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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个阶段非常无聊,主要是养伤,在床上锻炼,除了打打游戏浏览网页就没啥 事儿可做了。这段时间,曾超成了我唯一的玩伴,他寒假没有回西安,住在亲戚家, 据说是为了在成都找工作,可整个寒假我就没看到他认真去找过。 曾超大多数时候都是早上来,晚上才走,中午就在我家蹭饭,我爸妈也挺喜欢 这个热心肠的小伙,就像当初喜欢小虎一样,还帮着他联系工作。我在打游戏的时 候他就在旁边呆呆地看着,问这问那,我看教材书时他则在旁边给我指点解释,那 时候我行动特不方便,想买什么东西,上厕所,洗澡,都不方便,这些事情都需要 他帮忙,为了便于他照顾我,我还配了把家门钥匙给他,慢慢的,我觉得我离开他 简直就成了个废物了。唯一不爽的是,他在我家的时候,我无法随心所欲上花醉红 尘了,毕竟人家是直男,我不想害他,也不想让他觉得我不要脸。 除夕过后,天儿特冷,不知怎么的我开始流鼻涕,打喷嚏,当时我和曾超都没 太在意,几天后起床我发现全身无力,不想吃饭,还发起了高烧,可能是重感冒吧。 爸妈让我去医院输液,我觉得腿不方便,算了,坚持吃药退烧,可是情况越来越不 好,到后来,烧得头昏昏沉沉,满脸通红,心里恶心,堵的慌。 那天曾超来的比较晚,下午他来的时候看我到这不成人形的鬼样子吓了一跳, 连忙说要送我去医院,我当时没啥力气,艰难地摆摆手说算了,看看再说,我现在 最想去的不是医院,是火锅店,今天根本没进一点东西,就觉得火锅可能还有点味 道,想吃。 曾超二话没说就跑下楼去了,一个小时后,他端着一盆鲜兔火锅跑上了楼,大 冬天的,他额头上居然有细细的汗珠!当曾超喘着粗气把火锅放在了我的面前时, 我那个感动哦,长这么大,除了爸妈,还有谁对我这么关切过?当初的小虎?没有, 他很善良,但他天生并不是个会关心人的家伙,他还太小。更何况曾超只是我的哥 们儿,他能对我这么好,我还能说什么呢?抬头望着曾超诚恳的目光,嚼着鲜美热 辣的兔肉,我心里涌起一阵阵温暖。 也许是药见效了,也许是那盆舒张毛孔的火锅散了热,第二天起床时,我觉得 浑身舒服多了,额头也没有那么烫了,我正打算欢呼,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了电话,是郝健的。 郝老大还是保持着每个假期的惯例,多多少少也要和我联系联系,嘘寒问暖一 下,当他得知我骨折后,非常担心,他毕竟是我们的队长,我能不能踢球,是否还 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他最关心。聊到最后,他突然说,冬冬,大家都知道你这大半 年过得挺不容易的,眼看着你心情好一些了,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儿,总之,我作 为老大,挺过意不去的。 郝老大怎么这么说?这又不是他的责任,何须过意不去啊?我有点纳闷儿,郝 健接着问我告诉小虎这件事儿了吗?我恨恨地说我不想告诉他,我和他矛盾还大得 很,告诉他只会让他开心死。 郝健叹了口气,半天没有说话,最后他轻轻地说了句,你们当初可是那么好的 兄弟啊!好了,好好养伤,到了学校再好好聊。 挂了电话,我心里也很矛盾,是不是该把这事儿告诉小虎呢?无论我们怎么赌 气,我和他之间其实是没有什么大的矛盾的,回想起这大半年来小虎对我其实并没 有一点歧视,没有恶意,种种迹象还表明他很想和我和好,只是怕遭到我的冷遇, 我们的问题主要在于我不能原谅他对我的背叛,现在看来我是不是做得太绝了呢? 也许郝健会把我骨折的事儿告诉他的,小虎如果真的还把我当好朋友是会来成 都看我的,凭我对小虎为人的直觉,我坚信这一点! mpanel(1); 可是过去三天了,小虎的电话并没有来,我有点失望,是不是郝健没告诉他? 我该主动告诉小虎吗?我心情特别烦躁,终于忍不住拨起了那个曾经烂熟于胸的号 码。 接电话的是小虎的妈妈,我说我是小虎的朋友,有事儿急着要问他,小虎妈妈 在那边吃吃地笑了起来,你找小虎啊,他昨天晚上和他女朋友出去了,直到现在还 没回来呢,你等晚上再打过来吧。接着她言语中不无得意地说,哎呀呀,现在的年 轻人啊,怎么得了啊,小虎还这么小,还是要多以学业为重啊。 我一听这些话脑袋嗡地就大了,小虎和雯雯一晚上没回家,还能去做什么事儿 呢?我知道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都什么年代了,耍朋友有不上床的吗?小虎可是 个健壮的男孩,他需要发泄自己的青春活力,这也没什么错,可是当事实真的出现 在我的面前时,我还是受不了。 我很没礼貌地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发呆,我想起了往事,想起当初小虎对我说 的那些缠绵情话,想起了我们彼此试探直到成功的那些激情片断,想起他对我说他 之所以不和雯雯上床是因为他喜欢我想到最后,我觉得一切都完了,看来我和小虎 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我这大半年对小虎的激将和冷淡只是把小虎推得离我越 来越远!想着想着,眼泪泉水一般地涌出,我一拳打在墙上,狂吼了几声,那声音 就像只受伤的小狼在寒风中无助地哀嚎。 正在这时,曾超来了,他看到我的样子基本上猜到了我在想啥,叹了口气坐在 我身边,问清楚情况后,曾超也很难受,他抓住我红肿的拳头对我说,冬冬你这不 值得啊,你在这里伤心欲决,他却在那边风流快活,你何苦呢? 我根本听不进他劝,他来后我更是人来疯,我抹了抹眼泪,使劲儿挣脱他的手 一拳一拳地打着墙,直到手上出了血。 曾超慌了,他急忙拉回我的手,我又用另一只手打,他又拉回,我就用脚踢墙, 用那只坏脚使劲儿踢,我当时真像疯了一样,他简直控制不住我,最后他终于把我 扑在床上流着泪骂我,你疯了啊,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我爱惜你啊。 啥?我停止了发疯,正惊奇着他所说的话,曾超带着咸咸眼泪的嘴唇突然压上 了我的嘴唇,他一边亲着我一边含含糊糊地念着,冬冬,即使小虎不爱你了,还有 哥哥爱你,永远永远都爱你。 “原谅我吧,哥哥同样是爱着男人,以前我都是骗你的,”曾超流着泪说: “我一直都想告诉你真相,可我不敢,因为你是那么深地爱着小虎,我怕我说早了 你会拒绝,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那一天就是我向 你表白的时候,可今天今天你这样糟蹋自己让我等不及那一天了。” 我呆呆地推开曾超坐了起来,愣在那儿,一直以来心中的怀疑算是证实了,可 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喜欢曾超吗?应该是喜欢的,他去实习的时候我是那么盼望他 回来,我养伤期间他对我的好我也是看在眼里暖在心里的,曾超长的也挺帅,有种 北方男儿特有的宽厚内敛,我觉得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厚爱,可是小虎呢?我终究 不可能违心地对自己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可我如果爱上曾超的话算不算是对不起 他呢? 一时间百感交集,我怔在那里完全呆了,也没听清楚曾超接下来说了些什么, 抬起头来看见曾超正面对面地望着我,脸上全是泪水,眼睛鼻子哭得皱成一团,表 情也是呆呆的,看到他挺大的个儿哭成那样,眼神充满企盼,心里不由得酸楚,罢 了罢了,小虎已经对我没那个意思了,我何必还要留恋他呢?也许是该向过去道别 的时候了。 小虎,对不起了,别怪我,我容不得别人伤害我,同样也拒绝不了别人的真诚, 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我,我们扯平了,要怪就怪老天吧,是它把我造成这样不同 常人的性取向,是它让我们错误地相识相爱,如今,老天也算是在补救它自己犯的 错吧!如今我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归宿,让那些快乐的不快乐的往事都一笔勾销了 吧! 那天我算是和曾超确立了关系,可我心情非常矛盾,脑袋里一会儿想到小虎, 一会儿想到曾超,一会儿还想到雯雯,我就那么坐在床上愣了一晚上,曾超并没强 求我承诺什么,但是看得出他心里也挺复杂的,所以他也只是默默地抱着我,安慰 我,最后他认真地对我说,“冬冬,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我不希望你只是同情 我,我不需要谁同情,我以前是孤苦的,但我需要的是爱,真真正正的两个男人的 爱,即使将来你离开我,我都不会后悔,只是,你别欺骗我,不爱我的话就别勉强 自己,行吗?答应我。”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当然是喜欢曾超的,只是我对小虎的感情实在太深了,不 是那么一下子就能转得过弯的,我缓缓地回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谁对我好我 清楚,我喜欢谁我也清楚,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我心里乱得很,给我一点时间 好吗?” “当然,没有问题,弟娃儿,你看过笑傲江湖吧?”曾超慢慢平静了下来,脸 上有了笑意,“令狐冲当初多喜欢小师妹啊,可小师妹对他却那么多误解,那么多 伤害,而任盈盈一直不恼令狐冲对小师妹的痴情,默默地爱着关心着令狐冲,直到 最后,终于代替了情敌在令狐大哥心中的位置,你说是吧?” 我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哪儿跟哪儿啊!我要真是令狐冲,碰上你这么大个 儿的,魁梧豪迈的,重情重义的,腿上上还长着长毛的任大小姐,肯定早就跳思过 崖了。 他听了又羞又恼,正准备反唇相讥,忍了忍终于算了,小孩子,贪点便宜很正 常,懒得理你。 直到开学,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过火的行为,这期间,曾超从医药公司租了一 个轮椅,每天推着我去河边散心或者到街上逛逛,我们就像当初在网上那样谈天说 地,评古论今,日子又一天一天的继续了下去,我们都很默契,没有再提到小虎。 我发现我对曾超的认识又深入了许多,他确实是个标准的军事家庭出身的正统 青年,最喜欢谈的是军事和时事政治,巴以冲突啊台海局势啊,还有什么腐败啊政 治体制改革之类的东西,而且每次谈到军事时他的语气神情仿佛就是个指挥官一般, 有时候他聊到高兴时就手舞足蹈像个孩子,说老实话,我对这些不是很懂,我也明 白了为什么他平时朋友那么少,他的观念行为太正统了,对于电游歌星什么的简直 是一窍不通,但是我一直觉得男人认真论事做事的样子最帅,我倒挺喜欢他这个样 子,慢慢的,我心里的的矛盾开始逐渐变淡,那似乎浓得化不开的忧虑也一点一点 地散去 开学前一天晚上,曾超把他的大背包从亲戚家背了过来放在我屋里,然后在我 的指点下帮我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把开学需带过去的东西也装好,放在它的 包旁边。最后,他乐呵呵地走到我面前亲亲我的脸说,冬冬,我走了,明天一早我 来接你去学校,晚上好好睡觉哦! 望着曾超一脸的真诚帅气,想着这段时间他对我的照顾,我突然涌起了一股久 违的冲动,我急忙拉住他说:“哥啊,今晚别走行吗?就睡这里,我给你讲讲笑话 儿听。” 曾超看得出来非常高兴,他爽快地答道:“行啊,就是嘛,每次你都没留我睡 的意思,简直太不够哥们儿了,早就想说你了,看你那拖着破腿的小可怜样还是忍 了,不过呢,我先洗个澡去,刚才打扫清洁弄得我身上太他妈脏了。” 曾超拿着我的毛巾香皂就进卫生间了,我一边铺着被子,打开空调,一边听着 莲蓬头花花的响声,心里有点紧张,我和他都是成年人了,他也是我事实上的爱人 了,今晚上会发生什么我很清楚,有点期待又有点忐不安。 曾超很快洗完了,天气还挺冷,他光着上身哆嗦着冲进屋里,正要躺到床上, 突然腼腆地笑了笑,回头把门闩上了,然后钻进我的被窝里。 “冬冬你身上可真暖和,”他紧紧地抱着我,像对待小孩子那样轻轻拍着我的 头,笑嘻嘻地说,“讲笑话呢?讲啊!” 曾超身上还有点湿漉漉的,他的双臂温暖有力,紧紧地抱着我,眼睛眨都不眨, 真诚地望着我的眼睛,我看见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喜悦,激动和期待。 我也抱紧他,仔细看他的脸,曾超还真挺帅,短短的头发还没干透,脸方方的, 鼻子高高的,漆黑浓密的眉毛向上斜着,因为刚洗过澡,他的脸蛋白里透红,嘴唇 上的胡须淡淡的,阳刚味十足,典型的北方人的面貌,看起来特别像小时候在林海 雪原之类的连环画里看到的代表绝对正义的解放军战士,虎虎生威,尤其是现在这 个时候这种场合的样子。 我们都有点尴尬,关了灯,并没有多说话,缓缓地开始亲吻着对方,他的身上 还残留着淡淡的香皂味道,胸脯一起一幅,很激动,我们忘情地亲吻,抚摸,逐渐 的,我的嘴下移到他胸脯上,嘿嘿,还有点点毛,我特喜欢,手指轻轻勾绕着那寥 寥几根毛,他吃疼叫了起来,然后笑着说,看嘛,哥哥毛都长到那儿了,比你有男 人味吧?以后叫我老公,我叫你老婆哦。 我下部的毛发只向上延伸到脐部,而且还只是细细的很勉强的连接上腹毛,可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丢人的,我正色道:“什么老公老婆,烦不烦啊!我们都是男人 吧,叫哥哥弟弟不行吗?再说了,你有我壮吗?有我跑得快吗?哼哼,别忘了我可 是你的冲哥哦,任大小姐。” 说完后我一下子抓住他的大炮,嘴里还咕囔着比比谁大谁小。 别说还真的是大炮,曾超下面已经极硬了,而且尺寸比我和小虎都大不少,我 握在手里,能明显感觉到它激昂的跳动着,有点吃惊又有点妒忌,我也是生在北方 长在北方,可他怎么比我大那么多呢? 曾超看到我不服气的样子大笑了起来,他两手枕在脑后,大刺刺地张开两腿对 我笑道:“呵呵,傻啊你,这都要不服气啊,从今以后它还不是属于你的,别人我 才不允许碰呢!” 是啊,从今以后他的一切就是属于我的了,当曾超颤抖的手掌轻柔得象一阵微 风抚摸着我的身体,他潮热的气息停留在我的唇间的时候,我觉得全世界的抚慰都 在这里面了,一种纯然的快乐情绪就象酒精在血管里燃烧一样开始在体内汹涌,那 种兴奋的晕眩感逐渐加强,我一激动,翻过身来把他压在身下 经过多次火星四溅的激烈交锋,我们终于困了累了,拥抱着进入了梦乡。梦里, 我多次梦见小虎,他一直离我很遥远,喊他好像他也听不到,只是一个人默默在墙 角呜咽着用重庆话骂着谁,那熟悉的圆脸上始终挂着泪,我向他跑去想安慰他却始 终近不了身,心里一阵阵彻骨的绞痛,终于把我痛醒了。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心脏咚咚地跳,天已经亮了,回头望望身边 的曾超,他半边膀子露在被子外面,眯着眼睛,鼻子皱皱的,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一脸幸福地酣睡着,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昨夜整夜的梦让我明白我其实 还挂念着小虎,心里有点愧疚,感觉似乎有点儿对不起曾超,又有点儿对不起小虎。 曾超醒后下意识地抱我抱了个空,睁开眼望见我坐着沉思的样子,乐了,他也 坐起来抱着我调侃:“弟娃儿想啥呢?别怕,我可是重情重义的人哦,我会对你负 责的哦!哈哈” 我却乐不起来,淡淡地笑了一下,把曾超弄得一愣一愣地搞不懂了。 其实,人不容易忍耐的是日常点点滴滴、琐琐碎碎的烦恼,却比较能接受一场 巨大的哀痛,因为它会在心上撕开一个裂口,直接钻进心底里去隐藏起来……然后 重新振作,直面新的未来。小虎对我并没有无情决裂,恶语相向,我们只是相互沉 默,相互漠视,那种慢性痛苦简直如附骨之蛆,甩不掉却又不会致命,这似乎并不 是好事。 下午我们就打起背包进学校了,当我一手攀着曾超的肩,一手拄着拐杖一瘸一 拐地走进寝室时,寝室里的人都呆了,大家七嘴八舌地怪我怎么出这么大事儿都不 告诉他们,太不够意思了。我仔细看了看小虎,他看到我这样子先是吃惊,然后眼 睛一下子就红了,发现我正盯着他后,猛地把头别向窗外,我怀疑他是不是不想让 我看到他关切的表情。 刚坐下就看到郝健唱着歌背着大旅行包进了门,他看到我来了也是非常高兴, 热情地打着招呼,我有点抱怨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心说原来你还真没告诉小虎我受 伤了啊,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当初可是我让他不告诉小虎这事儿的啊,其实也怪不 得他,只好讪讪地笑着回了几句。 曾超坐在我对面郝健的床沿,憨憨地笑着,郝健走上前放下行李拍拍他的肩说, “听冬冬提起兄弟你好多次了,今天才来我们这儿玩,不够意思哦,还挺高嘛,你 也是俺们山东的兄弟?” 曾超笑着回答不是,寝室里兄弟闲着没事儿,大家都坐下好奇地问我和曾超我 这腿是咋受伤的,我正炫耀着我的英勇我的宽容时,小虎身上滴滴滴响了,原来他 配了个手机,他打开电话望了我一眼,又是嗯嗯啊啊地回了几句话后就往门外走去。 我当然知道是雯雯打的电话给他,可奇怪的是,我心里似乎突然没有了当初的 酸意,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怪,继续平静地描述着我的事儿,当小虎经过我身边时我 正在讲这段时间幸好有曾超这个好哥们儿对我的照顾才让我渡过难关,说到这儿我 故意偷偷瞥了一眼小虎,发现小虎快速往外走的步伐猛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头也不 回地走出门去了。 我是gay ,这一点小虎是知道的,我和曾超的关系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怀疑,可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爱需要勇敢,怯懦换回来的只有遗憾,我不能让曾超偷偷摸摸 地和我相处,这是把他引入我的朋友圈子的最好机会,再说,小虎的为人我很清楚, 他终究是不会怎么为难我的,毕竟,我们曾经是那么幸福的一对。 打那以后,曾超又回到附院,天天泡在病房里实习,我上课的事儿主要是郝老 大帮忙,郝老大毕竟是老大,热情耿直,助人为乐,每天扶我上楼下楼简直是不余 余力,我挺感激他的,这几年来,郝老大对我的关心着实是不少的,慢慢的,寒假 他没告诉小虎我受伤一事儿所带来的不快就慢慢忘记了。 到了晚上,曾超只要不值班都要来我们寝室坐坐,我因为脚不方便只能在寝室 里上自习,曾超来的时候寝室兄弟们大多出去玩或上自习了,我那小小的床就成了 两个男孩小心翼翼共同快乐的天堂。 很多夜里,曾超都陪着我逛校园,逛大街,一个多月后,我已能去掉拐杖走路, 只是不能快,走快了腿就要疼,曾超也有点急了,他鼓励我多锻炼,多散步,鼓励 我早日返回球场。 一天夜里,我们散步到荷花池边,早春时节,荷花池里还是一片破败,清冷的 天气突然让我想起了当初和小虎一起晨读一起抽背单词一起跑步的情景,触景伤情 之下,眼泪难以抑制地掉了下来,曾超慌了,忙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没有隐瞒他, 如实地告诉他心里的想法,曾超也很感动,他牵着我到石椅上坐下,轻声说道,生 命中总有些事会让人感动得泪流满面,你这个样子说明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我喜欢, 只是我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感动你的是我,说完后他表情凝重地望着我,伸出手来紧 紧地握住我冰凉的手。 他的手掌挺大,握上去暖暖的,我看着善解人意的他,心里也暖暖的,正打算 回话,石椅旁的弯曲小径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来。 是小虎!他的手上还拿着支正燃着的香烟,这让我很吃惊,小虎平时抽烟很少 的啊!曾超的手很快缩了回来,他故作平静地站起身来向小虎打着招呼,小虎才看 清是我们,脸色明显不好看,场面有点僵,我站起来对小虎说,腿恢复很慢,这几 天都是曾超陪我散步,锻炼锻炼吧,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干吗?雯雯呢?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瞥了瞥曾超,没好气地答道,她回寝室睡觉去了,我正好 经过这儿,想过来看看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没事,你们玩吧,我先走了,说完他 甩下烟头转身离开了。 我的心猛地抖了一下,我明白,和我一样,小虎其实也是个念旧的人,今天晚 上我们不约而同来到这个地方其实都是怀着一样的心事,心里的感动也是一样的吧, 只是物是人非,那两个蛮蛮的小家伙或嬉笑打闹或严肃抽背单词的温馨时光已经一 去不覆返了,他的身边有了雯雯,而我的身边则有了曾超,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了, 我们的爱情已分道扬镳,远走他方,重新有了各自的归宿。 -------- 起点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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