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不是结尾的结尾 经过一个假期的共同努力我和乐乐合作的第一部书脱稿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 气，在文字的炼狱中爬出来，虽然没有变成铅字，我也又算是进了一次文学的殿堂。 去医院化验会诊，脑里的瘤子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医生说，情况良好，不会损失 你的脑细胞，只是要注意休息。下岗不下岗我也不去想了。我们领导说了，先挖渠， 后放水，便少去了许多顾虑。我看看电视，织织毛衣，躺在床上也没有一点负担了， 把《渴望》的主题歌哼来又哼去，哼到“这样执著究竟为什么”和“漫漫人生路上 下求索”、“问询南来北往的客”等歌词，我都热泪盈眶。 做了一次甘于寂寞的小文人，和妈妈合作的第一部书脱稿了，反复读着自己营 造的故事、营造的细节、营造的语言、营造的氛围，一种感动之情油然而生，感动 自己还有这份毅力。虹说，这个假期你挺值得，干了一件我都不敢梦的事。玲儿也 来信说，这是你做乖女儿的上乘表现。尽管为了某个情节和妈妈有些争执，却不像 母鸡和小鸡吵架，有那么点平起平坐的感觉。 乐乐马上就要开学了，她即将是一个高中二年级的学生了。期中考试过后不久， 她将告别花季进入雨季。雨季的女孩又是怎样一道风景呢？是不是一会儿是倾盆大 雨，一会儿是绵绵细雨？是不是做事雷声大雨点小，是不是优柔寡断像梅雨？是不 是要在风雨泥泞中呼唤一声“妈妈”，还是面对瓢泼如注的大雨也有应付自如的能 力？我想象不出，我的女儿她还会创造出多少个故事，还会将多少道难解的题摆在 我的面前。 还剩几天又要回到可爱的校园里了，我将如愿以偿地和虹在一个班了。我俩已 说好了，坐在一个座位上，让虹的安静多多地感染我，使我不再停留在十六岁的不 安分之中。快进入雨季的我，真希望自己能变得更成熟一些，不要让妈妈那句“你 多会儿才能长大”的话挂在嘴边，不想自己是纷纷雨丝，只是一汪清水，只要秀丽 就行。我不再渴望某个男孩或者女孩给我学习的动力了，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只 有自己才是自己的动力。春日里少看一回燕儿掠过林梢，夏日里拒绝炽热如火的目 光，秋日里不再去想那寒冷与冰凉，冬日里不再在白雪中痴迷幻想。我要真实地把 一切精力与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我有责任延续妈妈的梦。 乐乐过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我也进入了不惑之年，不惑之年的女人不再年轻， 但我却能坦然地面对生活，视名利如过眼烟云。我只要平静耐心地追求自己的事业， 不再是焦虑与浮躁，注重每一天的生活质量，注重每一天的生活价值，使已经踩出 来的路再留下坚实、有力的脚步。我不能用我不惑之年的心态去要求乐乐，她正走 向青春，她应该有青春的梦幻，应该有青春的追求，压抑着青春该拥有的一切，也 许会将她萌发的一切灵感都混灭。努力消弥心灵上自觉不自觉的代沟，让乐乐的青 春无悔无怨。有人发出感慨，做女人难；我说，做妈妈难。 原想十七岁的生日自己过，但我从现在就决定，十七岁的蜡烛还让妈妈点亮， 这也许是能让妈妈最高兴的事。在今后许许多多个日子里，风在刮，云在动，我和 妈妈肯定还会发生各式各样的冲突与矛盾。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学着理解妈妈。回 想逝去的故事，那么多的理解与不理解都是为了一个圆心，这个圆心就是妈妈努力 用生命滋润着我成才。重新审视妈妈，觉得妈妈就像一本书，翻开哪页都有一定的 道理等着你。别人都羡慕我有一个好妈妈，我心里也认定了妈妈这称职的人生导师， 但这样的妈妈也难缠。要我说心里话，做这样妈妈的好女儿，也难。 [附]乐乐一家三口十分关心我国百年不遇的大水灾，每天坚持看《新闻联播》。 几次洪峰如猛兽般来势凶猛，让乐乐一家三回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乐乐总是对乐乐 妈说：“咱们捐点啥？”乐乐爸说：“捐啥能管多少用，损失等少个亿啊！”乐乐 妈说：“捐一分也是心意。 1998年8月16日晚，乐乐妈和乐乐放下正进入高潮的创作，看《我们万众一心》 赈灭募捐电视晚会。那场面实在让人激动与振奋，乐乐对妈妈说：“咱们也捐吧。” 乐乐妈说：“不知咱们的书能不能出版，若能就捐稿酬的一半。” 乐乐说：“管它能不能拿到稿费。就只当我们的书出版了，先预支一千块。国 家有难，匹夫有责嘛，捐吧！” 乐乐妈深知，捐上一千元只是杯水车薪。但在这样的危难关头，人人都应该献 出一份爱心。只是没跟乐乐爸商量，家里的财政大权虽说名义上乐乐爸掌管着，但 毕竟是经费审批的终审，不尊重是不对的。于是乐乐妈对乐乐说：“给你爸打个电 话，请示一下。” 乐乐说：“要不要写个经费申请？” 乐乐妈说：“不用，特殊时期特妹办法。 乐乐给值夜班的爸爸拔通了电话：”爸，你看电视没？” “看了，咋？” “我和我妈想捐款。 “等少？” “一千块。” “哦？… “我妈说该捐。” “唔……” 乐乐放下了电话，乐乐妈问：“你爸昨说的？” 乐乐说：“我爸说了，你们想捐就捐，有钱就捐。看电视挺感动，百年不遇， 人能活几百岁？最后说，不管，不管，由你妈定。” 乐乐妈说：“那就捐吧。你爸其实挺大方的，不许再说你爸是葛朗台。 乐乐迫不急待地拔通了电话8008159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