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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事件的经过 1991年8月19日(三) 早晨10点,紧急状态委员会成员重新聚会克里姆林宫,但已经没有帕夫洛夫。 这是他们第一次试图分析国内所发生的一切。目前的资料暂时还让人感到安慰: 企业正常工作,人们还没有聚集起来罢工和游行,立即实施惩罚行动的必要性没有 了。他们还讨论了紧急状态委员会的近期战略:立即通过电视台尽量多播放“败坏” 民主派领袖名声的节同,想办法降低某些商品的价格,增加商品的种类――“安慰 人民”。而最重要的是借助最高苏维埃使叛乱变得合理合法。 在俄罗斯苏维埃的大楼(现在叫俄罗斯白宫)旁,停满了塔曼师的坦克分队和 图拉空降师的装甲车。 来自加里宁格勒州的第37空降旅换防到拉脱维亚首都里加的机场,第234 团在塔林登陆,第21空降团去加强外高加索军区。 夜间,有两个人来到紧急状态委员会,他们是来自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军工厂厂 长、苏联科技工业协会副主席亚历山大・季贾科夫和来自图拉州的模范农庄主席、 农民联盟主席瓦西里・斯塔罗杜布采夫。他们两人在紧急状态委员会的所有文件上 签了名。初次来到的这两个人事先没有被通知阴谋的细节,但是他们却带着极大的 热情接受了事件。于是,很快就在克里姆林宫给他俩分配了警卫和大办公室。要知 道,现在他们成了国家的“最高领导者”。 “工人和农民”代表自己的官方任命领导支持国家政变。 亚佐夫亲自签名的命令发给苏联国防部的副部长、集团军、军区和舰队的司令 员,各局的首长和苏联军队的其他高级将领们。 军队在进入战备状态,士兵们处于一级战备。 在中央各部和机关直属的大型国营企业中,开始召开会议,党委书记们在会上 给党员和群众解释着所发生的事件的意义和必要性。 全苏电视台只有一个频道在工作,每时每刻都在播发着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 文件。 苏联克格勃法制局局长、少将瓦洛特尼科夫在后来的审讯中曾出示一个必须逮 捕者的名单。里面除俄罗斯领导人外,还有已被戈尔巴乔夫本人抛弃的、“戈尔巴 乔夫班子”的原主要成员亚历山大・雅科夫列夫、爱德华・谢瓦尔德纳泽,总共有 70人。克格勃副主席列别捷夫解释说,应在接到补充命令后将他们逮捕。克格勃 莫斯科分局的特别行动小组严阵以待,但补充命令始终没有下达…… 19日早晨,与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文件同时播发的还有苏联最高苏维埃主 席阿纳托利・卢基扬诺夫关于新联盟条约的声明。 卢基扬诺夫在声明中写道:条约的许多条款是违反苏联宪法的,需要作很大的 更动;它会引起劳动公民(共产主义术语,看似简单,却包含着很大的心理内容) 的疑问。还说匆忙签订条约会使他深感不安。 官方的宣传机构把这个声明和告苏联公民书、紧急状态委员会的一号令和其他 一些紧急文件一起播发了。 mpanel(1); 阴谋的规模是很大的,几乎所有和戈尔巴乔夫一起并肩工作过的人都参与了。 从事情的经过和情节来看,这与1964年罢免赫鲁晓夫非常相似――和平的,又 几乎是合法的。当时赫鲁晓夫也是在休假(只是他在外高加索,而不是克里米亚), 正是南方秋高气爽的季节。突然,啪的一声!――赫鲁晓夫在自己的左右手们完全 一致的意见面前被迫投降。他对发生这样的事情毫无准备,也无所依靠。刹那间他 就被迫走到了自己政治生涯的尽头。 这里的阴谋也如出一辙。 读着卢基扬诺夫的声明,我试图弄清其中的奥妙。第一个方案是卢基扬诺夫背 叛了自己的朋友和上司。而第二个方案较为复杂,但也能够想像得出:戈尔巴乔夫 了解所有的情况,这是他自己导演的一出戏――让肮脏的手为他打通一条路,然后 他再回到处于紧急状态下的新的国家。然后他便可以处置民主派、俄罗斯领导人、 “变得厚颜无耻的”波罗的海国家和最近开始抬头的其他加盟共和国,最后自己独 揽大权。我们俄罗斯的领导者必定会呼吁公民不要服从并举行抗议活动,白宫周围 马上会筑起街垒,冲突将不可避免。而戈尔巴乔夫会突然出现借亚纳耶夫和卢基扬 诺夫之手破坏联盟条约。 带着这些猜疑,我打电话给参加制定新联盟条约的几个最大共和国的领导人。 (白宫内的政府通讯被切断了,但事发前不久刚刚给我的助手伊柳辛安装的电 话却能用,它没有被列入“红色电话簿”一政府电话名单,因此它就成了我们的一 部秘密电话……) 几个共和国的领袖们起初的反应简直让我感到惊讶,他们的谈话十分谨慎。 卢基扬诺夫的声明也使他们感到不安,在表态之前也想知道戈尔巴乔夫的真正 角色。但最主要的是想远离莫斯科事件,保持哪怕是表面的、形式上的主权,简言 之,就是保持住政权,以平等伙伴的身份与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进行对话,几个共 和国的领导人应采取中立的立场,那样,可能还会给他们留下某种主权。至少,他 们将保住内阁和某些特权。这是纯机械的、而不是政治的逻辑,是狡猾的、但却可 轻易识破的外交手段。 他们怎么也不理解阿纳托利・卢基扬诺夫公然反对联盟条约,而如果最高苏维 埃会议赋予紧急状态委员会的行动以法律效力(这一点他们好像并不怀疑),叛乱 就会在一周内转变成不可逆转的全球性事件,它将震惊整个世界,更不用说震惊各 加盟共和国了。军队将被派驻基辅、阿拉木图、塔什干和其他共和国的首都,在那 里叛乱分子借助装甲车和坦克就地进行小规模的地方政变,那些听命于中央的地方 紧急状态委员会将夺取政权。难道他们没有看到过类似事件发展的情况吗? 而克留奇科夫想促成的正是这种渐进的政变、他取消了拟定的逮捕行动,虽然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正如我所说的,曾有过一个包括俄罗斯领导人、“戈尔巴乔夫 的”自由派及莫斯科政府领导人在内的名单。外部监视系统开始工作了,以便能在 一小时内逮捕所有被“记录在案的人”――但镇压的机器却突然刹闸了。 我想,克留奇科夫认为把所有的人逮捕起来当然是可以的。但是,第一,这会 立即引起人们的抵抗, 那么冲突和流血将不可避免。 第二,这会过于急剧地丧失 “戈尔巴乔夫的”解冻局面。新的领导人不仅将受到大量的国际制裁,还可能面临 与世界完全断绝关系才于像我们这样一个在全球各个角落都有着众多利益的国家― ―这是极其有害的。这个狡诈的情报人员考虑得很全面。 按克留奇科夫的想法,起恐吓作用的不是克格勃,而是军队。被运往和平城市 大街上的大量军事装备,应能涣散民主派的意志。在武力面前进行反抗是愚蠢的。 克留奇科夫寄希望于机构的政变,寄希望于卢基扬诺夫这样的人物的出现,会 急剧改变双方力量对比。当然,这并不是一开始就使这个叛乱看上去“非常可怕” 的唯一原因。 19日早晨,对于紧急状态委员会来说,首要任务是向社会舆论界证明政变的 合法性。 大约早晨10点钟,我彻底明白了:俄罗斯白宫将成为近期事件的主要进攻基 地。 苏维埃大楼是什么样的建筑呢? 这可能是莫斯科市里按特殊需要建筑的第一座如此规模的新一代大楼、建筑师 契丘林进行了精心的设计,要走完大楼所有走廊,需要一天多的时间。大量的隔离 式房间、办公室、地下仓库和大楼的地下出口构成了良好的安全系统。 就是说,我应该坐在白宫里,一直坐下去。我在这里坐的时间越长,对他们就 越糟:围困的时间越长,对他们不利的政治丑闻就越多;已出现的情况不明的间歇 越是持续下去,他们彻底失败的机会就越多。 我用某种新的凝聚的目光环顾着周围,觉得怎么也习惯不了这些冰冷的大办公 室,难道我还要在这一个地方呆很长时间?真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什么时候 结束…… 我,鲁茨科伊、布尔布利斯、西拉耶夫、哈斯布拉托夫、沙赫赖和其他俄罗斯 领导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卢基扬诺夫的声明所引起的新情况,面前放着我们的文件: 已经被送往全国各地的俄罗斯领导人的告俄罗斯人民书和关于追究所有违反俄罗斯 联邦宪法的组织和人士责任的命令草案。当时俄罗斯还是苏维埃社会主义的联邦, 其宪法也是苏联的宪法。但即使按这部宪法,国家的最高首脑也该是总统。没有其 最高领导机构的同意,不能把主权的俄罗斯纳入紧急状态! 窗外,停着一辆坦克,看似荒唐却是实实在在的。我再次看了看窗外,一群人 围着一辆装甲车,司机从窗口探出脑袋。人们不怕靠近它,何止是这样,简直是扑 到这些坦克底下。即使是苏维埃体制培养出来的苏联人也不怕子弹的迎头射击,不 怕坦克的履带,不怕无线电和电视每时每刻播放的威胁他们的刑事责任。 突然,我感到一种强烈的心灵撞击――此刻,我应该到那里,和他们站在一起。 准备这个简单的行动无需多少时间。警卫已跑到街上,我也毅然地下楼走向人 群,爬上装甲板,挺起胸膛。也许就是在这时,我才清楚地感到:我们不会失败, 胜利属于我们。同时也感到我与我周围的人们心心相印,团结一致。他们人很多, 吹着口哨,大声呼喊着。人群中有许多新闻记者、电视摄影师和照相师。我拿起一 页告俄罗斯人民书,喊声停止了。我念起来,声音很大,声音几乎变了调……然后 我和坦克指挥官及士兵们交谈,从他们的脸上和眼睛看出:他们不会向我们开枪。 跳下坦克后几分钟,我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但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 这个临时举行的集会并没有准备什么特殊的宣传技巧,但走出人群后,我感到 自己精力充沛,内心极度地轻松。 戈尔巴乔夫通过自己的助手切尔尼亚夫在中午时转交给警卫一个便条,要求给 他提供一架飞往莫斯科的飞机,并保证与政府的通讯联系。他知道,这些要求现在 未必能实现,但仍然需要做点什么,以给自己找一条施展自己能力的出路。 与我一样,对苏联总统来说,毫无希望地坐以待毙是难以忍受的。 便条被转送到负责“朝霞”(这是克格勃给戈尔巴乔夫的政府别墅的代号)的 警卫头目手中,他立即给莫斯科的顶头上司打电话。于是一切就沓无音信了,等待 戈尔巴乔夫及其家人的是美味的午餐和晚餐,观看电视节目,在有警卫的浴场散步。 正如有人所写的,戈尔巴乔夫被关在“金笼子里”。 封锁“朝霞”的有3个军种:海军、空军地勤部队和边防军。 这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细节:苏联陆军武装力量总司令瓦・瓦连尼科夫和戈 尔巴乔夫交谈后,就在克里米亚召集被叫来的各军区司令员会议,他向飞到克里米 亚的高级将领们宣布,国家将实行紧急状态。 莫斯科军事装备的盛大检阅,用雷达、导弹和军舰所充实的戈尔巴乔夫的软禁, 加上“核按钮”迟迟不肯转交给亚佐夫……从规模和可能造成的后果看,这次行动 不亚于60年代世界所经历的两次全球性事件:加勒比危机和捷克斯洛伐克危机。 在我看来,这次阴谋的激进派――巴克拉诺夫、季贾科夫、瓦连尼科夫――预 定了一个强硬的方案。叶利钦和俄罗斯领导人当然会反抗,为避免社会动乱必须以 武力镇压他们的反抗。而那时…… 由国内危机和国际社会的强烈反应所引起的苏联武装力量的战备状态,还不意 味着战争, 这样的事情世界上已经发生过不只一次。 然而所有的与戈尔巴乔夫的 “不正确的”对外政策相关的问题将不复存在,苏联将夺回(实际是在一天内)昔 日的至少是战略进攻性武器条约签订之前的那种对外政策地位。当然,将会不可避 免地出现某些复杂性,但是按叛乱领导者们的见解,国家的一个主要的战略问题将 得到解决,对外政策的;思想――帝国思想和强权外交将重新获得胜利。 调查的结果将证明我是否正确。然而,这次叛乱自始至终充满重大的矛盾,这 点很快就会一目了然。 军工部门急于显示其强大的实力。瓦连尼科夫本人表达了这个意愿。早在19 日他就开始从基辅打电话、电报,并口授紧急报告,要求立即停止“民主游戏”, 枪毙“冒险家叶利钦”。巴克拉诺夫也从自己的角度对克留奇科夫、普戈施加压力。 然而,最后两个人清醒地知道:爬进流血的泥潭里容易,走出来则要困难得多。 因为,最主要的是道德的、政治的优势在谁那里,社会舆论站在谁那一边,谁就会 赢得胜利。 苏维埃体制长年磨炼出来的两个主管部门、两种立场、两种思维类型的利益发 生了冲突――军工部门和克格勃的利益冲突。军工部门需要的是真正的迫使世界重 新相信坦克力量的有力的叛乱,而克格勃则需要政权的高度纯洁的、优雅的过渡。 事实上,两种目的都是不可能实现的。这场叛乱其实还在最初派出一个软弱的代表 团前往克里米亚晋见戈尔巴乔夫的时候就失败了。据推测,像巴克拉诺夫、舍宁和 瓦连尼科夫这种水平的领导者,戈尔已乔夫是不会怕的。甚至他们自己也不相信戈 尔巴乔夫会害怕他们,只是想暂时让他靠边站。这是一个愚蠢的想法。恬不知耻地 捏造关于国家总统的患病,不仅不能说服任何人,反而会使局势更加紧张。 克格勃――作为政变的主要发动机,不想用鲜血法污自己的手,希望用坦克履 带的轰隆声或偶尔的几声警告性炮轰赢得胜利。 对待这次阴谋的策略有两种不同态度,原因很简单:在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中 没有领袖,没有一个使自己的见解成为行动口号和号令的权威人物。 亚纳耶夫不能胜任这个角色,他是二个过于优柔寡断的人物。 那么,还有谁能担当“正式的领导者”呢? 19日早晨,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8个人中的力量分配是这样的: 巴克拉诺夫、军工部门,还有它后面的武装力量总参谋部、军队的最高领导者 ――被整个克格勃和尤其是侦察部门在内的观望态度所抵销。 普戈和亚佐夫在精神上已被所发生的事情摧垮,还在等着某人的指示,因此不 能真正地影响局势。 季贾科夫和斯塔罗杜布采夫只能起纯表面上的作用。 正像我已说过的,亚纳耶夫没有作出独立决定的能力。 剩下的只有帕夫洛夫和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影子”成员、议长卢基扬诺夫。 这是两个完全可以承担责任的意志坚强而头脑聪明的官僚人物。 政治领导者们的常见病――高血压使帕夫洛夫病倒了。这不是什么花招,他确 实忍受不了不眠之夜、过量的酒精,主要的是承受不了强烈的神经紧张。作为政府 总理,他大概是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成员中唯一敢于公开和戈尔巴乔夫路线背道而 驰、并与之发生直接冲突的人。他这位领导人积极支持军人们实行紧急状态是因为 看到这具有重大的经济意义。 克留奇科夫对卢基扬诺夫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一方面卢基扬诺夫在他的声明 中表示对叛乱的政治上和法律上的支持是非常宝贵的,而且是非常及时的。而另一 方面克留奇科夫又对卢基扬诺夫很小心,他不知道对卢基扬诺夫可以相信到什么程 度。 而这也是克留奇科夫的错误所在。恰恰是卢基扬诺夫和他的经验及对戈尔巴乔 夫性格的了解能给紧急状态委员会带来不小的益处。但是卢基扬诺夫主要是旁观事 情的发展,与叛乱分子们保持着距离。 战友和敌手渐渐退到了一边。这次阴谋的红色按钮留在了克留奇科夫的手中。 那么,克留奇科夫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了解克格勃主席的情绪和思路。这是国家紧急状态委 员会中一个最危险的人物,一个有着敏锐目光、高深莫测的小老头。在白宫中度过 我们生命的每一分钟都会缩短他们的紧急状态的生命,克留奇科夫知道这一点吗? 在他的声音中会不会闪现出过于温和的音调?我会不会感到一个已经按下按钮的刽 子手露出令人满意的宽容呢? 我用专线电话打给克格勃主席。我已不能逐字逐句地记起我们的谈话,但情节 很有意思。克留奇科夫进行了自我辩解。 “难道您不了解在做什么吗?要知道,人们躺在坦克底下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 的牺牲。”――我说。 克留奇科夫回答:“不,不会造成伤亡:第一,这是纯和平的行动,武器里没 装弹药,没有下达战斗任务,只是为了维持秩序。一切担心都源于你们俄罗斯领导 者;据我们的资料,人民情绪安定,生活正常……”以及诸如此类的话语。 后来分析克留奇科夫这个本次阴谋的中心人物的逻辑,我明白了:他说的几乎 是事实。这个逻辑是这样的: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波兰。1956年在布达佩 斯流了许多血,但这是战后欧洲出现的第一次武装入侵,人们对外国坦克的出现反 应非常强烈,何况当时共产党在匈牙利也没什么威信。1968年的布拉格情况相 似,牺牲却相对不多。是的,也有动乱,也有各种事情发生,但从总体上看,一切 都解决得非常快,而且“很好”。而这也是外国的军队!1981年在波兰,一天 之内就进入了战争状态,装甲车队开上了主要的大街。一切就断然结束了:波兰人 害怕战争状态继续下去,选择了勉强的和平。 克留奇科夫正是从社会主义国家有过的先例出发,好像选择了波兰方式。假定 说,有一天他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是的,我适合多年担任国家首脑的雅鲁泽尔 斯基的角色,一个声音温和、戴着眼镜的者军人,安宁而坚定地把国家带出绝境。 因为,我们不是外部侵略,坦克是自己的,所以不应当有反抗。 克留奇科夫的错误就在于此。人们对于滑稽可笑的愚蠢的阴谋闹剧的反应,被 他们不怕我们的坦克所缓冲了,因为坦克是我们自己的! 后来他们才明白应该开枪,但为时已晚。谁也不愿意,也不能开枪,因为开枪 只能射向活跃的、沸腾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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