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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醉或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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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醉或固守 作者:陈俊 我能抛弃愈合的血痂,但不能抛弃伤痛。我能抛弃一切,幸福,荣耀,名利, 但不能抛弃诗歌的赞许和微笑。洪流过去,裸出水面的礁石的狰狞,是我内心见到 的诗与非诗战争留下的顽强和坚贞。与诗歌的舌头触碰,不是一种吻的陶醉,而是 一种敲击撕裂的痛,是一种核的聚变,产生的能量变成电流,点亮了我行进在内心 世界的漫漫长路。灯火通明,繁星满天。 盖棺之时,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是否都来它一次审视,你会发现,不管对错, 那才构成完整的自己,但不会也决不是完美的一生。 我的痛苦,常常是思想进入诗句后,一种困于词语的泥淖无力自拨的痛苦,是 不能脱颖而出的表达的痛苦。这种痛苦的忍受,使我的生命经历了一次次洗礼。 在河流之上,我荡桨或歌唱,我为自己的无拘无束而感动一时,我为不能长久 一生的自在而愁绪万千。心的最远处,无数的白鸽惊飞,掠出水面,变成一片迷漫 的雾气,最终笼罩下来,与我的一生纠缠不休。我知道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如神明的 无所不在的你的存在。 拾起石头上的露珠,拾起河滩上的草屑,进入事物的内部,进入天空的浮动和 荣耀,我对乡野眷恋和感伤,将是我行吟中唯一的坚持和固守的本或曰根。 大地因为山川而多姿,河流因为蜿蜒而秀美,我因为不能拥吻你的存在而销魂 迷醉。美是一种什么东西,是花好月园,还是断臂 的维纳斯;是藏在深山的雾气, 还是裸于街头的雕塑;是曾经拥有的满足,还是至今盈怀的失落的遗恨……夕阳西 下,我枯坐于河畔冥想,时间的快车呼呼地碾过我的脑后,压碎的一定是我还固守 在你那儿的青丝。 举着蓑衣和伞, 乡村的晴朗和干旱刮落了我晒于滩头的满足,虚荣 被河水缠 绕,我在离开故乡之后的日日夜夜,风起雨落,湿在蓑衣和伞中的不是躯体,而是 灵魂。许多经验证明,那种叫乡愁的东西,也是包裹在我吟唱之中的最坚硬的壳。 一种静谧的幸福在我望着夕阳之时, 陡然的澎胀开来,弥漫而笼罩了 我的头 顶、手臂和思维末梢的神经。不可抗拒的宏搏中,我忘记了舌尖上语言的甜和涩。 心的草丝牧醒了成群的星辰。我知道一首诗悄然的诞生了。 大象呈阴,闷热的天气让人拒绝预言,拒绝诱惑。你来风也罢,你来雨也罢, 我是树叶我当然摇摆,我是丑石我当然孤立。我躲进诗,或者背负诗的行囊,大象 已无象,一生任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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