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情无价 红日西沉，返照之中，满目青山，分外明净，杜若看着妤慧行走时，自然散发 出来的柔弱气质，心中大不放心，又是愧疚，又是怜惜，偷偷地跟在她的背后。妤 慧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再也顾不得形象，趴在草地上便嘤嘤地哭泣起来，她的心 像被人硬生生的撕裂一样。杜若在不远处看着这个柔弱怜人的小仙女，心中也不是 滋味。 杜若走到妤慧的身前，妤慧抬头一看，美眸中涌出晶莹泪珠，别过头不理杜若。 杜若凝目望去，只是妤慧头上汗水突现，不禁吃了一惊，伸手摸去，只觉妤慧右手 冰冷，而且还微微抖动。妤慧这时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晕了过去，杜若顾不得什 么了，急忙抱起妤慧，往义父的小屋赶去。 风生月看到杜若慌张的神色，料知事情不妙，让杜若先将妤慧放到床上，随即 替妤慧把了一下脉，眉头一皱。杜若心中也在同时一震，道：“她没事吧！”“你 跟我来。”杜若低着头，随着表情严肃的风生月出门外。“她遇见了一件伤心事， 使她旧疾复发，恐怕以后很难痊愈了。”“可是，应该还有什么法子？”风生月奇 怪道：“法子暂时还没有。你先将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杜若一一道明了 事情的经过原委。风生月暗叹一口气，其实杜若也没有什么过错，不过这样一来， 杜若这孩子不就要像自己一样孤老荒谷，于是向杜若道：“其实心病还需心药医， 如果你能够好好对待妤慧，或许她的病还有希望，而且你现在已经无法走出这里了。” 杜若摇头道：“不是在论剑大会中夺魁就有希望出谷去吗？”“孩子你真有把握吗？” 杜若沉吟道：“可是我总觉得对妤慧甚感愧疚。”风生月露出为难的神色道：“现 在首要的问题是治好妤慧的病。”杜若突然想起铜镜，不禁涌起希望。 妤慧病重的消息桃源中很多人都已得知，桃源的勇士觉得杜若亵渎了他们心中 的圣女，都跃跃欲试打算在论武大会上教训一下杜若，而大部分人都认定妤慧已对 杜若完全死了心，没有了杜若，他们人人都有机会了。 妤慧内心在不由自主地替杜若辩解，他坚守承诺，是重信守义的真男儿。彤霞 跟妤慧感情最好，安慰妤慧道：“我们桃源中比杜若那个不识抬举的臭小子强的人 大有人在，像白泉了，这人一向老实，绝不会变心。”说到白泉，彤霞俏脸上升起 两片红云，略一镇静，继续道：“那个文竹也很不错，机智过人，温文尔雅。还有 ……”妤慧打继她的话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我此生非他 不嫁。”彤霞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了，原来自己的好姐妹这么死心眼。 彤霞也是机警过人，马上又想到一件事，劝慰道：“慧妹，听说，在桃园外的 人三妻四妾也很是平常，你可以嫁给他，那个女人也可以嫁给他，何况杜若那小子 未毕有机会出桃园了，那么不就等于只是你自己嫁给他了吗！”妤慧听得心中一动， 失去神彩的双目，突然泛起来一片神光。“让我先找那个混蛋说一声。”“姐姐， 不要再骂他，好吗？”彤霞嗤的一笑，道：“还没嫁人呢！心就已经向着外人了。” 妤慧娇羞道：“他不会喜欢我这么一个病人的。”“包在姐姐身上好了。”彤霞说 完，也不管妤慧反不反对，跳出门外。 彤霞走后，妤慧心想，难道就这样了吗？他不喜欢我，我又何毕给他好颜色呢？ 自己真能狠心对他吗？她还是犹豫不决。 彤霞再见杜若时，杜若也是满腹忧苦，脑中一直回荡着妤慧在草地上伤心落泪 的情景，她是那么地让人怜惜，而伤害她的人却是自己。蓦地，门声响起，杜若本 以为是妤慧，可惜不是，彤霞秀眉耸动，看到杜若也是满脸忧苦，但她不理会这些， 娇叱道：“你将妤慧妹妹害得旧疾复发，你很高兴是不是？”“我……”杜若还没 来得及回答，便被彤霞打断道：“反正你也出不了桃园了，男子汉吗！干脆一点， 你要娶我妤慧妹妹，要不然有你好看的。”杜若心神越发混乱，还未来得及辩驳， 彤霞转身就走，根本没打算让他开口。 mpanel(1); 杜若依旧跟白泉文竹练武打发时间，论武大会的时日一天天的逼近，杜若心中 更是不安，时而还要忍受彤霞的责骂。杜若心怀愧疚，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这一 天，杜若再次破去白泉文竹的合击之势，彤霞大骂白泉文竹二人笨蛋，亲自拿起一 柄剑攻向杜若，杜若以为她只是为了泄愤而已，没想到这一剑的角度极为刁钻，杜 若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身手，除了经验稍为欠缺之外，气势剑法仅是略逊白泉文竹 一筹而已。杜若轻敌之下，刚开始居然被她占了上手，马上收敛心神，全力应战。 彤霞毕竟在武学修为与杜若相差了一大截，很快败下阵来。 杜若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桃源子弟不论男女都要习武，居安思危，以免外敌入 侵时，措手不及。大概只有妤慧是个例外，因为她从小体弱多病，不适合练武。 明天，就是论武大会的日子了，杜若已有近月未见妤慧，不禁向义父风生月问 道：“妤慧现在可好些了吗？”风生月暗叹一口气，这个孩子还是很在乎妤慧的， 只是由于某些原因，两人有缘无分而已，脸上自然流露出忧思的神色道：“她没事 的，只是恢复了以前那种冰冷而已。”杜若不明白义父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事情虽 然没有恶化，看来更没有什么好转。 杜若来到小湖边，回想自己与妤慧会面时的种种，感叹不已，杜若的心中已开 始在怀疑，我为什么这样想着妤慧呢？难道我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那样我又将楚碧放在了一个怎样的位置上了呢？水中，众星在湖水中闪烁，如 玉盘中撒下几颗水晶丸；满月从松梢涌出，似苍龙从水中捧出一面轩辕镜。杜若遐 思之间，无瑕观赏这人间圣景。 侧面一条人影，她高耸的发髻在东风的吹拂下，犹如云朵般飘忽。月光下的她 是那样地神秘而另具一种惊心动魄的风姿，杜若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妤慧，但总觉 得她此时的美丽有种不属于人间的感觉。杜若很想过去问一下她的病情，但在月光 下，她的脸完全地透明，更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 杜若不由自主地走近妤慧，妤慧的面孔上冰冷若雪，杜若注意到妤慧脸上凛然 的寒意，心中一阵难过。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表达自己的心 中之情。妤慧遇到杜若时，见杜若脸上满是忧郁之色，心中一软，便想原谅杜若， 可是一想起杜若对自己如此无情，心中寒意更甚，在杜若身边，略一停，冷哼一声， 故意不看杜若，从杜若身边慢慢走过。杜若呆呆地看着妤慧，任由妤慧从自己的身 边走过，妤慧心中更恼恨杜若的无情。 杜若追上妤慧，下定决心，解开妤慧的心结，但他心中慌乱，一时之间，更不 知道说什么好，张开双臂拦在妤慧的面前。妤慧清冷如故，冷然打量着杜若，眼中 射出冰棱样的寒光，似乎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杜若看妤慧就像是已经化身为人间 的千年寒冰，两人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风声渐紧，摇动附近的翠竹，夜色渐凉，寒侵入衣。杜若温柔地解下外衣，就 要披在妤慧的身上，妤慧毫不领情，甩掉杜若的外衣，那件外衣无声无息地掉在地 上。杜若心中一寒，心想也许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妤慧当时心中稍一温暖，见杜 若呆子般毫不作声，全身上下变得更寒。杜若拣起外衣，想再次披在她的身上，又 怕她生气，心想自己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毫无惧色，难道还会应付不了眼前的 少女吗？于是鼓足勇气，再次将外衣披在妤慧的身上。妤慧冰容消解，幽幽叹道： “你又不喜欢我，干吗还要惺惺作态？”杜若暗叹一口气道：“我不是不喜欢你，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你，毕竟我早已与别人有了婚约，我不想骗你。有些事， 我也是身不由己。”妤慧神色一变，冷冷说道：“你是说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了。” 杜若默然无语。 妤慧心中一痛，扯掉杜若的外衣，强忍着心中的痛苦，慢慢地往回路走去，娇 态柔弱地就像随时要被风吹走。杜若怜意大生，赶紧拣起外衣，妤慧勉强镇作精神 走了几步，摇摇欲坠就要倒下去。杜若抢前几步，妤慧再也支持不下去，倒在杜若 的怀中，杜若也是心中一痛，不想妤慧再受任何折磨，这样一来神情反而镇定下来， 坚决道：“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妤慧反手打了杜若一巴掌，这一下子将 杜若打愣住了，妤慧伤心道：“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一人出现在两人面前，向杜若怒目而视，杜若见是龙胆，大吃一惊，只听龙胆 向妤慧问道：“妤慧姑娘，要不要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小子。”妤慧冷 冷道：“我们两人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赶快走。”虽然妤慧很生气，但口中还是不 吐一个脏字。龙胆恨恨地看了杜若一眼，转身迅快地离去。妤慧怒意未消，脸上更 显冰寒。 杜若向妤慧尴尬一笑，神态间极为不自然，引得妤慧冰容解冻。杜若一整面容 道：“其实我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如果没有我早已定亲的那名小妹在，我会马 上向陶叔求婚的。”杜若的音调及态度都坚决万分。妤慧眨动了一下大眼睛，心中 转动着一个念头，原来他真的喜欢我，只是迫于形势而已，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羞愧。 杜若继续道：“你是第一个使我忘记楚碧的人。”妤慧俏脸上蓦地哂然一笑，如同 百花齐放，无比优雅地捋了捋额际的头发，淡淡地道：“那个楚碧就是你的未婚妻 子。”杜若心中一叹道：“是的。”心中又不禁想道楚碧的灵秀天姿，还有那连盛 开的鲜花也要相形见绌的活力。妤慧出奇地没有拿这件事作文章，因为她听到杜若 的话后，心中已有幸福的感觉。 第二日的论武大会，桃源中所有人都去观看，毕竟这是桃源中为数不多的盛会。 论武大会的裁判由陶义、风生月还有桃源中的另外一名长者归鸿担任，此人一向负 责外部事务，他有一子名叫归一方，也是桃源中比较有名的勇士，可是武技与龙胆 四人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 杜若、龙胆、石松、文竹、白泉等人一路轻松获胜，最后这五人成了最后的五 强选手。不过，之前，杜若与归一方一战，虽则也是轻松获胜，但铜镜传递给他的 信息，让他心中极为不安。杜若第一场对决石松，一开始杜若便占尽上风，心中晴 空万里，无云无雨，脸上一片平静之色。最后，杜若突施反击，运用“长空霹雳摧”， 以长江黄河般的压倒性气势彻底击垮了石松柔韧的守势。 杜若最终对决龙胆，以决定谁为桃园勇士之首。龙胆的刀走锋落势的声音虽轻 细，却是清晰可闻，其气势之雄可以想见，更隐隐间流现着其内心的狂傲之气。杜 若平和的气息更是强大，强大至每一个人都可以感受到杜若的声息。龙胆知道自己 在气势的比拼上落在了下风，被迫出手，希望凭借精妙的刀法获胜。龙胆的刀势遒 劲猛烈，而又桀傲不羁，每一刀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劈出，杜若却都能从容地应付 龙胆的攻势。龙胆渐感不耐，因为他自知比杜若有一段差距，这样一想气势顿然减 弱了几分。杜若心想此人与两年前的自己不相上下，自己所见的人中，只有蒙千山 和朱谨夫妇能够胜过他。 杜若脑中灵光一闪，所学的武功全部融会贯通，由静而动，由纵而横，由敛而 放，由意内而意外，由内旋而外旋，向龙胆发动反击。杜若的剑势更是飘荡不定， 给不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所有人全被这一剑吸引，这一招看起来毫无力量，但它所 带动起来的剑气却像实体一样压向龙胆。龙胆大惊失色，别人都认为龙胆必会趁势 化繁为简，以拙制巧，龙胆也想这样做，但他却被杜若的气势完全压倒了，而且那 个如有实体的剑气也逼得龙胆的行动很不自在。 杜若在擂台上，气度异常从容，双目饱含智慧，他的招式越趋平凡，但又于平 凡中尽显其不平凡之处，这些平凡的招式，龙胆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但见杜若平 刺一剑，剑气倏敛，但破空之声更是强烈。龙胆不敢直撄其锋，一步步后退，台下 众人大多习过武，见龙胆居然被如此平淡无奇的招式冲得节节败退，无不大感惊异。 只有风生月与陶义二人颔首微笑，心中赞许不已，只有胸襟如光风霁月般潇洒磊落， 意态才气聪明睿达，才能使出如此气势的剑，如此高明的剑，此剑必有不战而屈人 之兵的效果。 龙胆心胆俱丧，心中大服，当场弃刀认输，仰天大笑，对杜若的所有的不满也 随之烟消云散。杜若不禁赞道：“龙兄确是真豪杰。”两人拊掌相握，开怀大笑， 都有惺惺相惜之感，杜若望向妤慧，见她手扶栏杆，缓步而行，衣袂和长发齐飞， 白衣如云似要离地而起。杜若在此一战中，收益极大，心中一畅，不禁感叹苍穹的 美好，清风的柔软。 陶义当场宣布杜若为桃源第一勇士，以下依次为龙胆、白泉、文竹、石松。这 些人个个兴高彩烈，却不知此时已经隐下了一个危机的源头。其后，杜若与妤慧的 事早已经由风生月传到陶义的耳中，陶义在此时同时宣布将女儿许配给杜若，却不 准杜若背弃以前的婚约。 妤慧被众人簇拥到台上，脸上娇羞的神色使她有如春花初放，美艳不可方物， 她的双眸此刻也全化为兴奋的亮光。台下众人见杜若妤慧比肩站在一起，男的风神 洒脱，女的美若天仙，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侣，都不禁心中赞叹。此时就连龙胆 石松都在为他们祝福，只有一个人暗怀恨意，那人就是归鸿，他本来想让自己的儿 子娶到妤慧，那么未来的桃源主人之位，将会非他们父子莫属。可惜他们父子晚了 一步，风生月早已向陶义提过此事，兼且妤慧又对杜若情有独衷，使归鸿的如意算 盘化为泡影。 缥缈的云雾，柔和的月光下，杜若与妤慧漫步在小湖边，杜若见妤慧的脸颊如 凝脂般洁白丰润，白里透红，容光焕然，心里高兴，知道妤慧的病痛已经去得差不 多了。“你明知道我不会背弃以前的婚约，为什么仍然决定下嫁于我呢？”妤慧眨 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正因为你不背弃婚约，我才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 人，使我更坚定了嫁你之心。你既然不会背叛楚碧，在将来自然不会背叛我了。” 杜若心想妤慧果然不负其聪慧之名，非一般女子可比。 就在杜若在桃源中享受桃源独有的安祥与快乐时，霍方先到飞鹰寨告知张朝古 等人杜若的消息，张朝古得到杜若安然无恙，心中甚喜，又得知豹子背叛之事，迅 速派人通知杜若的家人，同时在飞鹰寨整顿军力，任命灵鹰为探子队总领，打探各 方消息。就在张朝古派去的人还在途中的时候，豹子已经带领蒙千山包围了杜若之 父杜宇以及琼碧的父母，还有他们的一些家人。杜宇的武功已经到达通天之境，警 觉到外面居然有大批人马在宅外移动，赶忙通知了苏易还有所人的家人。当杜宇一 行人刚走出门外，发现他们已被重重包围了。 杜宇镇定如恒，苏易也冷泠打量着眼前这些人，杜宇突然大喝一声“杀”，意 图搅乱敌方的阵势，制造可乘之机。杜宇此时的剑法已经达到收发由心，出神入化 的境界，虽然手中只是一把普通的纯钢剑，但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就连蒙千 山亦感心寒，当杜宇的剑出鞘时，蒙千山等人完全被他那种清华的剑势震慑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蒙千山，他率先挥出气势凌厉的一刀，暂时扼止住了杜宇的 攻势，其实蒙千山早有准备，由杜若的武功就可以推断出杜宇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蒙千山的智计高人一等，他早已调查出杜宇在二十年前，是边疆的一代名将， 以其智计，屡破鞑靼的阴谋，他的剑法也曾名震一时。后来，由于盛名所累，被人 陷害，爱妻也在那时被杀，他带独子杜若杀出重围，从此无人听到杜宇的任何消息。 当杜宇出剑时，蒙千山虽然早有准备，还是感到心寒，他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不 凡的剑法，世上还有这么不同寻常的人。蒙千山的刀与杜宇的剑交击在一起，奇怪 的是，居然没有声音发出，可见这次交锋是多么地诡异。蒙千山在这次交击之后， 踉跄后退，嘴角逸出鲜血，杜宇也不好过，虽然受创轻微，但却是不利久战。 苏易看出大哥的情况有点不对，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心须趁大哥还有再 战之能的情况，逃离这处死地。想到这儿，苏易大喝一声，带头往外围冲去。前方 闪出一队黑衣武士，人人奋不顾身，将苏易围在核心，苏易挥舞大刀，刀光刀气， 激昂跌宕，不可一世，他身前的黑衣武士一个个地倒下去了，不过，还是没有一个 人后退，苏易竟然有一种错觉，似乎这些人越杀越多。苏易心头震撼的时候，后背 上挨了一刀，同时反手一刀也将敌人的喉咙割断。 杜宇以为这些人中，也就只有蒙千山算上特极好手，没想到他眼前的这位，丝 毫不弱于蒙千山，出招霸劲狠辣，专走偏锋，杜宇应付得也是极费心力。这人是蒙 千山的副手盖原，对蒙千山一直忠心耿耿。这时杜宇还要同时应付向决豹子蒙天之 辈，牵动刚刚受过的伤，伤势进一步加重，蒙千山坐在外围，凭其旁观者的身份， 指点众徒将杜宇逃走的路线完全封死。这时一群士兵开始对杜宇苏易的家人发动血 腥的屠杀，杜宇苏易耳听家人的惨叫，心神大为镇动，身上又添几道伤口。 苏易听到妻子的惨叫声，心神一乱，悲伤之下，不顾自身安危，猛扑敌人，转 眼间敌人被他狂猛的攻势搅乱了阵角，他身上也是流血不止，看来用不了多久，就 会失血而亡。杜宇额头也有汗水流出，招式慢慢地缓了下来，看来用不了多久，就 会不支倒地。蒙千山捋须一笑，认为大局已经进入了他的掌握之中。此时奇变突生， 杜宇撒出了一片光华，竟然使盖原等人，全都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的攻击目标，并且 还使人认为他要找一个人与之同归于尽，盖原等人无不后退。杜若缩成一团光球， 在钢剑的护卫下，硬撞到苏易的旁边，拉起苏易的手喝道：“走”。苏易勉力振作 精神，护住杜宇的后方，以便于杜宇完全展开攻势，杜宇的剑在敌人兵器的缝隙之 间游走，长剑闪动，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划过敌人的喉咙，包围圈终于出现漏洞， 杜宇与苏易杀出一条血路，边战边退。但敌人还没有放弃，依然穷追不舍。 杜宇与苏易一直退到崖边，山石陡峭，谷中深不见底，只见云雾缭绕，不闻声 音传出。杜宇与苏易的面前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蒙千山在部下的搀扶下，眼中满 是佩服，尊敬道：“如果你们归附于我的话，将来助我成事，我蒙千山对天起誓， 将与你们共享天下。”杜宇冷哼一声，不置一言，苏易虎目扫视着眼前这些害死自 己爱妻的仇敌，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只听蒙千山继续道：“其实我并不想伤害 你们的家人，只是形势所迫罢了。”杜宇心头一动道：“你们是不是想生擒我们两 人，或者只要我们中有一人存活就可以了。否则根本用不着这么多废话。”蒙千山 一呆，叹道：“杜宇兄难怪当年能够得享盛名，果然才智高绝。”这无异于承认了 杜宇所说的话。杜宇念头一转，想到自己的爱子一定还活在世上，嘴角不禁飘出一 丝难言的笑意。苏易凛然道：“大哥，即然他们一定要我们的活人，现在我们就死 给他们看。”拉起杜宇就要往悬崖下跳去。杜宇摇了摇头，他不想再牵累这个义弟， 然而现在还是无计可施，苏易似乎看出了杜宇的心意，大笑道：“大哥，当年结义 之时，我们曾说过，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愿望就要实现，不亦快哉。”杜宇 闻言而醒，唯一的一线生机也许正是这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不再犹豫，决然地与苏 易共投深崖之底。 蒙千山见到杜宇与苏易居然慷慨仆死，不禁叹息道：“如此人才，不能为我所 用，实在可惜。”古城阴最先明白了蒙千山的意思，如果没有杜宇，要抓杜若这只 小老虎可就难了。古城阴却也不愿蒙千山发现他的这个心意，便道：“主公，抓杜 若那个小子的事，该怎么办？”蒙千山深深地看了古城阴一眼道：“离家的老虎总 会回家的，当他看到家中破落，料知家中已有变故，那时心神一乱，必会入院察看， 那将会是我们对付他的最佳时机。”古城阴笑道：“主公英明，那个杜若肯定会在 悲伤之下，乱了章法，实力上也会打个折扣。”蒙千山捋须微笑，感到这个世界就 将落入自己的掌握之中。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