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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巴纳德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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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巴纳德一家 伊丽莎白・巴纳德的父母居住的十一初狭小的平房,那儿有五十家左右这样的 住家。这些平房是由一位投机建筑商在小镇内匆匆修建的。小镇名叫兰达尔诺。巴 纳德先生是一位身材矮小、满脸迷惑的人,年纪约莫五十五岁光景,他注意到我们 的临近,就站在门口等着我们。 “请进来吧,先生们。”他说。 凯尔西警督率先发话。 “这位是苏格兰场的克罗姆警督,先生。”他说, “他是专门就此案来帮助我们的。” “苏格兰场?”巴纳德先生满怀希望地说,“真是太好了。那个行凶的恶棍真 该被车轮轧死。我可怜的姑娘。”他的脸因悲伤一阵痉挛儿变形。 “这位是赫尔克里・波洛,也从伦敦来,还有――” “黑斯廷斯上尉。”波洛说。 “很高兴见到你们,先生们,”巴纳德先生机械地说,“请到里屋来。我不知 道我可怜的太太是否可以见你们。她已经完全崩溃了。” 当我们在平房的起居室里坐定时,巴纳德太太总算露了面。很显然,她哭的悲 痛欲绝,两眼红肿,步履蹒跚,一副遭受过沉重打击的模样。 “怎么,你没事吧。”巴纳德先生说,“你确信没事了吧?” 他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让进一把椅子当中。 “警监很好心,”巴纳德先生说,“他把消息通知我们后,说是要等到我们经 受初次震惊之后,再来调查些问题。” “这太残忍了,这太残忍了,”巴纳德太太泪流满面地哭泣,“这必定是最残 忍的事。” 她声音中带有轻微的歌唱声调,我原以为是外国口音。直到我想起门上的姓名, 才意识到她讲话中的某些发音实际上已表明她是威尔士人。 “我知道,这的确令人深感悲痛,女士。”克罗姆说,“我们非常同情你,可 是我们想要了解所有的真相,以便能尽快开展工作。” “那有道理。”巴纳德先生说,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我了解到,你女儿二十三岁了。她与你们住在一起,在姜汁猫餐厅工作,对 吧?” “不错。” “这地方是新建的,是吧?你以前住在哪儿?” “我在肯宁顿做些五金生意。两年前我退了休。我们总想住在海边。” “你又两个女儿?” “是的。大女儿在伦敦一间办公室工作。” “昨晚你女儿没回家,你们难道不感到震惊吗?” “我们并不知道她没回来。”巴纳德太太流着泪说,“她爸爸和我习惯于早睡, 我们九点钟就上床休息。我们并不知道贝蒂没回家,直到警察来告诉我,说……” 她情不自禁痛哭起来。 “你女儿是否经常很晚才回家?” “警督,你该知道现在的女孩是什么样。”巴纳德说,“他们挺独立。在夏天 的晚上,她们才不会急匆匆地赶回家。同样,贝蒂通常十一点钟才回家。” “她怎么进了?门开着吗?” “钥匙放在垫子下面――我们一那样做。” “我想,有谣传说你女儿已订婚了。” “现在他们并不正式进行订婚。”巴纳德先生说。 “他叫唐纳德・弗雷泽,我喜欢他。我非常喜欢他,”巴纳德太太说,“可怜 的人,这消息对他来说真是太为难了。我在想,他是否已经知道?” “我了解到,他是在考特和布伦斯基尔事务所工作?” “是。他们经营房地产。” “他下班之后,是不是多半会同你女儿约会?” “他们并不是每天晚上都见面,大概每周一两次吧。” “你是否知道昨天晚上他们有没有约会?” “她没说。贝蒂对她要桌什么事、要去哪儿,从来都不会多说。可她是个好姑 娘。哦,我简直不能相信。” 巴纳德太太开始抽泣起来。 “镇静点,老伴。振作一点。”她丈夫劝解道,“我们快回答完了。” “我想唐纳德永远也――永远也――”巴纳德太太哭泣着说。 “现在你该振作点。”巴纳德先生重复道。 “我但愿能给你些帮助,可事实上我一无所知,我一无所知,也无法帮助你们 找到那个该死的恶棍。贝蒂是个可爱的、快乐的姑娘――她与那个正派的年轻人来 往,这使我们回忆起我们自己年轻时代。令我感到伤心的是,有谁会去谋害她呢,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你已经如实相告,巴纳德先生。”克罗姆说,“我想告诉你我想干什么―― 想去看看巴纳德小姐的房间。那儿也许会有信件什么的――或是日记本。” “请过去看吧。”巴纳德先生说,站起身来。 他带路,克罗姆跟随他,然后是波洛,随后是凯尔西,我殿后。 我停了一会儿来系上鞋带,就在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车内下 来一个姑娘,她付钱给司机后,匆忙向房子这边走来,手中提着一只箱子。她进门 时见到我,便愣在那儿。 “你是谁?”她说。 我下了几个台阶,我感到烦恼,不只如何来回答。我要报以大名吗?或是说我 是同警方一起来的。这个姑娘却没有时间供我作决定。 “哦,”她说,“我也猜得出来。” 她摘下带着的白色小羊皮帽,扔在地上。她转了转身,光照在她身上,我现在 可以更清晰的看到她。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小时候我的姐妹们玩耍的荷兰娃娃。她头发乌黑,前额留 剪成直直的短刘海。她的颧骨很高,整个身体形态是一种怪异的现代式的僵硬,然 而挺吸引人的。她长的不怎么漂亮,相当平庸,可她身上有一种强烈的东西,有股 说服力,使人没有办法忽略她。 “你是巴纳德小姐?”我问。 “我是梅甘・巴纳德。我想,你是警察局的?” “哦,”我说,“也不完全是――” 她打断我的话。 “我认为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我妹妹是个美丽聪明的女孩子,她没有男朋友, 早上好!” 她说话时简短地冲我一笑,挑战性地注视着我。 “我相信,这个说法很准确。”她说。 “我可不是记者,如果你那样认为的话。” “那么你是谁?”她环顾四周,“妈和爸在哪儿?” “你父亲正在带警察看你妹妹的房间。你母亲进屋去了,她很难过。” 姑娘看来象是作了个决定。 “到这边来吧。”她说。 她拉开一扇门,走了进去。我跟着她,发现自己很快置身于一间小巧、洁净的 厨房之中。 我试图关上身后的门,却意想不到地遇到阻力。波洛平静地闪进屋来,并掩上 身后的门。 “巴纳德小姐?”他迅速鞠躬说。 “这位是赫尔克里・波洛。”我说。 梅甘・巴纳德快速地打量了她一眼,心里在嘀咕着。 “我听说过你,”她说,“你是位很风光的私人侦探,不是吗?” “这个描绘可不太漂亮,但也足够了。”波洛说。 姑娘在厨房桌边坐下,她从包中摸出一支烟放在唇间点燃,然后在两口烟之间 开口说: “我真不明白,赫尔克里・波洛先生在我们这样一件卑劣的小案子中能做些什 么?” “小姐,”波洛说,“你我都不明白的事情可能比比皆是。可所有这一切都并 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不容易被发现的情况。” “那会是些什么?” “小姐,死亡能非常不幸地产生偏见。对死去的人往往会存在有利的偏见。刚 才我听你对我的朋友黑斯廷斯说‘她是个美丽聪明的女孩子,而且没有男朋友。’ 你是在嘲笑那些报纸。但事实确实如此,当一个姑娘死了的时候,那些就是要说的 话。她很聪明,她很快活,她脾气温和,她在世上毫无烦恼,她没有讨厌的熟人。 对死者而言,人们总会宽容大度。你知道我此刻想做什么吗?我想找到一个了解伊 丽莎白・巴纳德但并不知道她已经死去的人!然后我才有可能会听到一些有用之词 ――真相。” 梅甘・巴纳德抽着烟,静望了他几分钟,然后,最终她发言了。她的话语使我 大吃一惊。 “贝蒂,”她说道,“是个十足的小傻瓜。” ------------------------- 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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