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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黄峥:显然少奇同志这段时间里同样不知道您的情况,可能也不方便打听。 你们重新见面是在西柏坡了吧? 王光美:当时通讯很落后,又是战争年代,同志亲友之间多年不通音讯是很 普遍的。这时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我在哪里。 大约在1948年的三八节前后,我们结束了在土改工作队的工作,到了中共中 央工作委员会所在地,河北建屏县西柏坡。这时,中央外事组已经搬到离西柏坡 不远的陈家峪。我住的那个村子叫柏里。我回到外事组以后,在一些公众的场合 同少奇见过面。有一次我去西柏坡参加中央机关的晚会,毛主席和少奇同志都在, 我和他们见面说话了。毛主席还问我:“上辅仁大学学的什么?校长是谁?”我 说:“我学的是原子物理,校长是陈垣。”毛主席说有“南陈”、“北陈”两个 陈,还说全国解放后我们也要搞原子弹。我说“南陈”我不了解,辅仁大学校长 陈垣是研究历史的。主席说的“南陈”,可能是指著名历史学家、中山大学教授 陈寅恪。 还有一次王炳南同志组织外事组舞会,少奇和朱老总都来了。少奇顺便到外 事组办公的屋子走走看看,还与陪同人员到我住的小屋转了转。和我同屋住的还 有吴青同志,不过这时她去欧洲参加国际妇女会议,我临时一个人住。交谈中少 奇同志问我:“星期天都干什么?”我说我不爱打扑克,星期天就是到南庄赶集、 散步,或者在家看看书。南庄是中央组织部所在的村子,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 他这时说了一句:“有空上我那玩。”有了少奇这句话,我决定星期天去一次。 因为我只有星期天才能外出赶集什么的。但怎么去呢?我心想,我不能向这里领 导请假说要去找某某中央领导同志,即使去了,他那里有岗哨,我这样的一般干 部无缘无故也不让进。 我就想了个办法,我跟我们的负责人柯柏年同志说,我有事要去东柏坡找一 下赖祖烈同志。6 月的一天,我先到了赖祖烈那里,对他说,少奇同志约我去一 趟,请你把我送到西柏坡去。少奇同志住在西柏坡,和朱老总同一个院子。赖祖 烈同志没说什么,当即就把我送进了少奇同志办公和居住的小院。 我一进去,少奇正在写东西。看见我来,他马上站起来,说:“你真来了!” 这次谈话时间比较长。他说:这么长时间没有你消息,不知道你的情况怎样? 后来,他表示了愿意跟我好的意思。他还说,他年纪比较大,工作很忙,又 有孩子,要我好好考虑。我当时觉得这个人真有特点,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愿 意说自己怎么怎么好,以便取得对方好感,他却光说自己的缺点。我说:“年纪 什么的我倒没往那考虑,只是在政治水平上我们差的太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我 不知道该怎么办?应该注意什么?而且我也不了解你过去的个人情况。”少奇回 答我说:“应该注意什么的问题,你去找一趟安子文同志;如果想了解我过去的 历史,你去问李克农同志。”我对这事很慎重,最后我特别问了一句:“我不知 道你有没有其他婚姻关系?”少奇就说:“如果你想知道这方面的情况,你去问 一下邓大姐,她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说着说着,我觉得时间不早了,就问: “几点了?我该回去了。”少奇手上没有戴表。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块表看了看 说:“表不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 原来他的这个表早就坏了。看到这个情况,我心里又触动了一下。我想:怎 么会是这样?中央领导同志工作没日没夜,怎么连个好好的表都没有?怎么这些 事没有人帮他收拾?他连表都不知道修一下,那日常生活怎么办? 我当时就有些坐不住,首先是尊敬,同时对他这种生活无人照顾的情况深表 同情。今天我们都离不开手表了。即使在那个年代,应该说对少奇这样的中央领 导同志来说,手表也是不可或缺的,不仅平时生活起居需要掌握时间,开会、行 军打仗更是分秒必争。可少奇同志当时就是这样一种情况。我说:“你怎么也不 叫人帮助修一下?”他为难地说:“该叫谁呀?”我也不知道当时出于一种什么 考虑,可能是心里自然冒出来的一种义不容辞的感觉,就说:“好,你交给我吧! 我帮你去修!”我认识中央机关管后勤的赖祖烈同志。他那里常有人去石家庄办 事。我就和他商量,请他把少奇同志的表带去修一修。 mpanel(1); 时间不长,赖祖烈把表修好了。可他没有把表直接给少奇,而是又带给了我。 这我就难办了:我不能老往少奇那里跑呀!想来想去,我把表交给了我的领导王 炳南同志。他是外事组的负责人,经常出席中央工委的会,常见中央领导同志。 我向王炳南同志解释修这个表是怎么怎么回事,说现在请你在开会的时候把这个 表捎给少奇同志。王炳南同志转天就把表交给了少奇同志,说:“这是光美同志 让我带给你的。”少奇当然是一听就明白了。可这么一来,王炳南同志就看出来 了。那天少奇要我去找安子文等三位同志,后来我还真的去了。我先找了安子文 同志。他是中央组织部副部长,我去的时候他和他夫人刘竞雄同志正在家煮白米 稀饭。我本来是想请教他:我和少奇同志在一起行不行?他却不谈这个,一上来 就交待党的保密纪律,说:你和少奇同志在一起,不该知道的不问,不该看的不 看,领导同志谈话你不要听等等几条,就好像我和少奇已经在一起了似的。 我又先后到邓颖超、李克农同志那儿,跟他们说了这件事。他们都没想到, 还问了我几句。去李克农同志那儿,我是和孙少礼同志一起去的。正好在那儿还 碰见康岱沙同志,抱着她的小女儿。我和岱沙在北平军调部时就熟识。她同陈叔 亮同志就是在军调部结婚的。那时岱沙刚从延安抗大调来,陈叔亮同志是军调部 派在山东济南的第七执行小组的中共代表。后来知道,陈叔亮同志的出身和我差 不多,上辈都是北洋政府的官员。 过了几天,我四哥王士光从晋冀鲁豫根据地到西柏坡来,找王诤同志谈解放 区的广播电台工作。他约我到王诤同志家见了一面。我见他需要手表,就把我的 送给了他。 因为我在大学里是物理学研究生,我四哥和王诤同志想调我去晋冀鲁豫根据 地,搞电台天线研究。我说现在不行,我可能要结婚,就把我和少奇来往的情况 告诉了四哥。他听了给我泼冷水,表情还特严肃,说你别胡思乱想。我说我没有, 我是很慎重的。我觉得我和少奇同志的婚姻确实是很慎重的。我对他很尊敬,同 时对他生活没人照顾很同情。我们从好感到恋爱。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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