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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泯离婚   自从唐纳第二次自杀的消息见于报端,蓝苹又在《大公报》上发表了洋洋洒洒 上万字的“自白书”之后,蓝苹与章泯终于结束了暗中往来,公开在蓝苹住处同居 了。   那么,章泯的妻子肖琨怎么办?肖琨是诗人肖三的胞妹,20年代末毕业于北京 师范大学。肖三是章泯的人党介绍人。肖琨与章泯是由相爱而结合的。婚后,为了 戏剧事业,他们一起到上海来开拓,两人感情一直很好。这个善良、忠厚、里里外 外一把手的贤惠女人,从来没对自己的丈夫产生过怀疑。他们的家庭原来是一个幸 福、宁静、和谐的家庭。此时,听到章泯与蓝苹同居的消息,肖琨真如五雷轰顶, 刹那间失去了自持。   尤竞(即于伶),是章泯的好朋友,一向是章家的常客,他当然最关心这件事, 也深知章太太的为人和秉性,便常来宽慰她。做朋友的,原希望他们家庭和美,现 在眼见无端生出这许多是是非非,感到极为痛心。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若想使章 泯马上回头,恐怕也不易,因为蓝苹手段之厉害,为人之泼辣,是影剧界尽人皆知 的,若去劝章泯回头,她知道了还了得?他二人正在热乎劲头上。但若拖延下去, 肖琨与孩子又怎么办?总得有个妥善的办法吧?章家的许多朋友,此时都聚在尤竞 家中犯愁……   有人提议让尤竞先把肖琨找来,听听她看法和要求;然后再找章泯,问问他打 算怎么办。   于是肖琨被请到尤竞家,她对诸位关心她的朋友们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我 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可是孩子是他的,如果离了婚,一个离婚女人带着孩子不方 便。况且这孩子是章家的骨血,也是他一向钟爱的,就交给他管。可是必须有这样 两个条件:第一,任何人不准虐待我的孩子;第二,必须保证他的温饱和享受良好 的教育。他抛弃了这个家庭,但我还是让着他。经济方面,我可以把我的东西搬走, 我有独立的人格,也是个有职业的妇女,不需要他一分一文的供养费。”   大家听了,都觉得有理,无不敬佩章太太的明智和顾全大局。   还是章泯的这伙朋友,又把章泯请来,将肖琨的话对他重叙一遍。章泯自知理 亏,是自己对不住肖琨和孩子,所以对肖琨提出的条件表示全部接受。   1937年6月中旬,章泯与肖琨的离婚仪式在尤竞家举行。尤竞特请了双方各自 的知己好友到场。   当尤竞去请夏衍参加时,却遭到了夏衍的严词拒绝。夏衍说:“我看着你们结 婚感到快乐,分享你们的一份幸福。可请我去看离婚,我却没有勇气去观赏这种场 面,实在对不起。”   蓝苹在章泯离婚后,又得知肖琨不要房子,弃家而走,就高高兴兴地住进了章 泯家。   蓝苹与章泯之间,由于身边老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相处得也不自然。克宁对 大人之间的事似懂非懂,两眼老是盯着他们,而且对蓝苹极不友好。这不仅使蓝苹 没了情绪,还使章泯时刻想起过去那个十分和谐的家庭,怀念起和肖琨相处时的平 静与快乐。可是自己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也实在没了别的法子,只有继续走下去, 于是他向蓝苹提出了正式结婚的要求,想是既有所失也有所得吧。其实,这不过是 在自欺欺人罢了,是希求自身心理平衡的一种下策。然而这也十分合乎他做人的逻 辑。他做事一向认真,也极不愿以儿戏的态度对待婚姻,当时他与蓝苹那种看来浪 漫的同居关系,并不是他最终的追求。他希望蓝苹也结束和唐纳之间那种动荡的关 系,尽快与他共同建立起新的家庭生活。他认为只有安走的家庭,才能保障事业的 发展和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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