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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淡黄色的雾气被晨曦驱散殆尽,这是一个十分晴朗的早晨。 童威并未因昨夜的迟睡而偷懒,仍旧象往常一样,不到七点钟就起床了。来到 伦敦王个多月以来,天天如此,这是他生活中的一项良好习惯。可是,昨夜莱琴公 园附近所发生的怪异现象,仍旧在他脑海中不断的萦回。 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量威是一个好 奇心特重的青年,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背井离乡,跑到伦敦来开了这么一所” 龙虎侦探社”。籍以增加历练,他在国内有良好的身世,跑到这里来创办侦探杜绝 不是为了讨生活,可说是完全为了迎合他的兴趣。 “龙虎侦探社”座落在泰晤士河畔,这是一幢独立式的二层楼小洋房,虽然谈 不上宏伟,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在这里面不仅安设了最新式的化验设 备,而且还添设了最精密的电脑装置,这当然是为了配合业务上的需要,籍以在发 生案件时,而不需要向别人求助,就可以在他自己的工作室内获得所需要的求证。 可惜的是,“龙虎侦探社”创办迄今已有三个多月,竟然还没有开过张,不过童威 并不气馁,他认为青年人对任何一项创业,都是需要付以耐心的。 中国有句古老的谚语:“皇天不负苦心人”。可能现在这句话。就要应验在童 威的身上。 现在是早晨八点钟,童威正在二楼阳台上进用早餐,眼角瞟下,只见一辆黑色 的凯蒂劳克豪华轿车,轻轻滑下泰晤士河畔的一条弯道,朝他的“龙虎侦探社”缓 缓开来。 童威难掩心中的兴奋,丢下了未曾用完钓早餐,刚刚走到楼下,管家妇雪米兰 小姐正将客人引进客厅;雪米兰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爱尔兰妇人,她受雇在这里照顾 童威的生活起居已有两个多月。 来客现正静静的站立在客厅之中,共计三位,他们站立的位置是呈“品”字形, 站立正中者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身穿藏青色长袍,头戴紫红色缠巾,精神矍铄, 气度不凡,比较惹人注目的,是在他鼻梁上架的那付黑色眼镜,又宽又大,几乎这 去了他三分之一的面庞;其次是系在腰间的那根鹿皮腰带,上面竟镶满了珠宝钻石, 以及各式各样的羽毛,灿烂夺目,华丽绝伦。在他身后站立的两人年约四十上下, 体格魁梧,目光有神,装束虽然也是长袍缠山,但是布料平常,看光景象是老者的 跟随。 童威将目光凝定在老者脸上:“阁下虽然和我国云贵一带的装束没有太太差别, 但我能断定你不是我的祖国同胞。“ “那你认为我是哪国人?”老人的嗓门铿锵有力。 “尼泊尔。” “……”老人脸上肌肉牵动了一下:“你凭什么说得这样肯定?” “凭你所系的腰带――一除了尼泊尔的皇亲贵族以外,世界上任何国家的人都 没有这样的装束。” mpanel(1); 老人笑了,他的笑容驱走了满脸寒霜:“看来我这一趟没有白跑,你的历练和 目光的敏锐,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雪米兰端上香茗,宾主落座,那两名跟随却紧紧站在老人的身后。 “我是尼泊尔的玛森亲王。但那已走过眼烟云,以后你可以直接唤我玛森。” 似乎玛森亲王言来不胜感慨。 “请问老先生的来意是?” 玛森脸上的表情重又转趋凝重。 “我有一件事情想委托阁下,如果你能办成的话,我愿以十万英镑为酬,绝不 食言。” “十万英镑的酬劳,的确不算是一个小数目,“童威的目光朝他脸上一凝:” 我想那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仅曲折复杂,恐怕还蕴孕了某种危机,你说是 吗?” “你很聪明,如果是普普通通的事情。谁也不会出这么高的酬劳。” “说罢?”童威表现得很洒脱:“只要是我能力胜任范围之内的事情,我绝不 会让老先生失望。” “按理你应该可以胜任,所谓:‘将门虎子’。如果我连你的来龙去脉一点也 不清楚,找是不会胡乱委托人的。” 童威神倩微怔:“听口气,老先生好象知道家父的底细?” 玛森含笑点了点头:“令尊在二次世界大战期中是最具威名的情报人员,曾被 誉为:川岛芳子的克星。想当年我和会尊曾在印度有过一面之缘。” “噢,”童威很兴奋:“这样说来,老先生还应该算是我的父执辈,这件事在 我来讲更是义不容辞。请问,老先生究竟面临了什么样的困扰呢?” “我先谢谢你的帮忙,现在我让你看一件东西再说。” 不用玛森吩咐,身后的一名跟随立刻将捧在手中的一个物件,小心翼翼的放在 了童威面前。 那是一个用皮口袋装住的方型物件,童威在玛森的眼色示意下,小心的从皮口 袋内将物件取出。 现在映入童威眼帘的,竟是一只五色古香的紫铜箱盒,箱盒略呈长方型,约摸 一尺长,六寸宽,四寸高,箱贵的外层四周尽是美丽的浮雕,图像多为午、蛇、象、 猴,而盒盖上面却雕了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雕塑精细,巧夺天工;同时从这 只紫铜箱盒的色彩和油光闪亮上面衡量,还可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护与保养,必定异 乎寻常;其次,箱盒背面并雕有综错复杂的齿牙,星罗棋布。遍满了整个箱盒的背 部,箱口是被一只铜锁锁住的,铜锁上面还加有火漆封口。 童威全神凝聚的打量这只箱盒。他那炯炯有神的两道目光,似欲洞穿这只箱盒, 看清里面究竟放着什么东西? 当然他没有这种能力。但是他能猜出,里面一定放着极为神秘而又贵重的东西。 “青年人,”玛森带着考验他的口吻:“从外表上,你能看出这只箱盒有什么 特性吗?” 童威不慌不忙的点了一支香烟,“我想,这只箱盒除了古老、名贵之外,它最 值得注意的地方,应该是背后那些综错复杂的齿牙。” “你认为那是什么?”墨镜的颜色虽深,但却掩不住玛森透射而出的两道眼神。 “那些齿牙应该不会是装饰的花纹,而是一种精心设计的暗扣锁牙,换句话说: 这些暗扣锁牙,也是开启这只箱盒的机关枢纽。” “好,继续说下去。”玛森显得很兴奋。 “如果这一点被确定了,那表示这类箱盒必然是雌雄双体,也就是说:必然还 有另一只同样的箱盒,同时还可确定其暗扣锁牙必然是阴面的,能够和这只箱盒的 暗扣锁牙失毫不差的合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将两只箱盒同时开启,缺一不可。” “青年人,”玛森频频点头:“你推测得完全正确,不得不令人非常佩服。” “老先生,”童威和颜悦色的说:“假定这是一只雄盒的话,我还想知道另外 一只雌盒的下落,不知老先生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我也不知道雌盒落在哪里?否则我自己早就把它打开了。” “这一点我非常明白,所以,我只想老先生提供一些雌盒的线索。” 玛森睑上的表情复杂极了,似乎有点犹豫,又象是在思索,而且还显得有点激 动。 “关于雕盒的直接线索,我连一点也说不上来,”他略为顿了顿:“恐怕最多 只能从我得到这只雄盒的过程中,略为能够找到一点蛛丝蚂迹。” “老先生是怎样获得这只雄盒的?” “那要回朔到二十年前,当的我是尼泊尔显赫一时的玛森亲五我是从一位著名 的古董商手里,以高价买到了这只雄盒。” “那位古董商叫什么名字?” “柏奇,他是我们尼泊尔境内首屈一指的古董商人。” “现在已经事隔二十年,柏奇会不会仍在尼泊尔过他的古董生涯?” “这很难说,二十年来宦海沧桑,自从我隐居伦敦以来,早已断绝了和尼泊尔 间的连系。”言来有不胜今昔之感。 “当时老先生是出于一种什么动机,买下这只雄盒的?” “纯粹是以欣赏古董的眼光,我爱这只盒子的雕工精细,古趣盎然,痴迷得几 乎爱不释手。” “柏奇当时没有说明这只箱盒里面藏有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 “好奇心是每个人都有的,难道老先生没动过打开来看看的念头?” “当然想一知究竟,可惜我打不开它,除非将它破坏,”玛森微露笑容:“虽 然我不敢自命风雅,却也不会是焚琴煮鹤之流,你想,我会破坏这样一件精致的古 董吗?” “这样说,箱盒里的秘密,直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咯?” “的确如此。” “我想老先生今天的来意,不外乎是想让我帮你找到那只雌盒,进而解开箱盒 内的秘密,你说是吗?” “不错。” “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年,按理说老先生的好奇心早已被冲淡了,现在怎么会又 兴起了这个念头呢?” 玛率的脸色突趋凝重:”现在不仅单单是好奇心驱使,而是这只箱盒已经替我 带来了麻烦,使我隐隐感觉到,一项危机正在朝我慢慢的逼近。” “哦……”童威露着狐疑的目光,朝他脸上溜来溜去。 “相信我,这绝不是无中生有,”玛森的语气很肯定:“虽然我的年纪大了一 点,可是我的精神状态一直非常良好。 “难道发生了什么征兆吗?” “你说对了,”玛森喝了口茶,润润喉咙:“事情发生在前天下午:我接到了 一个怪电话,他竟开门见山的说,要以原来十倍的价格收买这只箱盒。” “我想你一定不会愿意。” “当然,本来我以虚言搪塞,根本不承认我有这件古董,可是没有效用,这位 神通广大的怪客,竟能一口道出我是何时何地向何人所买。而且连当时所出的价钱 他也说得清清楚楚。” “他有没有报出姓名?” “眼前我只能称他‘怪客’,因为他不愿告诉我他的真实姓名。” “对于你的拒绝转售,我想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你又说对了。僵持到最后,他竟以威胁的口气向我说:“那是一件不祥之物, 如果你一定留在身边的话,将会替你带来噩运。” “他还说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将电话挂断了。” “以后的发展呢?” “对于这通电话,我还并未十分放在心上;直到昨天深夜,我在熟睡中竟被一 阵轻微的声音惊醒,天!”余悸浮上了玛森的脸庞: “一条黑影竟家幽灵般出现在我的卧房……” “当时你怎样应变?” “过度的惊吓使我忘记了恐惧,我竟情不由己的厉声喝问,”玛森露出极不自 然的笑容:”没想到这一招倒还挺管用,黑影竟在我的厉声喝问下,拧动他那骄健 的身子穿窗而逃。” “首先我们应该确定一点,你认为昨夜出现的黑影和电话怪客会有连带关系吗?” “岂止连带关系,我认为黑影就是怪客,怪客就是黑影。” “潜进称卧房的目地呢?” “他想杀害我。” “黑影就是怪客我有同感,如果说昨夜他想杀害你,恐怕是你想错了。” “哦!?……”玛森似乎有点不服气。 “既然已经潜进你的卧房,如果真想杀害你的话,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会 反而在你的喝声下落荒而逃哩!” “那你的看法呢?” “我并不完全排除他有杀害你的可能性,但那最低限度也要等到他所想要的东 西到手之后;所以,我认为黑影眼前只想盗取你的这只箱盒,还未演变到立刻取你 性命的地步。” “……”玛森频频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不过话也要说回来,所谓:狗急跳墙。当他认定确实无法达成心愿时,那就 可能对你施展霹雳手段,以为泄愤!综观以上分析,这只箱盘的确答你带来了严重 的困扰。” 或许童威的言语神情太过严肃,竟将玛森亲王惊得连打哆嗦。 “我想再请问一声,”童威说。”既然这件事情我已接了下来,但不知老先生 对我的信任程度如何?” “当然是百分之百。” “那就好办了。我的意图是:这只箱盒不妨暂时由我保管,而使对方将目标转 移,如果他真敢出面的话,我倒想跟他周旋一番。” “好,”玛森的精神转赴振奋:“不过这只是对付黑影的措施,至于彻底追索 箱盒的秘密,你将采取怎样的步骤呢?” “所谓:‘树从根起,水自源流’。要想箱盒能否雌雄合体,以及如何解破箱 中的隐秘,那就必须要赶到尼泊尔去碰一碰运气。” 玛森满口赞同,遂即率领两名跟随驾车而去。 -------- 书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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