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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魂未定   走出监狱大门的李云鹤见到来接她的俞启威和徐大姐,她赶紧说:“我不能再 去晨更工学团了!”   俞启威说:“那就跟我回家去吧。”   徐明清说:“剧联同志们听说你今天出狱,特别送来了金城大戏院最好的包厢 票,他们今晚特为你公演《回春之曲》呢,你可一定要去看啊!”   李云鹤说:“是吗?那我尽量安排吧,请你转告他们,我很感谢他们,真的!” 说着眼圈又红了。   徐明清为他们叫了一辆双人黄包车,对李云鹤说:“我会去看你的,好好休息 休息吧!再见。”   在车上,俞启威紧紧搂着李云鹤的腰。她真想扑在他怀里哭个痛快,虽然她尽 量控制自己,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浸湿了俞启威的肩头。   到了家里,她还在不停地哭,俞启威轻声地安慰她说:“好了,现在一切都过 去了,应该高兴才是,亲爱的!”   “工学团不能去了,我今后怎么办呢?”她一会儿又哭又闹,一会儿又突然停 了两眼发直,吓得俞启威不知如何是好。   到了下午,她突然打扮起来说:“给我戏票,我要去金城大戏院,你别跟我去, 我不能跟你一起露面儿。”   “你一个人行吗?还是我陪你去吧。”   “不!我不让你去。”   她一个人晃晃悠悠出了家门,快到金城大戏院时,突然看见一个熟人,不是别 人,是影评人唐纳。唐纳看过她演出的《天外》,见到她立刻含笑向她伸出手来: “李小姐,恭喜你平安归来,大家都为你担心哪!”   李云鹤以前虽然和他不太熟悉,但知道他和赵丹、魏鹤龄等人都不错,而且读 过他写的影评,知道他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从这匆匆的一面中,李云鹤已感到唐纳 对她有好感,从他的眼神中,她已经看出了藏在他心灵中的这个秘密。   此时,李云鹤并不知道她的被捕当时在左翼剧联和教联都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使她在左翼的威信提高了。大家对她在狱中的表现并不了解,都认为她是一位坚强 的、经受了考验的左派战士。   大家争着和她握手,她自己则一副魂不守舍、惊魂不定的样子,大家看到她如 此瘦弱,都十分同情她。   没等戏散她就溜出了剧院,她怕特务跟踪她,在街上直回头张望。   此时,年关将到,年货已经上市,大街小巷商品花花绿绿,“大减价”的招牌 比比皆是。她想:“我到哪儿去过年呢?谁收留我呢?”她想起了小时候和她相依 为命的母亲,这许多年来,她只盼望俞启威的爱情,逐渐把妈妈的形象淡忘了。在 青岛时还给妈寄钱,现在已经连信都不写了,这时多么想扑在妈妈的怀里大哭一场 啊!想着,想着,泪就流出来了。   “云鹤!到家了。”俞启威突然在身后对她说。原来,他一直在暗中跟着她, 保护着她。   到家后,俞启威把她扶上床,发现她在发烧。狱中的生活的确使她受到了异常 的刺激,她身体非常虚弱。   教联常委研究了她的情况认为她最好能暂时离开上海,外出休养一段时间,治 治病,恢复一下体力。工作问题以后慢慢解决。   恰在此时,徐明清的家中拍来电报叫她回去,于是,好心的徐大姐便邀李云鹤 和她一起回家。徐明清的父亲是个中医,还可以给她治治病。她的建议得到了教联 常委的批准。   俞启威把她们送上船,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李云鹤,自己匆匆赶回了北平。   徐明清的家在浙江省临海县南岙村。这个家非常好客,热情地接待了李云鹤。 徐明清的父亲徐哲生是个老中医,为李云鹤把过脉后说她气血两亏,给她开药调理。 家中有好吃的都尽量让她吃,每天有新鲜鸡蛋供应。村里人也常来徐家看她,都夸 她长得漂亮,李云鹤的心境逐渐开朗。没过几天,徐明清在北京读医科大学的侄子 徐则学放假回家,带回了听诊器,又为她检查一遍,诊断为肺结核,徐则学又为她 买来西药。不久,她就退烧了,气色越来越好,人也长胖了,妇科病也好了。   徐明清每日还陪她在山角下散步、晒太阳,两个人边织毛衣边谈心,李云鹤身 心均得以康复,她又开始谈笑风声了。   过了1935年元旦,李云鹤收到了俞启威的信,她决定把自己已经康复的消息告 诉他。她写道:“……徐家人对我十分关怀,使我身心均感受到巨大的温暖,这里 环境优美,景致迷人,我的精神愉快,情绪稳定。启威,我是多么想念你啊!”   在经历了一番精神与肉体的折磨之后,又在一个世外桃园般的“仙境”中得到 休养,容光焕发的李云鹤更加渴望得到一个男人的爱抚,她希望早日见到俞启威, 投入他的怀抱之中,享受爱情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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