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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快活的童年 吉尔卡一只手攀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地悬吊在我的头上。她的样子挺古怪:一 条腿屈着膝,脚掌直贴到腹股沟。就这样,她几分钟都不动。然后懒懒散散地从树 上滑下,用三条肢体――第四条仍旧贴在腹股沟――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向奥尔莉。 奥尔莉正在用草棍钓白蚁。吉尔卡走到离母亲约一米的地方停下,轻声地啜泣着。 奥尔莉开头没有发现她,后来便把她招来并为她呵痒。吉尔卡发出了几乎是无声的 笑,这样的笑只是在呼吸急促时才会有的。奥尔莉重新对付自己的事情,不去理会 她了。吉尔卡环顾四周,找到了母亲丢弃的草根,挺不高兴地把它伸进已经钓过的 洞眼里,然后又挺不高兴地把草棍提上来,连白蚁的影子也没有!又钓了一次,还 是白费劲。这时她扔开草棍,坐在地上整饰起自己身上的毛来了。 但是,几分钟以后,她对理毛感到了厌烦。干是她重又走近母亲,站在旁边悲 泣起来。跟上次一样,奥尔莉开头没有觉察她。后来突然把她抱在怀里,给她吃了 半分钟的奶,然后又把她丢在一边了。吉尔卡对母亲凝现了一阵,走开去。重新攀 上那棵树。她从树上剥下一小块树皮,啃着,无精打彩地坠滑下来。 吉尔卡已经满四岁半了,最近七个月里她的变化很大。原来活泼愉快的她,变 得呆板和孤僻了。这是有原因的。第一,吉尔卡的哥哥艾维莱德,本来挺喜欢和自 己的妹妹玩的,而现在他长大了,很少再和家里人在一起。第二,吉尔卡的难舍难 分的女伴菲菲,和她的关系大大改变了。菲菲被刚生下三个月的弗林特吸引住了, 几乎不再在一块游戏;另外,菲菲对自己的小女伴变得侵略性很强,甚至打她,如 果她想要接近弗林特的话。当然,过了一些时候,敌意消除了,菲菲变得比较宽厚 了:照旧和吉尔卡玩,让她接近自己的小弟弟,甚至允许她和小弟弟玩闹一阵。不 过,关系的恶化是和奥尔莉有关的,她开始避开芙洛一家;因为芙洛的儿子法宾和 费冈最近几个月里迅速成长。快成年了,虽然还离不开母亲;看去他们也在骚扰着 奥尔莉。 正因为如此,吉尔卡只能老是和已经不算年轻的妈妈呆在一起:虽然妈妈已经 不让她经常吃奶了。白蚁季节就更是这样了,奥尔莉在巢边钓虫子,她可以在一个 地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吉尔卡和别的小家伙一样。很快就厌烦了这种事儿。 并不奇怪,所有这些使得吉尔卡受到压抑,她变得越来越忧郁。她会长时间地 把脚收贴起来,一动不动地坐在一个地方,或者无精打彩地去剥树皮。由于生活枯 燥和在黑猩猩中找不到自己的朋友,结果吉尔卡交了个很特别的女伴。 我是在观察奥尔莉和吉尔卡时,最初发现这种古怪的友谊的。母亲象往常一样, 沉迷在钓白蚁里了。女儿无精打彩地坐在旁边。突然,在下面谷地里发出了响亮的 狒狒的嗥叫。听到叫声后,吉尔卡瞬时间变了样子――懒散、呆滞的神态一扫而空, 她直立起来,攀登上树,望着发声的方向。我看了看那边,大约一百米以外的草地 上有一群狒狒,其中一些慢慢地向我们方向走来。吉尔卡注意地看着它们,然后闪 电般地跳下树,并疾奔草地。奥尔莉继续干着她所爱好的事儿,仅仅不经意地瞥了 女儿一眼。 吉尔卡快要跑到开阔地上了,这时,一只小狒狒离群向她迎面跑来。这正是我 很熟悉的母狒狒戈勃林娜,她的年龄和吉尔卡相仿。相会十分快活:女伴们相互紧 贴着脸,拥抱,很快便掀起一片喧闹。她们玩耍、角斗、在地上翻滚,相互拍打。 后来戈勃林娜围着吉尔卡跑,伸出爪子去搔她的胁部。吉尔卡身子向后仰去,高兴 地大笑着。推开戈勃林娜的爪子。 这样过了大约十分钟光景。在这期间,吉尔卡和奥尔莉互相十分温存地注视着 对方。后来狒狒群移到别处去了,戈勃林娜跳跃着飞跑般前去追赶。吉尔卡目送着 她,然后慢慢地回到母亲身边。经过我那儿,她仍然在玩着,攀上树,摇动树枝, 把枝叶象雨点似地撒落在我的身上。然后她走近奥尔莉,并低声地哀嚎起来。母亲 象往常一样,一点也不去注意她。吉尔卡重新攀上了树。冷淡和麻木又代替了刚才 那种愉快的和戏滤的情绪。吉尔卡重新无精打彩地将树皮剥下,掰碎,再扔到地上。 一般说来,年轻的黑猩猩和狒狒是常在一起玩耍的:在地上或树上相互追逐, 或者友好地厮打,打一下对方然后逃开。这种游戏常常以来自一方的侵略性攻击而 告终。但是,吉尔卡和戈勃林娜之间的友谊完全是另一种样子的:两只幼仔之间的 关系几乎总是平和而美好的。她俩常常象上面所说到的那样。彼此有意地找机会来 往。那时还没有什么人专门研究狒狒,但是我和雨果早就认识了戈勃林娜,我们猜 测她是失去母亲的。后来有一次,我看见狒狒群在怎样安置过夜的地方。戈勃林娜 从一只母狒狒处跑到另一只那里,最后蜷伏在一只年老无子的母狒狒的身边。与吉 尔卡不同,戈勃林娜在同类中有不少游伴。 mpanel(1); 吉尔卡和戈勃林娜的这种比较少见的友谊,保持了将近一年。后来,奥尔莉和 她的女儿突然不知去向。大约六个月以后才重新在我们的谷地出现,那时我们对她 们的归来已完全不抱希望了。戈勃林娜这时已经成长起来----狒狒的性成熟时期远 较黑猩猩为早――旧日的友谊不再重现了。 吉尔卡在这六个月后完全停止吃奶了。虽然现在她仍然到处跟着母亲,但是母 女间的关系明显变坏了。奥尔莉由于即将谈到的原因怀了孕,常常无缘无故地打吉 尔卡。例如,当她在吃东西时,如果女儿走到离她三米处,便要进行威吓;即使当 食物足够她俩吃时也是如此。 我极感兴趣的是:她们是否象原先那样同睡在一个巢中,或者吉尔卡已经同母 亲分居了。我想先把这件事弄清楚。有一次,奥尔莉和吉尔卡比往常更长久地呆在 营地里,离开时已是薄暮时分。我跟踪着她们。最近一个时期里,我很经常地观察 她们俩,所以她们已完全习惯于我的在场,几乎一点也不注意我了。我们精神百倍 地沿着通往山里的小路走着。奥尔莉和吉尔卡偶尔停下来,摘取正好在头上的美味 的熟果。或者把一小撮叶子送进嘴里,然后重新上路。显然,她们急于赶到某一个 预定的地方去。 后来我们穿过森林,开始向分水岭攀登。这里的草长得几乎和我一般高,因此 我看不到奥尔莉和吉尔卡了。路上我一直怕把她们丢了。不过幸好,黑猩猩践踏过 的倒伏的茅草,能帮我确定她们的去向。这样我当然不难跟上她们了。 这时,奥尔莉和吉尔卡又停了下来,并攀上一棵结满黄色果实的高树,她们吃 了好久。我找了一块还留有太阳余热的、舒适的石头,坐了下来。在我的眼前展现 出辽阔的湖面,紫红色的落日的斜晖漫染着天蓝色的湖面。很快,斜晖隐去,一切 都沉浸在朦胧的铅灰色中,热带的夜幕降临了;蝉儿停止了昼鸣,蟋蟀开始了夜奏。 这时湖面升起一钩弯月,夜空闪烁无数明星。而奥尔莉和吉尔卡的这顿晚餐,好象 老也没个完。 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下了树,走向离我们一百米的一个小林子。刚一进入树 林。我就找不到她们了。在这地狱似的黑暗中,压根儿就甭想辨认出两个黑色的身 影。我走了几步,便停下来细心倾听。突然在我的左侧发出了清晰的折断树枝的声 音。我转向发声的方向,在还有余光的天空背景上,显出了一个巨大的剪影。过了 一两分钟,一切又归于静寂――猿猴在巢中睡着了。 几乎在同时,从树的另一侧传来树叶的簌簌声和折断技条的声音。我吃力地辨 认出,还有一个较第一个略小的身影,看来,吉尔卡正在搭巢。很快她也安静了。 我又等了十分钟,因为小黑猩猩往往在离母亲不远处搭巢,但是并不睡在那里,而 仍与母亲同睡。但是吉尔卡没有什么响动,看样子已经入睡了。我打起随身带着的 手电筒,向营地走去。置身于稠密草丛的黑暗之中,我变得颇有点胆小了。对我来 说,手电筒不是照亮道路的,星月的光辉已经照耀得够亮了;主要是用来壮胆。明 亮的光柱在我的前面奔跑着,是我防备豹、水牛或其它动物的可靠保障。我似乎觉 得这些野兽正隐伏在小路两旁,并在跟踪我。在魔术似的光圈里,草木和景物都显 出本来的颜色和轮廓,使我感到十分安宁。也许我想得太天真了,不过。正是在这 非洲丛林的黑夜中,我才真正懂得了,在原始人类的生活中,火起了多么大的作用。 第二天早晨我又走到那棵树的地方,弄清楚了,吉尔卡和奥尔莉确实是睡在不 同的巢中。 菲菲的断奶期比较好过些。甚至当芙洛停奶以后,菲菲还是照老习惯跑到母亲 那儿。并紧紧地贴在母亲的胸脯上;她还是不相信母亲已经没有奶了。菲菲不象过 去那样对弗林特热爱了,她成了一个安静而格外愉快的幼仔。她不但总想同自己的 兄弟玩,而且还很想同快成年以至成年的公黑猩猩玩耍。有一次她绕着树追逐老简 -比足有二十分钟。这头高大壮实、脾气不算好的公黑猩猩由于高兴而大笑着。这 种行为,对于大多数将成年的幼仔来说是不寻常的。通常,不论性别,它们都不敢 和成年公黑猩猩玩。 菲菲能这样自由自在地与组内年岁较大的成员接触,看来与她和母亲的关系比 较密切有关。芙洛对待自己将成年的女儿,要比奥尔莉或玛林娜宽厚得多。玛林娜 的女儿米芙与菲菲同岁。跟两个兄弟一样。她由于母亲的冷淡而感到苦恼。玛林娜 从来不和自己的孩子玩,唯独两岁多的密尔林用手扯着她,偶尔能引起母亲的关注。 除了偶尔见到米芙和玛林娜在一起理毛以外。我们没看到她们之间有什么特别 的温情。相反,米芙显然很怕母亲,她从来也不走近母亲吃香蕉的箱子,也不敢象 菲菲那样向妈要东西吃。我们从未见过她在得不到香蕉时向母亲乞讨。而菲菲经常 向芙洛讨香蕉吃。如果不理会她,她就真的歇斯底里发作了:反复叫喊着,在地上 滚来滚去,挥舞双臂。结果母亲总是把香蕉让给女儿。对她的娇惯至少保持到八岁。 在白蚁季节,玛林娜和芙洛的不同,表现得格外明显。有 一次我在观察玛林娜和米芙,我看到母亲毫无所获,而女儿却很走运。玛林娜 也看出来了,她走近米芙,十分粗暴地把她赶开了。米芙哭叫着,从一旁看着母亲 把一大串颜色鲜艳的虫子钓了上来。米芙决心到另一个洞里去碰碰运气。她从地上 捡起一根长长的草,找寻起白蚁来了。但是,正好这时玛林娜的“工具”坏了,她 毫不犹豫地从女儿手中把仅有的那根草夺走了。 芙洛对孩子们完全是另一种样子。有一次,在白蚁季节刚开始时,她在一层厚 厚的落叶覆盖了寻找白蚁丘。巢的出口完全封住了,芙洛费了老大劲才清出一个洞 口来。正当芙洛开始钓白蚁时,菲菲来了,她怎么也找不到洞口。她坐在母亲身旁, 眼睁睁地盯着母亲,开始叫喊,并且身子前后摇晃地走着,将拿着草的手伸近洞口。 终于芙洛抽出自己的那根草茎,而菲菲,很快地瞥了一眼母亲,十分小心地把自己 的钓竿放进洞里。芙洛耐心地等着挨个儿。后来她有些不耐烦了,便走开去另找洞 口。菲菲的运气不怎么样,她就又跟到母亲那里。有两回芙洛都温和地推开她的手, 但是终究还是把自己的地方让给她了。 将成年的母黑猩猩,特别当家中有了新的幼仔以后,能很快地习惯于改变了的 状况,习惯于不再纠缠母亲。有时她仅暂时地与母亲分居,不过经常很神经质,并 为孤寂所苦。老芙洛在生了弗林特以后,从来也没有忘记大女儿,经常带她一起走。 菲菲将近五岁半时,有一次她与同伴正在玩耍,芙洛没有等她就走了。菲菲正在贪 玩,没看见母亲已看过她好几回,然后才和弗林特一起走的。等到菲菲觉察时,已 经迟了。菲菲低声哭着,爬上―棵高树并向四周扫视。时起时伏的低泣愈变愈响, 转成了号淘大哭。突然她下了树,一边哭叫,一边匆忙地跌跌撞撞地朝着跟芙洛及 弗林特相反方向的小路上跑去。我跟着菲菲。她有时停下来,环视四周,并细心倾 听,然后毛发松垂下来,重新上了路。在这期间,哭泣连一分钟也没停止过。 已经黄昏了,可是看来菲菲并不理会。在路上偶然遇到了奥尔莉和吉尔卡。吉 尔卡立即走近菲菲并为她理毛,显然想和自己的小朋友玩耍。但是菲菲却迳直向前 走。我原来跟吉尔卡同样想法,以为菲菲这下子会同吉尔卡和奥尔莉一起过夜了。 可是菲菲却没有这么做,越过她们以后又走了一程,选了棵高树,并在树巅搭起了 巢。她在入睡前不断呻吟和翻身。我决意不回营地,而在树下就地过夜。夜里我醒 了三次,发觉菲菲还在哭。 破晓以前好久,菲菲哭着离开了巢,跑进森林去了。我决定返回营地,因为在 黑暗中反正没法跟住她。等我回到营地,雨果跟我说,菲菲还在哭着,大约早上七 点钟来到营地,匆匆忙忙地看了一下,就跑到谷地去了。我回到营地以后两小时, 她又在营地里露面了,不过这一次是与法宾一起来的。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因为 一般情况下哥哥是不怎么关心妹妹的,也很少同她一起玩。菲菲有了法宾作伴,终 于宁静下来了。过了一段时间,芙洛来了。与我们所想象的欢乐而激动的场面不同, 菲菲只是简单地跑到母亲那里,她俩开始相互热烈地捋身上的毛。在此以前,我们 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类情况,所以一直感到很纳闷,为什么没有出现应有的热烈气氛。 迷途的女儿与妈妈欢乐的会见,仅仅表现为相互捋毛。这再一次说明,捋毛这种动 作在黑猩猩群落的生活中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 我们始终觉得很奇怪:既然母亲急于找到正在哭泣的迷途的女儿,为什么却从 来不发声以指示自己的所在呢?当母亲走近传出哭声处,幼仔往往已走到密林深处 去了。这样得找上好几个小时;如果母亲没听到孩子的哭声,也许就得找上一整天。 不用说。玛林娜从来也不管米芙是否跟着她。因此,五岁的女儿就得经常哭叫着去 寻找母亲。 一般说来,对于将成年的公黑猩猩来说,与母亲分开,要容易习惯得多。当然, 他们中也有很神经质和易激动的。但是,大致从六岁起,他们就能与其它黑猩猩结 伴,并与它们一起度过好几天了。通常,公黑猩猩独立生活要比母的为早。 不过也有例外。费冈呆在母亲身旁的时期,比一般将成年的公黑猩猩长久得多。 菲菲也是这样。有一次,费冈、芙洛和菲菲在一棵大果树上吃食。那时费冈快满六 岁了。突然,响亮的叫声和叩打树干的声音就象瀑布的喧响似的,宣告着黑猩猩群 已经光临谷地。根据叫声判断,黑猩猩呆在沿小溪向上的树林旁。芙洛和她的一家 都应叫作答。后来,费冈攀到树上,开始用双手绝望似地敲打枝条。下树以后,他 继续用手敲打着地面,并且不停地大叫着,沿小路奔向其它黑猩猩那里,在路上又 叩打起树干。很快他停住了并凝视母亲,期待母亲眼他一起走。但是老黑猩猩根本 就不打算从树上下来。 于是费冈又重新向前走。但过了一会儿,又停住了,转向母亲并望着她。再往 前走,小路隐入森林,费冈犹豫了片刻,慢慢回身朝芙洛走去。但是,走了几步又 停了下来,他决意朝大群黑猩猩的方向走去,也不再张望,迳自隐入稠密的树林中 去了。有五分钟光景,看不到他。等到他再出现时,我看到他迈着少见的略带踌躇 的步子。经过我的附近时,他半开玩笑、半威吓地露出牙齿,吼叫着――就象人们 有时要用粗暴的恶作剧来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一样。几个小时以后,芙洛才和大群 黑猩猩汇合。晚上,芙洛和往常一样,去找地方过夜了。费冈没有跟着她和菲菲, 而与其它黑猩猩在一起。过了两天,全家都在营地相会了。菲菲很高兴地跑到哥哥 那儿并拥抱他,而他却毫不理会。费冈用同样独立不羁的态度走近母亲,仅仅用嘴 唇碰了碰母亲的脸。当然,很快他就很高兴而热心地同菲菲一起玩起来了。 将成年的公黑猩猩,同等级上比自己高的公黑猩猩相处时,是十分慎重的。只 有用对成年公黑猩猩的尊重才能解释下面这个事实:现在他们再不象原先那样去向 成年母黑猩猩求爱了。虽然我们从来没有看到,儿子对母亲,会象米芙见到玛林娜 那样害怕,但是,一般说来,儿子往往比女儿更加敬重母亲。 有一次我们在营地附近见到费冈,他手里提着一只刚打死的疣猴。他抓住猎获 物的尾巴,将它背在肩上,开始爬树。菲菲那时已经快三岁了,跟在他后面爬。费 冈找了一根合适的枝条,坐下来开始大嚼。菲菲哭着恳求,而哥哥拖延了又拖延, 才给她一小块肉。 过了几分钟芙洛也上了树。费冈立刻背起疣猴向上爬。芙洛在下面没有动;她 心不在意地向四周望了一下,看来并未发觉自己的儿子。费冈放心了,重新吃了起 来。他不时地朝母亲瞥一眼。大约十分钟以后,老芙洛才见到儿子,于是她慢慢地 向上爬,好象漫不经心似地坐在费冈的身边。费冈就在更高的地方爬去。 就这样,他们俩一直攀到快近树巅了。再这样装样子下去没意思了,互相都挺 明白对方的企图是什么。芙洛终于耐不住性子,跳到儿子身边;而费冈,抓起猎获 物,跳到枝叶繁密的树丛中,不见了。芙洛和菲菲紧追着他。至于事情后来是怎么 了结的。我就不知道了。 ------------------ 素心学苑 收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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