抻了 抻,看了看长筒袜的接缝。 “哈丽雅特,我想我们应该打个电话,然后立刻离开此地,我怀疑哈撒韦还有 同伙。” 她点点头,看了一眼价值数千英镑的废铜烂铁。这时,一个电火花又烧着了地 毯。“糟糕,”她说,“这要费好多口舌去解释呢。你真的叫邦德?” “是的,”他承认道,“詹姆斯・邦德。你呢?” “我刚才说的是真名,不过,即使我告诉你真话也无济于事,如果我没猜错你 的职业,你的上司一定对我恨之入骨。” “不会超过哈撒韦上司的一半。” 她没有反驳。邦德拿起身旁的电话。如果能拨通总部的电话,后备小队就会马 上赶上,把现场,至少把死伤者清理干净。可是电话坏了,邦德意识到他们可能已 把建筑物内绝大部分电力系统毁坏了。 “我想我们应尽快离开,”他看见她拿着手提包和外衣,那两样东西和她的上 衣很般配。 “我同意。” 走到房门口,他们停下了,邦德向后观看。“可怜,”他说,“现在变成一大 堆破烂了。” 他们走到电梯旁,发现它居然还能运行,真是奇迹。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哈撒韦那家伙。”哈丽雅特说,这时他们来到大厅的门口, 看模样像是要出去共进午餐的一对。 “也不喜欢他的助手。”邦德笑了。“以后别忘了提醒我谢你,霍纳小姐。” “一定。”她也笑着说。 他们刚离开大楼,四楼的烟雾探测器就启动了火警报警器。白色的小货车仍停 在那儿,可是等待约会的男人已经走了。邦德把哈丽雅特硬拉到大楼的左边,然后 向牛津街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寻找出租车,同时一只手牢牢拉住她的肘 部,不肯松开。“你是干什么的?”当一辆出租车走进他们的视野时,她问。“就 算公务员吧。”邦德告诉驾驶员一个在基尔本的地址。“武装公务员?”“对。” “安全处的?”“你猜得差不多,哈丽雅特。可是我想知道你的工作。不过我想知 道实情,别撒谎。”她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温和的灰色,不再是冰冷的海蓝色。“好 吧,”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事实上,我是为美国国税局工作的秘密调查员。”“有一个你这样的人在身 边,我是不会逃税的。”“不会吗?詹姆斯,我有个小问题。”“什么?” “我正在英国从事秘密工作,没有向你们当局申请批准。你这是趁我不备,抓 住了我。”邦德抬起眼眉,带着温和的微笑说:“你只是在和一位异常机敏的罕见 的天才四处奔走而已。”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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