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曹雪芹墓碑” 北京的通县张家湾发现“曹雪芹墓碑”的消息，引起很多人的关注。有几位朋 友打电话来问及此事，征求我的看法，我因未及目睹此碑，不敢妄置一词。但疑点 和感想确实存在，现提出来请教高明，希望有助于澄清问题，深入讨论。 此碑的左下角刻有“壬午”两字，这是关键之关键。我对曹雪芹卒于壬午除夕 （1763 年2 月12 日）还是癸未除夕（1764 年2 月1 日）不抱成见。 现在问题在于：如果死在壬午除夕，那末安葬最早也应在癸未年初；如果死于 癸未除夕，则安葬应在甲申年（1764 年）了，很难想象，一个在除夕大节死去的 人，能够仓卒之间当天营扩，当天立碑，人世间恐怕没有这种高速度的事情吧？更 何况，在墓碑上署立碑时间，也应有一定的款式和规格，至少要写作“乾隆二十七 年壬午某月立”这才符合常情常理，断断不能只署“壬午”两字就草率了事的。 或许有人会问，“壬午”是不是指曹雪芹的卒年呢？我看也不可能。按常规， 如果要对墓主人作些介绍的话，至少要写上墓主人的姓名、字、号、籍贯、生卒年 等这一系列基本内容。再退一步说，不能光记卒年而不记生年，也不能记年份而不 记何月何日，这是常识问题。由此看来，这没头没脑的“壬午”两字，实在令人大 惑不解，值得研究。 曹雪芹晚年生活在北京西郊香山一带，这应该没有疑问。过去很多红学家推断 他的逝世地点和墓葬地点也应在此，以致不少人踏遍香山，刻意寻访。 这次，“曹雪芹墓碑”在通县发现，帮助我们打开思路，扩大探寻范围，考虑 到曹雪芹归葬祖坟附近的可能性。不用说，曹家的祖坟是存在的。《红楼梦》第十 三回，可秦可卿托梦凤姐时说：“……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屋地 亩，以备祭祀，……便是有了罪，凡物可以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 最堪注意的是，敦诚《挽曹雪芹》诗有句云：“肠回故垄孤儿泣。”这里的“故垄” 应指曹家的旧有墓地，也可能就是曹雪芹死后安葬的所在地。 mpanel(1); 那么，曹家的“故垄”在哪里呢？据记载，曹家曾有庄地八处，在这些庄地上 都可能有“故垄”存在。曹寅《楝亭文钞・东皋草堂记》中说：“东皋在武清、宝 坻之间，旧曰崔口，势洼下，去海不百里。……予家受田，亦在宝坻之西，与东皋 鸡犬相闻。”也就是说，在北京东郊、宝坻之西，有曹家分配到的“受田”，这是 一条线索。康熙五十四年七月十六日曹奏折中报告家产情况又说：“通州典地六百 亩，张家湾当铺一所，本银七千两。”这也是一条线索。总之，“曹雪芹墓碑”的 发现，给了我们一个提示：应该把目光从北京西郊投向北京东郊，在曹家旧有庄地 和祖墓上作些调查研究，以期把曹雪芹的墓搞个水落石出，一清二楚。不知这一愿 望能实现否？ 《文学报》1992 年8 月27 日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