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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松在黑暗中装神弄鬼效果最佳 一根很长的钢丝从门的信箱处偷偷地伸进来,人们没发现,因为衣帽间一片漆 黑,但是人们听到了可怕的咔嚓咔嚓的响声,啊,他们来了,飞勒和鲁勒。 小家伙和卡尔松趴在大厅一张圆桌子底下,他们在那里至少已经等了一个小时。 小家伙还睡了一会儿,但是远处信箱咔嚓咔嚓的响声把他惊醒,好啊,他们总算来 了!小家伙一下子清醒了,他吓得脊梁骨直冒冷气儿,但是在黑暗中他听到了卡尔 松发出满意的叫声。 “好啊,好啊,”他小声说,“好啊,好啊!” 想想看,他们用一根钢丝就能轻而易举地把锁打开!这时候门轻轻地开了,有 人走进来,有人已经到了衣帽间――小家伙屏住呼吸,真够可怕的!他们先听到有 人小声说话,后来有轻轻的脚步声……但是随后咚的一声响,哎呀,那声音真大, 两个人轻声地叫起来!然后卡尔松的手电筒突然在桌子底下亮起来,又突然熄灭, 就在手电筒一亮的瞬间,光照在靠在墙上的那个可怕、足以吓死人的木乃伊身上, 她戴着朱利尤斯叔叔的假牙露出狰狞的笑容。从捉小偷的绊子那里又传出喊叫声, 比上一次高一些。 然后就乱作一团了,小家伙慌了手脚。他听到门被打开,是朱利尤斯叔叔和包 克小姐走进来了,同时他听见有人从衣帽间飞快地跑出去了,还听到卡尔松用栓小 狗比姆卜的绳索把被卡尔松称作“母亲”的木乃伊从地板上拉到自己身边,他还听 到包克小姐多次去开灯,但是卡尔松把厨房里所有的开关都拆掉了――他说在黑暗 中装神弄鬼的效果最佳,所以包克小姐和朱利尤斯叔叔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多可怕的暴风雨天气,”包克小姐说。“多么大的声音,对吧?是不是所有 的地方都断电了?” “是闪电雷鸣吗?”朱利尤斯叔叔说。“我认为是其他的东西。” 但是包克小姐肯定地说,她一听就知道是打雷。 “不是雷会是什么呢?”她问。 “我想是不是又有虚幻世界里的神秘人物今天夜里在这里相会?”朱利尤斯叔 叔说。 实际上他在说“虚幻世界里的神秘人物”时直漏气。小家伙知道,他没有戴假 牙,但是他很快把这件事忘了。除了飞勒和鲁勒以外,他哪里有时间考虑别的,他 们在哪儿?走了吗?他没有听见他们关衣帽间的门,因此他们有可能留在衣帽间的 黑影处,可能藏在大衣后边,啊,多么可怕呀!小家伙尽量靠近卡尔松。 “别着急,沉住气!”卡尔松小声说。“我们很快就会看到他们。” “啊,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朱利尤斯叔叔漏着气说。“这家从没有安宁的时 候。” mpanel(1); 随后他和包克小姐就都回自己的房间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卡尔松和小家伙 坐在桌子底下等待。“格尔尔尔一皮一皮一皮和格尔尔尔一啊嘘”的呼噜声又开始 在远处响起,声音很小,但清楚地表明,朱利尤斯叔叔和包克小姐已经入睡了。 这时候飞勒和鲁勒又从黑影中走出来。他们蹑手蹑脚的,在捉小偷的绊子旁边 停下来,听了听动静,人们可以在黑暗中听到他们的呼吸,太可怕了。这时候他们 也亮起了手电筒,借着光在屋里搜寻。小家伙闭上眼睛,就好像闭上眼睛他就不会 被发现。桌布一直垂到地面,真运气,但是飞勒和鲁勒找到他、卡尔松和“母亲” 也并非难事,小家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他听到飞勒和鲁勒在他身边小声说话。 “你也看到过那幽灵吧?”飞勒问。 “那还用问,”鲁勒说。“就立在墙边,但是现在没了。” “这里是整个斯德哥尔摩最爱闹鬼的地方,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飞勒说。 “嘘,我们离开这儿吧,”鲁勒说。 但是飞勒不愿意。 “没门儿!为了一万元钱有几个幽灵我也抗得住,请你记住!” 他们默默地把绊倒在旁边的椅子扶起来,放在一边,免得他们匆忙离开时挡道。 他们很生气,这家可怕的小孩子为什么要用绊倒来访的客人取乐。 “我把一个眼眶磕了,”他说,“都磕青了,多淘气的小崽子!; 然后他们又用手电筒照每一个角落。 “现在我们得看看,这些门都通到什么地方,我们到哪儿去寻找,”他说。 手电照这儿一下照那儿一下,每一次照到桌子附近的时候,小家伙都闭上眼睛, 尽量缩身体。他惊慌地抽回双脚,他觉得自己脚好像太大,桌子底下都放不下,他 不能往外伸得太多,免得被飞勒和鲁勒看到。 在此期间他发现,卡尔松又在摆弄“母亲”。手电筒的光被移走了,桌子底下 很黑,但是再黑他也能看到卡尔松把木乃伊靠在墙角。正在这时候,飞勒的手电筒 又照回来了,光正好照出她狰狞的笑容。这时候又听到两个人轻声叫起来,然后是 飞快跑出衣帽间的脚步声。 这时候卡尔松活跃起来。 “过来,”他喘着粗气在小家伙耳边说,然后他拖着“母亲”,像一只刺猬一 样迅速爬过地板,进入小家伙的房间,小家伙跟在后边爬进去。 “这些人头脑多么简单,”卡尔松一边说一边随手关上门。“分不清幽灵和木 乃伊,他们的头脑太简单了。” 他打开门,听漆黑的大厅里的动静,小家伙也在听,他希望飞勒和鲁勒走出去, 随手关上衣帽间的门,但是他们没有走,他们留下了。他听到他们在外边轻声交谈。 “一万元钱,”飞勒说,“别忘了!想用幽灵吓唬我,没门儿,这一点你很清 楚。” 又过一会儿。卡尔松耐心地听着。 “现在他们到虚幻一朱利的房间去了,”他说。“好啊,好啊,这回我们可以 做一点儿事啦!” 他摘掉“母亲”脖子上的绳索,把她轻轻地放在小家伙床上。 “你好,你好,母亲,现在你总可以睡觉了,”他一边说一边像一位母亲夜里 哄自己的孩子睡觉一样哄她睡觉。然后他小声对小家伙说: “看呀,她多么漂亮,”他一边说一边用手电筒照木乃伊。小家伙吓得颤抖起 来。木乃伊躺在那里,黑黑的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她那狰狞的笑容把谁都会吓死, 但是卡尔松满意地抚摸着她,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和毯子,一直盖到眼睛上。包克小 姐来这里与小家伙道晚安时,把床罩叠好,放在一把椅子上。卡尔松也拿起床罩, 把它铺在床上,“可能怕他母亲受凉,”小家伙一边想一边微笑着。现在人们只 能看到一个丰满的躯体盖在被子和床罩底下。 “喂,喂,小家伙,”卡尔松说,“我觉得,你也可以睡一会儿啦。” “在哪儿?”小家伙不安地问,因为他绝对不想睡在“母亲”旁边。“我不能 挨着母亲睡觉……” “不对,在下边,”卡尔松说。他像一只刺猬一样迅速爬到床底下,小家伙也 跟着快速爬进去。 “现在你可以听到一种典型的间谍呼噜,”卡尔松说。 “间谍打呼噜很特别吗?”小家伙惊奇地问。 “对,他们打起呼噜来非常可怕,听了会让人发疯。这样:呃呃呃呃呃呃嘘, 呃呃呃呃呃呃嘘,呃呃呃呃呃呃嘘!” 间谍打呼噜听起来很可怕,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吼叫,确实令人毛骨 悚然,此外还特别响。小家伙有些害怕了。 “安静!飞勒和鲁勒可能来了!” 在同一瞬间小家伙听见有人拧门的把手。门被打开一道窄缝。一束光照进来, 随后飞勒和鲁勒走了进来。 卡尔松的呼噜打得很疹人,小家伙惊恐地闭上眼睛,其实大可不必,因为他什 么也看不见。床罩一直垂到地面,一束不特别强的光和各种搜寻的目光都不会落到 他和卡尔松的身上,这是卡尔松事先就想好的。 “呃呃呃呃呃呃嘘,”卡尔松打着呼噜。 “我确实找对了,”飞勒小声说。“这不是孩子在打呼噜,肯定是他。请看, 一个胖墩儿躺在那里,对,就是他。” “呃呃呃呃呃呃嘘,”卡尔松的呼噜有些愤怒。他不喜欢别人叫他胖墩儿,从 呼噜里就能听出来。 “手铐准备好了吗?”鲁勒问。“最好在他醒来之前把他先铐好。” 床罩响了一下,然后人们听到飞勒和鲁勒叹了口气。小家伙知道,他们看见了 那个躺在枕头上的能把人吓死的木乃伊的狞笑,不过他们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因为他们既没有惊叫也没有逃跑,只是叹了口气。 “唉呀,是个玩具娃娃,”飞勒失望地说,“他妈的,就是一个臭娃娃。”他 一边说一边又给她盖上,因为被罩刺棱响了一下,又回到原位。 “不过,”鲁勒说,“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娃娃跑到这儿来了!她刚 才还在大厅里,这个难道不是她?” “你说得对,”飞勒若有所思地说。“此外,是谁在打呼噜呢?” 但是飞勒还没有得到回答,从大厅里就传来脚步声。小家伙听出来,是包克小 姐沉重的脚步声,他精神十分紧张,感到这下子会变得比雷声还要厉害的吵闹。 但是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快钻进衣柜,”飞勒吼道,小家伙没有来得及眨眼,飞勒和鲁勒就钻进了他 的衣柜。 这时候卡尔松可活了。他像一只刺猬一样蹿到衣柜跟前,把飞勒和鲁勒严严实 实地锁在里面。然后他又很快回到床底下,转眼间包克小姐走进来,她身穿白色长 裙,手里拿着一支蜡烛,跟过露西娅节时的露西娅小姐差不多。 当小家伙看见她的大脚趾伸到床底下的时候,知道包克小姐已经来到床前,他 听到她用严厉的声音在他头顶上说: “刚才是不是你在我屋里用手电筒乱照?” “不,不是我,”小家伙结结巴巴地说,没有动一点儿脑子。 “你为什么老不睡觉?”包克小姐用疑惑的语调问,然后她说: “别在被子底下跟我说话,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当她把误认为是盖在小家伙头上的床罩掀开时,刺棱响了一声,然后是一阵惊 叫,小家伙想,可怜的包克小姐,她不像飞勒和鲁勒那样对能吓死人的木乃伊习以 为常,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应该出来。他无论如何都会被发现。此外,他也需要求她 帮助对付飞勒和鲁勒,他们必须从衣柜里出来,尽管所有秘密一下子都会化为乌有。 就这样小家伙爬了出来。 “别怕,”他不安地说,“这位母亲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啊,衣柜里有两个 小偷。” 包克小姐仍然心有余悸。她的心咚咚地跳着,喘着粗气,但是当听到衣柜里有 小偷时,她又生起气来。 “你又在胡编乱造!衣柜里哪儿来的小偷,少说废话!” 不过为了证实一下,她还是走到衣柜门跟前,高声喊道: “里边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这时候她更生气了。 “说!里边有人吗?如果你们不在里边,至少也得吭一声!” 后来她突然听到里边有点儿响声,这时候她明白了,小家伙说的是真话。 “啊,你真勇敢,孩子,”她激动地说。“你小小年纪竟把两个高大、强壮的 小偷锁在里边,啊,你真勇敢!” 这时候床底下咚的响了一声,卡尔松从下边爬了出来。 “实际上这不是他干的,”卡尔松说。“实际上这事是我干的!” 他一会儿愤怒地看着包克小姐,一会儿愤怒地看着小家伙。 “真幸运,是我很勇敢,十全十美,”他说,“绝顶聪明,还很英俊,不是什 么胖墩儿,事实就是这样!” 当包克小姐看见卡尔松的时候勃然大怒。 “你……你……”她喊叫着,但是后来她明白了,此时此地不是跟卡尔松理论 甜饼的好时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索。她猛然把脸转向小家伙。 “马上进屋,叫醒朱利尤斯叔叔,我们给警察打电话……啊,我还得加件衣服,”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睡衣。她一阵风似地走了,小家伙也一阵风似地走了,但 是他先拔下“母亲”的牙,他知道,现在朱利尤斯叔叔很需要它们。 在卧室里,“格尔尔尔一皮一皮一皮”的呼噜声正浓,朱利尤斯叔叔睡得像个 甜蜜的儿童。 天开始亮了。小家伙在晨曦中看见水杯还像往常一样放在床头柜上。他把假牙 放回杯子里,里边发出一点儿响声。水杯旁边放着朱利尤斯叔叔的眼镜和卡尔松那 包糖。小家伙拿起糖,放进睡衣的口袋里,以便还给卡尔松。没必要让朱利尤斯叔 叔起来时看见,免得他问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小家伙有一种感觉,在一般情况下床头柜上还会有别的东西,对,还有朱利尤 斯叔叔的怀表和钱包。现在没有了。不过这些用不着他去操心。他要做的是叫醒朱 利尤斯叔叔,他叫了。 朱利尤斯叔叔猛然从睡梦中被惊醒。 “又怎么啦?” 他从水杯里捞出假牙,安在牙床上,然后说: “说真心话,这家夜里不停地出事……我真想马上回西耶特兰老家,一连睡它 16个小时,就是这么回事!” 小家伙想:我就知道,他需要自己的假牙,然后他向朱利尤斯叔叔解释,他为 什么要马上来打扰他。 朱利尤斯叔叔马上起身,小家伙跟在后边,包克小姐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跑过来, 大家一窝蜂似地冲进小家伙的房间。 “啊,我说扬松先生,小偷,真不敢想象,”包克小姐高声说。 屋子里的卡尔松已经不见了,小家伙一进来就发现了。窗子开着。他肯定已经 飞走了,好,真是好极了!想想看,这下子飞勒和鲁勒就无法看见他,警察也无法 看到 他,真是好得无法再好了! “他们在衣柜里,”包克小姐说。她的语调又惊又喜,但是朱利尤斯叔叔指着 小家伙床上那个大鼓包说: “我们最好还是把小家伙叫醒吧?” 然后他惊奇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家伙。 “不过他已经醒了,这我看到了――是谁躺在那里呢?” 包克小姐一惊。她知道床上是什么东西,那里的东西甚至比小偷更可怕。 “某种可怕的东西,”她说。“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 !很可能来自虚幻世 界!” 这时候朱利尤斯叔叔的眼睛亮了,他确实不害怕,啊,他抚摸着被子底下的大 鼓包。 “在我对付小偷之前,我一定要先看看来自虚幻世界的又胖又可怕的东西。” “嘿嘿,”卡尔松笑了,高兴地从床上坐起来,“不过这次不是来自虚幻世界 的什么东西,仅仅是小小的我,故弄玄虚,对吧?” 包克小姐愤怒地瞪着卡尔松,朱利尤斯叔叔也显得很失望。 “夜里你们也让这小家伙呆在这儿?”他问。 “对,不过我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拧掉他的脖子,”包克小姐说。随后她就不 安地抓住朱利尤斯叔叔的胳膊。 “好心的扬松先生,我们一定要给警察打个电话!”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从衣柜里传出严厉 的声音: “请以法律的名义打开门!我们是警察!” 包克小姐、朱利尤斯叔叔和小家伙都惊呆了,只有卡尔松怒不可遏。 “警察……少来这一套,骗别人还差不多,愚蠢的小偷!” 但是这时候飞勒在衣柜里高声说,把执行抓危险的间谍公务的警察锁住要受到 严厉惩罚――小家伙想,他们在编造借口。 “求求你们打开门吧,”飞勒高声说。 这时候朱利尤斯叔叔顺从地走过去,打开了门。飞勒和鲁勒从柜子里跳出来, 装出一副气势汹汹和警察味儿十足的面孔,可把朱利尤斯叔叔和包克小姐吓坏了。 “不过警察,”朱利尤斯叔叔犹豫不决地说,“你们没有穿警服呀?” “没,没有,因为我们是安全局的秘密警察,”鲁勒说。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抓他,”飞勒和鲁勒指着卡尔松说。“他是一个非常危险 的间谍!” 但是这时候包克小姐发出一声可怕的冷笑。 “间谍!那个!不会,你们知道什么!他是小家伙最令人讨厌的同班同学!” 卡尔松在床上跳了一下。 “我还是班上最好的学生,”他兴致勃勃地说。“啊,因为我能让耳朵扇风… …啊,我的加法也不错!” 但是飞勒一点儿也不信。他拿着手铐,气势汹汹地朝卡尔松走去。他越走越近, 不过这时候卡尔松飞起一脚,正好踢在他的小腿上。飞勒一连串地骂,他用一条腿 在地上蹦。 “你腿上肯定要起一个紫包,”卡尔松得意地说,小家伙想,小偷们身上肯定 会有很多包。飞勒一只眼周围已经肿了,也是紫的。小家伙想,他活该,谁让他跑 到这里来,想劫走他的卡尔松,卖一万元钱。讨厌的小偷,希望他们浑身都是紫包! “他们不是警察,他们在说谎,”他说。“他们是小偷,我知道。” 朱利尤斯叔叔一边挠脖子一边思索。 “这件事我们一定能调查清楚,”他说。他建议大家都先到起居室去坐,在那 里进行调查,飞勒和鲁勒到底是不是小偷。 天差不多已经大亮,起居室外面天空的星星已经暗下来,新的一天正在来临。 小家伙没别的要求,只盼望着能去睡觉,而不是坐在这里听飞勒和鲁勒讲谎话。 “你们难道没有在报纸上看到这条消息,有一个间谍在瓦萨区上空飞来飞去?” 不过这时候朱利尤斯叔叔露出一副高傲的神色。 “不要相信报纸上写的那些废话,”他说。“不过我可以把这条消息再读一遍。 等一等,我去取我的眼镜!” 他走进卧室,不过他很快就回来了,显得非常生气。 “啊,可爱的警察先生,”他喊叫着。“你们偷走了我的钱包和怀表,请你们 立即拿出来!” 不过这时候飞勒和鲁勒也异常生气。鲁勒诡辩说,诬蔑警察偷钱包和怀表是危 险的。 “这叫侵犯名誉权,你们知道吗?”飞勒说。“如果侵犯警察的名誉权,将会 坐牢的,你们知道吗?” 卡尔松肯定想到了什么,因为他突然忙起来。他匆忙跑出去,又像朱利尤斯叔 叔那样匆忙跑回来,他气得咬牙切齿。 “我的那袋糖,”他高声说,“谁拿走了?” 飞勒又朝他气势汹汹地走去。 “你诬赖我们,对吗?” “不对,我大概还没有发疯,”卡尔松说。“侵犯名誉权,我很注意这个问题, 不过我至少可以这么说,如果拿了我糖的人不马上交出来,他的那只眼睛也会被打 紫。” 小家伙赶紧拿出那包糖。 “在这儿,”他一边说一边把糖递给卡尔松。“我为你拿着呢。” 这时候飞勒狡猾地笑了。 “好好,看到了吧!把一切都推在我们身上,这说得过去吗!” 包克小姐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吭声,但是现在她也想参加调查了。 “怀表和钱包,我知道是谁拿去了。他除了偷,别的不干,什么肉丸子呀,甜 饼呀,见什么偷什么!” 她用手指着卡尔松,卡尔松大怒。 “那是你!这是侵犯名誉权,这是很危险的,你要知道,你真愚蠢!” 但是包克小姐根本不理会卡尔松说什么。她现在想郑重其事地与朱利尤斯叔叔 谈一谈。她认为,这些先生真可能是秘密警察,因为他们看起来衣着整齐,仪表堂 堂。包克小姐认为,小偷一般都穿着乱糟糟的破衣服,实际上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入 室盗窃的人。 这时候飞勒和鲁勒高兴起来,他们确实感到很满意。飞勒说,他从一开始就知 道,这位女士是一个聪明、美妙的人,他说,他如有机会再见到她会感到十分高兴。 他转过身来,对着朱利尤斯叔叔,希望得到他的赞同。 “对不对,她长得很可爱,您不觉得是这样吗?” 看样子朱利尤斯叔叔过去没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赞同,这时候包克 小姐低下头来,眼睛看着地,脸也红了。 “对,她像响尾蛇一样可爱,”卡尔松嘟囔着说。他和小家伙坐在墙角里嘎吱 嘎吱地吃着糖,但是当口袋空了的时候,他就跳起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好像 在做游戏,但是在他转的时候,慢慢靠近飞勒和鲁勒坐的椅子。 “这样可爱的女士我真想多见几次,”飞勒说,而这时候包克小姐的脸更红了, 再次把头低下。 “对,对,跟这类可爱的女士在一起很不错,”朱利尤斯叔叔不耐烦地说, “不过我现在想知道,我的怀表和钱包哪儿去了!” 飞勒和鲁勒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飞勒已经迷上了包克小姐,别的事他 已经不管不顾了。 “样子也令人高兴,难道不是吗,鲁勒?”他说的声音很低,但是包克小姐还 是听到了。 “美丽的眼睛……漂亮可亲的鼻子,是一个人们完全可以信赖的人,难道不是 吗,鲁勒?” 这时候包克小姐从椅子上跳起来,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什么?”她喊叫着,“你们在说什么?” 飞勒吓坏了。 “啊,我只是说……”他刚一开口,包克小姐就打断了他的话。 “好啊,这个是飞勒,我知道,”她一边说一边微笑,小家伙觉得她的笑跟木 乃伊的笑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飞勒大吃一惊。 “您怎么会知道?您听说过我?” 包克小姐刻薄地点点头。 “多亏我听说过:啊,摩西保佑,我听说过!那个就是鲁道夫啦,”她一边说 一边指着鲁勒。 “对,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大概有相同的朋友吧?”飞勒说,他显得很 高兴和充满希望。 包克小姐同样刻薄地点点头。 “对,我相信!住在弗列伊大街上的弗丽达小姐,你认识她吧?她有着像我一 样的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信赖的鼻子,对不对?” “不过你的鼻子不像是什么可爱的土豆,而是更像带刺的黄瓜,”卡尔松说。 飞勒毕竟对鼻子不感兴趣,因为他已经显得不再高兴。相反,他似乎更想溜之 大吉,看样子鲁勒也是这样。但是卡尔松站在他们身后,突然一声枪响,飞勒和鲁 勒口下得跳起老高。 “别开枪,”飞勒喊着,因为这时候他感到卡尔松的食指顶着他的后腰,他以 为是手枪。 “那就拿出钱包和怀表吧,”卡尔松高声说,“不然我就开枪了!” 飞勒和鲁勒精神紧张地掏着西服口袋,钱包和怀表真地送到了朱利尤斯叔叔的 膝盖上。 “给你,小胖子,”飞勒喊叫着,然后飞勒和鲁勒像离弦的箭一般跑向大门, 那里没有人阻拦他们。 但是包克小姐冲了过去,她追进大厅和衣帽间,直到游廊,当他们从台阶往下 跑的时候,她在后面喊: “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弗丽达,摩西保佑,她会非常高兴的!” 她愤怒地跑了几步,好像要追到台阶下边,然后她又高声说: “不准你再踏进弗列伊大街一步,不然就会血流成河。好好听着,我在说…… 血流一成一河!” -------- 文学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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