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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齐 一支轻骑兵冲进了劫匪之中,劫匪们并不做什么抵抗,只是迅速地四下逃散。 骑兵们也不追击,为首的将领跃下马来,径直走到了刘璃面前,打量了她一番后, 道:“这位可是宋国的熙宁公主?” 他大概三十左右,容貌长得极为威武,也有着一双灰蓝眼眸,再加上他们所 携的辽国旗帜,不用说,这多半是位辽将。 刘璃不由略略松了口气,回道:“正是。请问你是……” “本将是……”他的汉语说得结结巴巴。 就在这时,另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位是我大辽的将军耶律休哥, 奉命前来迎接宋国的熙宁公主入京。” 听到如此流利的汉语,刘璃忍不住抬眼望向说话的人。 一位翩翩男子策马而立,正微笑着看她。海水般蔚蓝深邃的眼眸,海风般清 爽的笑容,阳光恋恋地顺着他的黑色长发滑落,留下一片水晶般晶莹的色泽。 “你是――”刘璃呆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实在没想到辽国竟然有这样出 色的男子。 “在下,”他顿了顿,“是耶律将军的副将耶律齐。”他又转向了耶律休哥, “耶律将军,这里就交给我吧,三天内我一定护送公主到中京。” 刘璃总算是彻底放心了,这下有辽国的士兵相随,什么劫匪也不敢来了吧。 傍晚时分,耶律齐命令就地搭起帐篷安营。 “这几天就委屈公主了。”耶律齐走进刘璃的帐篷,四下查看了一番。 刘璃摇了摇头:“不委屈,之前我们野营的时候也经常睡帐篷。” “野营?”他挑了挑眉,表示对这个词的不熟悉。 “啊,没什么……”她赶紧转移话题,“你的汉语怎么说得这么好?” 他笑了笑:“因为我从小喜欢你们的诗词文化,其实在辽国会说汉语的人很 多,尤其是在宫里。” 听他说到宫里,刘璃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你一定见过皇上吧?他是个 怎么样的人?长得什么样?容不容易相处?” mpanel(1); 他似乎被她的一连串问题搞懵了。 刘璃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拜托,现在她可是宋国的公主,哪能这么厚颜无 耻地询问关于未来丈夫的一切……又不是追星……这不是让人取笑嘛…… 果然,他的嘴角已经向上扬了起来:“公主你,和传闻中极其保守的宋国女 子有所不同啊。” “哦?”她笑了笑,“传闻中宋国女子怎样保守?” 他思索了一下:“听说都是足不出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啧啧啧,”她伸出一个手指,在他的面前摇了摇,“耶律齐同学,你对我 们宋国女人太不了解了。你不是对宋国的诗词熟悉吗?那就让我拿那些诗词来向 你证明吧。” 清了清嗓子,刘璃接着说道:“我们宋国女人不但敢出门,还敢大胆约会呢。 不然哪来的‘月上柳枝头,人约黄昏后’?而且不止白天约会,晚上也约会。比 如‘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还有‘花知否?故 人消瘦。长忆同携手’。看,我们宋国女人不仅出门,而且还和心上人拉着手一 起走呢。” 看耶律齐竭力地忍笑,她又加了一句:“最绝的这首‘火树银花触目红,揭 天鼓吹闹春风。新欢入手愁忙里,旧事惊心忆梦中’。看,都有新欢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耶律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笑什么,你不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吗?”刘璃斜睨他一眼。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闪过他的蓝色眼眸:“宋国的公 主,你似乎比我想像的有趣多了。”他毫不避忌地紧紧盯着她,“我想皇上一定 会对你有兴趣的。”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奶娘轻轻走了进来,向耶律齐行了行礼,道:“副将 大人,公主殿下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要早点休息,请大人也早些安歇吧。” 耶律齐微微一笑:“也是,那么,公主殿下,请早点歇息,明日清晨我们就 出发,尽快赶到中京。” 耶律齐离开后,奶娘不免责怪了她几句:“婉婉,你怎么能和他孤男寡女待 这么长时间,还有说有笑,有失礼数,若是传到辽国皇帝的耳中,岂不糟糕。” “奶娘,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呢,早点休息吧。”刘璃撒娇似的扯了扯奶 娘的手,她知道,这招对奶娘超级管用。 一路上,刘璃和耶律齐聊得颇为投机,从诗词文化到前朝历史,刘璃不禁暗 暗佩服他一介武将,竟然对中原文化如此熟悉。 “照这个速度,明天就能到中京了。”耶律齐微笑。 “唉――”刘璃哀叹,烦恼着该怎么逃避成亲的事。 “怎么了?” “我觉得和亲的公主们真可怜啊。”她脱口道,“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到 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确实可怜,不过,”他敛起笑容,深深地看着她,“你不一样,因为,你 所嫁的是大辽的君主。” “有区别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当然有区别。”他瞪了她一眼。 “那个――”她迟疑了一会儿,“等我到了之后,大概要等多久才会成亲呢?” 耶律齐唇边浮起一丝促狭的笑意:“怎么,公主等不及了吗?那么,容我秉 明皇上,让皇上尽快和公主结秦晋之好。” “不是!我是怕和他成亲啦!”她一急之下,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虽没什么变化,却让人莫名地感到一种压迫感,但这种压迫感 也只是一纵即逝,很快,他又微微笑了起来,低声道:“你不会怕他的。” 刘璃嘟起嘴,刚想说什么,却被猛然间从心口传来的一阵剧痛击倒,她整个 人不由得蜷缩起来。 “公主?!”耶律齐迅速地扶住了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刘璃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小脸惨白一片。 “婉婉!”奶娘急急跑了上来,推开耶律齐,紧紧扶住了刘璃,语气急促地 问道,“婉婉,怎么又犯病了?前阵子明明好了些,怎么……” “病?什么病?”耶律齐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奶娘的话。 在他冷峻目光的逼视下,奶娘瑟缩着道:“公主自小体弱多病,这心口疼的 毛病打从她一出生就有了……” 刘璃揉着胸口,心里一阵哀叹,看来这位公主的身体很差哎,也不知她是怎 样撑到这里的。 她的眼眸一抬,正好对上了耶律齐的目光,他的眼眸内闪动着说不清的神色, 仿佛微风吹拂下的海面,轻轻地泛起了一层涟漪。 “为什么不给她吃药?”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怒意。 “我们本来也带着药,但是前阵子因为耽搁了路程,所以那些药已经吃完了 ……”奶娘吞吞吐吐地说着。 耶律齐脸色一沉,伸出手拦腰抱起了刘璃。 奶娘顿时大惊失色,连声道:“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亲……” “我送公主回房。”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慑人威严,奶娘原 本还想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出来。 他的怀抱坚实而有力,刘璃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就动弹不得,疼得眼前发黑 的她虚弱地靠在他厚实的胸膛前,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隐隐有种依靠的安慰。 他走进帐篷,将她轻轻放在毯子上,奶娘也急忙跟了进来。 “好好照顾公主。等明日到了中京,自会有御医来诊治公主。”他深深地望 了刘璃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奶娘安慰地轻抚刘璃的额头,忿忿道:“蛮子就是蛮子,一点礼法都没有。” 她又转过头对刘璃笑了笑,“等明日到了中京就好了,辽宫里的御医……” 听着她的声音,刘璃觉得胸口的疼痛渐渐减轻,一阵倦意袭来,她不知不觉 地合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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