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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先生的一幅未刊题签
叶圣陶先生于2 月16 日溘然长逝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成立最早规模最大的
新文学团体――文学研究会的最后一位发起人离开了人世。这位《倪焕之》和《稻
草人》的作者,辛勤笔耕70 余年,著作等身。他在新文学创作上的杰出贡献,早
已有人在研究评说,近年《叶圣陶评传》(陈辽著,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版)和《
叶圣陶年谱》(商金林著,江苏教育出版社版)等书相继问世,用不着我再来赘言。
我要说的是我欠了叶先生一段情,叶先生虽然已归道山,我仍深感歉疚。
5 年前,我与王自立兄合编《回忆郁达夫》一书。书将编竣,我想到应请一二
位与达夫先生有过交往的文艺界前辈题签,叶先生是我考虑的主要人选,因为他不
但德高望重,而且二三十年代与郁达夫时相过从,在他主编《小说月报》和《中学
生》杂志期间,发表过郁达夫好几篇作品,现存郁达夫1934年9 月21 日致他的信
(见香港三联书店版《郁达夫文集》第九卷)就是两人友谊的见证。但当时叶先生
已公开登报声明,由于年迈体弱,不再为人题词写字,怎么办呢?
我不敢贸然行事,只能拜托北京大学研究叶先生的专家商金林兄帮忙。
金林兄为人热情,他通过叶先生二公子叶至诚先生为我诚恳相求。叶先生听说
要为纪念老友郁达夫的书题签,一口答应,他不顾眼花手颤,花了整整一个上午,
认真书写了好几条,又剪贴多次,才挑选了这幅较为满意的托金林兄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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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郁达夫
叶圣陶手迹
叶先生这次破例挥毫,很可能是他生前最后一次为人题写书名,五个字苍劲有
力,十分难得。我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即把它寄给出版社,要求他们印在拙编封面,
把另一幅刘海粟先生的题签印在扉页,出版社当时并未提出异议。万没料到拿到样
书一看,封面和扉页所刊均为刘先生的题字。惊讶之余,火速驰函出版社询问,始
知因技术原因,没有使用叶先生的题签。这真是令人遗憾之极。叶先生对拙编一直
关心,多次问起何时可以出书,待到书终于印出,他老人家的题签却弃之未用,叫
我如何向他交代?想来想去,只能再请金林兄辗转说明原委,恳求谅宥。尽管叶先
生宽厚,没有责备我,但我总感到对不起他老人家。值此沉痛哀悼叶先生之际,把
这幅未刊题签公之于世,作为对叶先生的一个纪念。
(原载1988 年4 月香港《明报月刊》268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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