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 　　转眼已至秋收季节，叶凡率领大队人马开赴农场，帮助常盛抢收玉米。 　　安姆提供的粮食越来越少，第三次便减少了一半，只派十个人运来了300 公斤 粮食。叶凡一如既往，将这十个人交给了常盛，以后来的运粮队，都被他打发回去 了，他养活不了那么多人。 　　常盛是个人才，将农场管理得井井有条，玉米长得非常不错，估计亩产可达一 千公斤以上。收完玉米再种冬小麦，一年的收获，足够他们二年的口粮。 　　天气晴朗，秋高气爽，人们都在紧张地忙碌，唯有叶凡吊儿郎当，信马由缰四 处游逛，他在不动神色地观察那个叫柴郎的人以及他的同伙。 　　他早就想会会这些人，但他太忙了，始终没有时间。 　　秋收将在一周内完成，他已经观察了三天。这伙人都在30岁左右，个个身强力 壮行动敏捷，不像别的菜人瘦弱不堪，只有一张皮包着骨头。 　　正如常盛所言，他们看上去痴痴傻傻，与他人别无二样，但叶凡仍然看出，他 们的眼睛，犹如秋潭一般深不可测，隐藏着很多东西。 　　他迫切需要精明强干，忠诚勇敢的同伴，但不欢迎来历不明的人。 　　午休的时候，常盛将柴郎带到了叶凡面前，转身走了柴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污， 佝偻着腰，傻愣愣地望着叶凡。 　　他年约30出头，生着一对胡狼眼，长发短须乱糟糟，全身精赤，只在腰间系了 一块麻袋片，浑身泥污草屑，乱须上挂满了食物碎屑，加上惟妙惟肖的傻态，怎么 看也像个智力低下，头脑简单，老实巴交的菜人。 　　二名青年汉子溜溜达达趋近前来，坐在了十步开外的草堆上。 　　叶凡瞥了一眼那二个人，问道：“你叫柴郎？” 　　柴郎直愣愣地望着叶凡，口中“嗬嗬”地叫了几声，又点了点头。 　　“说说你们的来历。”叶凡面带微笑，单刀直入直切正题。 　　柴郎直是眨眼，好像没听懂。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叶凡脸色一沉：“任何人到了这里，只要他安分守己， 我都会收留他，但我必须了解他的身份来历。安姆先生给了我这个权力，也允许我 犯点小错，但绝不允许我收留居心叵测的人，我也不敢拿我们一百多号人的身家性 命当儿戏，你必须老老实实地说出一切，不然，就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这里。” 　　柴郎的眼神在变，闪出森冷、凶厉、、狞恶、阴狠、狂傲、仇恨、不屑、鄙视、 轻蔑等等神情，最后，泛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食物碎屑和草屑，佝 偻的身躯陡然挺得笔直，口中吐出阴沉的声音：“我果然没有料错，常盛这混蛋一 直在暗中监视我们，他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是不是？” 　　“是的。”叶凡直认不讳：“我们一直在按照安姆先生的指令，寻找可以在实 验室工作的人，常盛也在观察来到农场的每一个人，他发现你和你的同伴有些与众 不同，但一直吃不准，要我亲自前来甄别。我已经观察了你们几天了，我发现，诸 位不像常盛说的那么简单，若想留在这里，你就必须说出一切。” 　　“说出一切，就能去你的实验室？”柴郎冷冷地问。 　　“那也未必，实验室需要心灵手巧的人，仅仅头脑明白，不一定符合我的要求。 譬如常盛，他就只能负责一个农场。” 　　叶凡一再地贬低常盛，如果柴郎心怀叵测，常盛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他希望 用这种方式减轻可能存在的威胁。 　　“他常常暗中监视我们，这也是你的命令？” 　　“是我的命令，鼠国法律，禁止三个以上的人类聚会，违者以聚众谋反论处， 知情不报，与谋反者同罪，他想活下去，就得管好他的人。别东拉西扯，我在等待 你的解释。” 　　“我们马上就走。”柴郎不肯就范。 　　叶凡听出他在虚张声势，一个决计要走的人，不会告诉别人自己要走。 　　“那就请便。”叶凡冷笑：“不过，我担心，你们离开以后，很可能活不到明 日此时。” 　　“你在威胁我？”柴郎眼中凶光灼灼杀机隐隐。 　　叶凡说：“不是威胁，是告诉你一个事实。鼠国法律，人类不得擅离圈定的范 围，违者格杀勿论。周围驻扎着很多老鼠，不出三天，你们就会横尸荒野。隐匿不 报，与逃犯同罪，我们不能为你们陪葬，不过，我可以吩咐常盛晚一天报告，这是 我唯一能够提供的帮助。” mpanel(1); 　　柴郎眼中凶焰渐隐，说：“说出一切，死得更快。” 　　叶凡说：“你们过去干过些什么，不关我的事，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不再干蠢事， 我会睁只眼闭只眼允许你们留在这里。” 　　柴郎沉默片刻，说：“你能保证不把我说的一切，告诉老鼠吗？” 　　“我刚才说过，你们过去干过什么，不关我的事，如果你们的行为威胁到我们 的安全，不必告诉老鼠，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们。” 　　柴郎迟疑良久，说：“我们来自一个海岛。” 　　“海岛叫什么名字？” 　　“一个小岛，名不见经传，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柴郎不肯进一步说明。 　　“那也未必，你必须说。”叶凡也不肯让步。 　　柴郎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说：“叫太阳岛。” 　　叶凡果然不知道，他听说过太阳岛，不过都在陆地，海上太阳岛，闻所未闻。 　　“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们是难民。” 　　“人类都是难民，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要说吗？”胡狼眼恶狠狠地瞪着叶凡。 　　“我非常想听你的故事。” 　　柴郎扭头注视群山，悠悠地说：“太阳岛非常美丽，我敢说，它是地球上最美 丽的地方，岛上的居民，是世界上最优秀、最勇敢、最杰出民族……” 　　这话太狂妄，叶凡心中大为反感，忍不住嘲讽说：“尽管如此，你们仍然和其 他人一样，沦为老鼠的家畜，你是否觉得牲口也分尊卑贵贱？” 　　柴郎眼中厉芒一闪，说：“岛上曾有二万余人，人类社会崩溃以后，只剩下一 千余人了。我们不甘屈服，举行了暴动，只可惜势单力薄，弹尽粮绝之后，我和数 百余名同伴抢了一条船逃到了陆地，一上岸便遭到围追堵截，不得已，我们化整为 零分散突围。我这一股原有20多人，现在只剩下12人了。我们混进了一个牧场，正 赶上拉老鼠挑选运粮队，我决定再换个地方，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你们还打算东山再起吗？”叶凡半信半疑。 　　柴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说：“我渴望重返故乡，可是，那里已经变成了地 狱，我还渴望再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可是，我只有这几个人，同伴们各执己见互 不相让，这也是我们常常偷偷聚会的原因。” 　　“你自己有何打算？” 　　“唉！人类已经彻底失败了，我也心灰意冷了，只想找个地方活下去。” 　　叶凡沉思良久，说：“你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按照连座法，收留了你们， 搞不好，我会陪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不收留呢，都是同类，我真不忍心赶你们走。” 　　“务必请您多多关照。”柴郎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要好好想一想。” 　　“我正在努力说服同伴们销声匿迹忍辱偷生，决不惹是生非。” 　　“如果你能说服你的同伴们安分守己，遵守鼠国的法律和这里的一切规矩，你 们就可以留下来。” 　　“我会努力的。”柴郎环顾周围，指指面前的平原，改变了话题：“这块地面 积不小很肥沃，能养活很多人，周围山高林密，是藏身的好地方。” 　　“是不错。”叶凡信口答：“如果全部开垦出来，养活三五千人不成问题。” 　　“已经开垦了多少？” 　　“大约七八十亩。”叶凡心中一动，安姆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玉米地的实际 面积是92亩，他对安姆也没说实话。 　　柴郎说：“我们世代以打渔为生，从没种过庄稼，今年的玉米长势不错，亩产 能达到好几千斤吧？” 　　“没那么高。”叶凡笑笑说：“估计能打五六百斤，下午还要工作，你可以去 休息了，我考虑好了再通知你。” 　　“请多关照。” 　　柴郎又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叶凡望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他隐约感觉到，此人身上，有一种令人不 安的虎狼之气，令人不敢推心置腹，也不能赶走他们。他们若是安姆派来的奸细、 人奸，便轻易不会离开，如果是逃亡者，他不忍心将其驱逐出境。这里山高林密， 地势复杂，藏几个人不成问题，所以，他决定收留他们。 　　常盛告诉叶凡，那二个尾随柴郎而来，又尾随而去的年青汉子，便是常九和吴 云，是柴郎的左臂右膀。 　　陆阳的医疗室门庭若市，他用草药和针灸疗法，治愈了几只患早期癌症和其他 疾病的老鼠，顿时名声大噪，那些有身份的老鼠，有病没病纷纷前来就诊。安姆也 任命他为自己的保健医生，每隔十天半月，便要他前去为自己做一番健康检查。 　　叶凡却是一事无成，隧道实验室建成之后，他马上克隆出了四只新型猫。这些 猫像豹一样高大，但却懒得要命。 　　那只黑猫被人类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享尽了荣华富贵，完全丧失了猫的天性， 除了特制的猫食什么都不吃。行动坐卧也很讲究，睡觉要躺在毛毯上，还要枕枕头 盖锦被，食物要盛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