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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顶奇怪的是,笼里的食饵,每天夜里都被吃掉了。一天晚上,哥哥把一小块有 香气的熏火腿放在钩子上,撑开捕鼠笼结实的小门,早上去看──钩子上面什么也 没有,门倒是关上了。 他已经好几次检查过捕鼠笼,看看有没有小洞。可是捕鼠笼上并没有老鼠可以 爬出爬进的小洞。 这样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哥哥怎么也不明白,谁偷了他的食饵。 直到第八天早晨,哥哥从贮藏室里跑来,还在门口就喊:“捉到了,瞧!带点 儿黄的!”“带点黄的,带点黄的!”妹妹高兴极了,“看,这是我们的比克── 它的小耳朵割开过的!你可记得,那时候你的小刀?……你跑去拿牛奶,我马上穿 衣起来。”她还躺在床上哩。 哥哥跑到别的一间房间里去了。妹妹从床上起身,先把手里的捕鼠笼放到地板 上,然后迅速地穿上大衣。 可是她再看看捕鼠笼的时候,那儿已经没有老鼠了。 比克早就学会从捕鼠笼里逃出来。捕鼠笼的一根铅丝是弯的。普通的灰色老鼠 没法从这个隙缝里钻过,可是小身体的比克却能够自由自在地穿出穿进。 它是从敞开的小门走进笼里去马上就咬着食饵。小门“啪”地一声关了,起先 有些怕,后来就再也不怕了,它安安心心地把食饵吃掉,然后再从小缝里走出来。 在最后一夜,哥哥偶然把捕鼠笼有小缝的那一面,紧紧靠住墙壁,比克因此被 捉住了。但是当女孩子把捕鼠笼放在房间当中的时候,它就逃了出来,躲到一只大 箱子的后面去了。 哥哥遇到妹妹,看见她满脸是眼泪。 “它跑掉了!”她含着眼泪说,“它不愿意住在我这儿。”哥哥把牛奶碟子放 在桌上,就去安慰她。 “哭什么!我马上会在靴子里捉到它!”“怎么会在靴子里呢?女孩子奇怪起 来。 “这很简单,我脱下靴子来,把靴口靠在墙上,你就去赶小老鼠。它会沿着墙 跑的- - 它们老是靠墙壁跑的--看到靴口,它一定以为这是一个洞,就会逃进去的。 那我就可以在靴子里捉到它啦。”妹妹不哭了。 “你可知道?”妹妹仔细地想了想说,“我们不要去捉它吧。让它住在我们房 间里。我们没有猫,谁也不会去惊动它的。我要给它喝牛奶,把牛奶放在这儿地板 上。”“你老是出花样!”哥哥不耐烦地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已经把小老鼠送 给你了,你喜欢把它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女孩子把碟子放在地板上,把面包弄碎, 放在里面。自己坐在旁边,在等小老鼠走出来。可是直到夜里,它怎么也不出来。 孩子们甚至以为它已经从房间里逃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牛奶被喝光了,面包也吃掉了。 女孩想:“我怎样使它驯服呢?”比克现在生活得非常好。它老是吃得很饱, 房里没有灰色的老鼠,又没有人来惊动它。它把布片和纸片拖到箱子后面去,在那 儿给自己做了一个窝。 它对人还是害怕,只在夜里,孩子们睡了以后,才从箱子后面走出来。可是有 一次,在白天,它听到动听的音乐。有人在吹笛子,笛子的声音又轻,调子又很哀 伤。它不能够控制自己靠近去听音乐的诱惑。它从箱子后面爬出来,蹲在房间当中 的地板上。 哥哥在吹笛子,女孩子坐在他旁边听,她第一个发现小老鼠。 她的眼睛突然地张大起来。她用手臂轻轻地碰碰哥哥,轻声地说:“别动!你 看,比克出为了。吹呀,吹呀,它爱听的!”哥哥继续吹着。 女孩子静静地坐着,不敢动一动。 小老鼠听着笛子里吹出来的悲哀的歌曲,已经完全忘记了危险。它还走到碟子 旁边,舔舔牛奶,好像房间里没有人一样。舔过以后,自己也吱吱地叫起来了。 “听到吗?”女孩子轻轻地对哥哥说,“它在唱哩。”比克一直到孩子放下笛 子的时候,自己才明白过来,马上跑回到箱子后面去了。现在孩子们已经知道,怎 样才能使得野老鼠驯服。他们时常轻轻地吹起笛子。比克走出来,到了房间当中, 坐着听。当它也吱吱地叫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举行真正的音乐会。 不久以后,小老鼠对孩子们已经很习惯,不再怕他们了。没有音乐,它也会出 来。女孩子还教会它从她手里去拿面包。她坐在地板上,它会爬到她的膝头上去。 孩子们给它做了一所木头的小屋子,窗是画上的,门是真的。 它住在他们桌子上的这间小屋子里。当它出来散步的时候,它还是照着它的老 习惯,用它见到的东西塞上门:布片啦,小纸片啦,棉花啦。连那个非常不喜欢老 鼠的哥哥,也对比克非常地亲热。他顶喜欢看小老鼠用前脚来吃和洗脸,好像用手 一样。 妹妹很爱听它的轻微的叫声。“它唱得好。”她对哥哥说,“它很爱音乐。” 她头脑里没法知道,小老鼠根本不是为着自己的高兴而唱的。她更没法知道,小比 克在到她那儿以前,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危险,完成了多么困苦的旅行。 这个故事就让它这么结束也好。 (完) -------- 文学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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