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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面执法 力斩庄贾慑三军   是夜,庄贾来到栾府中喝饯行酒。庄贾原是栾家的门客,因能言善辩极具阿谀 奉承之能,加之将妹妹献给齐景公,职位一路攀升,现已位居官大夫。   席间,栾虎满腹牢骚,恨恨地说,“孙武这个黄口小儿担任副将不说,田穰苴 这个野种也成了将军。田家势力盘根错节。庄大夫你可是主公眼中的重臣,又有令 妹在主公身边深得宠信。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拉下马。”庄贾颇有些不以为然, “咱们不必怕他们。明日点将我不去,先给他个下马威,看这个野种如何收场。这 个山野村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将他的气焰压下之后我就是真正将军了。在战场上 我负责督战,田穰苴和孙武率兵出战。刀枪无眼,我们借燕晋之刀砍掉田氏这两条 孽根。这朝中我们可就能独占一面了啊。”   两人哈哈大笑,举杯共饮。   翌日寅时刚过,校军场上已金鼓齐备,旌旗猎猎,两万兵士列队待命,戈戟在 手,刀刃上映着晨曦闪出清冷的寒光。台下二十位军校也刀剑在手,威严肃穆。   铜壶滴漏已尽。   卯时已到。   田穰苴登上将台,扫视台下两万威武之师,深吸一口气,觉得积攒了数十年的 力气和才智要迸发出来。   点卯完毕,独缺庄贾。田穰苴不动声色,在点名簿上划了一记,遣人去请庄贾, 然后再度当众申明军纪。众人对于这个新将军也是非常新奇,有几个知道田穰苴身 世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孙武本想呵斥,见田穰苴视而不见不动声色。   此时,庄贾大醉刚醒,看看日头,想象着田穰苴被晾在校军场上窘迫不堪,躺 在床上暗笑起来。有家人来报,军校催他上校军场,“敢来搅我的美梦,赶出去!” 飞扬跋扈的家丁以“滚”回复了军校。   军校回来如实禀报,场内窃窃之声更加嘈杂。田穰苴仍然不动声色,点点头表 示知道了。等沙漏再次滴尽,在点名簿上又划了一记,让人把沙漏翻转。   庄贾磨磨蹭蹭起身,洗漱完毕,上了马,在随从的簇拥下悠闲地溜溜达达来到 校军场,在愈加嘈杂的嗡嗡议论声中踱上点将台。田穰苴仍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又 滴尽的沙漏,划下第三记。   庄贾傲慢地看了看点名簿,拉长了声调,“喂,田大将军,你这是画的什么啊? 是你昨天在海里捞的三只小虾米吗?”说完还嘻笑着看了看台下和身后的随从。台 下的嗡嗡声也变为嗤嗤的笑声。   孙武唯恐双方剑拔弩张,担心地看着田穰苴。田穰苴稳稳而坐,声音平缓, “庄大夫,这不是虾米,是您三次点卯未到。”“哦,”庄贾不以为然,“我在家 中饮酒,所以晚来片刻。我看田大将军坐得很稳啊,这点将台坐着舒服还是渔船坐 着舒服啊?”身后的随从们放肆地大笑起来。   孙武的手伸向腰间的挎剑。   田穰苴淡淡地说,“在海边捕鱼也乐得其所,那是因国泰民安。如今登上点将 台上却是重任在肩如履薄冰。国家危在旦夕,生灵正遭涂炭,两万热血壮士慷慨迎 战,但……”,田穰苴话锋一转,声音未提高却透出威严和寒气,“庄大夫空负保 国重任,嗜酒贪欢,怠慢军心!”转身问道,“军校,军前点卯,三次未到按律该 当何罪?”   军校朗声答道,“一遍未到,杖脊四十;二遍未到,杖脊八十;三遍未到,斩!”   一个“斩”字出口,如箭簇般射出。庄贾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我是监军!”   田穰苴正色,“战场藐视军规,实为拿将士的生命如儿戏,将国家安危如儿戏, 不斩何以服众?拿下!”   刚才还在哈哈大笑的庄贾的笑容凝固了。   行刑官迅即上前,庄贾边挣扎边喊,“你这个野种敢来真的!我是大夫,你这 是犯上!”冲着身后慌乱的随从呵斥,“还不去回禀主公,让主公救我!”   田穰苴并不气恼,“国难当头,主公寝食不安,你却醉酒误事,无视军规。此 时想到主公,庄大夫觉得对得起主公吗?”   一道血光,全场为之一震。   庄贾的心腹梁丘据手持齐景公的手令,急急大喊着驾车冲进校军场,却见庄贾 的人头已高悬在辕门之外的高杆,吓得面如死灰。   田穰苴并不看他,面向校军场内两万将士大声问道,“军中驰车,该当何罪?”   “斩!”全场雷鸣般吼出。 mpanel(1);   梁丘据被震落车下,如筛糠般哀求,“我……我……我有主公手令,不意闯入 军中,田大将军饶我狗命。”田穰苴接过手令,“既然奉主公之命,饶你一死。杖 脊四十,斩马毁车,以儆效尤。庄贾的随从刚才奚笑校军场,每人杖脊八十!”   在惨叫声中,田穰苴自然端坐,全场肃然。   短短两个时辰,田穰苴在两万将士面前完成了从一个海边渔夫到威仪大将军的 转化。   这样的大手笔如此轻松做到了,而且做得不动声色,旁边的孙武深深折服于田 穰苴的大将风度。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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