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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将计就计 火岛果然有一间一流夜总会,不论乐队、设备、服务都是一流的,除了人客之 外,这里主要是做游客生意,而游客之中是什么人都有的,有些在家乡里一生从不 上夜总会的人,到了火岛,也会来这里坐上一坐,因为这里是火岛最出名的地方之 一。这一类人客,多多少少都会破坏了夜总会的气氛。但,除此之外,就无懈可击 了。 当杜雷怀中拥着若兰,在那宽大的舞池中跳着舞的时候,他几乎忘记了一切, 这是难得的场合,一流的场所,一流的舞伴,而这个舞伴还是他十分喜悦的人。 接着,若兰在耳边提醒他:“你得动身了,杜雷。” “噢?时间过得这么快?” “是的,”若兰说,“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 “很好,”杜雷说,“现在,你和卢保跳舞吧!记着我们的剧本,表演得逼真 一点。” “我会的。”若兰说。 音乐完了,他们回到座位,若兰又饮了一杯香槟,杜雷皱起了眉头,“这是最 后一杯了,若兰,再多喝一点,你会要人抬回去。” 若兰瞪了他一眼,“杜雷,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我爸爸的口吻?” 杜雷苦笑耸耸肩,转对嘉娜:“我看我还是和公主跳一只舞吧!” 他和嘉娜出了舞池中,剩下来的只有卢保和若兰两个人了。自然,卢保是理应 向若兰请舞的,而且也不由他不请,因为若兰碰碰他的手肘,说:“我们跳舞吧, 我要让他看看我一点醉意都没有。” 他们也出了舞池中了,而以酒作借口,若兰把卢保拥得很紧“卢保,他在他的 耳边低声说,这里是开通宵的,我要和你在这里跳舞到天亮。” 卢保这时已经感觉到了嘉娜公主在向他虎视眈眈的,他苦笑着“呃――杜雷要 早起,恐怕他不会赞成的。” “我的计划并不包括他在内,”若兰说,“叫他们先走好了。” “呃――一会再算吧!”卢保呐呐着,“也许过一会,你也会觉得太累了呢!” 若兰说:“在你的怀抱中,我是永远不会累的。”她把卢保抱得那么紧,卢保 简直连呼吸也有困难了。 而在杜雷的怀中,嘉娜公主像就要爆炸似的,她的眼光不肯离开若兰及卢保身 上,当她背向他们时,她就要主动地推杜雷,已再度面对他们。 杜雷几乎笑出来了。女人――女人的感情不受控制,她们怎能成大事呢?即使 明知卢保只是在演戏而已.嘉娜还是受不了。事实上,能如若兰,也不见得就是可 托重任的,只因为卢保与她死去了的丈夫相同,她也差不多坏了大事了,好在她及 时发现真相。不过,杜雷的计划,也正是要利用女人的情绪矛盾的。一会儿,他就 要找个借口先行告退,回到皇宫里去了,如果他的所料不差,嘉娜公主是不肯跟他 回去的,她要在这里监视着若兰,若兰太热了。 当那只舞跳完了之后,杜雷看看表,附耳对嘉娜公主说:“我没有想到这个小 小的派对会那么成功,你们似乎都兴高采烈,但我要早起,不能太晚睡觉――” “那我们一起走吧!”嘉娜公主说,她巴不得早点解散。 “不,不,”脸蛋摇头,“不能为了我就大家扫兴!告诉你吧,让我悄悄地先 走,你在这里再玩一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相当古怪的提议,然而对妒火中烧的嘉娜公主却是正中下怀的,如果 要她和杜雷一起先走,她一定放心不下,而杜雷又不能走,于是她单独留下来监视 着,就是最好的办法。 “好――吧!”她说。 再跳了两只舞,回到桌子时,卢保发觉杜雷不在,才发觉有点不对。 “杜雷要早起,所以也要早睡,”嘉娜公主说,“所以他先走了。” “好一位主人,”卢保说,“让你的客人独自回去!” mpanel(1); “我喜欢这里的音乐,”嘉娜公主冷冷地说,“我想多逗留一会。而且,我相 信杜雷先生一定不会介意的。” 卢保差点把手中的酒杯也捏碎了,他站起来:“对不起,我得去一趟洗手间。” 他去了两分钟之后,侍者来到嘉娜公主的身边,“有电话找你。” 嘉娜公主去听电话,那当然是卢保打给她的,卢保是用夜总会的电话打到同一 夜总会的另一只电话。 “为什么你不跟他回去?”卢保问她道。 “为什么你老想我走?” “老天!”卢保气结地道,“我们两个人都出来了,而杜雷回到了宫中,这不 是危险一点?” “我认为我离开了这里会更危险!”嘉娜公主仍然酸溜溜地。 卢保说:“你知道吗?这可能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是杜雷提议来这里的,现 在却又是他自己先走!” “他能干什么呢?”嘉娜公主说,“他的电钻还没有到手!” “我还是认为你回去安全一点。”卢保说。 嘉娜公主固执地说:“我不回去!”卢保在那边低声地发出肮脏的咒骂,她强 硬地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卢保没好气地道,“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成年人!” 嘉娜公主只是摔下了电话。当卢保回到座位时,她已经先行而回去了。她在那 里与若兰谈笑风生,若无其事的,但卢保知道,这不过是作出来的罢了。 他也只好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杜雷一点时间都不浪费。他以最快速度回到了他的房间,把门紧锁了,便忽忽 脱下衣服,换上了夜行衣,带着一只布袋,爬到窗口。这只布袋的里面,就是盛载 着他用得着的工具,以及那假的明珠。他熟练地沿着窗口外的水渠滑下去。如果有 人看着他回来的话,也会以为他已经上床睡觉了。 在爬下水渠之前,经过邻房的窗外时,有好几秒钟,杜雷呆在那里不愿意动, 因为那是那些女郎们的房间,而她们并没有睡。不但没有睡,而且她们好像在举行 选美会似的,互相比较着自己的身体。 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是一丝不挂的。 杜雷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那窗前拉开,爬下去了。 五分钟之后,他已经用方法爬上百花宫的墙壁,爬到了那通气管口的外面。 这时,一阵响亮的皮靴声来了。杜雷就呆在那里,好像一只壁虎似的,紧附在 那墙壁上。那支靴声是属于两个守卫的,这两个守卫正绕着百花官,作他们例行的 巡视,一面在谈着。其中一个手上拿着的一只手电筒无聊地向四面扫射着。 杜雷伏在那里,他成了黑影的一部分,等着,希望他们快些走开,祈祷那手电 筒的光不会照上来。 那两个守卫就正在他的身下停住了。杜雷全身都被冷汗湿浴着。拿手电的那个 随便向周围照了几下,便停了下来,继续和他们那个同伴谈着。他们是在讲一个笑 话,有关女人的,而且并不高级的笑话。似乎天下的男人都是喜欢讲这类笑话的。 他们的手电筒没有向上面照,大概是因为这上面没有窗门,他们不相信会有什 么危险吧?而且,每天都做许多次的例行巡视,也未免要使人松懈下来的。 他们讲完了那个笑话,便哈哈笑着走了。杜雷松了一口气,把那通气管口的钢 丝网掀开,钻进去。 几分钟之后,他已经站在收藏明珠那间密室的栅门前面,手中仍是提着那只袋 子。他从袋里取出了他那副古怪的眼罩来,套到眼睛上,向里面张望着。 现在,他通过这副特殊的滤光眼镜,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红外线的分布了。 好像一大片蜘蛛网似的。 杜雷小心地看着,和他所拍的照片比较着。从那些照片,他已经把这些红外线 的分布情势看得很熟悉了,现在,他又实地再看一次。 和他的照片是一样的。而且,也正如他在照片中所见的一样,这一片“蜘蛛网” 的中间是有一个漏洞。 不是一个大漏洞,不是一个大到可以让一个人钻过的漏洞,但是,是可以让那 颗明珠通过的。假如那颗明珠能升空而起,通过那个漏洞,就可以到栅门口,而不 触及那些红外线了。 杜雷从布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金属圆筒来。这只金属圆筒比人的手指粗一点, 大约有六寸长左右吧。这就是杜雷的像用武器,一扭那圆筒的末端,就会有比头发 略粗的金属小箭射出来。这些小箭的射程是很远的,不过通常不是用以杀人,而只 是用以刺敌而已。他这些小箭的末端沾有麻药,一被射中,人便不由自主地要失去 知觉了。 杜雷慢慢地、小心地把这个小圆筒举了起来,万分小心地瞄准…… 在夜总会里,卢保焦急地在嘉娜公主的耳边低声说,“时间不早了,他已经回 去了很久。如果他是回去偷明珠,他很可能已经在动手!” “那我们何不一起回去?” 卢保通过她的肩望向桌子。若兰正以妒忌的眼光看着他们。卢保虽然是正在极 力向若兰献媚,但在礼貌上也不能够完全不理会嘉娜。而且,他有话要跟嘉娜公主 说,所以就和她跳这只舞了。 “听我说,”卢保没好气地道,“别孩子气好不好?如果我们一起回去,杜雷 也许会中止他正在做的事了!我们不是正想偷明珠吗?如果你现在回去,捉到他正 在动手,那么,我们的一切问题就都可以解决了!” “但你说他订购了那电钻――” “先试一试吧!”卢保苦着脸,“试一试,你又不会损失什么!” “我就是怕会损失了连金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嘉娜公主冷冷地说。 这时音乐已经完了,他们必须回座,于是他们回到座位去,卢保只能焦急地看 着嘉娜,而不能继续鼓其如簧之舌了。 嘉娜却似乎已被说服了。她说:“对不起,我得到洗手间走一趟。” 她离座走了,临走之前和卢保交换了一个眼色,卢保就知道道这一去洗手间, 是不会再回来的。 杜雷终于扭动了那只射筒的未端。一声丝丝的弹簧响,一枝金属的小箭便射出 去了。不过,不单止是一支箭而已,这小箭的末端还连着一根肉眼几乎看不着的细 绳,这细绳就是一根最幼的尼龙鱼丝,本身已经是透明的,而且又是那么幼,因此 就很难看见了。 小箭就拉着这根鱼丝,穿过那红外光网之间的空洞,向明珠直射过去,在明珠 的上面大约三四寸的地方掠过,到了房间对面,“托”一声射中了那水松木的墙壁。 那箭的余劲犹强,因此几乎全支没进了那水松木之内。杜雷把鱼丝拉直。现在,他 已经有一条横贯密室的线了。这条线通过了密室的中间,而且是正通过那颗明珠的 上空。 小心地,杜雷再取出另一件东西,这件东西乃是一只小小的胶圈,像一只指环 差不多,杜雪把它一套就套到了鱼丝上了。 现在,那条鱼丝变成是穿过了胶环的中间了,就像一只手指穿过了一只指环一 样,那只小小的胶环挂在鱼丝上,可以自由地滑动。 这时,杜雷就取出第四件工具,这是一件很奇怪的工具,好像一只橙般大的黑 蜘蛛,不过不是一只活的蜘蛛,而是由八根别曲的黑色幼金属组成的。这八根弯曲 的金属从中间的一个黑色的核心向八个方向伸出去,就像一只黑蜘蛛那八条幼而长 的腿子,张开来的时候,这八条弯腿所占的空间比一只橙子略大,但是杜雷把它们 一收的时候,它们也能聚在一起,成为一条长条,换句话说,这些“蜘蛛腿”是活 动的。 黑蜘蛛的核心也连着一条鱼丝,杜雷把连住黑蜘蛛的那条鱼丝也套入了那只胶 环之中。于是,黑蜘蛛便吊在胶环上了,杜雷让它吊在距离胶环大约一寸的高度。 然后,慢慢地,他把那条鱼丝高举起来。本来,那根小箭射入墙壁的地方,与 他的手的高度大致上是一样的,也即是说,那条鱼丝大致是以与地面平衡的角度横 过密室,横过那颗明珠的上空。但是现在,当杜雷的手举高起来的时候,鱼丝便倾 斜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很自然地,那只胶环就会沿着鱼丝向较低的一方滑去,也即 是说,向密室之中滑去。 由于那只“黑蜘蛛”也吊在胶环上的.因此黑蜘蛛也跟着胶环滑进去了,杜雷 一面小心地放出那根连着黑蜘蛛的鱼丝。 那只胶环和黑蜘蛛所占的空间都不大.可以通过光网中间的那个漏洞,而不致 于接触任何一条红外线。 安然无恙地,那只黑蜘蛛滑到了那颗明珠的上空,杜雷这时己把手放低一点, 使那条横贯密室的鱼丝与地面恢复了平衡,这样胶环自然就停了下来,不再滑动了。 跟着,杜雷再放出连住黑蜘蛛的鱼丝。胶环不再滑向前,但须鱼丝放松,很自 然地,黑蜘蛛就开始下降,降向那颗明珠了。 它降到了与明珠同一高度,触到了明珠,但是没有把明珠抓住,因为它并非正 在明珠的上空。 杜雷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他又浪费了一点宝贵的时间了。 他只好把横贯的鱼丝略为提高,然后收回一点那只黑蜘蛛幼鱼丝,使黑蜘蛛再 升起了,他得再来一次,而这一次,他也算准位置,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并没有 很多时间。 嘉娜公主把车子开得很快,当她离开了夜总会,回到车子上时,她仍然是犹豫 不决的,她仍在车上耽了好几分钟,不放心让卢保单独留在夜总会与若兰一起。但 后来,一阵清凉的夜风扑面吹过来,她就忽然清醒起来了.她忽然醒觉到了自己是 多么孩子气,而这件事情是可能有那么大的重要性的,于是她就开动车子。 她熟练地把车子驶在这个她所熟悉的国家里.走着她所熟悉的路径,要争取时 间.尽快回到宫中去。 哼,如果杜雷是用调虎离山之计骗她.那她会要他的命! 杜雷再把鱼丝放出.那只黑蜘蛛再降下去,终于正正落在那颗明珠的顶上。它 的八只爪一直是在半收敛的状态之中的,但是现在触动明珠,遭遇到了阻力,它们 便开始向旁边滑开了。很自然,整颗明珠就给这几只爪罩在中心,杜雷露出一个得 意的微笑。 慢慢地,小心地,他又开始把黑蜘蛛的角丝收回来。在使黑蜘蛛上升之前,那 条鱼丝首先是拉动了黑蜘蛛的核心处一个微妙的机关,使那几只爪再度向内收敛。 于是,它们就把明珠紧紧地抓住了。 当杜雷继续把鱼丝拉进,那颗明珠就给整颗拉了起来,离开了那只座子,杜雷 毫不放松地继续收进鱼丝,于是,明珠便乘着这辆奇怪的缆车向他滑过来,通过红 外线光网之间的漏洞。 杜雷的心兴奋地跳着,这是他人生最美妙的时光。做一件别人认为没有可能的 事,而面临成功的一刹那,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美妙的吗? 那颗明珠继续向他移过来。 他相信他是不会再遭遇什么困难的,当明珠到手之后,其余的部分就易办了, 他会以同样的方法把那颗假的明珠放进去,在那座子上放回。 这一次,那只黑蜘蛛上是要再加多一条鱼丝的,以便在假明珠放好之后,就拉 动黑蜘蛛的核心的另一个机钮,使那些爪自动放开,不致于在收回黑蜘蛛的时候把 假的明珠又带回来。 这之后的最后一步就是把那根小箭拔回来。 这一步是比较危险的,因为把小箭拖回来的时候,就不能够再通过那光网之间 的漏洞了。当小箭从墙壁上拔出来,地心吸力就会使它跃在地上,因此,那条鱼丝 也会经过许多条红外光。 但杜雷相信这条鱼丝不会引起那些红外光的反应的,首先因为它是透明的,可 以让光线通过,其次,它幼如头发。上一次,当国王带领他们参观的时候,杜雷已 经作过一个连沈若兰都没有注意到的实验,那就是把一根头发吹进了密室之内。 他看着这条头发飘过了一条红外线的照射路线之中,而没有触动警钟,这证明 他的推测是对的,太小的东西不会使警钟响起来,不然的话,每一次都有一只蚊子 或苍蝇飞进密室之内,警钟也会响起来,那岂不糟糕? 既然鱼丝不会触动警钟,他就可以慢慢地把那根小箭拖过灯眼之间的地方,而 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了。国王大概不会猜到他是用什么方法把明珠取去的。 这才是杜雷最理想的方式,做了之后,人家仍然无法知道他是如何做出来的。 那颗明珠离开他只有二尺……一尺……半尺……然后,杜雷的手就把它抓住了。 嘉娜公主驾着车子风驰电掣回了皇宫之中,在距离杜雷他们的居住相当远的地 方停住,由于她是无意打草惊蛇的,她不想杜雷听到她回来的车声。 半跑半步行着,她向那边赶过去,并且问途中碰到的一个御林军:“你有看见 杜雷先生吗?” “有,”那个御林军点着头,“他已经回到宿舍,我猜他现在已经上床了。” 嘉娜公主忽忽赶到那一部分的皇宫,进门,悄悄地登楼,到了杜雷的房门外, 她理好头发,做出一副妩媚的样子,然后轻轻瞧门。 门里没有什么反应。 她再敲,并且低声叫道:“杜雷?” 还是没有反应,她扭扭门,发觉门是从里面反锁了的,难道杜雷真是睡得那么 熟,叫也叫不醒了吗? 嘉娜的眼睛狡猾地转动着,后来四顾无人,就在房门前面蹲下来,就在匙孔向 里面张望。 那匙孔内是插着钥匙的,因此看到的范围很有限。她可以看到的只是床的部分, 房内并没有亮灯,但是也不致于黑暗到完全不能见物,她刚好可以看到,那床是空 的,并没有人睡在上面。 杜雷不应门,那似乎是表示他已经睡着了。但如果他是睡着了的话,怎么他的 人又不在床上呢?既然人不在床上,这似乎表示他并非睡着了。既然他不是睡着了, 又不应门,那么很显然地,他是根本就不在这房间里了。 嘉娜公主忽忽转身,离开了那里,跑下楼,一直跑向百花宫的方面。 当她到达了百花宫门口时,两个守卫刚巡逻了一圈回来,余下来的几个则仍然 悠悠闲闲地守着门口。 “有人进去了吗?”嘉娜公主喘着气问。 “当然没有,”其中那个守卫的领班回答着,表示了感到奇怪,“这里是不准 任何人进去的呀!” “我们上去看看!”嘉娜公主说。 “等一等,殿下,”那守卫焦急地道,“发生了什么呢?”他奉命制止任何人 过去,只有国王和卢保可以自由进去,其他的人,甚至连嘉娜公主,也都在受限制 之列的。 “你跟着来好了!”嘉娜公主一手推开他,忽忽地跑上楼去。 “等一等,殿下,等一等――”三个守卫追在她的后面。他们一起上了楼,沿 着那条走廊急急而行,最后到了走廊的尽头,转了角,便看见那间密室了,密室的 棚门前面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异状。 嘉娜公主走到栅门前面,屏息静气地望进去。 情形如旧,那颗明珠仍然在那只座子上,安详地吐着光芒,嘉娜公主舒了一口 气。 “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那守卫领班问。 “没有什么,”嘉娜耸耸肩,“我只是以为有人会来偷明珠。” “但这是不可能的!”那领班说。 “是的,”嘉娜喃喃着,“我猜,我只是喝醉了。” 守卫奇怪地看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没什么?”嘉娜公主再回答一次。她仍认站住那里,对栅栏之内,密室之中 那一颗火岛明珠凝视着,可是,她却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她狐疑地皱着眉头,而那个守卫领班仍然在那里看着她,可以说是在监视着她, 由于嘉娜公主也并不属于可以自由出入这里的人物,所以他是必须寸步不离的。他 也怀疑嘉娜公主是真的喝醉了,不过,他却并没有嗅到她的嘴巴喷出酒气来。 “好吧,没事了!”嘉娜公主说着,便转身离开了那里。她是如然不服气的, 难道她看错了吗?于是她再度回到杜雷的住处去,再就着匙孔向内窥望一下。这一 次,她却看见不同的情景了,她所见的那张床上,是有一个杜雷躺着的。 而且,杜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睡得很熟。 嘉娜公主不禁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奇怪了,”她喃喃着,“或道我是真的 喝醉了吗?” 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她也是没有必要闯进去骚扰杜雷的,因此,她只好离开 了,回到她的房间去了。那间房间,与杜雷的住处是距离甚远的。她在床上躺下来, 仍然因为此事而感到迷惑她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我真是喝醉了。” 接着,电话就响起来了,卢保打回来给她的。 “怎么样了?”卢保问。 “你的罗曼史又进行得如何了呢?”嘉娜公主讽刺地问。 “她终于愿意回家了,”卢保说,“我们马上就要起程。但,别提那个好不好?” 嘉娜公主把她回来所见的告诉卢保。“明珠没有动过,”她说,“但是我也肯 定我第一次就着匙孔窥看的时候,他是不在房中的。那么,他是到那里去了呢?” “也许他真的是到了百花宫去了,”卢保说,“他从窗口爬出去,而当你赶到 百花宫去的时候,却正是他返回房间的时候,所以,你去再看时候他又在了。” “但是明珠没有给动过!”嘉娜公主说。 “也许在那只电钻末到之前他是不能动手,”卢保说,“也许,他真的是计划 在最后一天才动手,现在呢,他不过只是去观察形势而且,你知道,干这一行,这 一步是很重要的。” “总之,我马上就回来了,”卢保说,“让我回来之后再看看吧!” 杜雷躺在床上,并没有入睡。他听着卢保送若兰回来的声音。 卢保忖猜是不错的,嘉娜回去的时候,也刚刚就是杜雷大功告成的时候,当嘉 娜到房间来找他时,杜雷正从气管爬出,而当嘉娜跑向百花宫去时,杜雷正好够时 间回到房间,匆匆脱下他的夜行衣而躺到床上。 卢保料不到的一点则是,室内的明珠已经被人动过,已经被人掉换了。 杜雷听到若兰回房间后与卢保道别,听到卢保的脚步声远去。 静了几分钟之后,杜雷的房门无声地开了,若兰闪身而入,她已经换上了睡衣。 “别开灯!”她低声说,“他们很可能在外面看着的。她坐在杜雷的床边。但 当然,她并不是来和他幽会的,她低声地说道:“进行得怎么样了?” “顺利完成。”杜雷淡然地。 “这么容易?”若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真难以相信――” “太容易了。”杜雷说。 “东西呢?”若兰问。 杜雷拉开床头的抽屉,就有微弱的亮光从抽屉之内透出来,这就是那颗夜明珠 透出来的亮光了。 “和――你买的那一颗差不多。”若兰说。 “看清楚一点吧!杜雷说。如果不是兴奋忘形,她应该注意到,杜雷态度太冷 淡太冷淡了。 她小心地把明珠取出来,放在掌上,有点心怯地笑着。“和假的没有分别――” 接着她把明珠转动,把底部翻了上来,就看见了那个缺口。“这是一只假的,是你 买回来的那只。” 杜雷没有做声。 若兰把明珠放回抽屉中。“别跟我开玩笑,杜雷,真的那一只呢?”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杜雷说,“这就是我从密室输出来的火岛明珠了!” 若兰还是凝视着他。“杜雷,”她说,“别浪费时间好不好?我们又不是孩子!” “我没有浪费时间,”杜雷说,“这就是我从密室偷出来的明珠!” 若兰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退后.慢慢地撩起右边的睡衣衣脚,露出那线条优 美的大腿。跟着.她的动作就很快了。她霍的从三角裤贴肉的地方拔出了一把薄薄 的,但是锋芒闪光的刀子。她的眼睛也是同样地闪光的,她用刀尖对着杜雷。 “杜雷,”她摇摇头.“没有人敢骗我的.没有人敢!” “你疯了!”杜雷低声叫道。若兰现在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一向就知道 若兰的出身并不好.少女时代.她是接头飞党的领导人物,她曾用拳头刀子打出天 下来.他一直不上大相信这样美丽的一个女人能干出那种事情,但现在.她却似乎 用事实证明这一点了。 “杜雷,”若兰仍然以危险语调说,“你想独吞明珠,但这却是你吞不下的东 西!吐出来,不然你会使死的,吐出来!” “别胡闹!”杜雷低声说,“把刀子拿开,若兰,你怎么了?” “他们不会在那里放一颗假珠的!”若兰说。然后,那刀子一晃,便向杜雷的 睑上直刺过来,而且,这并不是一招虚招,她是真真的有言刺他的,看她睑上那凶 狠的眼色,就可以知道了。 “若兰!”杜雷叫着把头一侧,刀子便“臾”的在脸部划过,而他一只手执住 若兰的手臂,把她一拖,若兰便失去了平稀奇一仆仆在床上。 若兰是一个有舞蹈根底的人,因此她的动作是甚为敏捷的,那把刀子好像自己 有生命一般直向杜雷要害窜过来,杜雷好不容易才闪过了,但是没有机会还击,刀 子又收回去了。 两个人在房间中央的地板面对着面,小心地,慢慢地旋转着,若兰在找寻破绽, 杜雷则在防守着,一面,嘴巴仍然在哀求着:“若兰,放下刀子,听我说行不行?” 若兰的答案是再度把刀子一晃。刀尖在距离杜雷的右颊二寸的地方掠过了。这 是因为他及时闪避,如果他不闪的话,他的脸上就会给割开一个大大的伤口了。 跟着,杜雷就没有再开口了,既然若兰不可理喻,那么他和她讲理也是没用的, 他只是摆好了姿势,等着若兰再向他进攻。 若兰也许在街头上是一个无敌的人物,但是与身经百战的杜雷比较起来,却是 仍有一大距离的,杜雷决心对付她的时候,她就不是她的敌手了。 她再一刀刺向杜雷,杜雷轻轻一跳闪过了,再刺一刀时,他又再度闪开,而且 这一次一掌向她的手腕击下去,他的手掌硬得像铁板一样,若兰痛得尖叫一声,刀 子也“拍”的掉在地上了。 紧接着,杜雷的另一只手掌一挥,就反手掴中了若兰的脸颊,若兰打着转仆到 墙上,呆了一呆,又跳起身来,张牙舞爪地再扑向杜雷,这一次用以进攻的是女人 天然武器――指甲。但在她的武器到达之前,杜雷又刮她一掌,使她又跌回床上。 这一次,她掩着脸哭起来了。 很奇怪,手掌对于女人是一件很有效的武器,尤其是对那些发起蛮来不可理喻 的女人,在脸上刮了两掌,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可以帮助她恢复理性,或者,至 少可以使她的凶性暂敛而静下来。 现在,若兰就不再进攻了,只是坐在那里哭泣着。 杜雷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把她拥在怀中。“若兰,别傻了,”他柔声地说, “我怎会骗你呢?你难道忘记了,我当初就根本不是为了钱而做这件事的吗?” 若兰只是在哭,而且把头枕在他的肩上。杜雷也知道该怎么做,在这种情形之 下的女人最需要的就是安慰,彻底的安慰。 于是他开始吻她。而,在认识她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完全没有拒绝,而且简直 是欢迎他的吻。他的吻很温柔地落在她的肩上、颈间、耳后、脸上,吻去了她的泪 水,直至她不再流泪了,只是软瘫地躺在那里。他的吻经过她的腋下,使她的身子 起了阵阵销魂的抖颤,然后他的手钻到她的睡衣之下。 他们的缠绵继续了一小时,结束了之后,若兰就变得很柔顺。杜雷知道这是可 以说话的时候,事实上,这个时候,他差不多告诉她什么,她都会相信的。不过, 他并不是打算对她说谎。 “现在,若兰,”杜雷柔声地说,“我们必须先弄清楚一点,那就是,我不会 骗你的!” “对不起”若兰依偎在他的怀中,柔声说,我只是一时想不通。” 杜雷道:“总之,事实是,我偷到的是一颗假的明珠!” “为什么呢?”若兰坐了起来,“怎么可能是一颗假的明珠呢?” “我不知道,”杜雷说,“但这―定和卢保及嘉娜公主的计划有关。” 若兰耸耸肩,“既然真的明珠不在,那么,不论我们的计划抑或是他们的计划, 都用不着实行了。” “但,”杜雷用力地控捏着自己的下颔,“我总觉得,卢保和嘉娜公主两个人 是知道明珠是假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杜雷咬着牙,“但我会查出真相的。我决不会罢手!”他扶着 若兰的肩, “明天,我要离开这里一趟,我要去找一个人,把你留在这里,你会照顾自己 的吧?” “我不是一个小孩子!”若兰镇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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