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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弹劾 其实这个词有什么可怕的呢? ……要知道这个决定没有任何效力。全民选举的总统不可能由代表大会尤其是 这个早已失去人民信任的代表大会解除权利。然而,这里重要的不是主观因素,而 是问题的实质,代表大会不能解除总统,因为不是它选举了他。 这是任何一个小学生都能明白的道理。 但是“弹劾”这个词还是用了。对我国人民来说,这个词具有神秘的意义。这 就是我们俄罗斯人的心理。我不怕弹劾,怕的是一个简单的俄语动词――“解职”, 推翻。或者某种更犀利的动词。 须知,在历史上有时也有一些解释不清的因素在起作用。对此需要格外谨慎。 推翻就意味着政权没有了,一切都被彻底摧毁了。在某个地方早已聚集起一种对抗 的能量和侵略行为,以及一种渴望得到体现的无政府主义思想或恐怖主义思想。在 某个地方已经发生了什么事,而后来的闹剧路人皆知。一些实力机构一定会卷入这 一进程。为了整顿秩序,他们暂时地废除了法律。但废除法律的时间是多久呢? ……如果真的被解除权利,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怕这个方案,对此我已做好准 备。一旦议会通过这个决定;我认为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发表告人民书。人们不 会让我陷入尴尬处境的,我深信这一点。 统计票数时,我正在克里姆林宫。 我还认为,投票时代表们在克里姆林宫里也是很重要的。当然不是克里姆林宫 大会堂的豪华陈设对他们产生了影响,但地方,历史的空气毕竟具有某种魔力…… 在这里,潜意识地开动了人的防卫机制。遗传储存的机制就是克里姆林宫,这就是 俄罗斯,这就是我的国家。 这些机制还平息了我的对手们所期望的挑衅冲动。 ……在宣布完弹劾总统投票结果之后,我走向在瓦西里斜坡上人们举行的临时 集会,走向瓦西里・勃拉仁大教堂。天气凉爽。在这种潮湿的空气中呼吸很轻松, 到处是照明灯和呼声,许许多多的人。瓦西里斜坡上成了一片人海。 难道有什么值得庆贺的,我们没有获胜啊?我们只不过是没有输掉这一步,这 一局。 但是我懂得,现在一切将会就绪。在又一次的(按次序是第几次?)斗争阶段, 我的人生战术起了正确的作用:要干就要取胜,只能获胜。不要害怕,不要把脸转 过去,不要躲避。 因此,我用麦克风说出了这个词:胜一利。我不觉得羞愧。 重新翻阅这些篇章,我一点也不觉得羞愧。不错,这是一次胜利。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也是一次失败。 从总体的战略方面来看,从第七次代表大会到全民公决这个全部“黑暗时期” 我们是输了,正是因为我们让自己卷入了这个互相打击、对峙的漩涡,卷入了这种 同得不偿失的胜利和伪失败的斗争之中。我所说的“我们”,指的是总统的整个班 子。 的确不是我发起的斗争,而是那些决定考验总统政权是否稳固的人。但是受害 的是社会!社会和人民并不在乎是谁“首先挑起这场斗争”。 我明白这一点,于是努力尽快地结束这场愚蠢的斗争,结束这种对民主来说非 常危险的用拳头弄清关系的举动。修正案没有被通过,我推荐新的总理。新的总理 也不合适,于是我提出了全民公决的问题。但是,在我看来没有争议的全民公决思 想本身也被代表大会所否决。只有在弹劾总统失败之后,才能去进行全民公决。 为了能顶得住种种压力,为了不陷入武力办法解决问题的圈套,为了能在法律 和制度的范围内行事,我这几个月来的全部努力和整个疯狂的精力都投到这上面去 了。 几乎就在作出关于必须坚决限制代表大会的权利时,我又退却了,指望着全民 公决之后的和平的、真诚的和正确的斗争结果。 但我又错了。要知道我们的分歧不是战术性的,而且我认为甚至也不是政治性 的。 在民主的工具(代表大会)的帮助下,进行了一场最基本的旨在消灭的斗争。 这一点,我却懂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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