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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羌笛悠悠 “羌骨”,青藏公路 如果青海是羌,那么“羌”去掉三横二点而剩下的变形的“儿”字形容青藏公 路、青新公路的形状可能是再恰当不过了。一撇进疆;一拐进藏。“羌”上面的三 横,正好是青藏公路上的三道关:西宁一道关、日月山二道关、格尔木三道关。多 么神气活现!进疆进藏的三道关都在这个字中隐现了出来。羌,那是漂泊者几千年 足迹的凝固。 青藏公路起点位于西宁城西杨家寨虎台南侧,2路公共车起点附近。虎台是南凉 国在西宁的遗址,是南凉秃发氏三兄弟演阵练武的地方。青海公路的起点是一个几 米高的石碑。过了这个碑,我们便正式地入青藏公路了。 青藏公路起于西宁终于拉萨,长二千一百公里,一九五四年十二月通车。一九 五三年初,西藏军民粮食告急。西北局运粮总队在慕生忠将军的带领下,赶着上万 匹骆驼奔向拉萨。经过几个月的艰难跋涉,运粮总队终于踏着累累白骨到达拉萨, 上万匹骆驼仅剩下了几匹。慕生忠将军伏在仅剩的几匹瘦骨嶙峋的骆驼身上痛哭失 声。 慕生忠不忍心眼睁睁看着骆驼一匹一匹死去;更不忍心看刚进藏的军民活活饿 死。慕生忠提出“由木车开路探险向西藏进军”的大胆设想,得到彭德怀元帅的支 持。经过五十天艰苦奋战,到达世界屋脊上的黑河。慕生忠又提出修青藏公路的设 想,又一次得到彭元帅的支持,拨军费派援兵,只用七个月零四天便打通了格尔木 至拉萨的一千二百公里。据说只用了二百万就修通了从西宁到格尔木的七百多公里。 青藏公路没修通前,进一趟藏需二年,而现在只需半个月就够了。现格尔木市 还有慕生忠的“将军楼”。青藏人民提起青藏公路,对慕生忠将军与彭德怀元师的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修青藏公路死了很多的战士,据说平均一公里牺牲一名战土,故被称作以生命 做里程碑的公路。 如果青海是羌,那么“羌”去掉三横二点而剩下的变形的“儿”字形容青新公 路青藏公路的形状可能是再恰当不过了。你看从西宁到格尔木然后接撤的方向到茫 崖进新疆,而到了格尔木接拐的方向进藏。真是活灵活现。变形“儿”的重要特点 就是上面重叠。而青新公路(南线)与青藏公路从青海到格尔木刚好是重叠的。这 正好是这个变形“儿”就好的注脚。 “儿”上面的三横,正好是青藏公路上的三道关,西宁一道关、日月山二道关、 格尔木三道关。多么神气活现!进疆进藏的三道关都在这个字中隐现了出来。 而从另一角度说,青海的几条主要的公路都可大写意般凝在这个甲骨文的“羌” 字中。 可不是?与变形“儿”相交北进甘肃的主要公路正好是三条,分别在当金山口、 托连、峨堡进入甘肃;南进四川的主要公路也是三条,分别在称多、斑马、玛曲进 四川――青藏原来没有公路进藏,主要是走青康公路。也就是先进川再进藏。当然 这只能是写意。那“三横”变成了魔鬼的三臂,爪子上下来回舞动如同是在狰狞中 显示青海自然环境的严酷。 而甲骨文的“羌”字活脱脱是青海公路的形状,难道是羌人在千年前就预言了 青海公路的形状?这可真是一个谜。 现在,羌人的足迹终于在地球上写出了一个大字的羌字,并终于被“墨笔”描 写。 羌人在魔鬼的咒语中定住了,现形,就是青海公路。于是,人们沿着青海公路 走一遭,就是踏着魔鬼的咒语走一遭。沿着青藏公路走一遭,实际就是等于在羌字 中走一遭。不是吗?沿着青藏公路走一遭就是沿着青海各民族的“心骨”探索一遭; 就是沿着青海各民族的“血脉”摸索一遭。 mpanel(1); “羌”是漂泊者心里的一条神秘的地图。这一点只有羌人知道。对的!不论漂 泊的步子如何的散乱,最终凝结在一个“羌”字上。那是漂泊的终极图腾。 青藏公路这条用生命做里程碑的公路与青康公路重叠,在倒淌河分岔,形成一 个大的三岔路口。青康公路以前只是一条土路,根本就没有什么柏油路。 沿了青藏公路走入羌的深处,不知为了什么,一种轻微的战颤让我感到另一种 属于“灵”的什么在我走上这条路的那一瞬进入了我的生命,带着一种渴望深层次 沟通的愿望。这种无处不好奇无处不感兴趣的“灵”浸入我的生命,带着一种微微 的悸动,用一种只可以用悟性表达的情感浸漫着我淹没着我。 走入“羌”,似乎那字里凝着一个很大的气场,让人接气的当儿头顶泥丸穴不 自觉打开,心为之憾动,情为之充盈,那真是一种颇带有几份悲壮的情态。恍惚那 青海的公路凝成的“羌”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甲骨文,深入它总能唤醒人心里那么一 种熟悉而又陌生、淡泊却又博大的伤感。 而人的骨不也是一个“羌”字?动脉静脉上半部分不是扭在一起?那么青海的 公路不正是生命的凝集? 黄河与长江有人说在青海写出的是一个“儿”字,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什么? 这个“儿”与一羌”中的一儿”正好成倒像。这时又蕴幽着什么? 这是一条神秘的路!那是从历史的风云变幻中浮出的人类流浪足迹的凝固;那 是从时光的隧道中隐现出的一幅生命血脉图;那是从动物世界的激烈纷争中隐现出 的一付刚健的人骷髅;那是宇宙信息沟通交合后呈现出的终极图腾。 据说冬天坐在超高空飞行的飞机上在青藏高原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一个 “羌”字――就如卫星从宇宙拍回的地球照片中国其它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一 个万里长城一般。 “在青康”的一百多个羌人部落 公元前五世纪秦励公时,有一位叫无弋爱剑的羌人被秦捉去做了奴隶并被烙奴 记,他逃回青海河湟流域。在旷野,无弋爱剑遇见一位受过割鼻酷刑的姑娘,与她 结为夫妻。无弋爱剑教河湟羌人耕田种地饲养家畜的技术,得羌人拥戴,成为湟中 羌的首领。湟中羌最后繁衍成一百多个羌部落。 现在人看到光公共车就有好几路,高楼大厦与穆斯林建筑交相呼应成一个现代 气息很浓的省会城市西宁,一定想不出这座古城在一千多年前还被人称作“野马川”。 秦汉以前的西宁是古羌人的天下,西宁古时是这样一种情景:满山遍野的牛羊,不 时有一群一群的野马奔腾而过。所以“青藏公路”的“雏形”东端是羌人与野马跑 出的路。 西宁北祁连山脉的达板山与南拉脊山脉的南山一千多年前也不是现在这样光秃 秃的,而是长满松柏与茂密的灌木丛。这些树与灌木丛尤其长在山的阴坡。我们青 海的文豪石葵为此还写过这样的诗:“背过你的脸/生命的绿/才能/丰满/惬意”。 真可谓抓住了,青海山的神韵。 西宁“环万山而中宅,重三峡而外峙,翼红崖青海兮低昴,倚昆仑黄河兮轩轻。 张国家左掖,断匈奴右臂,乃用武之重地,河西之捍卫也。”(明・李素) 青海东部农业区因有黄河的支流湟水,故称为河湟流域。西川河、北川河、南 川河为湟水支流。三条河在西宁汇入湟水河。湟水河从西向东流向“重关曲似九回 肠”的小三峡,在民和与大通河汇合后向东流入黄河。而我们现在是沿着湟水河支 流西川河溯流而上,方向是湟源,然后向南过日月山口。 西宁到湟源段青藏公路的北边仍是祁连山脉的达板山,南边仍是拉脊山。 羌人经历从氏族到部落到部落联盟直到部族这样漫长的经历。 西宁的西零羌、湟中羌、罕东羌擅长歌舞。西宁北川的上孙家寨的舞蹈纹盆为 我们再现了这一情景。 公元前五世纪秦励公时,有一位叫无弋爱剑的羌人被秦俘去做奴隶,并被烙奴 记,系颈缚项如牛马一般学会了犁地播种收割打碾。他逃回青海河湟流域。在旷野, 无弋爱剑遇见一位受过割鼻酷刑的姑娘,或许是同病相怜,与她结为夫妻。无弋爱 剑教河湟羌人耕田饲养家畜的技术,得羌人拥戴,成为湟中羌的首领;掌管春种秋 收,世代享有统治大权。湟中羌最后繁衍成一百五十多个羌人部落。 古代的青海,可以说是羌人活动的中心。居住在我国西部的“西羌”是一个多 氏族多部落的民族,自无弋爱剑以来,其分支发展到一五十种,分散居住在我国的 西北和西南各地。有的部落兴盛,有的部落衰亡,有的部落被其它部落融合。他们 在湟水边盖起了第一间土房,耕出了第一片农田。 羌人遂水草而生,没有固定的姓氏,一般以父名母姓作为部落的称号。除“杀 人偿命”外,无其它禁令,相对来说羌人活得自由自在颇具个性。 无弋爱剑的直系后裔代代豪强,世袭部落联盟首长。 秦献公时(公元前三八四年一前三六二年),爱剑之孙畏秦之威,带领部落向 西向南迁徙,他的子孙各自成为独自的部落,主要有“牦牛种”――分布在四川西 昌东的越羌;“白马种”――分布在四川广汉一带的广汉羌;“参狼种”――分布 在甘肃西河县的武都羌。此外,发羌、唐旄种向西南迁徙,到达青海南部与西藏境 内,融入土著,成为吐蕃的先民的一部分。还有部落西迁到青疆交界及南疆成为羌 等。 留在河湟地区的爱剑曾孙忍及弟舞娶了众多妻妾,河湟羌人繁衍兴旺。 忍的儿子研十分雄健,立为首豪,他的部落称为研种。 约在公元前三六―~三二一年间,秦孝公曾派太子驷率包括研种在内的戎狄九 十二部落酋长朝谨周显王。以后秦始皇因兼并六国无暇西顾,修筑长城以界西羌。 长城西塞外的羌人势力不断发展。 汉初,匈奴族冒顿单于势力强大,河湟地区的羌人臣属于匈奴。 到汉文帝、景帝统治时期国力强盛,具备了解除边境威胁的能力。于是汉武帝 开始了“征伐四夷,开地广境,北却匈奴,西逐诸羌”的战略行动。元狞二年(前 一二一),汉武帝派大将霍去病统万人过甘肃焉支山围歼匈奴,建河西四郡,割断 了匈奴与河湟羌人的联系。 元鼎五年(前一一二年),汉武帝命将军李息、郎中令徐自为率军十万“西逐 诸羌”,占领青海河湟流域之后向河湟流域迁徙汉人,在西宁建立西平亭,为创建 郡县创造了条件。之后汉宣帝派光禄大夫义渠安国领兵巡视诸羌,以欺骗手段召杀 反汉的先零羌首领四十多人、羌民千余人,引起更大规模战争。 宣帝又派出将军赵充国率领六万军队出兵湟中,很快就击破了以先零羌为首的 羌人主要力量。汉军在湟水流域实行军事屯田,建立郡县,设置护羌校尉、属国都 尉等机构,并封授归降的先零首领着零、弟泽两人为“师众王”,整个西羌地区很 快趋于平定。 西汉政府设置了“金城属国”安置归附的羌人。可是护羌校尉与属国教尉在后 来的羌汉战争中直接压迫和屠杀羌人,引起一次一次的羌人暴乱。 为了控制这些桀傲不驯的羌人,汉新置了金城郡,在河湟地区增置七县,使金 城郡由六县扩为十三县。这样西羌分布的主要地区便被控制了。从这时起河湟地区 正式纳入中央封建王朝的君县体系中。 西汉末年,大司马王莽派人来到西海(青海湖),诱卑禾羌首领将环湖地区献 给汉朝,自居高山为汉藩蔽,建立西海郡,并在环湖地区设置五县归西海郡管辖 (现在湖地还有五座汉代在古城)。这使得汉帝国疆域扩大到西部草原。王莽建西 海郡后在国内增立新法五十条,凡违法者强迁到西海郡。被迫迁徙的万名汉族百姓 怨声载道。爸爸在民院当老师时,他的学生中的汉族有许多就是这样到青海的。 可以肯定地说,“青藏公路”当时已从河湟流域延伸到青海湖,且与现在青藏 公路大致线路一致。 汉代以来,在多次的羌汉战争中,统治阶级把大量降服的羌人安排与汉人杂处, 便于驯服羌人。可是东汉后期统治阶级残酷虐待羌人,重其摇役敛其牛羊强迫出征, 不断激起羌人的武装反抗,七七―一○一年间羌人多次攻打金城、陇西、汉阳等地, 汉军营不时被捣毁,汉军将师常被杀死。终于形成羌人武装起义,其中河湟羌是最 主要的力量之一。羌人起义失败后,烧当羌首领只得率余众千人,“远逾支河首”, 即今青海南部的果洛玉树地区,依发羌而居。 永初元年(一○七年)因安帝强行征发羌人赴西域作战,羌人和戍羌骑兵被迫 举行暴动。各郡羌人响应,沿路抛尸,其中先零羌和钟羌声势最大,战败五万镇汉 军后人内地,建立自己的政权,由滇零为天子建都北地郡(宁夏境内)。滇零使东 汉在西北的郡官惊惶失措,纷迫所属汉人内迁郡县,结果随道死亡,丧其大半,汉 人不忍强暴也参加羌人起义。东汉先后调集二十万军队并利用南匈奴骑兵才消灭了 滇零政权,结束了这次长达十二年的羌汉战争。 延嘉二年(一五九年)到建宁二年(一六九年),烧当、先零等羌部落先后展 开反暴政斗争。东汉领兵作战的大多嗜杀成性,仅他一人率兵征战先零羌“几百八 十战”,斩首三万八千六百多级,掠得牲畜四十二万七千五百多头。统治阶级对羌 民的屠杀可窥见一斑。 青海的路可以说是用鲜血浇出的路。 王莽末年,金城郡属县多数被西羌占领。光武帝实现了全国统一。由于东汉初 人员减少,把金城郡十三县划归陇西郡管辖。这样青海东部地区分属金城、陇西二 郡。建武十一年(三十五年)陇西太守击破先零羌。为了加强对河湟地区的控制, 建安十八年(二一三年)东汉置西平郡。东汉西平辖有西都(青海西宁)、破羌、 临羌、安夷四县。 除行政建置外,东汉自建武九年(三三年)承袭旧制,仍设护羌校尉。永初时, 因金城、陇西二郡羌人起义,校尉营不断迁徙。东汉的护羌校尉更换二十八次,其 中除邓训受羌人爱戴外多贪婪凶暴,引起了一次一次的羌人反抗。羌人的起义多因 护羌校尉的残暴屠杀而引起。 史载汉代羌人著名部落有二十余种,其中尤以先零、烧当。钟羌(临洮一带) 等部落集团最为强大。今青海境内先后有先零、烧当、罕秆、封养、牢姐、烧何、 多姐、勒姐、当煎、当阗、钟羌等部落活动过。 东汉羌人起义前后持续一百多年,导致羌汉战争的主要原因是统治阶级对羌人 的残酷压榨。羌族人与几十万拥有铁甲利矛的东汉官兵抗衡,不断遭到血腥屠杀和 掠夺。以金城郡和陇西郡(青海东部地区在东汉时分属金城和陇西二郡)为例,百 多年羌汉战争使户数只及百分之十。羌汉战争也导致了东汉政权的崩溃。 “山势东来围‘边’塞,河声北走撼‘孤’城。”羌人给远古青唐川蒙上一种 苍凉的色彩。 “羌笛何须怨杨柳” 那羌笛双管双簧竖笛,长约二十厘米,两管头中尾各缠一圈羊筋,每管上六孔 距全等,头各插骨簧一片。那骨头被磨得油亮生辉,如同一个亿万年前的古董,唤 起的是生命中的一种苍凉的怀旧情绪。羌家的儿子吹着羌笛踏上漫漫黄金之旅,带 着“男儿要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还葬耳”的悲壮,却对带着裹尸布的同行人不屑 一顾。似乎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化为风,化为雨,化为羌笛中流淌的一种 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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