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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问世不凡 -- 天性火花,从幼小心灵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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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性火花,从幼小心灵闪现 ---------------------------------------------------------------- 无子的老莱,突然得子,这是一喜;曲仁里里正何崇恩代表村民正式恭请他们夫妇 搬进李家院,这又是一喜。双喜临门,这对于一个饱经忧患的穷苦人,真真犹如一棵将 要枯死的老杏树,突然开满鲜花,使他的脸上和心里全都充满了浓浓的春意和春色,他 不由自己地从心里笑到脸上,彻里彻外,彻皮彻肉地喜透了。 这时,苦地归陈国,陈国是楚的附庸。在楚宋之战中被老佐的儿子射瞎眼睛的鱼坚 从宋国边境带领一支楚军到陈国去,他们路经苦地,奸淫烧杀,无恶不为。鱼坚心怀一 箭之仇,见了姓老的,不问青红皂白,抽刀便砍。也就在这个时候,上边来人找里正何 崇恩,要他把村内户口登记造册。这位很有德行和威望的何大伯,突然之间多长了一个 心眼儿,当登记到老莱的时候,他犯了想:“不能,我不能把这个‘老’字写在上面!” 当时“老”字和“李”字是同一个音,他灵机一动,就把“老莱”的“老”字写成“李” 字了。何大伯把他的做法告诉了老莱,老莱非常高兴,他感激而佩服地说:“这好,这 好。这除了使我免于遭害之外,还有两条叫俺称心,一条是,我和俺耳,父子俩归成了 一姓;一条是,这正好表明俺对李家没忘恩。李夫人对俺的恩德可大哩,去年,俺初来 曲仁里,害了伤寒病,不是他及时给俺请医,亲自端汤送药,俺早到地下去了,这次因 收养小耳,您又叫俺搬进李家院,把他们该受用的一切都交俺们来受用,这真叫俺不知 道该咋样说才好!人家收养儿子是父母把恩给小孩,俺收养小耳,是用收养来报恩。等 小耳长大成人,俺老夫老妻下世去的时候,还把尸体埋到原籍,俺不图小耳披麻戴孝, 不图他把俺看成叔父、婶妈,只图用俺的恩养来报恩。俺父子二人要用一个姓,俺不叫 李家的根苗改姓‘老’,俺要把‘老’字改成‘李’。崇恩叔,请您给众人打个招呼, 以后我的名字就叫‘李莱’。” 李(老)莱一口气说到这里,满脸现出十分感动的神色。何大伯没想到李莱这个老 实巴脚的农民竟然能够头头是道地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说得如此具有新意,如此合乎 情理!他惊奇地睁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紧接着,他不由自主地笑着点头称“是”了。 好啊!我们李耳算是没有白白地找了一个叔父! 小李耳是聪慧的。一个人生下来再聪明,后来不长进,只能是江郎才尽;一个人不 管多么勤奋,只要他生就的是个大傻蛋,终究是不会特别聪明的。这种说法是对的,是 既不唯先天论,也不唯后天论的。虽然如此,但是,不管是不唯先天论也好,不唯后天 论也好,先天后天综合论也好,归根到底,人是有聪明和不聪明之分的。李耳生来是聪 慧的,而且是聪慧得罕见,甚至是超乎罕见。这是一个异乎寻常,另外还有一个异乎寻 常,那就是他对低下者和苦弱者的同情来得出格的厉害!不仅是来得厉害,而且是来得 早,早得出奇! 在他生下不到俩月的时候,就开始呀呀学语;在一般的孩子呀呀学语的时候,他已 会清清楚楚地说话。就在他出生不到俩月的一天早晨,婶妈抱着他去玩,叔父李莱故意 逗趣,掂个木棒去“打”妻子。小李耳伸出白嫩的小手,用力扒着他的木棒,不让他打; 李莱夫人感到希奇,可笑,就故意夺过木棒扔到地上,然后举起胳膊,握紧拳头去“打” 李莱,小李耳又伸出小手,用力扒着她的胳膊,进行制止。在他尚且不满三岁的一天上 午,何大伯走进李家院,和李莱夫妇一起坐在大核桃树下闲谈。他们谈天论地。小李耳 转动着黑亮亮的眼珠,很懂事地看着他们。何大伯从一群逃荒的郑国人自郑来苦,样子 如何可怜,说到天下穷人、富人如何如何悬殊,有的富得流油,有的穷得要死。没想到 幼小的李耳突然插嘴说:“天底下的富人咋不不叫穷人穷哎?”何大伯用惊喜的目光看 着他,慢慢地咧嘴笑了。笑过之后,他意味深长地回答李耳说:“‘富人不叫穷人穷’, ‘甜人不叫苦人苦’,‘咋不不叫’,因为那些富人,甜人,除极少几个之外,大多都 没那份心思。我说不出他们没那心思的根源是啥,大概是老天专门指定,特意让他们生 成那种缺少一样东西的活物件儿。”他仰脸看着深奥的天宇,名义上是回答李耳,实际 上象是自己说给自己,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幼小的李耳未必能懂得他这段话里的蕴涵。 mpanel(1); “缺少一样东西”,这东西指的是什么,李耳当然一时很难想出,可是就是从这时 候起,他心里头的这种东西开始迅速长大起来,及至到他十多岁的时候,他的这种东西, 已经达到突出的异乎寻常之地步了。 周灵王一十一年的冬天,一场大雪刚刚化尽,天地间充满着可怕的冰冷,苍凉的山 野,苍褐的村庄,苍灰的树林,千树万树,几乎无一不是乱巴着冷硬的枝条。突然,一 夜之间,情景大变,天明一看,千里江山一下子被琼花玉树点缀,山上无雪,河上无雪, 地上无雪,房上也无雪,但是千树万树,全都开满了洁白的花朵,一簇簇,一朵朵,一 条条,煞是好看!曲仁里村前,李耳家那片松树林上,更是别有一番景象。爱往不祥之 处联想的人,把这花朵称之为树孝,喜爱闲情逸致者,把它称之为冬之梨花,殊不知这 是天宫里那位关心人间疾苦的、同情心很重的爱神因不满冬天的残酷而特把这圣洁的花 朵撒到这无数无数的树枝上来的。这花朵是伟大的,尽管它只能开上一时,但它毕竟是 与不景气的冬之凄惨针锋相对而把温馨的春色带给了人间。这开得如此盛烈的花朵,如 能久开不败,如能把这温馨意味久留人的心头,不也就是三冬春暖吗?可是,可是……, 可怜的花朵啊,可惜你空有春心而无法改变这眼前的令时! 挨吃早饭的时候,李家院里弥漫着一层轻淡的薄雾,袅袅的炊烟从厨屋山墙的小洞 眼里冒出。李耳从堂屋里走出,那只卧在梧桐枝头的麻雀“扑棱”飞起,一串棉花瓤般 的雪絮轻缓地飘落在青黑色带点霜花的房檐之上。此时李耳已经年长一十一岁,穿一身 青色冬衣,身量比他的同龄伙伴略显长大,脸盘嫩俊,黑头发下那两道眉毛和那弯刚能 显现的胡髭仍然是那样的如霜似银。他是一个爱动脑筋的孩子,有时想得很多,很奇, 有时竟也能象大人那样想得入理入情。 一个讨饭的小孩,从大门外边走进这座院子。他又柴又瘦,脸抹得象个小灰鬼,赤 身耍筒地穿一件烂得吓人的小袄,腰间束着一条土黄色的草绳;下身,那件单薄的夹裤, 烂得还剩大半截。这小乞丐慢慢地踱到李家厨房的门口儿。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副十 分饥饿的样子,眼巴巴地往屋里看着。此时厨屋里没人。李耳的婶妈是出去抱柴禾去了。 也是此时,站在厨屋门口的李莱,正赶上头晕心翻,身体不舒服,他看看那小乞丐,随 口说了一句:“饭还没做好,没啥给你,先到别处要去吧。”说着,转身走到堂屋,眯 着眼歪到床上。让小乞丐“先到别处去要”,这是他在心绪不好时说的一句无意之话。 他心里想着:耳他婶抱柴禾回来,不会不给他拿点吃的。至于说“饭还没做好”,那是 他不知道情况,其实,他家的饭已经做好,一锅子白蒸馍已经蒸好,从锅里拾出来放在 馍筐里,上面用馏布盖了起来。他家日子过得并不富裕,平时吃不上蒸馍,因为这天家 里将要来客,所以,不但做的是白蒸馍(馒头),而且是大号的。因他是刚从外边回来, 这一点他是确确实实并不知道。这小乞丐见李莱难看着脸子,“不想打发”他这个讨饭 的,并且直接“赶他出去”,一赌气,扭头走出去了。 李耳很可怜这个讨饭的孩子,想给他拿个馍,又不敢,他心里说:“我大(叔父) 平时心眼儿不错,这一回是咋啦?……是的,他很可能是心里舍不得,因没过过宽余日 子,他小手小惯了,他自己都轻易没吃过好饭,才蒸出一筐子白蒸馍,他能舍得拿出来 送给别人吗?”既然叔父不想给乞丐拿馍,他也就不好意思张口了。可是,他太可怜那 前来要饭的小乞丐了,心想:“恁小个人,大冷天出来讨饭,谁家有一点办法能舍得叫 小孩这样啊!想想,饿得瘦那个样子,一风能刮倒,那衣裳烂得麻嘎子(喜雀)都不敢 往身上落,恁冷的天,从老远的地方跑到俺家来,一口馍没要到就走了,多可怜人哪!” 他真想拿个馍给他送去,又一想,“不能,要是这样,我大心里会生气的!”他知道他 的叔父有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凡是他不顺心的事,你要是逆着他的心思去做,他会 一声不响地生暗气,嘴上不说,心里光气,一气几天,越气越狠,直到气出病来。他不 能惹他生气,但是他心里由不得非常同情那个小乞丐,“对苦人,心里头应该有个‘同 情’,人没同情心,只能算木,不能算人,人来到世上,不算个人,就对不起自己的这 一颗心!对这样的人,我情愿少吃,不吃,也得把馍省给他一个,我不能让他走,我要 拿着馍给他送去,大不叫拿,我偷着拿,就说馍是我吃啦。明人不做暗事;若做善事, 暗事也不能算是暗事。对,就这样办,这样办!”想到这,他轻手轻脚走进厨屋,伸出 两只手,一下子拿起四个热蒸馍,偷偷地往衣襟底下一藏,又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很快 出了大门,追赶那讨饭的小孩去了。 没想到,当他急急慌慌地走到村头,用目光寻找那小乞丐的时候,见他已经走远了。 他站在那棵头戴银花的大树底下,直勾勾地往南瞅着,见那孩子正急急慌慌地往南边那 个相距二里的村庄走。 李耳心里有点踌蹰了:“他走了,馍还给他不给呢?”一手拨拉着头上那黑发扎成 的“小牛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嘿,算了吧,不给他罢。”他自己宽慰自己一般地小声说。 “不行!”他又很快自己否定自己,“这样,我大要是知道了,他会吵我,笑我, 得我的意。我既然已经下决心给他偷拿了这四个馍,就不应该再拿回去。用真心把东西 给了人家,东西就应该归人家所有。人家的东西再往自己家拿,就是缺德。我不能做缺 德的事,我非给他送去不中!我大是要着不给,我偏要来个不要也给!他是赌气走的, 宁愿饿死也争一口气;我也要争一口气!,我别上了!我要追上他!非把我下决心给他 的蒸馍送到他手里不中!”想到这,就拿着馍毅然决然地追上去了。 “别走哩――!别走哩――!”他一边小跑,一边一扬嘴巴一扬嘴巴地向他喊着。 没想到不喊便罢,这一喊,那小乞丐走得更快啦。他先是走,后来竟然小跑起来。 李耳感到奇怪,收住脚步,停了一下,然后又大步向前,紧追不放。前边那小乞丐, 小跑一阵之后,扭头看看,见李耳是走,不是跑,也就改成了不是跑,而是快步的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快步走着。追呀追,一直追赶到那琼花掩映的村庄跟前。只见那 小乞丐猛一闪身,钻到庄子里头不见了。 李耳喘着气,走到这个村庄西头,见一个头戴白麻布帽,身穿黄泥色偏衫的老头向 他走来。他问老头:“老伯伯,见一个小讨饭的没有?”老头说:“见了,鼻涕两筒, 穿得很烂,脸抹得象个小灰鬼。上庄东头了。” 李耳把拿馍的两只手紧藏在衣襟底下,他不敢向人说出他来这里干啥。他从庄西头 赶到庄东头,碰见一个老婆,他问老婆,见一个小讨饭的没有,老婆说:“见了,从这 里上庄西头去了。” 李耳又跑到庄西头,一看,又不见这小乞丐的身影了。 这怎么办?他到哪里去了呢? 李耳急得脸上冒汗,他心里说:“我既然已经追到这里了,非追上他不中!下大决 心追上他!”他又问几个人见那小要饭的没有,那几个人说:“见了,他正南走了。” 李耳来到庄前门儿,抬眼一看,见那孩子正急急慌慌地往正南方向的另一个村庄走。 李耳迈着更大的步子往南追赶,这一来不当紧,那小乞丐又一溜小跑地跑起来了。李耳 急了,嘴里喊着:“别跑哩!我是给你送馍吃!”那孩子并不理他,头也不回,大概是 认为他在骗他。李耳心里感到非常奇怪,他生气啦,心里说:“这孩子到底是咋着啦? 咋碰上这一种东西!天底下没见过这样的讨饭的!你跑吧,这一回我非撵上你都不中! 认死也得撵上!我拼上了,你就是跑到天边天涯我也得把你撵回来!这一回要是撵不上 你,誓不罢休!”他下了天大的决心,他不但要把馍给他,还要下狠心弄清他为啥要跑, 他要打破砂缸问(纹)到底,弄它个水落石出!他拧起眉毛,把牙一咬,拼死命地往前 追赶起来!没想到,刚跑没多远,脚被一块砖头挡了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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