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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隐形人入侵 “好吧,蕾茜。如果你想到什么事的话,打个电话给我。” “我会的。” 巴雷克用拇指抚着长长的八字胡,打从他接任绿洲镇的警长那天,就开始蓄这 两撇胡子。蕾茜觉得这位瘦长的警长,看起来像是杯亚特・厄普的李生兄弟似的。 或许,这就是他留胡子的本意。(注:杯亚特・厄普一八四八年生于伊利诺州,一 九二九年年于洛杉机。身材瘦长、若长八字胡。为有名的决枪手,曾担任过执法工 作。好莱坞影星凯文・科斯纳一九九四年曾拍过他的传纪电影“执法悍将”WyattM) “你会把这件事登在论坛报上吧?”他问。 “没错。 “如果你不刻意渲染爱丝被杀的作案手法,我会感激不尽。” “好的。”蕾茜靠着柜台允诺他,至于其他的事,她本来也不想刻意渲染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会尽快去看医生。你今晚被人敲了一记阿棍,也许头部已 经受伤了。” “我会这么做的。”蕾茜敷衍他说。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这么做。” “如果没事的话……”这时两个男人推着一辆担架床走进通道,走在前面的那 人,急忙将门推开。蕾茜瞥了一眼放在上面的尸袋,黑色塑胶袋裹着的是一具人体 的轮廓。难道他们已将爱丝的尸首拼凑起来了? 她紧闭着眼,试着想些其他的事。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蕾茜吓了一跳,迅速 张大了眼。 “没事了。”巴雷克抓着她的肩说。 “嗯。”蕾茜惊魂甫定地回答。 “你现在去看医生,然后好好地睡觉。” “我会的,谢谢。” 走出屋外,她见到担架正滑进验尸官的厢型车车尾。蕾茜快步经过瑞德的小货 车,打开自己的车门,车顶灯亮了之后,她钻进车里,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猛然转过头往后看,后座没人。 “别傻了,”她心想,“就像个孩子检查床底下是否藏有怪物似的。” 不管愚蠢与否,她必须要确定没人藏在看不见的死角处。蕾茜一脚跪在座椅上, 伸手抓着椅子的头枕,直起身子往后座看。她的乳房压在塑胶椅套上时,一阵刺痛。 后座当然没人,但她总得要确定一下。蕾茜转身坐下,顺手把车门关上并锁起 来。她盼了右边的门一眼,没上锁!赶紧伸手过去将门或按下,然后回顾一下两扇 后车门,看起来都锁好了。 蕾茜叹了口气,用冒着冷汗的手轻揉着颈子后面,然后转动钥匙,将车子发动。 突然间,她很想抽根烟,于是打开手提包,朝停车场四周扫视一遍,确定没有人在 注意她,这才把手提包内破烂的底裤、胸罩掏出来,丢在旁边的座椅上。她把手伸 进黝黑的皮包里面,希望不要碰到那些湿答答的纸团,而能直接找到烟盒。当她的 手指触碰到那些冰凉滑溜的纸团时,身体感到一阵痉挛。烟盒就在这堆乱七八糟东 西的下面,把它取出时,手无法避免的沾上那些又湿又滑令人作呕的东西,蕾茜把 两只手拼命地在牛仔裤管上来回擦拭着。 “天哪!”她低声的自言自语。 她全身酸痛,似乎那阵痉挛触痛了所有的伤口。蕾茜夹紧两腿,双手轻捂着胸 部,直到痛苦减轻为止。她取出一根烟,叨在嘴上点燃它。看着点烟器发着红光的 线图及缕缕轻烟,她心里觉得舒坦了一点,蕾茜满足地轻唱一声,开亮车灯,将车 倒出停车位置。 转角处的厢型车已不见了,留下三辆警车,还有瑞德的小货车。明天早晨之前, 它也会被拖走。 路上不见人迹,她扭开收音机,一家乡村电台正在播放“你改变了我的一生” 这首曲子,接着又放了一首“能否与你共舞?”他们真好,放了这两首她最喜爱的 歌,使她快要崩溃的神经,得以放松。 mpanel(1); 当她抵达离家不远的街口时,蕾茜深吸最后一口烟,憋住气,将香烟捺熄,然 后让烟氤氲袅袅地自口中飘出。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沉闷的咳嗽声,她迅速地朝后视 镜看了一眼,只见到车顶天花板、后车窗,以及空无一人的路面。会是收音机传出 来的声音吗?不!咳嗽声确实来自身后,听起来像是后座有人似的。这怎么可能? 她刚才还仔细地检查过。 是消音器?还是汽车熄火的声音?显然都不是。 蕾茜将车横过马路,驶进家门前的车道后,猛然地煞车,车子顿时停住。她熄 了火,抓起手提袋,打开车门跳了出来,然后重重将门甩上。 蕾茜抑住奔逃的冲动,走近后车窗向内窥视,当然没人在里面。难道那人会悬 吊在车底吗?似乎不太可能,但既然想到这一点,就得查个明白。她跪下来,两手 按在冰凉的水泥土,俯下身子,检视那黑黝黝的车子底盘。没有在底下。 行李厢呢?她站起身,拍拍手,凝视着行李厢微倾的盖子。怎么可能有人跑进 去?撬开锁吗?也许是孩子们的恶作剧。如果他能够进得去,他就能轻易地出来。 也许是根本没上锁? 蕾茜摒住呼吸,蹑足走向车尾。行李厢盖的边缘并没有很密合,差不多开启了 有四分之一寸高。也许这是正常现象,也许不是。 也许那个凶手,那个强暴她的混蛋正躲在行李厢里。她扑向行李厢,两手按住 厢盖死命的往下压,她身体的重量使车身震动了一下,但没听到厢盖锁上的咋略声。 蕾茜俯在盖子上思索着,没有咋塔声代表厢盖已经上锁,但这并不表示凶手不在里 面,也不表示他不会跑出来。如果我保持这个样子,他就出不来。”蕾茜心想,但 她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身体趴在行李厢上,脸贴着后挡风玻璃,两腿是离 地面。她腹部压在行李厢边缘,承受着身体大部分的重量,使她快要端不过气来, 而且伤口的疼痛,尤其令人难受。 蕾茜扭动着身体向后移动,直到两脚踩到地面,她撑起身子,拔腿就往自己的 屋子跑。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上门阶,将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她回头看了自己的 车子一眼。它安然无恙地停在车道上,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一时之间,蕾茜开始怀 疑自己,刚才的咳嗽声是不是幻觉? 不,他在那儿,就在行李厢里。 她推开大门,冲过去后急忙将门反锁,然后奔过客厅,将手提包摔在餐桌上。 蕾茜沿着餐桌,走进卧房,捻亮灯,翻箱倒柜地从床头儿的抽屉里,拿出一把点三 八左轮枪。她跑到房门口,将大门开启,以防万一有紧急状况时,能迅速逃脱。 那人可能已经离开行李厢,虽然蕾茜在房中停留的时间没有超过半分钟,但那 已足够了,他也许已跑出行李厢外,正躲在附近准备袭击她,或是想办法潜入房中。 所以蕾茜又关上大门将它锁上。 她站在门口的踏脚垫上,握着枪紧贴着腹部。枪的重量,使她有种安全感,似 乎多了个强而有力值得依赖的朋友,会帮她把那杂种手到擒来。 只要瞄准然后射击就行了,目前唯一的顾虑就是背后。那也是前次被对方得逞 的原因,但这回可不一样了。 他也许躲在天竺葵花丛里,也许还在行李厢中。蕾茜跳下台阶,经过天竺葵花 丛走过草皮中央。她手握着枪四面环顾,没见到半个人影。 好了,还在行李厢中。她跑到车子后面,拿出车匙,枪也准备好了。她将钥匙 插入领孔中缓缓地转动,直到听见后厢盖咋塔的开启声,蕾茜迅速退后,并举枪瞄 准。当厢盖打开时,弹簧轧轧作响。她望着那一寸寸开启的黑暗开口,手指紧扣着 板机。厢盖很快地上扬,到达最高点时陡然停住,兀自抖动了片刻。 黑暗的行李箱中,没什么动静。蕾茜往前走近几步,看清了里面的备股、警示 灯,还有一条她拿来擦挡风玻璃的旧毛巾。但里面就是没人。 她叹了口气,觉得疲倦又沮丧。原先以为那强暴她的杀人凶手一定会在这里面 的。那个痞子,抓她、咬她,还把他的东西射进她体内。 如果他在里面,蕾着一定也要射些东西进入他身体――致命的铅弹,让他永远 无法再去伤害别人。 “他妈的!’她喃喃地自言自语。 她伸手将车厢益用力关上,车子稍稍地振动了一下。想起她被撕破的内衣裤还 留在前座,蕾茜从车后统到前面时,看见后车门开启了约一寸左右的缝隙,而门锁 按钮则高高地耸立在那儿。 “我的天!”蕾茜掩住口,踉跄地倒退几步。 她没跑,在霍家商店时,就是因为回头跑,而被他从后面绊倒,不能再犯同样 的错了。她小心谨慎地转身四处查看,然后走到门口倚着冰凉的大门站着,臀部顶 着门把,手背在身后摸索着将钥匙插入锁孔,她转动钥匙,开启了门锁。 此时树丛的左边,忽然有个人影一闪,蕾茜立刻将枪指着那个方向。那条身影 冲出树丛,来到她前面的空地,正要越过草皮,原来是伍克立,他已停止奔跑,站 在那里看着蕾茜挥挥手,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蕾茜,是你吗?” “没错。 “那是把枪?” “对。” “有麻烦吗?” “我不知道。”蕾茜说着垂下握枪的手,离开大门。当伍克立朝她走来时,她 立刻觉得舒坦多了。伍克立,这位高中体育老师,大约四十岁左右,曾经在海军陆 战队服役过。今晚他穿着跑鞋、短裤,头上绑了一条大手帕当作拭歼之用,使他看 起来非常粗犷。 “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我大概碰到一个闯空门的了。” “在哪里?”他朝屋子前的树丛斜脱了一眼。 “我不知道,也许在我车子里。” “你的车子?”伍克立朝车走去,他双臂张开,身体微微弯曲,就像个摔跤选 手准备迎战对手一般。蕾茜紧跟在后面,看着他伸手拉右前方车门。感谢上帝,它 是锁着的。蕾茜不希望他发现那些被扯破的胸罩和底裤。 他用力拉开后车门说:“现在里面没人了。”然后用力甩上车门。“我到后面 看看。” 蕾茜将左轮枪递给他说:“你最好拿着这个。” “不要紧的。”但还是接了过去,他沿着车道往屋子后面走去。蕾茜跟在后头 说:“我跟你一起去。”他点点头。 她追上前几步,走在伍克立的身边。“克立,你要知道一件事,”她悄声地说: “我认为他是个杀人凶手。” “真的?” “我刚从霍家商店回来,爱丝今晚被人杀死在那里,瑞德也是。” 伍克立皱起两道浓眉,“是杀瑞德爱犬的那家伙?” “我想应该是,他在我离开那里时,躲进我车里。” “他也许早跑了。” “我不知道。” “好,如果他还在附近,我们就毙了他,”克立露齿笑着说:“替纳税人省一 笔诉讼费用。” 他们顺着车道经过屋子后面,伍克立走在前面,他凝视着车库。“它是上了锁 的,”蕾茜说:“不过洗衣房的门没关。” “让我们去瞧瞧!”克立说。 走到车库前面时,蕾茜环视着院子的四周,看看那些椅子。烤肉架,还有树丛 篱笆。 突然克立抓住她的手臂,推她贴近洗衣房门边的墙靠着,“别动!”他悄声地 说。接着蹲下身子伸手慢慢地转动门把。他墓地将门拉开,倾身向前探看,然后站 起身来,弯着腰走进洗衣房,蕾茜也在后面跟进。 “要打开灯吗?”她问。 “这样会减低我们夜间的视力。” 他朝里面走了几步,然后急急地退了出来。两人穿过院子,一前一后地走在房 子与绿篱之间的窄道上,最后来到大门口。 “他在里面吗?” “不,我不认为……”伍克立将大门一把推开。 “噢,不!”蕾茜叫道:“你来的时候,我没锁门。” “最好查看一下。” “是啊,拜托!真该死,笨死了!” 他俩进入屋内,蕾茜锁上门。克立走在她前面,查看每件家具的背后,抓开每 一面窗帘布幔。在灯光下,他的背部发出亮光,灰色的短裤,因为汗水浸湿而显得 颜色更深。蕾茜在猜,他底下不知有没有穿内裤?她忽然想到自己牛仔裤及单薄的 衬衫底下,也是本着半缕,而且刚刚还惨遭一个男人的蹂躏,又是一阵恶心掠过, 她是想都不愿再去想了。 她跟着克立绕过餐桌进入卧房,灯还亮着,床头柜的抽屉仍然开着。蕾茜倚靠 着门柜而立,看着他在床铺的一端跪下来,掀起床罩检查床铺底下,然后站起身走 了回来,当他眼光与蕾茜接触时,克立微微一笑,似乎在安慰她。 伍克立注视着衣橱,蕾茜的眼光从他身上往下移。他胸肌发达,小腹平坦,短 裤很合身地挂在臀部,她朝他的裤裆处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地将目光移开,一股热 流从她的丹田升起。 伍克立打开衣橱,看了一下里边说:“到目前为止还算好。”蕾着退出门口, 随他进入厨房。伍克立东张西望地从桌底到杂物柜都检查过了,后门也打开看过, 并彻底关起上锁。然后他看着蕾茜,摇摇头。 她发现伍克立有张颇有魅力的脸:轮廓极深、乌黑的眼珠。高耸的颧骨、薄薄 的嘴唇,以及坚实的下颌,那应该算是一张英俊的面孔,但不会让人有温柔的感觉。 他从蕾茜面前经过,手臂不经意地碰到她的胸部,她本能地避开。他是故意的 吗?于是蕾茜离他老远地跟在后面。两个人转过墙角进入书房,伍克立走过成排的 书架,检查一张安乐椅的背后,以及几个柜子。 “真的非常感激你这样帮我的忙。”蕾茜说。 “很高兴能帮得上忙。” “我想大概是白忙一场了。” “还不知道,”他说着朝蕾茜走了近几步,她很快地退后以保持距离。伍克立 只是从她面前经过,拉开厕所的门,他进入浴室扭亮灯,看了一眼马桶、浴盆和染 水槽,再将毛玻璃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蕾茜笑了一笑。不是那种开朗友善 的微笑,而是带着一点防备及嘲弄的笑容。 “看来,”他说:“真的是白忙一场了。” “实在是很感谢你。” “没逮到那家伙真令人遗憾,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如果你需要我在附近多待一 会儿,我会很乐意这么做的。” “谢谢,我想我不会有事的。” ‘做轻松点。”他特左轮递还给蕾茜,“如果你哪天必须要使用这玩意儿的时 候,要朝着对方的身体开枪。而且不要只射一发,一定要打他个三、四发,但要留 一两发子弹,以防万一。” 蕾茜点点头,心想:“这真是个奇怪的忠告。”但由伍克立的口中说出,又变 得十分自然。 “要记得,我离你只有三栋房子远,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他把号码写在厨房电话的垫子上。“你如果遇到任何麻烦,只要给我一通电话,我 一定比条子还快到达这里。” “好。”她领着他走向大门。 “你真的不需要我在附近逗留片刻?” “真的不需要,谢谢你。”她打开大门说:“祝你慢跑愉快。”伍克立跳下台 阶,横过草地慢跑离去。 蕾茜关好门并上了锁,看到伍克立离开,不禁让她松了口气。刚才他触碰她的 胸部,不知是否有意?但由他坚持想要留下的情形看来,倒是很有可能。他似乎希 望蕾省会倒入他安全的臂弯之中…… 见鬼,他只是个好邻居而已。 她试着把左轮塞进裤腰带中,但牛仔裤实在太紧了,所以她又改插在前面的裤 口袋,结果还是不行。蕾茜只好握着它走进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她带着 酒和枪进入书房,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蕾茜觉得背后无所屏障,于是她转动椅子,好让自己可以面对着书房的门。虽 然这样仍然易受到攻击,但总觉得好多了。她将左轮放在腿上,用颤抖的手拿起话 筒,然后拨号。 另一端的铃声响了两响。 “论坛报!”接电话的是夜间编辑詹姆。 “我是蕾茜,有则新闻要报给你,今晚霍家商店有两人被杀。” “噢!――”听起来他好像觉得很恶心,“好吧,你要把这则新闻给我?” “论坛报记者艾蕾茜,昨晚在霍家商店打烊前几分钟,进入店内发现霍爱丝残 缺不全的尸首,以及受重伤的皮瑞德。” “你发现了他们?” “没错。’ “我的天!” “在她来得及找人救援之前,艾小姐本人亦遭到不明歹徒的袭击而昏厥。稍后, 警方抵达现场后,发现皮瑞德已伤重致死,经过严密的搜索,确定凶手业已逃逸。” 接下来的五分钟,蕾茜继续对着詹姆和论坛报的录音机,矩细靡遗地讲述着她 的故事。但绝口未提她被强暴和凶手杀戮的手法,以及她怀疑凶手是躲在她车内逃 逸的事情。最后她又简要地提了一下先前在店中所发生的事件。 “事情经过大约就是这样了,’他说:“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可能需要休养 一段时间,告诉卡尔我明天不上班了,好吗?” “当然,你没事吧?” “只是被敲了一下,我星期五会去。” “好,做得好,蕾茜。” “我只是正好走对了地方,碰对了时辰。” “我怎么觉得有点挖苦的味道。” “只有一点?” “自己保重啊,丫头。” “我会的,晚安,詹姆。” “再见。 她挂断电话,拿着左轮和空酒杯回到厨房,又倒了一杯酒,然后走进浴室。她 关上浴室的门,将门扣按了下去。其实这并没多大用处的,蕾茜知道,只要用任何 尖的东西插进锁孔,都能轻易将它打开,但这小小的预防措施,总是柳胜于无。 她将手枪和酒杯都放在靠近水管的地板上,然后打开水龙头。等水温够热之后, 用塞子将浴缸泄水孔塞住。蕾茜转身走到镜子的医药箱前,镜中反映出的是一张她 以前最落魄时候的面孔:松弛而又苍白,一双空洞大眼的四周是乌黑的眼圈。她侧 过头,用手拨开覆在右太阳穴上的头发,检视那个表皮瘀紫的疤,耳朵也有点浮肿 且变了颜色。 “这就是她从前的样子。”蕾茜自言自语地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眼中露出 一股异样的眼神。 她脱掉衬衫,然后解开牛仔裤,用力扯下,一脚把它们踢进装衣物的篮子里。 蕾茜低头看看自己,两边的乳房留有青紫色的指印。 他一定是死命的又挤又抓,才会这个样子。牙齿的印痕已经消失,但乳头却是 黑紫色的。她碰了一下,痛得全身上下都紧缩起来。 只见她全身到处都是抓痕,肩膀、上臂、身体两侧、腹部和大腿。幸好他没抓 胸部,穿上衣服就看不到这些抓痕,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吧。 她用脚试了一下水,很热但不烫。她爬进浴缸,缓缓浸入水中,当下体碰到水 的时候,一阵刺痛使她紧握着拳头,然后痛楚慢慢消失。 她继续往下坐,咬着牙忍受大腿伤口灼痛的感觉,像其他的伤口一样,这阵痛 楚很快就过去了。蕾茜深吸一口气,倾身向前将水龙头关掉。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水龙头缓缓滴落的水滴声。为了平抚自己受到的震惊,她 把水浇在伤口上。起初的感觉,犹如岩浆流过身体一般,过一会儿,感觉就没那么 糟了。蕾茜暖了一口酒,开始在身上涂抹肥皂清洗。 她又拿起酒杯,身体向后躺,头靠在浴缸的边缘,喝了一口酒,一股令人舒畅 的暖流,顺着咽喉缓缓而下。她用一只手握住酒杯,另一只手伸入水里往下探索, 放在两腿之间,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着。 他一定也咬了这里。那个龌龊的王八蛋! 但至少他没杀我――这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去他的“不幸中的大幸”! 蕾茜挤掉眼泪,伸手拿起肥皂轻轻地抹着。 这时浴室的灯突然熄掉,她畏缩地紧靠着浴缸的一端,伸手在地板上摸索,找 寻那把左轮枪。 在哪里呢? 终于她摸到那冰冷的枪管,蕾茜抓起枪柄,紧紧地握着。她站起身,一脚跨出 浴缸站在地板上。借着窗户透进的昏暗光线,她朝浴室四周搜寻,但没见到有人, 而且门也是关着的。 好吧,也许是灯泡烧坏了。三个灯泡?未免也太巧了。或许是总电源出毛病了? 不,一定是保险丝。 八成是他在屋子里! 蕾茜缓缓地将另一只脚自浴盆抽出,站在那里,拿枪瞄准着浴室的门。 全身赤裸而径流,她这一生从未曾感到如此地脆弱无助。她往后低发衣篮边蹲 了下来,把枪交到左手,右手则伸进篮里拉出她的衬衫和牛仔裤。 穿衬衫很容易,不必放开手枪,但穿牛仔裤则需要两只手。于是她将枪放在污 水槽边的柜子上,伸手就可拿到的地方。 “真蠢,”她边摸索着裤子边想,“这正是他破门而人的大好时机。”但她没 听到什么动静,只有远处一辆车驶过的声音。如果那个驾驶再拖个几秒钟,蕾茜就 可以好好对付这混蛋了,但必须先穿好衣服。 蕾茜弯下腰,一只脚站着保持身体的平衡。当她正准备提起另一只脚穿进裤管 时,她忽然觉得从底下伸出一只手,捉住她的脚踝猛然往后拉,使她仆倒在地板上。 一双粗糙的手扯掉她的裤子,蕾茜想翻身爬起,但那男人的重量把她压在地板 上,动弹不得。她的两腿被分开,衬衫从背后被撕裂,那男人俯在她身上,紧抓着 她的两臂。蕾茜感觉到,他那硬梆梆的器官,正顶着她的臀部。 “天啊,贱货,我马上扭掉你的脑袋!” 蕾茜的脸贴在地板上,痛苦地抽噎着,她紧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的腥味。她 没尖叫,在黑暗中,任凭俯趴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疯狂地探励,直到她整个人不支 地昏死过去。 ------------ 图书在线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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