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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护士走后,全屋的沉滞空气向我压过来。 永祺带着胜利的微笑把门关上,朝我走过来。 “不许过来!”我朝他低吼。 “瞳瞳,不喜欢领带也不用这么神经过敏嘛。”他不顾我的警告,向**过来, 脸上挂着让我毛孔悚然的得意:“那你喜欢什么?”他装模作样想了想,露出豁然 明白的神情:“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你最喜欢照顾我了。” 我磨牙:“我最喜欢你现在消失。” 永祺的动作,有的时候比懒猴还慢,不该快的时候却灵活得如同鬼魅。 我一眨眼,他已经移到我面前,把我往墙上按。 “你想干嘛?” 他戏谑地瞅我:“你觉得我会干嘛?” 我觉得你会霸王硬上弓,那是你的特长。 我眨眨眼睛,几乎流下眼泪,哦,我的贞操。 “别忙着伤心,你还没有回答问题,你觉得我会干嘛?”永祺伸舌头舔舔我的 鼻尖:“有问题一定要回答,瞳瞳不是一向都是乖宝宝好学生吗?” 湿漉漉的温热舌头在我鼻子上蠕动,我怪叫起来:“不要,你下地狱去,我不 要!” 他抓住我不断摆动的下巴,叹气:“看来你还真笨啊,说了在医院不许叫,你 偏偏大叫特叫。算了,我帮护士阿姨一个忙,封住你的嘴吧。瞳瞳啊,要象我这样 听话才能讨人喜欢知道吗?不过你再不讨人喜欢,我还是喜欢你。”他唠叨一大堆, 又叹一声,低头不容商量地吻住我。 救命啊! 我的惨叫被封在喉咙里。 近距离看着他的脸,放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那上面有一种美滋滋地感觉藏在 眉目间,仿佛一件想干很久的坏事终于得逞了。 我无辜啊。 整整一个晚上,我被他从不断尖叫骚扰到不会尖叫,被他从不断挣扎强吻到不 会挣扎。 黎明时分,象木偶一样坐在床边看东升的一轮红日。虽然没有失去贞操,但是 我已经深切体会到电影里被强暴女孩的心灵创伤。 “瞳瞳……”色狼在我身边挨挨碰碰:“你想吃什么早餐?” “砒霜……” mpanel(1); “啧啧,开始有幽默感。这是好的开始。”他厚脸皮地表扬我,他钻到我面前 :“去吃麦当劳?汉堡加咖啡。” “砒霜……” “小米瘦肉稀饭好不好?” “砒霜……” 他自作主张:“那就小米瘦肉稀饭好了。”他一溜烟跑出去买小米瘦肉稀饭。 我想趁机跑掉,刚偷偷探出走廊,就被护士拧着耳朵抓了回来:“永祺就说你 会跑。梁少瞳,你就不要让你表哥操心了,伤都没有好就往外跑,感染了怎么办?” “他……我……他把我……我被他……” 护士大声嚷嚷:“他非礼你对不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你又不是女孩子。他 非礼你,你非礼回去就好了。” 世风什么时候下降到这个程度?我几乎晕倒,被半推半抬送回病房。 永祺在我毫不盼望的情况下回来,手上提着热腾腾的稀饭。 “瞳瞳,吃稀饭。” “我不吃。”我坚定的说:“我宁愿吃砒霜,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这么悲惨 的大学生活…… 他推我的肩膀:“吃一点吧。” 我拧头:“不要。” “那……”永祺低头,把稀饭放了下来。 少了他的呱噪,病房里安静不少。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摸摸饭盒边缘:“稀饭凉一点了。” 我哼一声:“就算它变成鱼翅,我也不吃。” 永祺转头,眯着眼睛看着我:“凉了就可以喂了。”脸上忽然呈现恶作剧的表 情。 “什么?”我吃了一惊,连忙往后缩:“你你你不要乱来,我是坚决……呜呜 ……” 晚了,他已经扑了上来,一手逮住我,贼兮兮地笑着:“瞳瞳,你知道我向来 是不会乱来的。” “救命啊!呜……我不要……呜呜呜……” 稀饭一口一口从他的嘴里灌到我的嘴里,我一边呼救一边挣扎,不时呛到。 被他蹂躏多时,我决定求饶:“好了好了,我自己吃,自己吃好不好?呜…… 你还喂?都说了自己吃。” 他心满意足地稍微松开我:“真的自己吃?” 我委屈地点点头。 “保证乖乖的?” 我再点点头。抗议强权!抗议暴力!抗议色情侵犯!心灵在大声呼喊,可惜无 法宣之于口。 永祺盯着我看了半天,我以前只觉得他的眼光讨厌,从来不知道会这么可怕危 险。 “那好吧。”他松手,把稀饭递到我面前:“全部吃完。”拜刚刚喂的功劳, 我们两人的衣服上都是一团一团的污渍,偶尔还挂着几根肉丝。 我接过饭盒,在他的压迫下,含着热泪,一口一口把浑然不知道味道的稀饭倒 进嘴里。 这是世界上最含屈受辱,最充满心酸的一顿早餐。 我悲惨的大学生活,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当我终于可以离开那间可怕的病房时,已经是第三天。不明白为什么区区小伤 会被关起来三天,其中一定有永祺在捣鬼。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走出病房的第一刻,我步伐坚定地去找负责住宿的教导主任。永祺贴身膏药一 样跟在后面。哼,就算当着你的面,我也要提出更换公寓。 教导主任刚好在办公室。 “罗老师,我要调公寓。”一进门,我就对着罗老师提出严肃要求。 “哦?”罗老师诧异地整整眼睛,看看我,又看看身后跟进来的永祺:“为什 么?相处得不好?你们不是表兄弟吗?” “我……”我决定豁出去,指着永祺,悲愤地控诉:“何永祺欺负我,他非礼 我,强吻我,还灌我吃稀饭!” “什么?”罗老师惊讶地看着永祺:“永祺,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是真的吗?” 永祺搓手,非常诚恳地看着罗老师:“罗老师,我知道瞳瞳不喜欢和我住一起, 谁叫姨妈叫我看着他呢?整天对他管这管那,要我是瞳瞳,我也恨不得立即换公寓。 这样吧,如果可以安排的话,请老师帮他换一下吧,这是学校的安排,我也可以跟 姨妈交代。可是……瞳瞳这样的脾气,谁可以跟他好好相处?” 这一来,是彻底否认老师的疑问,等于说我故意诬陷他好换公寓。 我气得牙齿打颤:“何永祺,你……” 罗老师已经去了疑心:“原来是这样。”转头对着我拉下脸:“梁少瞳,你也 太胡闹了,这些事可以乱讲吗?永祺是你的表哥,他可以原谅你,如果是别的同学, 受得了这样的指控?好了,看在永祺份上,我这次就不追究。你立即回去写一份检 查交过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 我双手乱抖,向后就倒。永祺一个箭步在后面扶住我:“瞳瞳,你又装晕,这 样会吓到老师的。谢谢罗老师,我们先走了。”一把将我拖出办公室。 公寓换不了,课还是要上的。 我满以为病了三天同学们多多少少会给我一点同情目光,可步入教室后发现估 计大大错误。大家对我的笑容灿烂是灿烂,可灿烂里面带有不少古怪。 “呵呵,欢迎瞳瞳回来!”何东平带头鼓掌,如此隆重的欢迎,让我立即警惕。 没有办法,对着何永祺多了,谁都会神经兮兮。 果然,汪莉莉一头探过来,代表全班同学发问:“瞳瞳,你真的到教务处投诉 永祺对你性骚扰?” 平地一声响雷,我脸立即黄了一半。原来老师也会成为大嘴巴,真是一点老师 的职业道德都没有。 “真的吗?”大家都关注同一个问题:“永祺真的对你非礼?” 数十道目光交错在身上,我只好舍弃脸面,咬牙点头:“嗯。” “哈哈哈哈!”仿佛得到预期中的答案,全班隐忍多时的狂笑终于爆发出来。 何东平这小兔崽子第一个笑得直不起腰,哎哟哎哟揉着肚子,拍拍永祺的肩膀 :“永祺,真有你的。瞳瞳终于被你教导出一点幽默感来了。” 汪莉莉掩着嘴笑,免得暴露她一口黄牙:“瞳瞳的脾气也变好了,到现在都没 有发火喔。这样下去,以后会比永祺更受欢迎。” “那就好了,全校两个白马王子都在我们班。”夏敏拍手凑合。 天知道我现在毫不动静不是因为修养提高,而是正全力抑止要晕倒的感觉。 班主任从门外进来,看着全班这么热闹,也笑着说:“瞳瞳和永祺今天回来了, 大家都很高兴嘛。同学们坐好,我有点事要宣布。” 大家谈笑着坐回各自位置,何东平拍我一下,对我眨眨眼。永祺在身后猛然一 拉,把我拉到座位上。 “怎么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永祺在我耳边低声问。 我磨牙:“你去死。” “嘿嘿,”他在桌下抓住我的手:“死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恶魔。” 班主任在讲台上讲话:“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 新同学!全班激动起来。 我有点奇怪,都第一学期末了,快考试的时候,居然会有人转学过来? 门外走进一个男孩,雪白衬衫,全身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 全班女生更加激动起来。 “帅哥!” “哦,看来全校第三个白马王子也要落到我们班了。我们好幸福啊。”汪莉莉 陶醉的声音最突出。 他走上讲台,连步伐也是分外优雅的轻盈,就象明星登上领奖台一样。 “大家好,我叫谭妙言,是新来的转学生……” 被永祺握着的手猛然紧得发疼,我连忙挣开,瞪了他一眼,发现永祺眉毛少见 的竖立起来,正恶狠狠地瞪着新同学。 这么突出的人物,我也不禁多看两眼,自言自语道:“他根本不应该到这里来。” 永祺在一旁兴奋的问:“瞳瞳,你也这么想。” “哼,”我说:“瞧人家气质多高贵,应该去国外读贵族学校,这里不是变态 就是疯子,有什么好?” 永祺立即不满,把牙齿磨得吱吱作响:“这是个大坏蛋,你千万要鄙视他、憎 恨他、讨厌他。” 我反唇相讥:“大坏蛋也比你好。” 低声争吵间,消息已经宣布完毕。班主任留下谭妙言和大家沟通沟通,老师一 走,全班立即沸腾起来。 谭妙言步下讲台,居然直接向我们走来。 “看,三大帅哥会合。” 我奇怪地看着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谭妙言在永祺面前停下,永祺仿佛迎战 一样,霍然站了起来。 两人目光互碰。 难道一见面就擦出火花? “永祺,好久不见。” “你来干什么?被人赶出校找不到地方只好花钱进这里?” 原来两人早就认识,看来还有旧仇。 谭妙言不回应永祺的攻击,低头朝我露出洁白牙齿,微笑着问:“你就是瞳瞳。” “闭嘴,瞳瞳是你叫的吗?”永祺盗用我的台词。 我瞪了得意的永祺一眼,眼珠一转,骤然露出最可爱的笑容,对谭妙言说: “我就是瞳瞳,你是谁?” “我是谁?永祺没有和你提起过我?”谭妙言对着永祺啧啧摇头:“永祺,你 也太不够意思了。瞳瞳,我是永祺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也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亲密?”我斜眼看看永祺,难道是因爱成恨的旧情人? 谭妙言点头:“对,最大的敌人,就是最亲密的朋友。” 周围同学围成一团看这场暗流激荡的精彩演出,我眨眨眼睛,搞不清楚。 好了,我们有了一个新同学,他的名字叫谭妙言。 我下意识的,知道这个姓谭的会是何永祺的克星,而我悲惨的大学生活,即将 出现转机。 上帝啊,你终于察觉到我的痛苦了,阿门。 谭妙言的作用很快凸现出来。 第一, 完全属于永祺的风采抢了一半,而且,他有意作对似的参加了所有永 祺参加的课外活动,而且都在与永祺敌对的一队。 第二,永祺时刻黏在我身上的目光至少有一半转到谭妙言的身上,似乎对永祺 而言,谭妙言对他有奇怪的威胁。 我对谭妙言的存在大抱好感,所以在课堂中遇到两人视线对碰时,少不了给他 一个态度较好的笑容。 永祺对此紧张非常。 “瞳瞳,你干嘛对他笑?” “对谁?” “那个混蛋?” “我没有对你笑啊?”我装傻。 “我说的是谭妙言!” 看着永祺越来越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心头大爽,冷冷道:“我认识的混蛋只有 你一个。” “瞳瞳……”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转过头,恰好对上坐在身后的谭妙言,故意又对他 笑一笑。 腰上忽然感觉一股大力,身体被猛然拉到一方,被迫与永祺靠得紧紧。永祺的 大手按得我动弹不得,转头对谭妙言呲牙示威。 这个神经病!我给他一记后肘,让他低鸣一声,委屈地松开我。 谭妙言有趣地看着我们,抬头看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刷刷写下几个字,把 纸条揉成一团扔到我们桌面。 我刚伸手,永祺已经迅速把纸条抓起来打开,扫了一眼,鼻子里哼哼两声,将 纸条扯得粉碎,揉成一团,往角落一扔。 “上面写了什么?” “没什么。” 我擂永祺腰眼一拳头,压低声音威胁:“快告诉我,不然等下课我自己去问他。” 永祺露出烦躁的神情,挠挠头:“他说你很可爱,象个女孩子。” “什么?”我竖立眉毛,转头对谭妙言怒目相视。 铃声一响,老师退下。我还没有找他算帐,他反而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了?整堂课瞪着我?” 我凶恶地看着他:“你给我说清楚,谁象女孩?”我霍然站起来,表现我高大 的身材。 谭妙言哑然失笑:“谁说你象女孩?哦,我知道了,哈哈,永祺的话你也信?” 永祺也站了起来,冷冷道:“谭妙言,你少败坏我的名声。” 我顿起狐疑,不错,永祺向来骗死人不偿命。 我看看永祺,又转头看看谭妙言,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类似事情不断发生,战斗持续,逐渐进入激烈状态。 不过对我而言,事情正朝好的方向发展。 自从永祺有一次在窗台上望见我和谭妙言一起跑操后…… 第二天一早。 “今天起得这么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刚睁眼,永祺已经穿着整齐。 “给我。”他向我伸手。 “什么?” “跑操卡。” “你自己跑操?”我瞪大眼睛:“你吃错药了?”我一边说,一边把他的跑操 卡扔给他,并且警告:“要跑就天天跑,以后休想我帮你跑。” 他还是伸着手:“还有。” “什么?” “还有你的那张。” 我翻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象你那么懒?我才不要你替我跑。” “给我。”这家伙今早冷硬得吓人。 我从床上翻身起来:“我不给!”砰的踢开浴室门,自行漱口洗脸。 出来的时候,被他挡在门口。 “干嘛?” “嘻嘻,瞳瞳。”永祺换上一副笑脸:“你帮我跑了这么多次,就让我帮你跑 一次吧。” 瞧他笑得吃了鸡的狐狸似的,其中一定有诈。 我拼命摇头:“不要,你跑自己的就好了。” “让我帮你跑,还帮你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一提早餐我就呕,上次他买早餐导致的严重后果我到现在都记得。我更加把头 大摇特摇:“不要,不用,不行!” 他见软的不行,居然立即转用硬的,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房里带。 “不行也得行。” “何永祺,你想干什么?”被他按到床上,我立即大惊失色:“我警告你,如 果你……呜呜……你……呜……” 警告尚未出口,可以和泰山媲美的重量直接压了下来,两片软软的唇堵住我的 嘴。 非礼啊!救命啊! 我瞪大眼睛,如同被钉在试验室里的青蛙一样。 挣扎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看着永祺对我可怜的上下唇施以猛烈的攻击。 窒息的感觉来了又去,他在我快停止呼吸的时候让我喘一口气,又接着来。 这个色情狂!老妈救命啊! “给不给?”听他的口气,还以为是敌人在拷问烈士地下党人员名单。 好不容易有个缓机,我可怜兮兮地点头:“给,给,我给。”真没有骨气。 他从我身上掏出跑操卡,露出胜利的笑容,在我脸上摸了一把:“乖乖呆在公 寓,不许到处跑喔。”一溜烟出了房门。 我独自留在公寓里发呆。 怎么办?他现在越来越放肆,动不动就吻啊吻,弄得我像个孬种。 混蛋!我对着空气挥拳,刚才为什么没有给他一拳?我想了想刚才的情景,也 许我的选择是对的,当时给他一拳,恐怕会使危机升级。 想来想去,不就是怕他吗? 结论一出,我蓦然愤怒起来,为什么怕永祺,我帮他打饭、洗衣服、当保姆, 应该他怕我才对,我为什么要怕他? 我开始站起来,在公寓里迈着愤怒的步伐转圈。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永祺越 来越可怕,而我越来越怕他,敌我形势大坏,而我不能坐以待毙。 转到第二十个圈,我停了下来,做下重大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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