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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总统日记 1993年9月12日 星期天,12时。在克服危机的道路上,还有一个,也许是最重要的关键性的 因素:我吸收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参与这项工作,我邀请国防部长格拉乔夫、内务部 长叶林、代理安全部长戈卢什科和外交部长科济列夫到莫斯科近郊的老奥加廖沃别 墅来。实际上,除了总理之外,战略领导班子的所有成员都聚集到这里了。当时, 维克托・切尔诺梅尔金正从美国启程回国,他在那里已结束了对美国的正式访问, 我约定第二天早晨11时与他见面。 他们是否会支持我?如果某个人不同意,怎么办?反正已没有退路。我之所以 要解散议会,并不是因为它使我厌烦。而是这个最高苏维埃已变成了最强大的破坏 力量,它已构成对俄罗斯安全的威胁。因此,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不走这一步。 然而,走这一步的代价是什么呢?很多事情将取决于这个星期天聚集在老奥加廖沃 的这些人的立场。 维克托・叶林。我信任他,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样。我知道,两个政权并存的局 面对他这样一个实力部的领导人来说,已经难以忍受了。民警机关也被搞得很紧张。 一些苏维埃,特别是那些势力强大的地方苏维埃一直企图把民警机关置于自己的控 制之下。 我是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认识维克托・费多罗维奇这个人的。例如,他曾向我 展示自己的战士在演习时取得的成就,这是令人愉快的时刻。也有令人心情沉重的 时刻,那是在安全委员会会议上,斯科科夫和鲁茨科伊在巴兰尼科夫的积极支持下 曾提议让叶林辞职。当时,我曾激烈地反对解除叶林的部长职务。他才刚刚工作4 个月,况且犯罪增多,也不仅仅是叶林一个人的过错。把一切罪过都推在部长一个 人身上,至少是不公正的。当时,叶林受到了严重警告。此后不久,我又有机会进 一步熟悉他,这时我发现他是一个深遂、有头脑、并且极为诚实的人。我更不必说, 他在民警中很受敬重,更不用说他的专业技能。总之,他是一个十分出色的人物… … 帕维尔・格拉乔夫。近几个月来,我同他不止一次地讨论过国家陷入的那种僵 局。格拉乔夫深信,这个最高苏维埃早就该解散了。在这些谈话中,他不止一次地 劝我更坚决一些。他说,我是白白地拖延时间。我回答说,问题不在于坚决不坚决, 而是要考虑解散议会所要付出的代价。无疑,解散议会的决定,一定会得到国防部 长的全力支持,对此我毫不怀疑。从帕维尔・谢尔盖那维奇那种具有战斗性的精神 状况来看,我感到,他已猜出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聚会,并为采取的步骤而高兴。 安德烈・科济列夫。这又是一个我所信任的人。大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好 斗的、充满沙文主义情绪的议会给俄罗斯的国际威望带来多大的危害。最高苏维埃 甚至都不想把自己打扮成和平的爱好者,在这一点上,还不如共产主义停滞时期。 那时,有些人至少还装作赞成裁军,主张为世界和平而斗争,等等。而这些代表毫 不掩饰地在大多数问题上与国际社会相对抗:如在南斯拉夫冲突问题上,在俄罗斯 与波罗的海各国的相互关系上,不妨再回忆一下最高苏维埃关于黑海舰队的声明… …。如果最高苏维埃中这伙90年代的新共产主义者掌握俄罗斯政权,世界会变成 什么样子,只要想像一下就令人不寒而栗。 尼古拉・戈卢什科。我对他了解不多。他具有一切道义上的权利拒绝接受我所 提出的使国家摆脱危机的那个方案。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不长,况且戈卢什科还 只是个代理安全部长。我们这是把他拖进一个复杂的事件之中,而且完全可能,解 散议会的决定与他的政治观点和处世原则是相矛盾的。我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但 这也许是件好事,因为又有一次机会使我在危急的时刻考验一个人。我很快就会清 楚,我们将有一个新的安全部长,还是我不得不选择另外的候选人。 在我们互相问好人座时,在我脑子里闪过上述想法。令人紧张的沉寂终于出现 了。 “先生们,我把你们召集来,是为了通知你们……”此时的情形很像经典作家 通常开始讲话时的样子……。此时我还能告诉他们什么呢――不外乎很不好的消息, 或者相反,是他们期待已久、能帮助他们解开死结的消息?毕竟是不好的、令人心 情沉重的消息。因为已没有别的出路了……。 我的开场白不长,因为不用我讲大家都清楚国内正在发生的一切。我宣布,我 已决定解散最高苏维埃,因为它的活动正构成对俄罗斯安全的威胁。我想请大家熟 悉一下命令草稿,随后就开始大声宣读(草稿只打印了一份),我读得和缓、平静, 而且很慢,为的是让大家深刻理解命令的涵意。读了10分钟,就完了。然后,每 个人都表示,完全同意我即将采取的措施。戈卢什科也没有动摇,没有犹豫不决。 安德烈・科济列夫缓和了一下气氛,他低声严肃他说:“我有一个重要建议。我不 同意其中的一个原则性意见,鲍里斯・尼古拉那维奇。”大家都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本来早就该发布这样的命令。”我们都露出了微笑。不错,严格他说 来,他是绝对正确的。 我规定宣布命令的日期――9月19日,星期天。接着,我提出了下一步行动 的总体计划。20时电视台转播我的告人民书。捷尔任斯基师所属各部队在这之前 应进驻莫斯科,并控制白宫。星期天,白宫应空无一人,不能出任何问题。看来, 哈斯布拉托夫和鲁茨科伊将会发布某种声明,并在几处住宅里召开记者招待会,但 重要的是,使他们无处聚会。对城市的威胁来自白宫。那里,武器堆积如山。占领 白宫之后,我们就解决了以下几项任务:被解散的最高苏维埃将失去协调反对派一 切活动的司令部和中心,被解散的代表大会不可能再召开。没有白宫,他们将变成 一小撮夸夸其谈的演说家,而在整个莫斯科,600人算什么,谁也听不到他们说 什么。 这是最初步的计划,部长们应在一昼夜内对它加以修订,如果需要做某种修改, 还由这个班子,再加上总理,一起磋商,解决所出现的问题。 到此,我们告别了。这一天,我还和米哈伊尔・巴尔苏科夫和亚历山大・科尔 扎科夫进行了交谈。这两个人也是参与未来行动的关键人物。 第一阶段结束了。严峻的日子开始了。 大概,这是我一生中最严峻的日子。 能否在俄罗斯避免“黑10月”的发生?能否找到和平的妥协办法使我们走出 死胡同?我曾一次又一次地间自己,并多次回答记者、亲友、熟人和生人提出的这 些问题。 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但我想提醒一下,在这以前,我们丧失了多少次“和平” 解决的机会啊。我提议,可更换政府首脑,结果代表大会选出了切尔诺梅尔金。以 后又成立调解委员会。没有得逞的弹劾证明,对抗的道路走不通。4月份的全民公 决又一次清楚地表明人民支持谁。最后,召开了有很多代表参加的制宪会议。还打 算在代表大会上通过宪法。 后来,哈斯布拉托夫下令暗中破坏制宪进程。他的几次声明清楚地表明;在下 一次代表大会上将会有一场新的歇斯底里叫嚣,出现又一轮与总统的争斗。 对我来说,重要的只有一点:政治稳定,目标明确。别再玩弄法律了。对所有 人来说,只能有一种法律。对所有人来说,也只能有一个政府。俄罗斯已经受不住 在代表大会上的更大争斗,俄罗斯的一个新斯大林正向我们走来,他想把这场知识 分子的民主喧闹引向服从于自己的需要。有鉴于此,我选择了自己的稳定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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