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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风云突变 第 7 节 他只给光绪糊了糊窗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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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他只给光绪糊了糊窗纸 内务府大臣杨立山给幽禁光绪皇帝的瀛台糊了糊窗纸,就把老佛爷慈禧给惹恼了,他吓 得屁滚尿流地找到了李莲英…… 转眼间,一岁又要终了,第二天便是除夕。立山一早便进了宫。立山本姓杨,字豫甫, 行四,所以熟人都管他叫“杨四爷”。立山是内务府大臣,他以前当过内务府堂郎中,在修 颐和园那几年,也和李莲英一样,发了一笔大财。其起居之豪奢,京中无人不晓。据人说他 所有的朝珠有四五百挂,即使每天换一挂,一年下来也绝不重复。由于立山非常富有,而且 又很得慈禧太后宠信,自然便招来不少人妒忌。立山今天早上到内务府不过是例行公事,因 为宫内过年要办的事,早已经办妥;王公百官,该送礼的,该送“节敬”的也早也送出。立 山坐在内务府朝房里喝着闲茶,想着怎样安排这个除夕,盘算着找哪位妓女玩上半天。 正在这当儿,一个苏拉,即宫中的小太监,掀帘而入,语气急促地说: “立大人,您快请上去!李大总管正在找您。” 立山由于在内务府当差,李莲英在宫内当值,而且立山能经常给李莲英一些珍奇玩意, 所以立山跟李莲英的关系自然很是亲密,李莲英也经常在立山有问题时替立山护着。 立山看着那个苏拉急切的脸神,赶紧递给他一块银子,一面示意他平静下来,然后这才 问道:“你倒说清楚,到底是老佛爷召见,还是李总管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大概是老佛爷找你!” “在哪儿?” “听说是在宁寿宫。” 宁寿宫,这么近,是不必忙的了,立山整了整衣服,才慢吞吞地来到宁寿宫,刚一进宫 门,便撞上一个急冲冲的小太监,立山认得这是李莲英身边的小太监,两人差点撞了一个满 怀,那个小太监抬头一看是立山,便急急地说道: “立大人,我正要来催你呢?你倒快点走,老佛爷都快等得不耐烦了。不过,立大人你 老可得小心些好,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见老佛爷一脸不高兴。” 立山又给了这个小太监一些银子,这才急急忙忙地赶到慈禧太后跟前,趁进门的时候, 立山往坐在上方的慈禧太后看了一眼,看见慈禧太后脸上乌云密布,无一丝笑容,僵僵的, 一点也看不出有过年的景象,同时他也看见李莲英在不断地给他使眼色,他知道这是李莲英 在叫他小心应付。 “奴才给老佛爷请安!”立山说着就给慈禧太后磕了几个响头。“别假惺惺的了,也不 知道你心里向着谁呢?我看你今天脸色不错,看来你该走运了。”慈禧太后用一种冰冷的语 气对着跪在地上磕头的立山说道。 冰冷的口气已让立山想到意外,而那令人费解的话更令立山感到意外。看来在未摸清慈 禧太后意思之前,立山只得小心从事。 “奴才能够走运,也是托老佛爷您老人家的洪福。” “哼!”慈禧太后看来是嗤之以鼻,“我能有什么恩典给你,还不是你找到了一个好主 儿。” 本来有些迷惑的立山一听这话更是迷惑了,看来只得自己问清是怎么回事了。想罢,就 开口说道,同时边说边叩头: “辞岁之际,老佛爷你可千万别动气,奴才要是哪件事给办错了,奴才马上就改。” “你不是办得很好吗?哪儿办错了,替皇帝将瀛台的窗子给粘上不是尽了君臣之礼吗? 你哪里会办错事儿呢?”慈禧太后有些冷嘲热讽地说。 立山马上醒悟过来,知道是自己找人将瀛台的窗纸糊上一事儿给败露了。寒冬腊月,北 风呼啸,瀛台又是三面临水,湿气更重,瀛台因而也就更冷。但在这样的大冬天,皇帝也只 能穿着单薄的冬衣,而且瀛台的窗纸也是给人捅破了,寒气直往里灌,冻得只穿着单薄衣服 的光绪帝经常发抖,这一切立山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才抽了个空儿去给皇上将窗纸糊 上,不想这么快就有人给说出来。立山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只得举起双手,狠 狠地打自己的脸,一边打一边骂自己该死。 mpanel(1); 立山本望这样能解慈禧太后的怒气,但不想这回慈禧太后是真的生气了。本来,慈禧太 后从上次废皇上未能实现,便对着光绪帝有一种深深的仇恨,她恨他有那些她讨厌的洋人帮 着他,因此她这才决定给皇上少衣缺食,让他受受苦,但不想却有人居然不顾她的命令而去 给皇帝糊窗子,她自然很是生气了。慈禧太后望着立山不断地扇自己的耳光,怒气总算消了 一点,但并没全消下来,要是在以往,她早已喝令立山停止了,但今天她气没消,自然不会 叫立山停下来,任由他自己去打自己的脸。 立山已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了,但还不见慈禧太后开口,他这才有些急了,这样打下 去也不是办法啊!他望了望站在慈禧太后身后的李莲英,算是向他求援。 就算是没有这个眼神,李莲英也会替立山求情的。今天早上从慈禧太后叫人去传立山 起,脸色就非常难看,不和李莲英说一句话,李莲英给她讲笑话她也不置可否,李莲英这才 清楚今天老佛爷是真正有些生气了,他不禁替立山着起急来,怕立山说得不好降不下老佛爷 的气来,到时候自己想替立山说话也不可能了。不过,令他高兴的是,立山总算精灵,到底 还是将慈禧太后的气给降了下来,他知道他该出手援助立山了。但怎么让立山解脱,又让老 佛爷高兴呢?他想了想,想起了他与慈禧太后在颐和园中分别拜童子和观音时老佛爷的高兴 劲来,他知道此时平白的解释是不管用的,只得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用什么呢?他转念了一 会儿,这时候立山又扇了几巴掌了,猛然间,他想了起来,忽然对立山喝道: “立山,还不滚出去。都是你惹得老佛爷年关生气,快滚出去!” 李莲英将“滚出去”这三个字儿着重说了说,立山马上领悟过来,他就地往后一滚,像 戏台上猴子后滚一样,跪完了还顺势向慈禧太后磕了一个头,这才急冲冲地退出。 慈禧太后紧绷着的脸终于给立山这滑稽的表演给逗笑了。而退出去的立山却垂头丧气, 他摸着有些生疼的脸,一脸沮丧,他清楚自己的脸这时候肯定正红肿着,这是他自己不愿让 别人见到自己的这副丑态的,他很是希望自己现在能找个地方躲一躲。 李莲英看着慈禧太后消了气,赶紧追出来,他看着前面摸着脸、哀声叹气的立山,喊住 了立山,“四爷,到我的屋子里坐坐去。” 这正是立山求之不得的事,他跟着李莲英进了屋,顺手将貂皮帽子给取下来扔在了桌 上。叹了声气坐了下来,摇了摇头说: “你看,哪里来的晦气,都年关三十了,还受这等气。” “算了,算了,就为这个气成这样子,你说值得吗?” “我不气别的,只是气大年三十居然有人暗箭伤人,我自觉人缘不错。打你这儿起,上 上下下都有个照应,就算我立山哪儿不周到,你倒给我挑明了说哇,也不必这样暗箭伤人 嘛!” 李莲英清楚这是立山在怀疑哪个太监告了他的密,这可是不可能的,因为凡是有谁向老 佛爷告密的,他没有不知道的。再说皇上本是自己在看管,即使有人告密,也是先到李莲英 这儿来告密啊!不过说实在的,李莲英有时候对皇帝也有丝同情,立山给皇上糊窗一事,李 莲英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儿,只是现在有人给说出来,他才觉得惩罚惩罚也是未尝 不可的,不过现在立山怀疑是太监告了他的密他可不能表示赞成。 “四爷,那你可是错怪人了!我敢担保,凡是能走到老佛爷面前的人是没有说这句话 的。” “那是老佛爷自己瞧见了。” “不可能!要是老佛爷亲眼瞧见,也不会弄到现在来破坏大年气氛。” “那能是谁呢?”立山自言自语地说。 李莲英望着立山这副模样,知道他想弄个水落石出,要不年都过不好。李莲英只得笑着 对立山说: “四爷,我给你泄个底吧!今儿一早,端王来见过老佛爷了。” 言外之意,是端王告的密,但端王怎么会知道呢?这是令立山纳闷的事儿。他想不出所 以然来,只得悻悻地辞别李莲英出宫去了。立山坐在车上,细细地想自己到底给谁讲过这事 儿,端王府的什么人又跟这人好,这人然后将自己给他说的话给端王府的人说了。立山搜肠 刮肚地想,终于想起一个人来:玉娇。 玉娇是口袋府的名妓,口袋府即是丁字街以西的砖塔胡同。玉娇人如其名,皮肤白皙, 面容娇好,身材苗条,这正是立山喜欢的形象,所以他经常愿意到玉娇这儿来。喜欢上玉娇 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人便是端王的弟弟载澜,人称“澜公爷”,载澜在寻花问柳方面 消息最是灵通,本是载澜先喜欢上玉娇,只是立山后来者居上,而且由于立山出手阔绰,玉 娇自然更是喜欢立山,但她同样也不敢对“澜公爷”怠慢,这两人她是谁也惹不起的。 有一次,立山正跟玉娇亲热时,顺便提起了皇上,他说皇上日子也并不怎么好过,于是 他便给玉娇说了他带人为皇上糊窗子一事。不想,现在都给玉娇说了出去,而且是说给载澜。 载澜虽贵为王爷,但仅仅是因为没有很多钱,便被立山夺去自己的所爱,心里自然是不 舒服。虽然玉娇对他还是那么热情,但怎么也不如自己独霸一人强,因而在载澜心里,他千 方百计要挽一次机会报复夺他所爱的立山。却不想机会来得那么容易,玉娇向他谈起了立山 派人糊窗纸一事。载澜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因而赶紧回府向其兄端王载漪说了这个情 况。 载漪其实也很嫉妒立山的钱财,因而心里对立山也总有介蒂,他一听其弟说这情况后, 心里不觉一阵窃喜。于是第二天一早就来到慈禧太后跟前说了立山的坏话,立山这才被慈禧 太后传上去训斥了一通。 想通了个中环节,立山立即赶往口袋府,找到玉娇,郑重其事地对玉娇警告了一番,叫 她以后别多嘴,然后又给了玉娇几千两银票,这才折出口袋府。 但是,立山又不愿意回去,回家也闲得无聊。家内的琐碎杂务,用不着他料理,即或有 人来拜访,也大多是来向他借钱的,看着就不舒服。口袋府是他喜欢的地方,但今天这事儿 怎么也不能让他再有心思在口袋府呆了。那上哪儿去度过这闲寂的时光呢? 立山想起了“赛金花”,“赛金花”是曾在天津走红过的名妓,如今香巢北移,渐渐地 打出了名号来,“赛金花”妖艳绝伦,简直是国色天香,风情万种,不仅许多中国人愿意一 睹“赛金花”芳容,就连许多外国人也不例外。 “赛金花”又名“状元夫人”,其本名曹梦兰,改名傅钰莲。“赛金花”是她重坠风尘 后的花名。曹梦兰的夫君是洪钧,此人是同治时的状元,因而曹梦兰才有“状元夫人”的美 称。 曹梦兰是洪钧中年时纳为妾的,两人感情相当好,胜过洪钧与其原配夫人的感情。光绪 七年,洪钧因为老母多病,奏乞“终养”,不久洪钧老母过世,洪钧在家守孝期满,又重新 启用,任内阁学士。当时他的西北舆地之学,已很有成就,很得李鸿章赏识,保他充任出使 俄、德、比、奥四国。 洪钧原配妻子害怕远行,而且听说要跟“高鼻子、蓝眼睛、白皮肤”的“洋人”周旋, 心里更是有余悸,因而洪钧也正好带着心爱的曹梦兰前往欧洲。只是当时的欧洲是一夫一妻 制,并不如中国妻妾成群,所以他们很难理解妾这一字眼。洪钧入乡随俗,自然也就将曹梦 兰视为夫人了,外国人也称曹梦兰为“公使夫人”。由于曹梦兰是典型的东方美人,樱桃小 嘴,三寸金莲,会说话的眼睛,迷倒了不少洋人,当然也有不少关于她的桃色新闻,但这并 不影响她对洪钧的感情。她与洪钧是深深相爱的,她喜欢洪钧,洪钧也非常爱这个漂亮的夫 人。在外国四年瞬间即逝,光绪十六年,洪钧从国外回来了,不想一回来却遭到了陷害,在 途上遇到了波折。 在新疆伊犁之西,科布尔之南的帕米尔一带,中俄之疆界,久不分明。洪钧讲西北舆地 之学,最弄不明白的便是这个地方,不能言其究竟。出使俄国时,有人拿出一张中俄交界图 来,山川道路,条列分明,洪钧自然大喜,以为找到了划分边界的证据来,当即出了重金将 这幅地图买了下来,译成中文,送给总理衙门。总理衙门也相当高兴,以为找到了划分边界 的凭据。 等到洪钧回国,被派任总理大臣,与另一办洋务的大臣张荫桓同事。有一天英国公使忽 然到总理衙门来质问中国何以割地数百里给俄国?弄得洪钧不知其所云。后经英国公使解释 才知俄国想通过帕米尔往南窥视印度,与英国发生了利害冲突。英方的意思是如果帕米尔仍 属中国,形成缓冲,俄国就不可能如此方便地南侵了。 等到总理衙门查明原因,自然向俄国公使提出了抗议,不想俄国公使却取出一张地图 来,说这才是中国自己所制的“中俄交界图”,在那份地图上,帕米尔被划分入俄国疆界。 这事算查清了,但是谁将那张被变了形的地图给了俄国呢?洪钧最后查明是张荫桓,但他却 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俄国已经持有了那张地图。张荫桓给那张地图也为的是借刀杀人,将洪 钧逐出总理衙门。幸得当时翁同和念在同乡份上,尽力为其弥缝,洪钧才未受任何处分。虽 然如此,洪钧心中仍愤愤不平,虽有曹梦兰百般宽慰,最后终于一病不起,郁郁而终了。 洪钧一死,曹梦兰立即失去了靠山。洪钧在时,洪钧的原配不敢对曹梦兰怎么样。但洪 钧一死情况就不一样了,曹梦兰在家受到百般冷遇。她曾与洪钧生了一个小女孩,但在她随 洪钧出使国外的时候,女孩由洪钧原配抚养。等到她回来不久,洪钧又死了,曹梦兰所以有 整整几年未见到她的骨肉了。不想,在家中,连她的女儿也不认她,只叫她姨,不叫妈妈。 家庭的冷遇,女儿对自己不亲热,使得曹梦兰万分伤心,她只得带着对洪钧的无尽思念来到 了上海。在上海,她很快花尽了从洪家分来的银子,最后没有办法,只得挂起艳旗,堕入风 尘。 “状元夫人”本来就很有名气,何况现在张出艳旗,立即引来不少人,他们有很多为一 睹曹梦兰芳容而宁舍千金,为一睹曹梦兰芳容而宁走千里。所以“状元夫人”的旗子很快火 了起来,成为上海的一大景点。凡到上海的人,都必到曹梦兰处一睹芳容。 后来,曹梦兰觉得在上海不过瘾,又迁到天津,天津又随之热闹起来。京城不少人士都 愿上天津让曹梦兰陪上一夜。 如今,曹梦兰又北迁京城,自然是艳名不减,慕名而来者不计其数,“赛金花”由此在 京城走红。 立山便是其中一位,而且,他与赛金花的关系还相当不错,赛金花对他立山也很是动 情。所以立山才决定今天受气后去找赛金花玩玩,解解闷,同时也给赛金花一些压岁钱。当 然,像“赛金花”这样的名妓是并不缺钱花的,这仅仅是立山的一种表示而已。 大年三十的北京,真是热闹。街上鞭炮声连天,人们脸上都露出喜气洋洋的笑,仿佛他 们是世界上最高兴的人,立山看着这些人,自己忧伤的心也不禁被他们感化了。大年三十何 苦还那么愁眉苦脸呢?不就是今天挨了一顿打吗?立山心里这么想。立山想到此又觉得不想 到“赛金花”处,但他又实在舍不得在年前不去看他的相好,最后他终于还是决定去陪“赛 金花”聊聊。 一到赛金花处,赛金花立即令人捧上茶和大烟来,和立山抽起烟来。她发觉立山脸上有 些不对劲,而且精神也不怎么好,便问道:“立山大人,你今天怎么啦?” “没怎么,仅仅是出来看看你。”立山面带微笑地说。 赛金花笑着对立山道了一个万福,没有再问下去,她是知道立山的性格的,他自己不愿 说的,别人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赛金花毕竟是出过洋的,而且随着她的夫君在外生活了四年,很自然地她对国事有一种 关心。立山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她往往会和立山谈一些国事,这也是立山愿意和她在一 起相处的原因之一。 “立大人,‘闰八月,动刀兵’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当然听说过,”立山朝着赛金花望了一眼,知道她又要发表一些见解了,每当这时 候,立山总是静静地听赛金花说。 “明年庚子年又是闰八月,只恐这一年又将安静不了。” “其实闰八月也没啥不好。同治元年不就是闰八月吗?那年宫里过了两个中秋,这可是 我记得的,而且……”立山停了下来。 赛金花望了望立山,意思是说你继续说。 “而且洪杨之灾就是那年被剿灭的,那年李中堂攻上海,曾帅围江宁,左侯于浙江反 攻。” “但那年也不是没有战事的啊!那年到处刀兵,可打得很凶啊!再往上推,咸丰元年也 是一个闰八月,那一年也不安宁。洪秀全就是那年建号称王的,自此水陆并进,由长江顺流 而下,扰攘十多年,祸及十余个省。” 立山点了点头,觉得那年确实很惨。 “但愿明年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去,只怕会又不安静。”赛金花边抽大烟边说道。 “看来你还会未卜先知呢?我倒真还没有看出来。”立山戏笑道。 “立大人,我虽是身在风尘,但是我却并不漠于国事。我只担心义和团会闹事。” “哎,义和团怎么会闹出事儿来,那全是些唬人的玩意。” 立山又笑了笑。 “我听说那义和团专跟洋人作对,只恐朝廷处理得不好,会招来横祸。” 立山明白横祸指的是什么,是指到时候洋人会打到中国来,如同那年圆明园之灾一样。 立山觉得赛金花也说得不无道理,现在老佛爷很是恨洋人,而义和团又是反洋人的,只恐老 佛爷一时激动处理得不好会引来洋人干涉。但立山没有办法,他只得顺着形势走,伺机而动。 立山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红包,递给赛金花说:“大年三十的,不说那些。这些给你作压 岁钱,买些备用之物。” 赛金花接过红包打开一看,原来里面装着两张两千两的银票和四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可 是够大方的了。赛金花朝着立山嫣然一笑,笑里含春,自有一番风情。 立山是红粉中老手,知道时候已到,便顺手搂着赛金花亲热起来,直到月黑掌灯才离去。 大年初一这天,立山又陪着他的朋友们在家开了一天赌,这可是立山相当爱好和喜欢 的。这一天,他只觉得自己玩得非常开心,并约定第二天继续开赌。 不料,第二天慈禧太后却派人来叫他过去,是在西苑仪鸾殿召见的,主要是垂询他这个 内务大臣可曾将元宵烟火准备停当。 “回老佛爷,西苑和颐和园奴才都准备好了。”立山答道: “这就看您老人家兴致,如果上颐和园,就在排云殿前放;如果老佛爷懒得移动,西苑 这儿也有现成的。不过,奴才认为最好是能在排云殿放,烟火映着昆明湖湖水才是好看。” 慈禧太后点了点头说:“那看天气吧,如果没有雨雪,天又不太冷,就上顾和园。”慈 禧太后停了停又说道,“今年的烟火,可有什么新花样?” “有的,奴才准备了西洋烟火。” 慈禧太后没有作声,又问道:“大阿哥二十七要上学,你是知道的吧!” “奴才知道,一切早给准备好了,就只等大阿哥来上学。” “哦。”慈禧太后应了一声。 立山会意,马上接着说:“弘德殿重新裱糊过了。书、笔、墨、纸、砚,全照老例备 办。师傅休息的屋子,也格外备了暖椅、火炉。” 师傅指的是在承恩公崇绮,他负责教授大阿哥,同时慈禧太后曾下旨让大学士徐桐也常 到弘德殿照料。慈禧太后见立山没有提到徐桐,便开口问道:“那么徐桐的屋子呢?” “奴才没有给他老单独另开房间,是让他和师傅同一间的。奴才认为这样既可让二老在 一起有说有笑,不觉得寂寞,同时又能照应方便。” “那也好,”慈禧太后又说道:“大阿哥可跟你们要过什么没有?” 意思是问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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