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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亚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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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亚契达   玛柏儿有点喘不过气,也有点疲累,回到了金波尔,接待员出来迎接她。 “啊,玛柏儿小姐,有人要见你呢!他好象说他叫亚契达。” “亚契达?”玛柏儿的样子很困惑。 “是啊,他听说你参加了这个旅行团,就来找你呢。在你离开这儿,或到伦敦去之 前,他想同你谈谈。我告诉他,旅行团的人,有的在今天下午坐火车回伦敦去了。可是 他渴望在你没走前,同你谈话。我请他在视听室里等你,那里比较宁静。在这个时候, 别的房间全很吵闹呢。” 玛柏儿有点吃惊地走进了视听室。亚契达是个上了年纪的牧师。她在做追思礼拜的 时候,已留意到了。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是玛柏儿小姐。珍妮玛柏儿小姐吗?” “是啊。我就是。你是―” “我叫亚契达。今天早上我才到此地,参加我一个老朋友―邓波儿小姐的追思礼拜。” “哦!”玛柏儿说:“请坐下。” “谢谢你。我的身体实在是越来越差了。”他伛偻着身体,小心坐在椅子上。 “你―” 玛柏儿坐到他旁边。 “是啊,”她说:“是你要见我吗?” “呃,我会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对你而言,我是个陌生人。事实上,我 一到镇上,就到卡尼斯镇的医院,做了短暂的访问,在去教堂前,也曾和护士长交谈过, 她对我说,邓波儿小姐死前,请求会见这次旅行中的一个人,珍妮玛柏儿小姐。在她死 前,玛柏儿小姐是唯一见过她,并和她谈过话的人。” 他焦虑地望着她。 “是啊,”玛柏儿说;“突然间,我被请了去,真令我吃了一惊。” “你和她已认识很久了吗?” “没有。”玛柏儿说:“我是在这次旅行中认识她的,这也是为何我会吃惊的原因 了。 在车子里我们曾偶尔地坐在一起,建立了友谊。让我惊讶的是,她在去世之前,要 见的人竟是我。” “是啊。我想象得出你的惊讶。象我前面声明过的,她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事实上, 她是专程来拜访我的。我住在弗敏斯透,就是后天,你们的游览预定停车的地点。按已 做了的安排,她会到那里拜访我,她认为我能帮她明了某些事情。” “我明白了。”玛柏儿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希望不会侵害到你个人的隐 私权。” “当然,玛柏儿小姐。你尽管问吧!” “邓波儿小姐曾和我谈过,她说她的这次旅行,不仅是因为她希望观赏历史性庄园 和花园。她还说了一句不寻常的话,朝山进香。” “她真的说了这种话吗?”亚契达说:“也许有重要的意思呢。” “我要问你的是,她说的朝山进香,就是要拜访你的意思是吗?” “我想一定是的,”他说:“是啊,我想是这样。” “我们曾谈过一个叫维妮黛的年轻女孩。”玛柏儿说。 “唉!是啊,维妮黛汉脱。” “我不清楚她说什么。邓波儿小姐只提到过她叫维妮黛。” “维妮黛汉脱死了。”他说:“在好几年前就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玛柏儿说:“邓波儿小姐曾和我谈过她。邓波儿小姐对我说了一些我 不知道的事。她说,维妮黛和拉菲尔先生的儿子定了婚,而且快结婚了。喔!拉菲尔先 生是我的朋友,这次旅行就是他慷慨赠送的礼物。我现在在想,也许他想要我在这次旅 行中,认识邓波儿小姐。他认为,他可能会告诉我某些消息。” mpanel(1); “关于维妮黛的消息吗?” “是的。”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见我的原因了。她想知道某些真相。” “她想知道,”玛柏儿说:“为何维妮黛没嫁给拉菲尔的儿子?” “维妮黛,”亚契达说:“并没有毁了婚约。我敢保证这点,百分之百的保证。” “邓波儿小姐不知道,是吗?” “她不知道。她对发生的事,只感到困惑和不高兴。这次她是想来看我,问我为什 么没举行婚礼。” “为什么没有举行婚礼呢?”玛柏儿问:“我不是由于无聊的好奇。现在我在做的 事,不叫‘朝山进香’,而是一种使命。我也想弄清楚,为何密契尔和维妮黛没有结婚 呢。” 亚契达端详着她说:“我明白了。” “为了密契尔父亲临死前的愿望,我一定得尽我的全力。” “我没有理由,不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亚契达说:“你问我的事情和邓波儿 小姐要问的一样,可是你的问题,我自己也不甚清楚。玛柏儿小姐,那两个年轻人想结 婚。 他们安排好结婚的日期。要我替他们证婚。我推想,这是他们私底下的决定。很早 以前,我就认识维妮黛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所以我愿意为她祝福。 我一向在兰脱,邓波儿小姐的学校里主持礼拜。那是一所很好的女子学校。她是个 心地善良的女性,也是名出色的老师。她很适合教育工作。她常鼓励那些女孩子们,认 为她们会有光明的前途,但不强迫她们。她是个伟大的女性,也是个很亲切的朋友。维 妮黛是我遇到过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无论聪明才智或心地、容貌都可说是一无瑕疵。 她最不幸的,是在孩童时期,就丧失了父母。她的父母是因飞机失事而去世的。后来维 妮黛离开了学校,和克劳蒂小姐住在一起。 我想你大概知道,她是住到了此地。克劳蒂小姐是维妮黛母亲的一个亲密朋友。克 劳蒂有三姊妹,那时老二结了婚,住在国外,所以只有两姊妹住在此地。克劳蒂是老大, 很喜欢维妮黛,常想尽法子供给她幸福的生活。有一两次,还带了她到国外,出钱供给 她到意大利攻读美术。在这种多方面的爱护和照料下,维妮黛也爱她,就象爱她亲生母 亲一样。她很依赖克劳蒂。克劳蒂是个有知识和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她之所以没鼓励 维妮黛进大学,据我推测,这完全是因为维妮黛本人没有兴趣。她喜欢的是美术和音乐 这类艺术课程。维妮黛住在这幢古老的庄园里,过着幸福的生活。当然,她到了此地后, 也并没见到她,因为我是在弗敏斯透教堂服务,那里距此地大约有六十里远呢!话虽如 此,但每逢圣诞节和别的节日,我都写信给她,她也常想到我,偶尔会寄些礼物给我。 可是我从没有见过她,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出现了,变成了一个完全成熟了的年轻漂 亮女人,身边一个动人的年轻男孩子陪着她。那男孩我有点印象,他是拉菲尔先生的儿 子,密契尔。他们到我那儿去,说他们两人互相爱上了,想要结婚。” “你答应让他们结合吗?” “是啊。我答应了。玛柏儿小姐,也许你会认为,我不该这么做。虽然他们是秘密 到我那儿去的。我可以想象得到,克劳蒂是如何想尽办法阻止他们间的罗曼史。她是有 权这么做的。我可以坦白地对你说,密契尔并不适合做丈夫,他从小时候起,便常闯祸, 上过少年法院,交不正当的朋友,参加各种不同的帮派,捣损建筑物和电话亭,和各种 不同的女孩子亲热。而维妮黛也太年轻了,心智没有完全成熟。尽管如此,密契尔却很 吸引人。我也认识他的父亲呢!虽然我和他不十分熟悉,但我想,他父亲对他已尽了全 力。拉菲尔先生象一般父亲所能做到的一样,帮助自己的儿子,给他工作,希望他能努 力有成,又替他还债。可是,我心里老是有一种感觉―” “你认为,他可以做得更多?” “哦,”亚契达说:“我认为,拉菲尔先生对他儿子,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虽 然他疼爱他,但他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天伦之爱。我常想,如果密契尔真的得到了他父亲 的爱,情形也许会完全不一样了。这男孩子一点也不笨,相反的,他颇有才智和能力。 如果他愿意学好的话,他可以有一番作为。但他天生是个易于犯错的人,坦白地说,他 的本性不坏,富幽默感,为人慷慨亲切,乐于助人,帮他们解决困难。可是,在女孩子 那方面,却处理得很糟,常使她们有了麻烦。象当地人们所说的,他常和她们乱搞之后, 把她们遗弃,和旁的什么人又恋爱了。所以我面对了这两个年轻人,同意让他们结合。 但我很坦白的告诉维妮黛,她要嫁的这个男孩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后来,经我多 方面的观察,密契尔并没有骗她的迹象。他也坦诚的告诉过她,他一向遭到警方,和其 他方面的麻烦。他对她说,他们二人结婚后,将会展开一页新生活,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他有意要重新做人,维妮黛明白这一点。她说,她知道密契尔是怎样的人。她知道他一 向如此,可是她爱他。她也许能够,也许没有能力帮助他。但她愿意冒这个险。 玛柏儿小姐,我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些事,是因为我知道得再清楚也没有了。我曾替 许多年轻人证婚,看见他们在受到痛苦之后,重新的改过向善。我了解这类事,也能体 会得到。我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真心相爱。这并非说,他们是两性相悦,因为,性代替 不了爱。性只是和爱同时俱来的,爱的最好结局是婚姻。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好的、坏 的、有钱的、穷苦的、病人、健全的人,如果他们彼此爱上了,就希望结婚。这两个年 轻人也是如此,他们二人相爱,怀抱着希望,到死了仍不舍离。我的故事就说到此。我 无法再说下去。因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并做了必 须的安排。我替他们定下日期、时间和地点。我想,事情的发生也许要怪我答应了替他 们秘密证婚。” “他们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吗?”玛柏儿说。 “维妮黛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密契尔。他害怕有人阻止他们。我想,对维妮 黛来说,除了爱外,还有一种逃避的感觉。当然这是由于她生活的环境,她失去了她真 正的监护人―父母。在他们故世后,在她那种年龄,她定会迷恋上什么人,以他们为偶 像,例如自己的某个长辈或师友。可是这种情形,不会维持得很久,这仅是生命中自然 的一部分。然后从那部分,你继续走到第二个阶段,你才体会到,你生命中所需要的事 情,就是寻求你自身的完美―异性结合的完美。于是你会开始寻找一个生命中需要的配 偶。 如果你够聪明,你可以找得到。可是有些女孩子会观望,象年老的护士们常对孩子 们说的:正义先生来了。克劳蒂对维妮黛特别的好。我私下以为,维妮黛对她也有一种 英雄崇拜。她是个有个性的女人―漂亮、有教养、为人风趣。我认为,维妮黛几乎是罗 曼蒂克的崇拜她,克劳蒂也爱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所以维妮黛是在崇拜的环境中成 熟的。克劳蒂用风趣的态度,鼓励着她的智慧,过有兴趣的生活。那是一种幸福的生活。 不过我认为,她慢慢有点清楚了。我们就说,这是一种逃避的愿望吧!逃避被人所 爱的生活。但她却不知道怎样逃避,或逃避到何处去。后来她遇到了密契尔后,才真正 知道了。于是她想逃避,去过那种男性和女性在一起,世界上创造了的第二阶段的生活。 但她知道,这种行为克劳蒂不可能了解,她会痛苦地反对她,反对她接受密契尔的爱。 事实证明,克劳蒂的看法是对的。现在我明白了,他不是维妮黛应当接受的人。她走的 这条路,不是增进生活幸福的路。在这条路上只有打击、痛苦和死亡。玛柏儿小姐,你 明白,我对罪恶有种严肃感觉。我的动机不坏,但我不知道,我需要知道些什么。我熟 悉维妮黛,但我不熟悉密契尔。我了解维妮黛秘密的愿望,因为我知道,克劳蒂有强烈 的个性。她对维妮黛也许有足够强烈的影响力,劝告她放弃这件婚事。” “那么你认为,这就是她做过的事了?克劳蒂把密契尔的事,全告诉了她,说服她 不要嫁给他?” “不,我不认为是这样的。因为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维妮黛便会告诉我。她会听我 的话。” “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没告诉你呢。那时日期、时间和地点,全订好了,我在教堂里等他们,等着 新郎和新娘,可是他们却没有到,既没有踪影,也没有音讯。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 这件事令我难以相信。他们没有到也就罢了,可是不可能连一封信也没有。这就是为什 么,我想知道和想象,邓波儿小姐在她死前,也许会告诉你某些事情的原因。也许在她 死前,她会告诉你一些消息,要你转告我。” “她想你会告诉她一些消息呢。”玛柏儿说:“我认为,这就是她要来看你的理由。” “是啊,可能是的。维妮黛对想阻止她的人们,譬如说,克劳蒂和安瑟亚,什么都 不会透露。但邓波儿小姐就不同了,她一向敬爱她―而邓波儿小姐对她也有很大的影响 力―在我认为,她可能会写信说出她心理的感觉和知道的某些事情。” “我想她写过信的。”玛柏儿说。 “你认为,她透露了什么消息了吗?” “她把事情告诉了邓波儿小姐,”玛柏儿说:“说她要嫁给密契尔。邓波儿小姐知 道的。这是她对我说的一件事。她说:‘我认识一个名叫维妮黛的女孩子,她想嫁给密 契尔。’那个唯一能告诉她的人,就是维妮黛自己。维妮黛一定和她通过信,或给了她 某些通知。那时候当我说:‘为什么她没嫁给他呢?’她说:‘她死了。’”“这么说 来,我们的讨论也没什么结果了?”亚契达叹口气:“邓波儿小姐和我只知道两件事。 她知道,维妮黛要嫁给密契尔。我知道那两个人要结婚,一切事情也都安排好了。我在 等他们来,可是没有他们的踪影。既没见到新娘,也没见到新郎。一点消息也没有。” “而你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玛柏儿说。 “我一点也不相信,维妮黛和密契尔真的决裂了,甚至密契尔还杀了她。” “但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某些使维妮黛觉悟的事情。也许是密契尔的 品行或个性,她以前并没有体会或认识清楚。” “这不是个完满的解答,因为她仍可通知我的。她不会让我在他们举行神圣婚礼时, 白等他们的。她是个可爱,有良好教养的女孩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通知我的, 可是她却没有。我想只有一件事情,才会造成如此的结果。” “死亡?”玛柏儿说。她忽然想起邓波儿小姐说过的一个字,听起来好象是深沉的 钟声一样。 “是啊!”他说:“死了。” “爱。”玛柏儿想着说。 “你是说―”他在迟疑了。 “这是邓波儿小姐对我说的。我说:‘怎么杀害她的?’她说:‘爱,爱是世界上 最可怕的一件事。’”“我明白了。”亚契达说:“我明白了―我想我明白了。” “怎么说呢?” “个性的分裂。”他叹口气。“你知道,吉克尔和海德不是假的了。(斯蒂文生故 事里的吉克尔医生和海德先生,他发明出一种药物,能使他自己变成一个刻毒和凶暴的 人物,在药效过后又恢复原形。)他们并不象斯蒂文生所创造的那样。密契尔必定是神 经错乱了。他有了双重人格。我对医药上的事,一窍不通,也没有心理分析上的经验。 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有双重的身份。一种是善良的、令人喜爱的孩子,这也是他动人的 地方,是他寻求幸福的愿望。可是,他的第二种个性―也许是受到某些人心理上畸形的 影响,他变成一种不是杀害敌人,而是杀害自己心爱者的人。因为他便杀害了维妮黛。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杀害了她,也说不出为了什么要杀她。在这世界上,我们有许多可 怕的事情,心理上的怪癖,精神上的病症,或头脑的畸形。我的一个教区里,就有一个 很不幸的例子。有两个靠养老金生活,上了年纪的女人。她们到什么地方去做礼拜,总 是形影不离。似乎看起来是很幸福的人。然而有一天,她们中的一个,杀害了另一个。 她对她教区里的牧师忏悔说:‘我杀了路易莎;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恶魔。’人们问 她为什么呢?怎么会发生的?她答不出。可是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医生们会发现 或知道一些遗传基因上的畸形―某些腺体分泌过多或不足。” “所以你认为,事情发生的原因就是这样?”玛柏儿说。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当时尸体一直没有找到,维妮黛也就被宣布说失踪了。她 离开了家,人们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那么,一定发生了―” “当然是遇到了麻烦―” “在发现了尸体后,警方终于抓到了密契尔?” “那时,他是警方最先请来帮忙的人。在维妮黛失踪之前,有人看到他同她在一起, 坐在车子里。他们完全肯定,他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是头一名嫌疑犯,他们对他从没 停止过怀疑。而认识维妮黛的其他几个年轻男人,也受到了盘问,可是每个人都有不在 现场证明,或是缺少证据。警方一直都怀疑密契尔,最后找到了尸体,她是被勒毙的, 头部和脸部被打得稀烂。他做这些攻击时,一定失去了理智。就好象是海德先生的复现。” 亚契达接着说了下去,他语调低而悲伤。“即使现在,有时候我还是觉得,这可能 是旁的什么年轻人,一个心理真正失常的人,把她杀害的。虽然没有人知道,但或许是 某个陌生人,也许是住在附近,她所认识的人。或是她偶尔遇见的人,搭上他的车子, 然后―”他在摇头。 “我以为,可能真有这种事。”玛柏儿说。 “密契尔给法院的印象不佳,”他说:“在法庭上,他一直说蠢话,乱撒谎,谎称 他车子在什么地方;又叫他的朋友们,给他错误的不在场证明,他慌乱了。一点没说到 他要结婚的事。我认为他的法律顾问,和他的意见对立。她可能逼着他娶她,而他并不 想娶她。唉!这已是陈年往事了。详细的情形我也记不得。但证据显然对他不利。这么 些年来,玛柏儿小姐,你不知道,我是一个很悲伤和不愉快的人。我曾做出错误的判断, 使得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因而死亡。我没有注意到她脱离家庭后会有危险。可是她为 什么不到我那儿把她对密契尔的恐惧,向我诉说呢?而且密契尔为什么要杀她呢?或许 因为他知道,她快要有孩子了?或是由于他和别的女孩子爱上了,不再想娶维妮黛了? 但我实在不相信,为了一些莫知晓的原因,她会突然的怕他了,并认为他有危险,断然 地同他决裂,而因此惹起他的愤怒、残暴和凶杀的欲望?我真的弄不明白。” “你不明白,”玛柏儿说:“不过你仍旧明白和相信一件事情,是吗?” “你说相信,这怎么说呢?你是从宗教观点上说的么?” “啊,不是。”玛柏儿说:“我说的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或许有一种很强烈的 信心,觉得那两个人彼此相爱,有意想结合。可是,发生了某些事情,受到了阻止。某 些事情使她死了。而你仍旧相信,若没有阻拦,他们那天会到你那里举行婚礼?” “你说得对。是的,我仍旧相信,他们是两个相爱的人,而且无论对方行为如何, 他们都想厮守终生。她真的爱他,却因为她所做的事而促使死神降临。” “你必须继续相信下去。”玛柏儿说:“因为,我也认为是这样呢。” “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玛柏儿说:“不过我认为,邓波儿小姐真的知道,或才明白是怎 么一回事。她说了一个可怕的字:‘爱’。我想,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意思是说, 因为爱的事件,促使维妮黛自杀了。这可能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些有关密契尔的事情,使 她烦恼和起了反感。可是我不认为她会因此而自杀。” “不,”他说:“不可能是这样的。自杀的人是不会把自己的头脸打烂的。” “可怕!”玛柏儿说:“真可怕!没有人可能对所爱的人这么做的。即使是为了爱 而不得不杀人,也不可能如此。如果他杀害了她,他不可能那么做的。他或许会将她勒 死,但不会把她的头脸损坏的。”她喃喃的说:“爱,爱,一个多可怕的字眼啊。”   克里斯蒂小说专区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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