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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量计算   为了这项伟大事业的成功,一定要调动全体拓星战士的积极性和聪明才智。   由于有了冰砂加温的实验成果,斑雷博士决定对作息时间进行一次重大调整, 将每天的工作时段由两段改为三段,上午与下午的工作时间分别缩短一小时,早晨 起床时间延迟,晚餐时间提前,晚上增加到5 小时的正式工作时段。在晚间工作时 段,他们将集中攻关,共同研究重建生态的问题。   “这样的话,白天的工作时间不到4 小时,神羿计划将被大大延迟,砹星事务 部会不会有想法?”战箭小猩担心地问。   斑雷博士笑着说:“没关系的,要是他们有想法,我们再提交一份报告,就说 白天气温太高,连续作业太辛苦,机器人故障频发,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用来修理机 器人。”   “他们本来就准备往砹星基地派遣更多的义人队员,是我们把这事挡住了。你 现在又报告机器人故障多,他们会不会再次提出派遣义人队员的事。”   “实际情况总会与计划进程不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登陆都三个多月了,工程进度如此缓慢,与计划相去甚远,耸果集团能够向 自己的股民交待吗?”   “我和你们的想法不同。对于实施神羿计划这件事,过去我是被动地把它当作 一项义务来看,耸果集团如何安排,我们就怎么去做。现在,我们面前出现了全新 的发展机遇,而这种机遇又是有利于从根本上解除地球生态危机的,所以我觉得我 们现在更多的应该是一种责任。单纯地完成砹星事务部交给我们的工作任务,低头 拉车不看路,这是非常错误的。”   “斑雷博士,我同意你的意见,工程停一阵子也不要紧。”玩帝龙语气坚决地 说。   “嘿,玩帝龙,你又是另一个极端了。”爱鹊神秘地一笑,“如何与耸果集团 相处,是一门大学问。大家要始终记住自己的义人身份啊!耸果集团的利益我们要 维护,只有他们的利益得到了保证,他们的经营有所有获,他们才肯追加更多的投 资从事砹星开发。没有他们的投资,实现我们的理想也无从谈起。我认为,耸果集 团搭台,我们拓星战士唱戏,是最好的合作方式。”   “上风猴他们都等着呢,如果他们真的被派遣到这里来,我们拿什么来对付?” 千姿魈说。   “你放心好了,新的吃住设施不建好,他们是不会来的。”斑雷博士说。   由于战友们的加入,研究进度大大加快。几天以后,他们用爱鹊编写的一套窥 视软件,攻入人类外星探测共同网,利用人类的砹星资源卫星系统,建立了自己的 勘测子系统。这套子系统被重重加密后封闭运行,相关数据只有拓星战士才能从设 在玛瑙洞的计算机中获取。   爱鹊自然十分得意,她把这种探测方式称作“借鸡生蛋法”。只见她坐在计算 机前,打开矿脉测量系统的控制界面,将冰砂矿物质的一组技术参数输入对话框中, 点击“执行”命令,测量系统高速运转起来。   指示灯在不停闪烁,深蓝色的作业色标缓慢覆盖着计算进度条形框。   “嘿,我看很简单,就像安装数字唱片一样。”玩帝龙盯着界面说。   旁边的一台电脑终端上显示的是模拟砹星区域地形图。在径度355 度―5 度的 瓜片状区域内,已经显示出一处冰砂矿脉的边沿部分。这个枣红色的色块位于西径 158.3 度、北纬27.5度的交叉点上。随着探测面自东向西推进,原先那颗预示着储 藏大量冰砂矿的“枣皮屑”变成了一小块“枣肉”。   37分钟后,自“大红枣”的一侧又延展出一根剑形色带,并继续扩大,演变成 一根茄柄的形状。两个小时后,“大红枣”扩大成了一幅巨大的飞燕图,一处独立 的冰砂矿脉图便测量完成了。   经过三维图像技术处理,冰砂矿床的立体结构图跳进拓星战士的视线。整个矿 床东西长2387米,南北宽1582米,矿床底部最深处724 米。   温室大棚里的牧草与禾苗长势不错,放眼望去,满棚郁郁葱葱。比收获作物更 重要的是,植物吸收二氧化碳,排出氧气,玛瑙洞与温室大棚之间形成了良好的气 体交换。“采菊北天门,悠然见绿原。”龟上常常拿这句被他改写的陶渊明诗句孤 芳自赏。   新的洞窟挖掘工程也没有中断,这项工程已经被耸果集团命名为“砹星第一村”。 不过,工地上基本只有战箭小猩一人,担负作业任务的是十几台不同功能的机器人。 他非常渴望在自己的工地上发现冰砂融化后留下的深洞,这样可以大大减少土石方 开采量,可惜至今未能如愿。   千姿魈除了每天三餐给战友们做饭外,其余时间都是待在主控室。维护香虫管 道的工作也移交给龟上卿了。他和斑雷博士、玩帝龙、爱鹊配合默契,几乎把全部 身心都投入到砹星生态重建课题中来。   重建生态的课题研究继续往前推进。他们根据资源卫星上的勘测子系统提供的 数据,经过多组数据比较分析,利用差位还原法,在全星一共找到了11个冰砂矿藏 分布带。   “啊,我算出来了,估计可以生成一个太平洋的水。”爱鹊跳下操作台,无比 兴奋地报告说。 mpanel(1);   “你计算的准不准!”斑雷博士放下手中的活,过来观看。   “除非我建立的这套系统有问题。”   “误差有多大?”   “设定误差为20% 。也就是说,只要冰砂矿能够融解蒸发五分之四,一个太平 洋规模的巨大水体就会在砹星表面上形成。”   “那我就放心了。”   “我说,同志们,我们应该准备一到两艘巨型海轮了。”千姿魈插话说。   “准备海轮?”斑雷博士吃惊地问。   “你们想一想,要是真的能释放一个太平洋规模的巨量水体,我们所在的乐尔 登地区说不定也要变成汪洋大海了。”千姿魈伸开双臂,认真地说。   “这是你计算的结论吗?”   “不,不,猜测而已。”   玩帝龙禁不住笑了:“啊,不要紧的,千姿魈。有我呢。到时候,万一这里变 成汪洋大海了,我负责把你们安全送到陆地上去。”   “别笑了,这不见得是胡思乱想哦!”爱鹊说。   “那……咱们不妨生成一个计算模型,算一算,看看乐尔登地区的水位?”斑 雷博士回到自己的操作台,打开砹星全图,输入一组数据,一幅标有蓝色水域和黄 色陆地的新图出来了。   “怎么样?”千姿魈无比担忧地说。   “还好,还好。模拟的海岸线与玛瑙洞之间的最小垂直落差是……274 米…… 274 米。”斑雷博士指着那条蓝色线条解释说,“水体主要聚集在苦行圣徒星撞击 的那个区域,距离乐尔登1100多公里。”   “真是的。把我吓一大跳!”爱鹊提一下羽翼,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啊,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爆炸方案模型了!”斑雷博士一脸轻松 地离开操作台。“怎么样,玩帝龙先生,你那里的进度如何?”   “肯定用氦霹雳,你可以放心地委托居风镇宇航中心,让他们去大量采购。” 玩帝龙答道。他现在的分工是设计一种巨能爆炸装置,产生可控高温,进而实现化 冰砂为水的目的。   “我担心的是爆炸产生的实际效果。”斑雷博士又问,“你那天讲的四种数字 模型,到底哪个效果最好?”   “我已经淘汰了两个,余下这两个模型的爆炸效果肯定是不错的,当然,为了 稳妥起见,还要进一步分析一下模型的安全性能。”   “需要多长时间来做分析测试?”   “两天吧,你们给我两天时间。”   “不比我和爱鹊,你可是全日制工作呀!要抓紧时间做完。”   “我知道。爆炸化学不比其他东西,来不得半点马虎的。”   “既要小心求证,又要大胆定夺。”   三天后,爆炸模型的设计任务完成了,玩帝龙还是不愿意立即动手加工控爆装 置。他担心的是,大爆炸发生后,整个砹星将出现一次剧烈的连锁化学反应,因而 需要事先构建一个复杂的计算模型,对大气层变化的趋势进行全面计算。   夜深了,拓星战士在温室大棚的草坪上架起了自制的烤炉,一边烤着刚刚掰下 的新鲜甜玉米,一边讨论着连锁化学反应的事。烤焦的玉米皮屑不时地炸裂,火星 点点,随着热气往上飘升。炉火照亮了战士们的脸庞,大家毫无倦意。   “这恐怕是世界上最难解的一道数学题了!”战箭小猩说,望着飘逝的点点火 星出神。   玩帝龙瞧瞧这位战友,从专业角度评价道:“当然是这样。这一系列化学反应 将主要来自两个方面:其一,由于砹星表面大幅度升温,将导致一些物质的融解与 汽化。其二,由于砹星表层出现大现大量的雨水,这些淡水与其他物质相遇的时候, 也会发生巨大化学反应。”   “嘿,比这复杂的数学题有的是。”斑雷博士一边翻动着炉子上的玉米棒子, 一边回忆,“我一直研究的老子方程式,比这还要复杂千万倍呢。这顶多只能算是 其中的一个子课题。”   龟上卿很快接上话题,说:“我有时真的不理解,斑雷博士,你的这个命题, 也就是研究人类与自然如何相处的问题,是吧。是个典型的哲学问题呀,为什么用 数学方法来解?”   “他们想要计算出地球上到底能够容纳多少人口?”爱鹊解释说。   “嘿,有哲学上的逻辑式来分析,有解吗?”玩帝龙说。   “依我看,这要看人心有多大。人心狂大,斩尽杀灭野生动物,整个地球都是 人类独享了。”战箭小猩一声长叹。   “我所担心的问题如出一辙。”玩帝龙说,“如此一来,势必引发生态环境的 灾难性反应,就像小小的雨水也会导致复杂的连锁化学反应一样,都是不可穷尽的。”   “难道说,砹星上的淡水涌出也会引发很糟糕的化学反应?”龟上卿问。   “看来你是一点化学常识都没有。”玩帝龙进一步解释说,“不同的地壳物质 融入水体后,通过水这个媒介混合在一起,当然会发生一连串的化学反应了。”   “我还是不明白。”龟上卿摇摇头。   “打个比方吧。比如说,地球上经常出现酸雨危害,你知道酸雨是怎么形成的 吗?”   “不知道。”   “燃烧煤炭、石油以及汽车运行过程中排放出大量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大气 层里的水汽凝结在硫酸根、硝酸根等凝结核上,发生液相氧化反应,形成硫酸雨滴 和硝酸雨滴。这些含酸雨滴在下降过程中不断合并、吸附、冲刷其他含酸雨滴和含 酸气体,形成较大雨滴,最后降落下来形成酸雨。”   “这又有什么呢?”   “降雨中的酸度过高,对地球上的植物生长产生严重危害,使土壤肥力下降, 加速各种建筑物的腐蚀和风化过程。可以说,酸雨降落到哪里,哪里的东西就要遭 殃。”   “是酸在起化学反应,还是雨水本身在起化学反应呢?”   “再给你讲一个更简单的问题吧。你见过生石灰吗?”   “见过。不就是用石灰石烧出来的吗?”   “如果往石灰石上加入水,会产生什么效果?”   斑雷博士摆摆手,“别说了,越说越复杂。玩帝龙,按照你的思路推演下去, 那就必须先弄到砹星表层地质构造中的岩土物质分布状况?”   “对!至少是地下100 米深的数据。”玩帝龙说。   “这事简单。我们可以通过资源卫星上的数据库查找到,我相信,既然人类早 就盯上砹星上的矿藏,不会没有这些数据的。”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先打开数据库瞧瞧。”玩帝龙催促道。   “让我来。”爱鹊一蹦老高。   大家都跟在爱鹊后面,来到主控室。   爱鹊跳上操作台,用喙尖不停地击打键盘。她打开资源卫星上的数据库,搜索 好半天,里面有金银铜铁矿藏数据,也有锕系元素、镧系元素、铱等稀元矿藏分布 数据,并没有全部的地层物质数据。   “爱鹊小姐,能不能根据我们的需要再编写个软件,继续探测?”玩帝龙站背 后问。   “这……”爱鹊苦笑着摇头,“可能需要若干年时间。”   “若干年是多少年?”   “短则数十年,长则数百年。因为你想查看的,是砹星表层的全部物质的全部 数据。”   “同志们,别把问题弄复杂了。”斑雷博士打断了他们俩的讨论,带着一丝不 安说,“我这里有个想法,不知是否正确?刚才,听你们讲到稀元矿藏这个概念时,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预感:是不是有神威助我!”   “嘿,哪来的神助啊!”玩帝龙说。   “是啊,你是不是在发高烧?”爱鹊也笑了。   “你们听我细细道来。”斑雷博士走到他们新近制作的砹星简易模型前,比划 着说,“砹星大气层中存在着高比重的氧气成份,这就是上苍赐给我们的宝气呀! 玩帝龙,如果武断点说,是不是任何元素都有氧化倾向?”   “不错,绝大多数元素都有这种特性。”玩帝龙点点头。   “只要大气层中氧气成份始终保持较大的比例,有害气体即使挥发出来,也会 受到强烈的抑制。”   “斑雷博士,你说的非常正确。这些有害气体一部分会溶解于水,一部分被氧 化,剩下的也就没有多少毒害作用了。”   “我想,这也就是亿万年前地球上产生生命气体的主要原因吧。”千姿魈插话 说。“按照你们的推算,经历这么一个漫长的演化过程,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享用 到优质的清新空气了。”   斑雷博士却是信心十足:“天生万物,万物和气。人算不如天算,走一步是一 步,等形成了水陆气候再说。”   这样的推论,虽然不能完全消解玩帝龙思想中的顾虑,不过,根据“大胆决策, 小心求证”的一般逻辑,玩帝龙也只好将计划付诸实施了。能否在淡水与生命气候 之间实现鱼与熊掌兼得,最后只能靠天算了。  --------   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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