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到西藏去 我要到西藏去旅游！――这是肯定了的，也是这两年我说过多少回的事情。爸 爸妈妈知道我的想法：我的先辈徐霞客去过和没去过的地方，我都要去看看，特别 是西藏，非去不可。我的那位老祖宗虽然写文章论证过长江的发源地，也写过关于 西藏“法王”。“土王”的资料，但那很可能是“耳食之言”――听说的。人们老 爱说“神秘的西藏”，我的地理老师王老师却说“它并不神秘，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是个“老西藏”。他的父亲更是个“老老西藏”，是几十年前进军西藏时， 徒步走进西藏的老战士。 决心早已定下，一放暑假我就开始行动。 到了成都，我便去医院做到西藏旅游之前必不可少的身体检查。最后的那位医 生签字后，拍拍我的脑袋说：“小伙子，你的所有内脏器官都没有毛病，简直壮得 像头牦牛！刚到西藏，活动量要注意尽量减少，一切都要悠着点。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说：“嗯，记住了！” “去吧！”医生挥挥手说，“记住，悠着点！” 来到《少年文学报》报社大门口，看门的老爷爷瞪大眼睛，从眼镜框上面看着 我问：“找哪个？” “赵阿姨――少年文学报的。”我说。 “三楼，右边，第一间房门……” 一进门，两张老大的办公桌，面对面，两男两女，我问：“赵阿姨主编在吗？” 靠门这边，一个三十来岁戴眼镜的女同志抬头望望我说：“你找我吗？” 我赶忙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说：“我们的‘王老’的父亲叫我来找你的……” “啊，你是小霞客吗？――我和‘王老’通过电话了。欢迎，欢迎！――诸位， 小霞客来了！” 她接过信看起来。另外一位阿姨和两位叔叔，都忙乎起来，给我端凳子，倒水， 和我拉话。原来他们都跟‘王老’是老熟人。 赵阿姨看完信对我说：“小霞客，你要王老师转给我们的申请书，我们研究过 了。李老师，你把证件给他。”那位年轻些的阿姨从抽屉里取出两张卡片递给我， 说：“这是我们在看过你发表的作品后，经过讨论才决定的……” 我接过一看，那是一张红领巾小记者证，另一张是一份证明书，后面落有发证 的年月日，并盖有红彤彤的“少年文学报社”大章。我心里高兴极了！ “……小霞客，我们相信‘王老’的推荐，也相信你采访和写作的水平。”那 位李老师接着说，“可是，咱们有一个条件，你得给我们供稿呀！” “一定，一定！”我急忙回答说，“说到做到嘛！” 那边桌子后面的眼镜叔叔站起来说：“小霞客，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再仔细谈谈，好不好？” “啊，我还要去买飞机票哩！回来再谈行吗？”我说。 这边坐的那位叔叔斜过身子，冲我笑笑说：“忙什么，谈完了再说机票的事嘛！” 他掉头对眼镜叔叔说：“西藏的机票特紧张。暑假从全国各地回西藏的学生太多， 没法。‘钱老’，我去找科协的老把子们另想办法，好不好？一张票一千多块钱哩……” 听着，我在想：“钱老”大概是“钱老师”的简称或“爱称”；“老把子”呢？ ――大概说的是“老头子”吧…… “听见了吗，小霞客？‘孙老’在给你想办法哩！”“钱老”在说。 赵阿姨和李阿姨都大声叫嚷起来：“小霞客，别走了，先谈工作……”“孙老 有办法，神通广大，一定能为我们派出的第一位访藏记者打开通路的。” 几经挽留，我不能不留下来“陪”他们“共进工作午餐”了。 他们一边处理各种稿件，一边和我谈话，不时接电话或打电话联系工作。“孙 老”在隔壁打了好久电话。 走出大门，往右走了三条街，我们进了“努力餐”。赵阿姨说：“今天真的是 《少年文学报》的工作午餐，顺便欢迎你。这午餐用的是我们自己的加班费。”这 顿午餐，对我来说太丰富了。在火车上好几天没吃过“饭”了。方便面和干面包实 在不敢恭维。 李阿姨又谈供稿的事。我声明说：“报社的稿件，我单另写。这次到西藏，虽 然是家里爸爸妈妈给的钱，但我是写了借条的。将来用稿费还账。出不成书，我就 去打工还债。” 叔叔阿姨们笑了。“有志气，小霞客！” “一定成功，一定胜利！” “来，为你的奋斗精神干杯！” 我们举起了椰汁“易拉罐”，碰得叮当响。 “慢点，你们应该为我干杯才对！”一个金铃铛似的女高音像唱歌一样响了进 来：“诸位的委托我已圆满完成啦！” 我回头一望，天呀，这个满身珠光宝气，粉白鲜红的时装阿姨，她是谁呀？ “又让你辛苦了！”叔叔阿姨们几乎同时说。 那时装阿姨挥起右手，兴高采烈地回答说：“愿为少年文学报效劳――时刻准 备着！” “怎么样，蒲姐？！”赵阿姨边给那阿姨安座边问道。那阿姨就坐在我的右边。 那阿姨举起酒杯（那可是一杯白酒呀！）“咕咚”，灌了进去，连眉毛都不动 一下，拈起菜说：“一次性的成功！我蒲乃波为少年儿童尽心尽力，他们敢不认账 吗？” 我听糊涂了：Playboy这不就是英语的“花花公子”吗！……什么“一次性成功”？ 什么…… “是这个小伙子吗？――哈哈，你叫小霞客是不是？我没猜错吧！”那阿姨的 爽朗豪放，使我感到不再拘束，我站起身来，点点头说：“是的。” 她拍拍我的肩头，突然放低声音说：“小伙子，你真有运气，有缘分，我为你 一说就成功――后天，上飞机，飞全程，在天上把全西藏先看一遍。怎么样，高兴 吧？” 我惊喜，我兴奋，可是又疑惑不定。 赵阿姨向我指指说：“小霞客，这位是蒲乃波阿姨，是科委的干部。过去，她 也是我们少年文学报的工作人员哩。她给你联系了搭乘进藏科学考察的飞机。快谢 谢蒲阿姨！” 我连忙站起来，向蒲阿姨深深一鞠躬，小声说：“谢谢您，蒲阿姨！” 她兀地站起来握住我的手说：“举手张口之劳，不用谢我，应该谢在座的诸位， 还有我们科委的那些‘老把子’们。祝你成功，我们的大旅行家徐霞客的好后代！ 一一顺便说一句，三百年前我们可能还是一家人呢？据说，清朝初年，我们家最早 进四川的那位老祖宗就姓徐，也是江苏江阴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