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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唐纳同居
蓝苹初进“电通”时,原抱有很大的幻想,以为能像在舞台那样在电影里演个
主角,一炮打响,可是在“电通”的女演员中她属于新手,陈波儿、王莹、王人美
等都比她名气大、演技高,还轮不上她演女主角,也没有适合她的剧本。渐渐地她
又产生了不满情绪,尤其是对王莹充满了怨恨,关系开始疏远了。
但这时,她已拥有了唐纳热烈的爱情,这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她和别人之间的
矛盾――一来唐纳人缘好,二来恋爱也分散了她与人争斗的精力。
唐纳看到自己忠诚的爱终于有了回声,于是大着胆子在南洋路租了一间公寓。
他是个细心人,把新房布置好之后,便邀请蓝苹到四马路的西餐馆里又吃又喝,尽
兴地跳舞。晚上,出了餐馆,马路上已是静悄悄的了,蓝苹玩得痛快,此时任他搂
着腰肢,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唐纳趁势悄声说:“亲爱的,告诉我,你真的
爱我吗?”
“傻瓜!不爱你爱谁?”蓝苹嗔怪地嘟起嘴。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嫁?坐花轿还是坐汽车?”,蓝苹问后自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想起了裴
明伦,也想起了俞启威……突然心酸了。
“不!我谁都不嫁!爱就是爱,同居可以,结婚不行,我可不能被一纸婚约捆
死,你再爱上别人怎么办?”其实这后面还有一句潜台词她没说出口:“我再爱上
别人怎么办?”
幽默的唐纳说:“好,咱们先恋爱同居,后结婚成家也行。”
“亲爱的,你有房子吗?难道在公司的宿舍里同居?”
“要是我有呢?”唐纳诡秘地说。
“有房子?那太好了!我马上跟你去!”蓝苹一听说他有房子,眼睛一下子亮
了,可她仍不相信木讷讷的唐纳会有这么大本事。
“噢!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蓝苹,我的爱!我今天是世界上
最幸福的人啦!咱们同居吧,我爱你爱得要发疯啦……”
“告诉我,房子在哪儿?”蓝苹急切地问,仍然是半信半疑。
“南洋路!”唐纳拉着她的手跑起来。他们在深夜静静的马路上笑着,跑着……
他们在南洋路的公寓里亲亲热热、柔情蜜意,沉浸在爱河里,三天没出门。到
了第四天,唐纳说:“该上公司露一面儿了,阿苹!”
蓝苹羞答答地说:“见了他们怪不好意思的……”
再说“电通”同仁,三天不见唐纳和蓝苹,不觉起了疑。正在议论着,只见容
光焕发、神采飞扬的唐纳与面带几分娇羞的蓝苹手挽手进了公司的大门,细端详,
那高兴劲儿不同以往,但他二人均不露声色。
直到中午吃饭时,马德建经理才向大家郑重宣告:“诸位同仁,今天向大家报
告一个好消息,本公司唐纳先生与蓝苹小姐,即日起宣告同居,让我们祝贺二位新
人!”
“请客!要喝喜酒!”
“三日不见,原来是演出‘鸳鸯戏水’去了!唐纳不老实,蓝苹交待真相!”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哄起来。
蓝苹低头含笑不语,唐纳站起来说:“喜酒是一定要吃的,只是我和阿苹的意
思是选个吉日再办,请各位原谅!现在公司不景气,薪水也停发了,经济上吗,彼
此都有点儿困难,大家多多包涵……”
唐纳真诚而可爱,说的都是实情。当时电通公司最后一部影片《街头巷尾》已
因缺乏奖金而被迫停拍。马德建在旁边尴尬地说:“等公司转运,我出面请客!诸
位原谅……”
在他们同居的初期,唐纳与蓝苹虽然经济拮据,但因唐纳有不固定的稿费收入,
所以过得还是很开心、很浪漫的。钱一到手就去吃西餐大菜……因为蓝苹最喜欢;
没钱时就在公寓楼下的小餐馆里吃包子或阳春面,这样互相调剂,双方谁都不在乎。
他们双双对对、出出进进,十分快活。或到朋友家串门儿,或到舞厅里跳舞,
过着恩恩爱爱逍遥自在的日子。有时闲起来,唐纳教蓝苹英语,讲外国名著,谈西
方的文化风情,这恰恰弥补了蓝苹对西方文化一窍不通的缺憾。他们一起去看外国
影片时,唐纳给她当现场翻译,她只看画面,不看中文字幕。
只要有了收入,唐纳便会给她买新衣服、新皮鞋、化妆品……哪个新娘不想漂
亮?蓝苹当然不例外。可她的要求越来越高,胃口越来越大,很快,唐纳存的那点
儿为数不多的稿费就折腾精光了。
钱没了,就陷入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境地。蓝苹开始挑剔起来。
“你太缺乏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说话也娘娘腔,女人一样!”
他们二人一个急,一个慢;一个要快,一个求稳;个性上的矛盾也显露出来,
由小争小吵发展到大嚷大闹,当然是蓝苹处处要占上风。
不久,公司同仁见唐纳老是愁届苦脸,就问他是怎么回事。唐纳说:“我是很
爱小鸟儿的(蓝苹因爱说话,在“电通”时外号又叫小鸟儿),可是她却常无端地
不信任我……”
史枚是唐纳的好友,那时住怡安坊。唐纳与蓝苹实在闹得不可开交,便去请史
枚来仲载,请他主持公道,论个是非。蓝苹有时同去,边哭边诉;在时是唐纳一人
前去,蓝苹则披头散发,尾随其后;更有甚者,蓝苹曾当着外人面,揪住唐纳的头
往墙上撞,泼妇之态使史枚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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