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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或冬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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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或冬天的东西 作者:魏督   如果说那是交流的开始。   我愿意提及很久前的一天。   那天,我们的期刊需要一篇卷首语。   按照时间的推算,那是在冬天。   但是在瞳孔残留的影象中,桃花已经开了。   做这个期刊的人有三个:我、陈、老六。   当时,我们的文章在校园内是被主流排斥的。   因为,陈的文章全校无人能及,但是组织过罢课;老六和所有人都是好朋友, 惟独和学生处是死对头;我则在学校内以轰轰烈烈的爱情而闻名,也由此被校方 关注。   我们在你们都知道的那间团委办公室坐着。   当时是下午两点以后。   所有的文章已经用那台老油印机印刷完毕,关于那台老油印机,我想你们也 知道那是六十年代的。   我们要做的只是将卷首语写好,印刷出来,再装订好。   啊,对了,我忘记提到咏春了。   他本来的名字是勇春,可后来,被叫成了咏春。   我想我还没有告诉你们,期刊第17页的《烧信是一种方法》就是他写的。   期刊出版前两个星期,他刚刚结束初恋。   男生楼在那个晚上烟雾弥漫,只因为他烧掉了太多的信笺和寝室里的所有椅 子。   同一个时刻,我和老六正在雪地上爬着。我们喝得太多,已经没有力气站着 回到寝室。   学校的那条路不是很长,我记得是那难得一见的大雪一点点消耗掉了我们的 精力。   老六的酒量很好,他终于把我拖到图书馆的铁门外,然后自己进了厕所。   后来的记忆中,似乎他提到过当他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地上拔掉了身边 所有那种叫梅花的植物。   也是在同一个时刻,陈正在和自己的母亲争吵。   他在不知道多久后,夺路而出,在那铁门边发现了正在抽烟的我们。   原谅我零碎的记忆。我极力想着重说明那个下午对于我们的意义。   但我现在即使能够想起陈的女朋友姓范,却想不起我们在那个下午谈论了什 么。   脑海中出现的仿佛是静止的画面,却又象在不停地运动着。   黄绿色的军大衣,黑色的办公桌,墙壁上是大幅大幅的海报。你不是问那“革 命,是我们前进的方向”是怎么来的吗?那是我们摇滚乐队的招贴。   红色的北京,红色的宝书和红色的火焰,惟独那只眼睛是蓝色的,这是我记 得的。   我想我在那个时候是喜欢论战的。因为我看见桌上是我的一篇关于评论的评 论文章。   每个人怀中都抱着一瓶西湖啤酒,房间中回荡的只有喘气。   不要说我感觉细腻,我试图忘记,但是我可以听见从三楼传来的争吵。   一个系的人正在冲进另一个系的寝室。满楼都是“操你大爷”的喧嚣加上挥 舞木棍的身影。   只有我们是安静的。   打断一下。   飘忽不定的思绪把我拉到另一个空间。   在那里,是晴天。所有的人站在女生楼前,目光注视着那个从学校外面来偷 窥女生的疯子。   当那个刚入校的新生冲动地将一壶开水浇到他的身上时,我觉得恶心。   一种刻意的联系,让我觉察自己早已经对这周遭感觉到恶心。   那个时刻,和陈、老六、咏春默默坐在房间中,对一篇没有诞生的卷首语进 行讨论,也许是我唯一愿意做的事情。   我甚至还想提到遥遥。   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南方都市的哪个角落。   我想我只能虚构一个场景来满足我的好奇,但是贫瘠的思考能力制约了我将 爱情的梦幻发挥到极致。   如同我的同事很早就开始讥笑我是“一块会思考的排骨”一样。   当时的我也只能够倦缩在温暖的军大衣中。   目光呆滞地看着风把房梁上的冰柱吹得“喀喀”响。   周围是语言、行为自由放诞的世界,任何一种事物的理想化都被视为不合时 宜。   可是我肉体感觉到的世界已经变化了。   从呓语中,让我恢复到之所以叙述这些事情的最原始的意图。   我想说:我们没有在精神上富裕地成长,我们一直在颠簸着前进。   网络于我来说,只能是承载记忆的地方。   现实中丰满愉悦的我们,在这个世界中就象孩提般――   跛行。   这是关于我个人的往事的回忆,我不能保证其中存在的真实性,同样不期望 被你们接受。   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同样的事情。   我知道必定有其他的解决方式,但那不是我的责任。   附:   那篇卷首语的日期是1月1日,   我想:我们称呼它为“春天或冬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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