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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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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不用排戏,不用走台,不用演出,佳丽才觉得真正的空虚、无所事事。程琳琳 老师走了,没有更多地交谈什么。但实在有很多的话要说。 谭佳丽骑着车出剧院,找到程琳琳家,却又犹豫着,只在楼下踯躅。四楼的两 扇窗亮灿灿的,使人感到温暖。程琳琳老师一定在灯下忙着,还有她的当工程师的 丈夫。他们幸福吗?安安宁宁的生活。 “走吧。她推着车在楼下转一圈,又骑走了。 童浩兴致勃勃地等在天桥下的茶叶店门口。下午看榜,榜上有名,和蔡明星、 柳亚明等去“喜来临”喝了一通啤酒,一个个都灌得肚子胀鼓鼓的,他稍稍节制了 一点,想到晚上还有任务。但毕竟多喝了,身子飘飘忽忽的,两只眼睛醉迷迷的有 点花,看出去的灯光、人影,仿佛都放大了,因而朦陇了。他睁大眼,象个守株待 兔的猎人,密切注视着来往的人。 许萍看见童浩了,又想试试童浩的眼力,便把围着脖子的真丝方巾,对叠成三 角扎在头上,掩盖了她的“山口百惠式”发型,并且故意不跨上人行道,继续大摇 大摆往前走。 “你往哪里逃!”童浩一眼逮住许萍,跨开步,真象猎人发现了兔子一样抓住 她的手腕。 “行,够水平!”许萍撸下围巾,还是有点心疼地捋了捋怕被弄乱的发型。 “快走吧,”童浩说,“我们已经晚了。” “对不起,我……”许萍想解释一下迟到的原因。她确实努力了,哄他睡了, 他又偏偏醒了……她觉得不好意思说。 “对不起就算了?得请客。”童浩引着许萍上天桥,“今天我请他们几个去了 ‘喜来临’。” “考上了?!” “考上了。” “童浩,太好了,导演系,多了不起。”许萍由衷地祝贺。 “我也很高兴。我就是喜欢当导演。” “真不容易,文化课你都靠自己补的。” “没办法,狗急了还跳墙呢。象我们这样的,总不甘心再一年年地混在小灰楼 里。” 他们谈得兴高采烈、在并肩走下天桥时。一辆自行车象冲下坡似地从他们面前 飞过,差一点卷去被气流撩起的衣角。童浩急忙抓住许萍的胳膊,猛地刹住脚步, “当心!” “缺德,好象一辈子没骑过车。”许萍朝那辆横冲直撞的车瞪一眼。 “算了,犯不上同这种人生气。”童浩说。 这时,有人突然在他们背后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请松开手!” 童浩、许萍一惊,同时扭头。 他直挺挺站着,一辆鲜红的摩托车靠着路边的一棵树。 童浩这才意识到还没松开刚才急拦许萍的手。 “你,你怎么来了?”被他跟踪着,许萍感到屈辱,心里极其不快。其实,正 大光明的,她是去配音,去工作,完全不必诓他,哄他! 童浩有些窘迫,不知道许萍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说,在剧院排戏?你们剧院在那边,不用过天桥。”他脸上没有表情, 但在凝视童浩时,两只小眼睛迸出了剑一样仇恨的冷光。 “你没告诉他?……”童浩问许萍,口气中带点责备。“这有什么可瞒的?” “你根本不知道。”许萍嗫嗫着说。 “说,你瞒我什么?”他追问。 “同你没什么好说的。”许萍被激怒了,好家伙,站在大街上就盘问起来,可 气,丢份! mpanel(1); “你们……”童浩不知该维护谁,有些难堪。 “你跟我回去。” “凭什么!”许萍犟着。 “我来说,许萍受电台之邀,去那儿配音,一部美国电视剧。”童浩尽量说得 具体、平易近人。 “回去,配什么音!”他动手拉许萍。他可以允许她胡乱挥霍,哪怕购买最高 级的衣料、首饰,就是不允许她背叛他一步。“骗我!”他嘴唇在颤抖。“和别人 拉拉扯扯的……”他认识童浩,是灰楼里一个有才气的男演员。他还了解过儿童剧 队每个男演员的“档案”,因为许萍曾向他坦白过,在戏剧学院的时候,有个男同 学吻过她…… “放开我!”许萍用力甩开他: “要不,你先回去吧!”童浩看这样僵持着,解决不了问题。如果,许萍任性 地去了电台,那辆摩托车一定不放心地跟进播音室,这会让大家笑话的。 “不,不回家,我们走。”许萍故意拉童浩的胳膊。 “许萍,你有错,你应该对他说实话。”童浩只好“抹稀泥”了。又耐心地对 他说,“她白天在剧院排戏,晚上出去配音,很辛苦,你应该理解她、支持她。” “是啊,只要她告诉我,我会陪她去。” “那你去吧,我不去了。”许萍转过身,“童浩,走吧,我们回剧院。” “你要去剧院不回家,我立刻去车站买车票。”他不理智地挡在她面前。 “什么车票?” “妈妈说,要接聪聪回来养病!” “你去吧,去吧!”许萍几乎咆哮了,真想一头撞过去,把他撞倒。 终于有人好心好意地围过来了。 “回家吧!”他把摩托车横过来恳求她。 许萍倔倔地朝前走。不能去电台了,她也不想回剧院。走吧,走哪算哪。 他的摩托车紧咬着她,一串行人又“踢踢沓沓”地跟着摩托车。 “许萍,回家吧,跟了那么多人,何必呢。你们好好谈谈,我们明天再去。” 童浩走在许萍身旁苦口婆心地相劝。 许萍突然站住,厉害地冲着那些行人大喊大叫,“你们干嘛跟着,象一条条尾 巴!”她把人群轰散了,才无可奈何地坐上摩托车,心里恨恨的,恨他,恨自己, 恨摩托车,恨四合院,恨极了,又感到深深的委屈,眼泪不知不觉地滚了下来。 摩托车保持着高速度,使许萍身上那件松松夸夸的外套鼓满了风,象只圆圆的 布球,随时会被过于快的车速甩到路边。她宁愿是只布球,宁愿甩到路边,可以不 声不响地离开这辆在路灯下依然红得刺眼的摩托车。 佳丽骑车又去了歌舞团,一位朋友几次约请她参观由排练场改修的舞池,今天 下午又来电话了: “来见识见识么,一个现代化舞厅,酒、饮料敞开供应。今天,文艺界的头头 脑脑都来,你比我们团的女演员有魅力,还不迷倒一大排?” 佳丽不是为参观舞厅才去的,也不为试验自己的“迷人”或“魅力”,只是想 见见朋友。离开《宝船》组,似乎意味着一种决心。然而,当“这一天”越来越近 地逼来时,她越来越感到,仿佛有一股力量在紧紧挽留她。是剧院?是灰楼?是这 些朋友?好象都不是。 歌舞团的舞池呈椭圆形的,大理石地面细腻、光滑,四周由橙黄色的灯笼罩着, 造成一片明丽又充满暖意的效果。乐队很精练,一架电子琴,两把电吉他,还有一 排架子鼓,已经够热闹的了。 佳丽只跳了一曲,就跳累了,端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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