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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人类与神的使命 坐落于阿比多斯尼罗河道以西8 英里地方的塞提一世神庙,在古埃及所有神殿 遗迹中显得非常独特,不但天花板完整地保存下来,而且连接好几英亩的壁雕也完 美无缺。塞提一世为埃及盛世第十九王朝的一位法老,在公元前1306至公元前1290 年间统治埃及。 塞提一世最引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生下一个有名的儿子:拉美西斯二世(Ramesses  Ⅱ、公元前1290~公元前1224年),也就是《圣经・出埃及记》中的那位法老①。 不过,塞提一世出国征讨。建立武功,不但建造起几个非常精良的建筑,并非常用 心地修复了不少古建筑。他在阿比多斯建的神殿,即取名为“万万年之家”(The  Hous,of Millions of Years ),在这个属于他的神殿中,祭祖的是“永生 之主”欧西里斯。金字塔经文中有这么一段记述: 你已经走了,但是你将会回来。你已经睡了,但你将会醒来。你已经死了,但 你将会生还……乘着水。向上游……以神明赋予你圣灵的姿态,漫游阿比多斯②。 阿提夫王冠 早上8 点,在这纬度不高的地方,已是天色明亮而万物活跃的时刻了。但当我 们进入塞提一世神殿的瞬间,感受到的却是一片寂静与昏暗。除了墙壁上有从地板 打上来的微弱电灯光线外,神殿内部大部分仍依法老的建筑家的原始设计,以自然 光照明。几条光束从外侧石缝中穿透进来,宛如圣光逼人。光束中灰尘的微粒舞动, 和沉重的空气以及支撑着这多柱式建筑屋顶的巨大石柱,成为强烈的对比。我们几 乎可以感受到欧西里斯的圣灵,仍然在这里。这不单是想象,也是现实,因为周围 的墙壁,占满了美丽而调和的浮雕作品,全都在描绘以散播文明为天职的欧西里斯, 如何在死后扮演冥界之王的角色。其中还有一幅浮雕,绘着他即位为冥界之王,而 他美丽、神秘的妹妹爱瑟斯则在一旁观看的景象。 我逐一观察墙壁上的浮雕作品,发现欧西里斯在每一幅中戴着的王冠都极为华 丽,并各有特色。王冠对古代的法老而言,显然是服装中一个重要部分。至少从浮 雕中我得到这样的印象。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多年来如此大规模的挖掘行动 中,却从来没有一位考古学者发现过任何王冠,或王冠的碎片,更不用说“开天辟 地”的神明所使用的漩涡状仪式用头饰了。 所有王冠中最令人感兴趣的还是阿提夫(Atef)的王冠。这个王冠形状奇妙, 除了有皇家徽纹的蛇形状章(亦即优拉阿斯。墨西哥用的是响尾蛇,而埃及则是用 昂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眼镜蛇)以外,正中央描绘着上埃及人的白色战斗用盔甲的 图案(这个也只有在浮雕中可见,没有实物可供参考)。王冠的两侧看起来是两块 如树叶一般的薄金属片,与前面一个机关相连。王冠上面的金属片形成两张波浪形 状的刀刃,学者一般认为那象征着一对雄羊角。 塞提一世神殿浮雕作品中,有好几幅是以载着阿提夫王冠的欧西里斯为主题的。 王冠看来大约有2 英尺高。根据古埃及《亡灵书》的记戴,王冠是雷送给欧西里斯 的,“但是,欧西里斯戴上的第一天,头部开始剧痛,雷晚上回来时,发现欧西里 斯的头因为戴王冠的关系而肿胀。雷为他取脓。”③。 古埃及《灵亡书》只是平铺直叙地讲出一个故事。但我们不妨仔细想一想:一 个会发出热能,使皮肤发炎、出脓的王冠,会是什么样子的东西? mpanel(1); 17个世纪的国王 我走进黑暗,一直到路尽头的众王之廊(Gallery  of the  Kings ),也 就是从神殿入口进去200 英尺的多柱式大厅东侧的通道。 通过众王之廊,就好像通过时间之廊一样。在我的左侧墙壁上,雕着的是古埃 及120 名神抵的称谓和他们主要的管辖圣地。在我右手边,则有一块10英尺乘6 英 尺大的地方,刻着塞提一世以前的76位法老的名字,而且每个名字都以象形文字, 刻在一个个椭圆形的徽纹记号中。 这个图像的文献,就是一般所称的“阿比多斯国王名单”(Abydos Kings   List)。金光闪闪的这个雕刻名单,文字从左向右排列,将所有名字以纵向五段与 横向三段的区隔,记录下从公元前3000年,第一王朝的第一位法老美尼斯后1700年, 所有法老的名字。名单上最后的一个法老的名字,即为大约于公元前1300年左右统 治埃及的塞提。在名单的最左边,浮雕着两个人物,一个是塞提,另外一个就是他 的儿子,也就是未来的拉美西斯二世。 史特拉保之泉 在历史价值上与杜林纸草及巴勒摩石不相上下的“阿比多斯国王名单”,对埃 及王室的传承做了明白的交代。而这份传承史料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便是对悠远的 过去、诸神共同统治的“开天辟地”时期的信仰。所有的神明都以欧西里斯为中心。 因此,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紧接着众王之廊后面的,是一条直达神殿后方,并进 入另一座与欧西里斯相关建筑的通路。这座宏伟而美丽的殿堂“欧希里恩”,从埃 及有文字历史以来,便因与欧西里斯有关联而闻名于世。希腊地理学家史特拉保 (公元前1 世纪曾造访阿比多斯)形容它为:“用坚硬的石头建造起的一座令人惊 叹不已的建筑……在很深的地方,有一口泉水。要进去时,要先经过一个用巨石做 成、做工精致、宏伟惊人的圆形屋顶建筑。里面建造了一条运河,从尼罗河引水… …” 史特拉保造访后几百年,古埃及的宗教信仰逐渐被另外一个新兴宗教――基督 教――所取代,河川的淤泥和沙漠的细沙,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地流入这充满传奇 性的欧希里恩,终于将它的石柱以及入口上面的横石完全掩埋起来,消失于众人的 眼前,同时也消失于大家的记忆中。20世纪初期,考古学家弗林德・培崔和玛格丽 特・穆瑞(Margaret Murray),在此开始了一项大规模的考古挖掘活动。1903年, 他们发现在塞提一世神殿西南方200 英尺的沙漠中,有一座大厅和一条通道,从建 筑形式来判断,应该为第十九王朝的作品。不过,在塞提一世神殿的后侧和新发现 的厅之间,两位考古学家判断,绝对还有另外一个“大型地下建筑物”被埋藏在地 底,而此“地下室”(hypogeum),穆瑞写道:“培崔教授显然认为,就是史特拉 保提到的水泉,也就是一般所说的史特拉保之泉(Strabo‘s  Well)。”弗林德 ・培崔和穆瑞猜测的不错。但是,因为他们资金有限,无法继续挖掘,工作到中途 便停顿了。一直到1912至1913年,才有另一位纳维尔(Naville )教授,在埃及古 物挖掘基金(Egypt  Exploration  Fund)的支持下,有机会证实弗林德・培崔 和穆瑞的假设。纳维尔教授发现了一间狭长的房间,东北向的尽头,有一座巨大的 花岗岩及沙岩所建造的入口。 在接下来一季,1913到1914年的挖掘活动中,纳维尔组织了600 名当地工人, 辛勤地将整个庞大的地下建筑物挖了出来。纳维尔写道: 我们发现的巨形建筑物,大约有100 英尺长、60英尺宽,其使用的石块之大, 在埃及也应属绝无仅有了。四面墙壁,邻接着17个小房问,每个约仅一个人高,里 面没有任何装饰。建筑物本身以三个通廊组合而成,中央一块通廊比两边的两块大。 间隔通廊的为两列柱子,每根柱子各由一块完整的花岗岩中切割成形,支撑着一块 同样大小的振梁石④。 纳维尔惊异、详实地记录,他如何测量建筑物北侧通廊的石块,并发现每块竟 然近25英尺之长。更令他惊讶的是,从墙壁伸出的小房间,地上并没有地板,而挖 开地面往下挖时,竟然发现下面的土壤非常潮湿: 小室仅以宽2 至3 英尺的平台相接。房间另外一端的中央,另外还有一块平台, 而房间里面没有铺设任何地板。当我们往下挖掘至12英尺深处时,开始有水渗入。 即使后方入口处也没有地板。从这些事实,我们可以推测,过去这里盈满着水,进 出小室必须利用小船。 埃及最早的石造建筑物 水,水,到处都是水。1914年纳维尔教授和他的工作人员开始大规模挖掘行动 时,发现横躺在那个大洞穴下面的秘密建筑物欧希里恩的核心,似乎就是水。欧希 里恩正确的位置是在塞提一世神殿地板水平面下50英尺左右的地方,几乎与地下水 的水面同高。现在,我们可从东南方一座现代人制作的阶梯走下去。我沿着这楼梯 下去,先经过了纳维尔和史特拉保都描述过的入口巨大横楣石,再穿过一条狭窄的 木造桥,来到了一个沙岩平台。 平台大约宽40英尺、长80英尺,是用巨大的铺道石建造而成的,周围被水包围。 以平台中央为轴,旁边有两座大游泳池,一座长方形,一座正方形。在轴的尾端, 另外还有一座楼梯往下,可到达水面下12英尺的深处。另外,平台同时还支撑着纳 维尔报告中也提到的两大住廊。每个柱廊都由5 根粗短的粉红色花岗岩支柱组成, 而每根支柱高约12英尺,四面宽度均为8 英尺,重则达100 吨。这些巨大的柱子上 面,还有花岗岩的横石,显然整座建筑物,过去不仅曾覆盖在大型的屋顶之下,可 能还曾使用更大的横楣石。 要了解欧希里恩的构造,必须能够在心中将自己拉至高处,俯视它。由于当时 的屋顶已经不见,因此在心中描绘整体构造的工作就更容易了。而且由于建筑物中 的游泳池、小室的运河等现在都盛满了水,一直满溢至离平台只有几寸的地方,显 然很接近原始设计的模样,当然也有助于我们的想象。 以这个方式往下看,我们立刻可以了解,平台是一个四周被宽约10英尺的壕沟 所包围的四角形岛⑤。壕沟的四面,则被厚达20英尺的墙壁所包围。这些用红色沙 岩堆积而成的巨墙,呈现着多角形的拼图花样。通过厚墙上的开口,我们便可进入 纳维尔报告中所描述的17间小室:东面6 间、西面6 间,南面2 间,北面3 间。北 面3 间的中央1 间,房间的内侧,连接着1 间长方形的大厅,上面还有一部分石灰 岩的屋顶。南面也有1 间类似的长方形大厅,但是已经没有屋顶了。整个建筑构造 的外面,有一圈石灰岩的外壁,使得整体的构造,从外往内,连成墙、墙、壕沟、 平台的顺序。 欧希里恩另外一个令人感到好奇的地方,是它的方位不但不正,而且反倒像墨 西哥的泰奥提华坎古城的亡灵之路(Way  of the  Dead),是向着稍微偏东的 正北方。由于埃及古文明向来在方位上相当精确,因此我不得不怀疑,这个偏僻的 方位绝非偶然。相隔不到50英尺外的塞提一世神殿便完全照准着欧希里恩的方位, 可见这背后,必定有一个特殊的理由。问题是神殿与欧希里恩哪个年代更久远?是 神殿比照欧希里恩的方位,还是欧希里恩比照着神殿的方位而建的?这个问题,现 在已被大多数人遗忘,但是过去还曾引起过一场极大的争论。20世纪初,讨论狮身 人面像及河岸神殿的建造年代时,曾经有很多著名的考古学家主张欧希里恩是一座 非常古老的建筑。1914年3 月伦敦的《时代》(Times )上,刊登过纳维尔教授的 简介: 欧希里恩引发几项重要的疑问。首先就是它的建造年代。由于这座建筑物与狮 身人面像神殿(亦即河岸神殿当时的名称)极为相似,两者均为巨石建造,没有装 饰,表露出当时建筑的特征无遗。从这里,我们可以推断,欧希里恩和狮身人面像 一样,应属于埃及最古老的石造建筑。 自称完全震慑于这座建筑物中央大厅的“壮丽与彻底的单纯”,并且由衷佩服 那些“从远方搬运巨石而来并堆积成建筑物的古代人”的纳维尔,在欧希里恩的功 能方面,认为:“显然这个巨大的建筑构造,是为尼罗河水漫溢期间而建造的蓄水 池……应该是建筑史初期的作品,既不是神殿,也不是坟墓,而是巨大的水池,一 个给水设备。这一点,令人极感兴趣……” 的确令人感到有趣,并且想要更进一步调查。纳维尔本想在下一个调查季接着 做更深入的调查研究,可惜战争爆发,连续几年都无法在埃及从事考古活动。一直 到1925年,埃及考古基金会才重新组织考古调查队,但是新的队长不是纳维尔,而 是一位年轻的古埃及学者亨利・法兰克佛(Henry  Frankfort )。 法兰克佛的证据 后来成为伦敦大学前古典太古时代(Preclassic Antiqui ty)专家而名噪一 时的法兰克佛教授,接下这个考古任务后,从1925至1930年,连续主持了好几季的 欧希里恩考古活动,彻底地挖掘、调查了该地的古迹,并就他所知的,找到了足够 的证据,“确定了建筑物的建造年代”。他找到的证据主要有:①中央大厅主要入 口处南端的上方,有一个花岗岩的鸠尾榫(dovetail),上面雕刻有塞提一世的徽 纹记号。 ②中央大厅的东面墙壁的内侧,有类似的鸠尾榫。 ③北侧长方形房间的屋顶上,有一幅描写天文光景的图画,和一些塞提一世的 碑文浮雕。 ④南侧的长方形房间中,也有描绘着类似风光的浮雕。 ⑤在入口通路上发现了一块石灰岩的破片,上面刻着“塞提侍奉欧西里斯”。 读者或许还记得列明集体自杀(lemming  behavior,老鼠繁殖到达顶点后, 便往海洋方向移动,大量溺死的行为)之类的社会行为。学者对于狮身人面像和河 岸神殿的年代问题,也发生过向相反方向大移动的集体自杀行为(原因只因为发现 了几个石像,和一个卡夫拉王的徽纹记号)。法兰克佛在阿比多斯的发现,也造成 了学界对欧希里恩的年代问题上,有180 度态度大转变。1914年,学者还口口声声 说欧希里恩是“埃及最古老的石造建筑”,到1933年时,他们却突然转而相信那是 公元前1300年左右,塞提一世统治时代的一座死者纪念碑了。 然后又经过了10年,古埃及学的教科书已普遍认定欧希里恩的建筑为塞提一世 的丰功伟绩,而且写的就好像那是经验与观察而得到的史实,而非一种观测而已。 但是我们知道它不但不是史实,而且只是法兰克佛基于他发现的物证,而发表出来 的个人见解罢了。 对于欧希里恩,我们惟一能确定的便是一些塞提一世的碑文及装饰品的出土物, 而可以让我们与人物、年代等连结的就只有这些了。从这些文物与塞提一世之间的 关联,我们当然可以解释欧希里恩为塞提一世所建造的。法兰克佛便是如此主张。 不过,我们还可以有另外一个解释,那便是由于出土的装饰品其实相当的破旧寒碜, 而碑文上的徽纹记号也并不丰富,或许这些并非存在于这些原始建筑时,而是在修 缮、复原它的时候加在其上的(也就是说,采信纳维尔和一些其他学者的建议,欧 希里恩是在塞提以前的年代所建的)。 也就是说,关于欧希里恩的起源,其实有两个完全不同,甚至互相抵触的假设: (A )它是埃及最古老的建筑物,(B )它是新王朝时代的作品。让我们来看看这 两种假设分别有哪些优劣之处。 现代古埃及学者接受的为(B )假设,认定欧希里恩是塞提一世所建立的死者 纪念碑。但是,如果我们仔细检讨,会发现碑文、徽纹记号等均属间接证据,不但 不能证明什么,有的甚至会与法兰克佛的见解互相矛盾。例如,有一块刻着文字的 石灰岩破片中,我们发现“塞提侍奉欧西里斯”的字样。这不像对一位原始建造者 的赞美,倒像是对修复者的赞美,赞美塞提一世修复,甚至增筑了“开天辟地”的 神祗时代所有的太古建筑。另外还有一件小事,其实相当棘手,也被学者忽略了。 那便是被发现有塞提一世装饰及碑文的两间南北向的“扁长室”(transverse chambers) 的位置,是在欧希里恩20英尺的厚壁之外。在厚壁之内的巨石建筑物中,并无任何 的装饰。这使得纳维尔合理地提出怀疑(法兰克佛却有意忽略),认为后来的两间 扁长室与建筑本体并不属于同一的年代,房间可能是在建筑本体完成后经过许多年, 在塞提一世时代“当他建设他自己的神殿时”才加出来的。 因此,我们认为假设(B )的基础是建立在法兰克佛从少数的出土文物中做的 一些不足采信的解释之上。 相对地,假设(A )的欧希里恩的中心建造物是在塞提一世时代以前好几千年 便已完成的说法,则是建立在对建筑物样式的观察上。根据纳维尔的观察,欧希里 恩和基沙的河岸神殿形式相近,显示两者是出于同一时代,同一个用巨石建筑的时 代。同样地,玛格丽特・穆瑞至死仍相信,欧希里恩不是死者的纪念碑,更不可能 是塞提的纪念碑。她说: 这座建筑物是为赞美欧西里斯的秘迹而建,在埃及现存的建筑物中极为特别, 显然年代非常久远。它使用的大型石块,正是古王朝时代的特征。而且简单的式样, 正说明了它来自一个古老的时代。装饰为塞提一世所加上的。塞提用这个方法来主 张他对建筑物的所有权。过去很多法老都以放上自己的名字,来主张对以前法老的 建筑物的所有。因此,名字的意义并不大。在考证埃及建筑物的年代时,有意义的 是建筑物的式样、石工技术的种类、石块切合的方法等,而非上面刻着的国王的名 字。 法兰克佛对这一番忠告应该更注意倾听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禁对他所谓的 “死者纪念碑”有所困惑,而曾表示过:“我们必须承认,第十九王朝中并无类似 的建筑物。” 其实不止第十九王朝。和欧希里恩类似的建筑物,除了河岸神殿和基沙的巨石 建造物以外,在漫长的埃及历史中,竟然一座也没有。而河岸神殿等几个所谓老王 朝建筑的巨石作品,似乎独树一格,互相有很多的类似点,但和其他地方的其他建 筑便截然不同,而它们原始的建筑者到底是谁,至今仍无人知道。 为什么我们非要将这些建筑物派给法老时代,而不愿意承认它们可能是在史前 时代时便已完成的?从狮身人面像、河岸神殿,到现在的欧希里恩,没有一样直接 证据,可以断然证明它们是由谁建起来的。仅凭着一些模糊假设和少数的证物,我 们便硬将这些建筑与某个特定的法老(如卡夫拉、塞提一世)拉在一起。除了徒增 这些建筑物的神秘性外,有什么好处?那些少数的证物,难道不会仅为后来的法老, 在修复古老的建筑物时,为与古老时代建立连结,而故意遗留下来的物品? 张帆航向砂与时间的海 离开阿比多斯之前,我还想去确认一样谜题。那谜题被埋没在离欧希里恩西北 1公里左右的沙漠中,被滚滚黄沙包围的古代坟场之下。 坟场的大部分坟墓属于王朝时代初期,或更久以前时代的统治者,胡狼之神阿 奴比斯和乌普奥特统治时代的文物。身为开道者、灵魂的守护者的胡狼,一直是很 多神秘故事的主角。阿比多斯每年都以阿奴比斯的神话故事为蓝图,演出祭神仪式, 而且这仪式显然从有古埃及历史以来便已存在。 阿奴比斯守护的似乎不止亡灵,还有更多的谜题,而欧希里恩便是最大的不解 之谜之一。难道学者们不该做更深入、详细的调查?学者的任务难道不就是要解开 这类的谜题?沙漠中埋藏着12只船首高耸的航海船,难道不是一个大家都急切想知 道答案的谜题吗? 而我要做的正是通过胡狼神的坟场,到埋藏那12艘船只的地方,一探究竟。 英国卫报(Guardian),1991年12月21日:尼罗河深处发现古埃及皇家舰队。 一队由美国及埃及考古学家所组合的探险队,最近在离尼罗河岸8 英里的阿比多斯 地方,发现了12艘古埃及木船……根据专家表示,每艘船大约长50至60英尺,至少 有5000年的历史,是现在所找到的埃及最古老的船只……专家还说这些9 月份便发 现的船只,可能是为陪葬法老,让他们的灵魂能够到远方旅行而造的。“我们从来 没想到会发现这种船队,尤其在离尼罗河这么远的地方。”探险队长,同时也为宾 川大学博物馆埃及文物组长的大卫・欧康诺(David  O ‘Connor)说…… 舰队被埋藏于一个由泥砖围起来的庇荫中,而这一块地方则被认为是公元前2700 年左右,统治埃及的第二王朝法老卡色卡汉维(Khasekhemwy )的葬祭殿(mortuary  templ )。不过,欧康诺却很有把握地认为那些船只和卡色卡汉维没有直接关系, 而与附近(而且大都崩坏)的“第一王朝初期的法老德贺(Dier)的王墓有关。船 墓不像比王墓更为古老,有可能就为德贺王所建,不过还需要经过证明”。 沙漠突然吹过一阵强风,细沙满天飞舞。为了避风,我躲到卡色卡汉维王殿堂 的围篱墙壁下。这里与宾州大学的探险队重新将船只埋入的地点(他们在正当的防 护理由下,再度将船只埋回地下)已非常接近。1991年偶然发现那船队以后,考古 学家们原本希望1992年能够回来继续挖掘,但是在许多事情的拖累下,一直到1993 年的现在,他们还没有重新回来的计划。 在我做研究的过程中,欧康诺曾经寄给我他1991年正式的挖掘报告,中间提到 那些船只其实可能长达72英尺⑥。他同时还提到,埋葬这些船只的船形砖墓,在早 期的王朝时代,很可能是在地上,一个个挺立于沙漠中。在全新的时候,那种砖墙 林立的景象,必定相当壮观: 每个坟墓,原始时候,必定都抹有厚厚的泥土,并涂上白色外装,因此,视觉 上就好像12艘(或更多)巨大的船只“停泊”在沙漠上,在埃及灿烂的太阳光下, 大放光芒。这些船只处于停泊状态的意识强烈,在数个坟墓的船首和船尾下,发现 有形状不统一的玉石。这些玉石不可能是偶然或天生,而必须是有意摆放在那里的。 从位置来看,玉石也一定是故意,而不是无意放置着的。我可以把它们想成是帮助 船停泊的“锚”。 正如同基沙的大金字塔旁地下发现的140 英尺航海船(见本书第33章),从阿 比多斯的船只构造上,我们不难发现,它们足以应付大洋上任何恶劣的天候和激荡 的波浪。得克萨斯州A &M 大学的航海考古学家雪儿・海丹(Cheryl Haldane ) 认为这些船只的设计精良,“使用高度的技术,而船姿优美更不在话下”。因此, 和大金字塔的船一样的是(不过至少要更古老500 年),阿比多斯船队似乎很明白 地显示,埃及人在3000年悠久历史的最初期,便已积蓄有丰富的航海传统。而从早 在埋藏阿比多斯船只的1500年以前(也就是在公元前4500年左右),在尼罗河谷中 发现的最早的埃及壁画中,我们便已看到了流线型高性能的大船在水上航行⑦。 是否有可能,早在有正式文字历史前的公元前3000年,便有一支具备丰富航海 经验的人们,来到尼罗河谷,并与当地的土著住民有了接触?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 话,我们便不难解释从埃及沙漠中发现船只这种重复出现、无法解释的怪现象了 (金字塔经文中也描写到非常复杂的船只构造,有的长度更达2000英尺)。 在提出这些疑问的同时,我还怀疑船只在古埃及所代表的象征意义。很多学者 都先后指出过,船只是为了载运法老的灵魂而建造的。不过,我觉得,象征意义并 不能够解答为什么埋藏于地下的船只,是以如此高度的技术水准制造而成的。这种 高超的设计与制作技术,必须是有多年的经验发展出来的。难道我们不应该探究一 下――就算为了否定有这种可能――基沙和阿比多斯的船只,不是由那些热爱自己 土地,在河边定居,从事农业的古埃及人所制造出来,而是出自于另外一批更高等 的、有航海文化的人手中? 既然有高度的航海文化,这批人必定知道如何从星象的观察探知方位,并且为 能航行远洋,而发展出制作地图的技术。 是否有可能,这个文化,同时也精于建筑与石工,专门制作以多角形的巨石盖 起如河岸神殿、欧希里恩之类的建筑物? 而且,有没有可能,这些人与“开天辟地”创始万物的神明们,有某种程度的 关系,不但带给埃及人文明、建筑、天文、算术与文学的知识,而且还传给他们许 多实用的技术,包括埃及人受惠最深的农业。 我们从各种迹象中发现,尼罗河谷在北半球冰河期的末尾曾经有过农业文明, 以大规模的农业栽培实验,创造了地方的“飞跃”性发展。然而,从它飞跃的特质 来看,这个农业文明不是由本土发展出,而只有可能是经外来、不知名的思考的引 介,才得以发展出来的。 注释①日期出自《古埃及地图》(Atlus  of Ancient  Egypt )。有关法 老拉美西斯二世出走的资料,见奇臣《胜利的法王:拉美西斯二世生平》,70~71 页。K .A .Kitchen ,Pharaoh  Triumphant:The  Life and  Times  of  Ramesses Ⅱ,Aris and  Phillips,Warminster,1982,p.70~71. ②《古埃及金字塔经文》,285 、253 页。 ③古埃及《亡灵书》,175 章,引用于《古埃及神话及象征》(Myth and   Symbol in Ancient  Egypt ),页三七。Ancient  Egyptian Book of the  Dead (trans .R .O .Farlkner),British  Museum Publications,1989. ④伦敦《泰晤士报》,1914年3 月17日。 ⑤纳维尔《阿比多斯考古挖掘活动:欧西里斯的水池及坟墓》,第1 卷,1914 年,160 页。E.Naville ,Excavations  at Abydos:The  Great  Pool and  the  Tomb of Osiris,Journal  of Egyptian Archaeology ,Volume  Ⅰ 1914,p.160 . ⑥以传真直接送给笔都,1993年1 月27日。 ⑦《古埃及金字塔经文》,192 页:“噢,晨星,荷拉斯,你有一个灵魂,你 出现在770 求比特大的大船上……请带我到你船只的舱内。”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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