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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假日遭遇 梭子鱼突然张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似乎一口就要把人生吞活噬似的。 这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可是,这条梭子鱼马上又把吓人的嘴合拢了,只留下一道 半英寸宽的缝隙。 它在打哈欠吗? 梭子鱼是最残暴的海洋食肉性鱼类之一,其凶残的本性几乎可与鲨鱼相匹敌。 这条少说也有20磅重的梭子鱼,在两人身旁懒洋洋地游来游去,一边还不断地盯着 他们,好像对这两条奇怪的“大鱼”竟敢闯入它的领地感到奇怪。 詹姆斯・邦德从来不敢小看梭子鱼。他宁愿置身于满是毒蛇的陷阱之中,也不 愿靠近一条梭子鱼。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他深知这种鱼暴躁、刻毒、喜 怒无常,像现在这样平静地游来游去极为少见。他不得不保持警惕,同时又不能表 现出害怕的样子,因为梭子鱼一旦察觉你胆怯了,就会毫不犹豫地向你发起攻击。 邦德看了看他的伙伴。她仍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着,对梭子鱼露出一种着迷的 神情,没有丝毫的慌张。 他示意继续游下去,她点了点头。他们决定不去理会梭子鱼。事实证明这是最 好的办法。几分钟后,梭子鱼失去兴趣,向深海游去。 邦德总是喜欢把海底世界比做异域风光。那里虽然静谧无声,却充满生机。当 他们在水中游过来时,一些海葵急急忙忙地躲进海床上的洞穴里。一条小章鱼(他 的牙买加房东拉姆塞称之为“肮脏家伙”)正沿着橙色和褐色礁石的边缘缓缓游动。 一丛丛海草下面隐藏着成群的龙虾和蟹,它们只在夜间出来觅食。 他们开始向海滩游去。游到浅水区后,邦德站了起来,摘去潜水面罩和通气管, 然后扭头看着海伦娜・马克思伯里从水中钻出来站到他的身边。她摘下潜水面罩和 通气管后,立即哈哈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那条鱼要带一块咱们的肉回家呢。”她说。 “它对我可没兴趣。”邦德答道,“它一直在盯着你,是不是你对梭子鱼有特 殊的吸引力?” “我对所有食肉动物都有吸引力,詹姆斯。”她挑逗道。 巴哈马群岛3月份的气温只有80华氏度,气候宜人。邦德决定趁炎热的夏季还没 到来之前休假一周,以便尽情享受加勒比海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他原打算在牙买 加北部海岸沙姆拉迪他的私人寓所度假,后来听海伦娜・马克思伯里说她从未去过 拿骚,便临时改变了主意。邦德答应带她游览整个巴哈马群岛。 “人都跑到哪儿去了呢?”她望着空荡荡的海滩问道。早些时候,沙滩上还有 一些游泳和享受日光浴的人,可现在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 时刚过午,海伦娜四处张望,想找一块背阴的地方,最后来到一块巨大礁石后 面的沙地上坐下来,那块礁石正好挡住了灼热的阳光。她肤色很浅,易被灼伤,所 以总是注意不让自己在阳光下暴露的时间过长。然而,她穿的三点式泳装却是她能 找到的用料最少的那一种。虽然海伦娜很可能是惟一一个注意到自己体形缺陷的人 ――左侧乳房比右侧乳房略微下垂――可她深信自己体态优美,并不在乎把乳房暴 露在外,更何况这点小小缺陷恰恰说明瑕不掩瑜。 两人现住巴哈马群岛人口最稠密的岛屿新普罗维登斯岛的南端。邦德十分幸运, 在珊瑚湾找到了一处别墅。虽说此地距岛北部的商业、行政和交通中心拿骚远了点, 可是环境非常幽静,周围有秀丽的沙滩和礁岩,还有乡间俱乐部和高级餐馆。 “今晚我穿什么衣服好?”等邦德在她身边坐下后,海伦娜问道。 “我可拿不准你该穿什么衣服,海伦娜。”他说,“无论你穿什么都是一样迷 人。” 他俩要前往邦德的老相识――前任巴哈马总督的寓所,出席在那儿举行的一个 宴会。邦德和总督是在多年前的一次宴会上邂逅的。在那次宴会上,总督就男女之 间的爱情、背叛和报复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高论,深深地打动了邦德,此后两人 便成为交往甚密的朋友。总督认为,无论爱情也好,友情也罢,都应以相互间的慰 藉作为基础。他坚信,人与人之间要是连起码的仁爱之心都没有,爱情也就无从谈 起。邦德把这番话当做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至今铭记于心。 mpanel(1); 总督已退休多年,但仍携妻住在拿骚。邦德虽然很少专程来访,可每次途经巴 哈马时,总要登门拜访。邦德去加勒比,通常是前往他在牙买加沙姆拉迪的私人寓 所。 海伦娜的身体靠在礁石上,一双碧眼一眨不眨地瞧着邦德,妩媚动人。她光彩 照人――无论是在水中或是在岸上――都堪称最时髦的模特。海伦娜是邦德的私人 助理,与邦德一道供职于秘密情报处。迄今为止,两人的恋情还未公开。他们知道, 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迟早会被同事发现的。事情本身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 在人们会对办公室里的风流韵事表示反感,邦德对此心知肚明,因为他已有过这样 的经历。几年前,邦德曾与他的另一名助手玛丽・古德奈特共坠爱河。他怎能忘记 在办理斯卡拉曼加案件时,两人在牙买加共同度过的那段销魂时光呢? 海伦娜完全不同于玛丽・古德奈特。作为一位33岁的现代女性,海伦娜・马克 思伯里并不像古德奈特那样风骚和头脑简单。她庄重大方,对政治和时事有独到见 解,热爱诗歌和莎士比亚戏剧,对美食和美酒也颇有研究。她敬重并理解邦德为之 奋斗的事业,并认为自己在秘密情报处担当的角色十分重要。她还具有很强的道德 观念,这使得邦德颇费了一些周折、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赢得她的芳心。 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是一年前才开始的。当时,两人都参加了在迈尔斯・梅瑟 维先生的寓所――温莎公园附近的卡尔特德特举行的一次宴会。席间,邦德和海伦 娜都被对方的翩翩风度所倾倒,再也把持不住爱慕之情,不等宴会结束就双双溜到 外面,站在细雨霏霏的庭院中,把热烈的吻送给了对方。此后,又经过3个月虚与委 蛇的周旋,两个月小心翼翼的试探,直到现在,两人才真正开始幽会。不过,两人 都承认,首先是职业之便,才使他们得以尽情地相互陪伴。 海伦娜的眼里又明白无误地送来邀情的眼神。邦德在她湿漉漉的身边坐下来, 开始吻她。她的一条纤纤玉腿悄悄地搭在邦德的大腿上,把他轻轻地拉近自己。 “你能肯定这儿就我们俩吗?”她低声问。 “我想是这样。”他应道,“可我根本就不在乎这儿有没有别人,你呢?”他 把海伦娜泳装背带从她肩上滑下来,海伦娜则帮他脱去了泳裤。 “没关系,亲爱的。”她气喘吁吁地说,并协助邦德脱去了自己的三点式泳装。 邦德那双有力而老练的手开始在她的玉体上来回游动,她弓起腰奉迎他,发出充满 快意的呻吟。 “快点啊,詹姆斯。”她在他的耳边柔声说,“这儿。” 她用不着说第二次了。 总督热情地欢迎邦德的到来,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们又见面了,詹姆斯。”他说。 “谢谢您,阁下,您看上去气色非常好。” 总督挥手止住他的话,“我老喽,不中用了。不过你一点也没变。在忙什么呢, 还常去青春泉旅行吗?这位可爱的女士是谁呀?” “这是我的助理海伦娜・马克思怕里。”邦德答道。她身穿一件时髦的红色棉 织套裙,一条质地优良的披肩盖在裸露的双肩和袒露的前胸上。邦德身穿浅蓝色棉 织开领短袖马球衫,藏青色斜纹裤,罩在外面的浅灰色丝织茄克衫恰好把挎在肩上、 片刻不离的华尔瑟PPK手枪的麂皮枪套掩盖住。 “还记得我妻子马里恩吗?”总督一边问,一边向身边的一位白发碧眼的端庄 夫人做了个手势。 “当然,你好吗?” “我很好,詹姆斯。”夫人说,“两位请进!” 总督府位于巴哈马大学附近的汤普森林阴大道,是一座殖民地时期遗留下来的 有百年历史的宅第。前总督显然十分富有,为邦德和他的情人服务的仆人就有一大 群。客厅里已先来了二十多位客人。隔壁是一间宽敞的起居室,透过巨大的凸形窗 可俯瞰极尽奢华的花园。园内也有些客人,手里拿着酒杯,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聊 天。起居室顶棚的风扇在不紧不慢地旋转着,送来阵阵微风。 自从邦德开始不时前来拜访总督以来,在总督府里,他头一次感到有一种戒备 森严的气氛。每个入口处都站立着一些身着白色运动衫的彪形大汉,以怀疑的目光 注视着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邦德心想,也许一些要人将来出席宴会,不然 的话何至于如此戒备森严呢? 他俩不愿与不认识的人过多寒暄,便径自来到室外的花园。太阳已经偏西,离 天黑还有两小时。 他们踱到一个室外酒吧前。“来杯伏特加马提尼。”邦德说,“轻轻摇晃一下 就可以了,另加一片柠檬。” “我也一样。”海伦娜说。她越来越喜欢邦德叫马提尼酒的方式。 “这样勾兑的酒美极了。”海伦娜说。 “咱俩单独在一起才美极了呢。”邦德说道,“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与之交谈 的就是哈维・米勒斯夫妇那伙人。”他指着站在一起聊天的一群人说。 “谁是哈维・米勒斯夫妇?” “我以前在这儿参加宴会时认识的一对儿。” “啊,你们在这儿呢。”总督大声嚷着走过来,“已经喝上饮料了,很好,很 好……顺便问一下,迈尔斯先生现在好吗?”他指的是邦德的老上司,前M迈尔斯 ・梅瑟维。 “他很好。”邦德愉快地答道,“退休后他的体格强健多了,退休对他来说真 是件好事。他现在看上去好像年轻了十岁。” “听你这样说真让我高兴。见到他时替我向他致意,好吗?” “乐意从命。” “和新M处得怎样?”总督闪烁其词地问。 “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问题。”邦德答道。 “在一位女士领导下会没有问题?太让我吃惊了,詹姆斯!有人告诉我,你是 那种只能娶空姐和日本女人做老婆的人。” 邦德若有所思地咧嘴笑了笑,“她领导着一艘全体船员精诚合作的航船,这艘 船现在运行良好。” “哦,太好了!这消息真让我高兴。”总督有点激动地说。邦德心想,他好像 有点喝醉了。“听我说,你能来我非常高兴,真的非常高兴,詹姆斯,因为我想让 你――” 总督的注意力被他的管家给吸引走了。管家是个黑人,头发已经灰白,戴着眼 镜。他正站在离他们约15英尺远的地方与一名警卫在耳语着什么。警卫是个白人, 像是职业摔跤手,只见他点点头匆匆离开了。 “有什么事吗,艾伯特?”总督喊道。 “没什么。”艾伯特说,“有人把一辆小摩托车停在了栅栏外面,我让弗兰克 去看一下。” “哦。”总督应了一声。邦德心想,他看来有点神经质,又好像心怀恐惧。 邦德问:“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啊,我是说有样东西想请你看一下,但必须是在私下里。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吗?” 邦德看了海伦娜一眼。她耸耸肩。“我没事儿。”她说,眼睛在盯着一盘大虾, “你去吧,我就待在这儿附近。” 邦德捏了一下她的手臂,然后跟着总督回到房子里。他们沿着一条华丽的旋转 楼梯来到二楼,走向总督的书房。进屋后,总督立即关严了门。 “这事看来很神秘。”邦德说,“这引起了我的兴趣。” 总督绕到办公桌的后面,打开一个抽屉。“我想,我遇到了点麻烦,詹姆斯。” 他说,“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总督的神情十分严肃。受他的感染,邦德也马上认真起来。“当然。”他说。 “听说过这些人吗?”总督把一封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信件递过来说。 邦德接过信看了看。这是一张8.5×11英寸打印纸,纸的中央部位打印着“时 间到了”,下面的落款是“联盟”。 邦德点点头,“联盟,有意思。是的,我们知道一些有关这个组织的情况。” “能告诉我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总督问,“我还没有与本地的警察局取得 联系,可我向伦敦发了咨询电报,还没有得到答复。” “信上的‘时间到了’是在对您下最后通碟吗?”邦德问。 总督点点头,“我欠了一个西班牙人一笔巨款。实际上,那是一笔不动产交易。 遗憾的是,那是一笔不太光明正大的交易。两个月前,我收到了这个联盟组织或许 是里面某一个人寄来的一封信,要求我在两个月内还清欠款。可我不想还这笔款, 因为那个西班牙人是个无赖。这封信我是在4天前收到的。他们是些什么人,詹姆斯? 是某个黑手党组织吗?” “他们类似于黑手党,但在国际上的能量比黑手党大得多。秘密情报处也只是 在最近才获悉一些他们的情况。据我们所知,他们是一个极端惟利是图的组织,任 何个人或政府都可雇用他们。” “这个组织已存在多久了?” “不太长,也许才3年。”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他们的危险有多大?” 邦德把手里的信还给总督,“作为一个受雇集团,他们拥有各种各样的专门人 才,从策划小的街头犯罪,到从事复杂而有组织的谍报活动,他们无所不能。有消 息说,他们曾受雇从美国的五角大楼窃取军用地图,那些地图就真的从训练有素的 保安人员的眼皮底下不翼而飞。大约一年前,一个被严密保护的黑手党首领在西西 里被杀,据推测,杀手就是这个组织派出的。他们最近还从一位法国政要手里敲诈 了5000万法郎,这个消息是一个法国人告诉我们的。我的办公室最近得到一个报告 称:联盟开始专门从事军事谍报活动,并计划把他们的谍报成果卖给其他国家。这 说明他们并不是专门效忠某一个国家。他们的主要动机是敛财,为了达到目的,他 们无所不用其极。如果那封信确实是针对你的,我要说,他们的确是十分危险的。” 总督愁容满面地坐在靠背椅上,“但是,他们的幕后操纵者是谁呢?他们的总 部又在哪儿呢?” “这些我们还不知道。”邦德说,“迄今为止,我们只搜集到这些情报,至于 说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的总部在哪儿,目前尚未掌握有关的线索。” 总督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该怎么办呢?” “我注意到你在寓所周围已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这是很有必要的。” 总督点点头,“我这里虽然有这么多警卫人员,可对他们的行踪还是一无所知。” “我将通知国际刑警组织,看他们能否查到信的来源,不过这恐怕不那么容易。 明天,我再给伦敦方面写个报告,探讨一下我们可以采取哪些监控措施。现在看来, 您的一举一动都极有可能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甚至连您的电话也会被录音的。” “天哪!” “本地的警察还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 “我也不主张让他们现在就参与进来。要知道,联盟神通广大,完全有能力渗 透进执法机构。明天,我们一同到政府大厦去一趟,向他们提交一份正式的报告。 非常感谢您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我们已接到上头指示,要求尽可能多地 搜集有关联盟的情报。” “谢谢你,詹姆斯。这件事全拜托你了。”他面色苍白,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 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想咱们该回到宴会上去了。” “不要大担心。”邦德安慰道。 他们离开办公室重新回到外面。海伦娜独自坐在一张石凳上,望着花园对面的 房子发呆,看到邦德走过来,脸上立即现出兴奋之色。 “又是工作上的事,詹姆斯?我们可是在休假呀。”她等邦德走到身边后说道。 “是休假。我们只是商量点事儿。”他说。 “真的吗,詹姆斯,告诉我你们谈的是日本女人还是空中小姐?” 邦德大笑起来,“别听他们胡说。” 宴会场面热烈,菜肴丰盛。烩海螺、巴哈马大龙虾、奶油白葡萄酒煨鳎鱼片、 虾仁芥末汤、菠萝蜜蛋卷等各色名肴应有尽有。海伦娜犹如身处天堂一般兴奋不已, 而邦德则饶有兴趣地欣赏她,只见她对每样菜都要品尝一点,菜汤和果汁不时从她 的嘴唇中间渗出,这使她的嘴唇更加温润鲜艳。她的嘴唇是邦德吻过的最性感的嘴 唇。 宴会后,两人和几对夫妇一道步出餐厅,到花园里欣赏缀满垦斗的夜空。一名 传者走来为几位男士点燃了雪茄。为了单独待在一起,邦德和海伦娜沿着一条环绕 花园的幽暗小路,慢慢地兜着圈子。 海伦娜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都不想回伦敦了。”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啊。”邦德答道。 “你是说我们俩,詹姆斯?” “你说哪儿去了。”他说,“除非你要离开,否则我怎么舍得失去我最出色的 助手呢!” “你指的是哪件事?” “听我说,海伦娜,你是个了不起的姑娘,但你应该理解我。缠绵只会把事情 弄糟,我不希望那样。我想,回到伦敦后,我们要把调子放低。你是一个明智的姑 娘,我知道你会理解的。” 这时,他们来到一大片草坪的远端,距离房子大约50码,一道10英尺高的石墙 把庭院与街道隔开,两人手挽手站在一间工具房旁边。 “你说得对,詹姆斯。”她说,“有时,我梦想过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但那 是不切实际的。我妹妹住在美国,生活在童话般的世界里,丈夫疼她爱她,两个孩 子活泼可爱。她住在加利福尼亚州南部的一个地方,那里阳光明媚,她的生活太美 满了,以至于我对她说我都有点妒忌了。”她笑着把邦德的手臂揽过来,“但是, 你说得对,别再想这些叫人烦恼的事了,我要尽情地享受我俩在这儿的每一分钟。” 邦德把她的下颌拉到自己的面前想去吻她,可她的眼睛突然瞪得圆圆的,急促 地喊道:“詹姆斯!” 邦德急忙回头察看是什么让她这样吃惊。路边的阴影中躺着一具死尸,灰白色 的皮肤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可怖。邦德几步跨到尸体旁,一眼便认出是那名叫弗兰克 的警卫。只见死者的衬衣和茄克衫已被剥掉,咽喉部位被人割开,伤口从左耳一直 割至右耳,尸身倒卧在一片血泊之中。 “待在这儿别动!”他命令道,然后转身全速穿过草坪,向房子跑去。当他为 了取捷径而跃过环绕喷泉的石凳时,听见海伦娜在身后喊道:“詹姆斯!我和你一 起去!”他穿过花园,来到房子后面的客人中间,急切地寻找总督,可是他没有看 见总督的身影,只看见总督夫人正站在一群朋友身边。 “你丈夫在哪儿?”邦德问。 夫人惊讶地看着他,应道,“怎么了?哦,我看到他和一名警卫去楼上的办公 室了……” 邦德迅即转身跑进房子,一步三级地冲上二楼,闯进房门大开的办公室。总督 已躺在血泊之中,比那名警卫还惨,咽喉已被完全割开,头部呈直角垂向身后。室 内再没有别的人,两个清晰的足印从尸身流出的血泊走向门边地毯上的另一摊血。 显然,杀手在离开办公室前已经在地毯上揩干了脚上的血迹。 这时,其他一些人已跑上楼来。邦德来不及阻止总督夫人目睹这个血腥的场面, 赶紧把这个大声尖叫的女人推出门外,回手关严门,告诉一个人去叫警察,让另一 个人照看夫人,自己便冲下楼去。在楼梯口,他遇到了尚不知情的管家。 “你见到一个警卫从楼上下来吗?”他怒气冲冲地问。 “是的,先生!”艾伯特说,“他穿过厨房出去了。” “厨房能通到你刚才看到摩托车的地方吗?” 艾伯特一个劲地点头。他带着邦德穿过一道门走进厨房,几个仆人正在洗刷宴 会的餐具。穿过厨房后,两人走进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有道门。 “那是专供仆人出入的门。”他说,“出了这个门向左拐,走几步就是大街了。” “告诉那个姑娘,我出去一下,让她等我。”邦德边说边向外面走去。 门外是一个专供仆人使用的小停车场。在停车场的大门口,邦德小心翼翼地向 外观察,果然发现一名穿警卫人员的白色茄克衫制服的黑人。那人已骑上一辆老式 的黄蜂牌轻型摩托车,他刚把车发动,准备离开。 “站住!”邦德喊道。那人回头看了邦德一眼,然后加速向快车道驶去。邦德 拔出华尔瑟PPK手枪,开了一枪,可没有击中。邦德别无选择,惟有拔腿追去。 距前约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那人拐上汤普森林阴大道,随着川流不息的车流 向北逃窜。邦德快步穿越马路,冷不防身后飞来一辆大客车,司机拼命地踩刹车, 随着尖厉的刹车声,车上的乘客纷纷摔倒在车厢里,可大客车还是重重地撞到他身 上,把他撞得头晕目眩,翻倒在地。邦德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继续向前 追赶。 黄蜂牌摩托车穿过梅多大街,呼啸着驶入环绕圣约瑟夫浸礼会教堂的圣伯纳德 公园的入口。邦德飞身跃上一辆停在路边的宝马牌轿车的引擎盖,又上到车顶,刚 好看到摩托车把公园转角处的一个商亭撞翻,T恤衫和各种纪念品四处飞散,摊主 挥动着拳头冲着骑手高声叫骂,摩托车毫不理会,一溜烟地消失在公园里。 同灯火通明的大街相比,公园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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