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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新年过后的第一个星期里,凯西来到机场开始帮助她的父亲工作,但是在此 之前,帕特已经带着她到芝加哥拜访了一位律师,这位律师是收费最昂贵的一位, 但是有着极好的声望。她的父亲说如果她想要与狄斯蒙德。威廉姆斯打官司,她 就不能找一般的律师。 她向律师说明了她的整个情况,律师对她说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在这个世 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位法官或者是陪审团,会认定她没有尽最大的努力履行合同, 并且她还冒了这么多的风险,并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没有人会从你这里拿走一 分钱,或者把你送进监狱,或者强迫你再为他飞行。那个男人听起来就像是一只 野兽。” “这又带来了别一个问题,”她的父亲直接了当地说,离婚。这件事情有些 复杂,但不是不可能的,只是需要花一些时间。如果说他们的婚姻让她感到折磨, 这是事实,但是没有人能证明这一点;如果起诉狄斯蒙德通奸与欺骗,这倒容易 些,律师决定就用这两点做为证据,他相信狄斯蒙德会做出让步的。 律师告诉她回家等候消息,不用为这件事担心。三个星期以后,一些文件邮 到她这里让她签字;不久,狄斯蒙德给她打来了电话。 “你是怎么感觉的,凯丝?” “什么?” “你找了一个非常充足的理由,”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柔和,但是她现在对 他非常了解了,他又想要什么东西了。她想也许他是想和她商议离婚的事情,但 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坚持他们的婚姻,他对他们的婚姻根本不在意,而且她不 会为了离婚而向他索要一分钱。让她惊讶的是,他付了她太平洋飞行的全部酬金, 即使她没有完成这项飞行,这是因为她的律师与他谈过了话,向他指出如果在凯 西经过这么多的磨难以后,他还少付她的钱,这会让美国人民感到很遗憾的。 狄斯蒙德非常愤怒,但是十五万美元还是被安全地转到她的账户上了,她的 父亲对这一点很满意,她理应得到这么多。 “我只是想你也许会喜欢在某些时间里参加一些小型的新闻发布会……你知 道…… 告诉世界发生了什么。“她曾经有这个打算,在开始的时候,只有一次,但 是同时她又决定抵制它,她做为电影明星的生涯已经结束了。 “他们可以到海军部打听消息,他们救了我,我没有别的什么好说的。你真 的认为他们想要知道比利死在我怀里的情形,或者是我的痢疾吗?我不这么认为。” “你可以将这些删除掉。” “不,我不能,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坠落了,我是如此幸运还能 回到家里,不像比利,不像努南,不像埃尔哈特,不像其他那些和我一样的傻瓜 们!我回来了,我不想再谈论这件事情,它已经结束了,秋斯蒙德,它已经是历 史了。去找别的人来哄骗她成为你的电影明星吧,也许是南希。” mpanel(1); “你非常合适,”他奉承着她,“是最好的。” “我关心你,”她悲哀地说,“我爱你。”她说得非常柔和,但是那里却没 有人能回报她的爱。 “如果你失望了我感到很抱歉,”他直言不讳地说,于是他们再一次成为了 陌生人,他们又回到了出发点。这时狄斯蒙德意识到再一次推动她是没有希望的 了,“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告诉我。你原本可以开创一个辉煌的事业的,如果你 能认真一些的话。”他说,凯西微笑了,她已经足够认真的了,但是令人奇怪的 是她仍然没有成功。 “别指望这个了。”她知道狄斯蒙德痛恨像她这样的人,在他的心目中,她 属于半途而废的那种人,但是她不清楚他现在正在想些什么。 “再见,凯西。”事业结束了,婚姻结束了,噩梦结束了。 他们挂上了电话,狄斯蒙德从此再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她的律师告诉她威廉 姆斯先生已经同意离婚了,如果她能到里诺,他甚至可以为她提供一笔小小的安 置费,她没有接受他的钱,她已经为他做了太多的飞行了。但是她还是在三月份 的时候去了里诺,在那里呆了六个星期。当她回来的时候,她完全自由了。就如 同她领先估计的一样,狄斯蒙德随后向新闻界发布声明说,凯西被她在太平洋的 经历深深困扰着。继续他们的婚姻对她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现在正“隐居 在她父亲的飞机场里”。 “听起来我好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她咕哝着。 “那又怎样?”她的父亲说,“你摆脱了他,永远摆脱了他。” 从那以后,记者们打过几次电话,而她总是拒绝和他们谈话或者是见到他们。 他们用同情的笔触描写了她,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没有再来打扰她,就如同 她这次飞行前的情形一样,他们又发现了新的目标。 她当然一点都不怀念他们或者是狄斯蒙德,但是她怀念她的朋友们。比利已 经走了,机场对她来说过于安静了,她已经习惯了与比刮整天在一起飞行,没有 比利的飞机场在她看来有些陌生。在四月份,当她从里诺回来的时候,她所认识 的所有的年轻男孩不是离开了家乡,就是去应征入伍了,甚至她的两个姐夫也参 了军。卡琳的丈夫因为平足和视力太差而留在家里。现在她的两个姐姐领着她们 的孩子们经常呆在家中了。在那一年的春天,安娜贝尔与汉弗莱的父母在伦敦空 袭中丢掉了性命,卡琳与她的丈夫决定收养他们。凯西非常羡慕他们,她几乎希 望自己能收养他们。 他们不时从尼克那里收到来信,但是并不经常,他仍然呆在英国,专门驾驶 战斗机了。他在天空中杀死了尽可能多的德国人,“就像过去的那些日子一样。” 在四十一岁的时候,他已经很擅长这种游戏了,现在美国也参了战,他在美国军 队中也得到了军衔。 他很长时间没有回到美国休假了,而现在美国也参了战,他更不能回来了, 凯西知道他仍然驻扎在合恩柴斯。 他从来没有给她写过信,他只给她父亲写信;她也没有给他写信,告诉他狄 斯蒙德的背叛与她的离婚,她仍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他,或者他是否在乎这件 事。凯西不知道她的父亲是否对尼克说过这事情,她没有把握,她的父亲并不擅 长写信,或者谈论别人的隐私,像所有的男人一样,他们只谈论世界上发生的事 件与政治局势。但是凯西觉得总有一天,她应该亲自告诉尼克发生的一切,问题 是在什么时候。她现在想要确信的事情是尼克是否仍然对她感兴趣,如果他仍然 对她感兴趣,他应该给她写信的。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看 到他了,上帝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再和别人约会,只和朋友们或者与她的姐姐们在一起,她在机场上为 她父亲工作得很努力,这种生活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她不时 地怀念起驾驶狄斯蒙德的那些性能卓越的飞机时所产生的兴奋与战栗的感觉。 但是人生不能没有一丝遗憾,她满足于她现在每天所过的日子。新闻界开始 将她遗忘了,没有狄斯蒙德的督促,他们现在几乎不打电话来了。她偶尔遇到向 她索要签名的事情,她委婉地谢绝了。这是一种平静的生活,她的父亲有时为她 担心,他总向奥娜提起这件事。 “她经历得太多了,你知道。”他说,他们都一样。 “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她的妈妈温和地说,“她很快就会没事的。”凯 西总是这个样子的,她只是有时候显得很平静,她是在一个没有别人陪伴的环境 里孤独地长大的。她的弟弟,尼克,鲍比,甚至比利这些人都是后来才进入到她 的生活中的,但是她怀念他们,怀念他们在不同方面与她产生的友情。 现在她只是一个不时地飞往芝加哥与克里夫兰的飞行员了,但是与她的家人 们呆在一起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这让她感觉到非常舒适。 在八月份,她接到了一个让她惊讶的电话,她的父亲先接到的这个电话,然 后他将话筒递给她,脸上是一副厌倦的表情,他甚至没有记起打电话的人的名字, 但是这个名字却让凯西向着他尖叫起来。有些事情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这是杰 奎。可恩打来的电话。 “你是当真的吗?”起初她以为她的父亲在开玩笑,她刚刚从飞往拉斯维加 斯的飞行中返回来,那里的天气热得要命。 当她拿起电话时,杰奎。可恩说如果可能的话,她想见一见凯西;她说她一 直非常敬佩凯西,她邀请凯西到纽约去和她见面,如果凯西有时间的话。“当然 有,”凯西同意,她决定两天以后飞到纽约去,因为那天是她休息的日子,她没 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也许她还可以到纽约逛一逛商店,她将她这次飞行所赚来的 钱都存在银行里,还没有使用一分钱。有趣的是她多年以来一直想要见一见杰奎。 可恩,但是当她飞行回来在家中安顿下来以后,她变得懒散了,再也没有想过这 件事。 凯西想邀请她的妈妈和她一起到纽约去,但是后来她又决定自己一个人去。 她不知道杰奎。可恩将会与她谈些什么,但是她想也许她的妈妈会不赞同她们所 谈论的事情。 当她们见面时,她们谈论起来的事情让凯西感到着迷。凯西承认她已经在家 里呆得厌倦了,她渴望再做一些令人兴奋的飞行。距离她在太平洋的那座小岛上 获救的时间已经有八个月了,她已经准备好重新舒展她的翅膀,做一些令人感兴 趣的飞行,而杰奎。 可恩的想法正与她不谋而合。 杰奎邀请凯西负责一个在美国空军飞行训练部掌管下的由一群富有飞行经验 的女飞行员组成的海外飞行中队,她们的任务是将飞机运送到战争中随处需要的 地方,这个中队中的女飞行员的驾驶技术与受过训练的男飞行员一样,而且她们 都有制服与军衔,凯西在开始的时候将被任命为上尉。此外,这里还有一个妇女 飞行团体――妇女附属飞行中队,如果凯西喜欢这个团体,她也可以加入到这里 来。这个团体现在正由南希。哈克尼丝。劳拉负责――她是另一个声名卓著的女 飞行员――进行国内运输。 但是凯西喜欢将飞机通过德国运到英格兰去的想法,她知道如果她再次离开 家,她的父母又会忧心仲忡了,但是这是她信仰的事情,为了一个正义的目的, 而不是轻率的与自我炫耀的行为。像她的太平洋飞行,那只是为了给一些贪婪的 人赚钱。这次她将为她的国家做一些事,如果她死了…… 她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就像查尔斯……就像比利……令人悲哀的还有鲍比。 斯庄,他入伍刚刚六个星期就战死了,佩蒂现在又成了寡妇,还有四个孩子。生 活永远都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妇女附属飞行中队在九月份开始训练,在新泽西训练八个星期,但是凯西已 经等不及了,这一次她又面临着挑战,而且第一次,她将与其他的女飞行员们一 起飞行,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机会做这些事情。 那天晚上,杰奎。可恩邀请她吃晚餐,她们不停地谈论着飞机。凯西不知道 还有什么别的她更喜欢做的事情,甚至当狄斯蒙德第一次向她提出的环球飞行计 划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这件事情是如此地不同。 这正是她一直希望做的事情,一直等待着去做的事情,对凯西来说,这意味 着再一次离开家。当她第二天飞回家时,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想着这件事。 当她降落时,她的父亲已经在飞机场了,他正哼着歌儿,在办公室里整理着 文件。 凯西不想破坏他的情绪,她决定等到晚餐以后再告诉他。 “纽约怎么样?” “棒极了。”她向着他灿然一笑。 “哦,有什么罗曼蒂克的消息吗?”帕特感觉到了她的欢乐,但是没有罗曼 蒂克,只有飞机,没有男孩,她走了一圈,又回到最初的地点,与飞机热恋。 “没有,没有罗曼蒂克,”她神秘地笑了笑,她今年二十三岁了,离了婚, 自由而独立,她想要去做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她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直到那天晚上晚餐以后,然后她告诉了她的父母 这件事情。他们都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望着她。 “又是这样,”在她向他们解释以前,帕特看起来很生气,“你现在想要做 什么?” 她整个的一生都在漂泊不定,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对凯西 来说更是如此。 “我想要加入……我已经加入了美国空军飞行训练部。” 她快乐地说,然后她向他们解释了发生的一切。 “等一等,你将要驾驶轰炸机飞往英格兰?你知道它们有多沉重吗?它们很 难驾驶。” “我知道,爸爸,”她笑了,当她为威廉姆斯飞机制造公司工作的时候,她 驾驶过每~架难以驾驶的飞机,“我有一个副驾驶员。”她知道这会使她的父亲 感觉好一些。 “也许是另一个女人。” “也许。” “你疯了,”她的父亲简练地说,“爱国,但是疯狂。” 这时她严肃地看着他,他必须理解,她已经长大了,她有权力去做这件事; 但是她知道她让他们很担心,尤其在去年。她并不想伤害他们,她只是喜欢在他 们的支持下做这件事,但是她的妈妈已经开始哭泣起来。 “你和你那见鬼的飞行。”奥娜闷闷不乐地对她的丈夫说。 帕特歉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现在,奥娜……它一直使我们过着快乐的生活,它还让凯西赚了一些钱, 但是也付出了一些代价。” 凯西再次向他们解释了空军飞行部的任务,他们对她说他们要考虑一下,但 是凯西已经报了名,她提醒他们。帕特与奥娜相互看着,除了再次支持凯西以外, 他们不能做别的选择,她总是对他们做这样的事情,总是将自己推向危险的处境。 “他们什么时候需要你,凯丝?”她的父亲问,看起来有些泄气,他痛恨再 次失去她,她在机场上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我在两个星期以后离开,在九月一日,到新泽西。”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早就会应征入伍的。” “但是你不是,感谢上帝,你永远也不会是,让你的两个姐夫参军已经够糟 糕的了,还有尼克。”尼克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儿子。 “如果你合格的话,你也早就在那里了。”她对她的父亲指出来。他用一种 奇怪的眼光望着她,她是对的,他会在那里的,而且尼克在很久以前就自愿到战 争中去了,帕特是没有机会了。“为什么我不能去呢?为什么我不能为我的国家 做些事呢?飞行是我所知道的全部的东西,而且我飞行得很好,我为什么就不能 将这种本领用在国家的战事中呢?你可以,为什么我就应该远离战争,因为我是 一个女人吗?” “哦,上帝,”她的父亲睁大了眼睛,“又一个女权主义者! 你从哪里学来了这些东西?你的妈妈与你的姐姐们从来不说这样的废话,她 们只是呆在家中,那是她们应该呆的地方。“”我不属于那里,我是一个飞行员, 像你一样,这就是不同点。“和凯西争辩是很困难的,她聪明敏锐,见解正确, 而且胆识过人,帕特喜欢她的这些长处,在过去的几年中她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为此他更加爱她。 “那很危险,凯丝,你将驾驶路克荷德。汉德森号轰炸机,它们是重型飞机, 如果你再次坠毁怎么办?” “如果你在明天飞往克里夫兰的路上坠毁怎么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也许没有,找会考虑一下的。”他知道她已经厌倦了为他运送邮件的飞行, 她曾经有过那样多姿多彩富有传奇性的飞行生涯,但是在这里她至少是安全的。 这件事情让他考虑了好几天,但是到了最后,就像过去一样,他认为他没有 权力阻止她。在九月份,她飞往新泽西,奥娜也为她感到了骄傲。她的父母与她 一同飞到新泽西。 “放松些,爸爸。”当他离开她时,她说。她与她的父母吻别,她的父亲仍 然站在那里向她微笑着。 “不要太为难自己。”他说,装出一副很阴郁的样子,凯西笑起来。 “小心驾驶。” “管好你自己的事!”他向她敬礼,然后离开了。 当他再次见到她时,他立刻就为她而感到骄傲起来。她穿着她的制服,上面 有一对闪闪发光的银色翅膀,这让她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成熟;她将她 长长的红发在脑后盘了一个发会,修长消瘦的身材在制服里显得格外迷人。 她的父母随她来到纽约,因为她将要在这个周末出发去英格兰,她的父母只 能在纽约采很短的一段时间。凯西将要驾驶着飞机飞来飞去,到任何需要她的地 方去,但是她的第一项任务是驾驶着轰炸机到合恩柴斯去报到。 在她离开的前一夜,她与她的父母们一同吃晚餐,她带着他们到一家意大利 餐馆,当她与其他飞行员在纽约的时候,她通常都到那里。她为她的父母介绍了 一些飞行员,他们都看得出她非常快乐。尽管飞行训练很艰苦,但是在凯西看来, 这就像是为女飞行员举办的夏令营,她喜欢那些女飞行员们,而穿过危险的地带 运送轰炸机,对她来说更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挑战。她已经习惯了去驾驶那些重型 飞机,这可以让她在飞行的时候更留意一些,她喜欢这种感觉。在她的第一次飞 行中,她被指派了一名男性飞行员作为副驾驶员,他们将要穿越格陵兰岛。 “用一只眼睛盯住尼克。”她的父亲从她的营房离开时对她说。凯西答应在 美国的时候给他们写信,她认为她不会去很长时间,但是她现在还不清楚具体安 排,她要先飞到合恩柴斯,然后在那里等待回返的命令。她有可能在那里呆一两 周,也可能呆三个月,她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有一件事是确定无疑的,她在整 个训练过程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她要找到尼克。 她想了很多,最后做出了决定。 在她的一生中,她似乎总是等待着别人对她的生活做出决定,她再也不会让 这种情形发生了。她不得不付钱给她的弟弟,让他带着她上飞机,从而她可以学 习飞行;她不得不等待着尼克注意到她是多么酷爱飞行,然后他才同意背着她的 父亲为她上飞行课;她不得不等待她的父亲在多年以后才注意到她的飞行天赋, 然后帕特才让她在他的飞机场上工作;她不得不等待尼克来告诉她他爱她,然后 又离开了她,参加了英国皇家空军飞行队;她不得不等待狄斯蒙德来让她驾驶他 的飞机,并欺骗她,利用她,最后告诉她,他对她根本漠不关心。她的一生一直 在等待着别人的决定和操纵,甚至现在,尼克明知道她在哪里,明知道她对他的 感觉,但是他却从来本给她写信。唯―一件尼克可能不知道的事情,因为这件事 情从来没有在传媒中被揭露过,这得感谢狄斯蒙德与新闻界的良好关系,就是她 已经离开了狄斯蒙德。 但是她不会再等待了,这一次不是别人的决定,而是她自己的。在她发现狄 斯蒙德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以后,她就一直想要到英国来,她不知道当她到达 那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尼克会怎么想。她不在乎他有多老,或者 她有多年轻,或者他多么有钱或者是没有钱,她所知道的就是她必须到那里去, 她有权力知道他对她的感觉,她有权力去做很多事情,包括她的决定。这一次的 决定是她自己的意志。这次飞行只是其中之一,这正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出发。她发现虽然大多数的时间里飞行是单 调乏味的,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兴奋。她与她的副驾驶员交谈了一会儿,当他知 道她是谁以后,他深受震动。 “我曾经在一次飞行表演会上见到过你,你一个人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奖牌, 我想是三项冠军,一项亚军。”这是她最后一次参加飞行表演会的成绩。他记得 非常清楚。 “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参加飞行表演会了。” “它们有些落伍了。” “在接下来的那年的飞行表演会上,我失去了我的弟弟,从那以后,我对飞 行表演会的乐趣似乎也被带走了。” “我可以打赌,”他这时记起了她所做的那个惊险的特技,他感到非常钦佩, “当我看到你时,你几乎从天空中掉下来。” “只是看起来像那样。”她谦虚地说,他大笑起来。 “厚脸皮,你们这些人看起来都是这个样子,具有胆量,但是没有脑子。” 他大笑着,她向着他完尔一笑,对她来说,这几乎就是一句恭维了,她喜欢胆量 这部分。 “谢谢。”她微笑着说,忽然之间他让她想起了比利。 “不用客气。” 当他们到达英格兰的时候,他们成为了朋友,她希望能再次与他一同飞行。 他来自德克萨斯。就像所有的飞行员一样,当他刚刚能爬上驾驶舱的时候,他就 开始学习驾驶飞机了。他答应当他路过新泽西的时候,他会去看望她的。 他们那一夜非常幸运,没有德国人的飞机追击他们,他以前曾经遇到过德国 人的飞机,他不得不和他们周旋一番,他很高兴她的第一次飞行没有遇到这种情 况。“然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让她放心。让她感到高兴的是,他让她驾 驶着飞机着陆,这对她来说没有问题,被平等地对待是一件让人感觉开心的事情。 她带着文件到他们告诉她去的办公室报到。 他们有礼貌地感谢她带来的文件,然后给她一块住宿牌。 当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那个同行而来的飞行员邀请她去吃早餐。她 告诉他说她另有安排。是的,她要去找他,但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寻找。她有 他的地址,但是这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她将那张写有 他的住址的纸条从她的口袋中拿出来,盯着它看了很久。她感到飞行过后的那种 精疲力尽的感觉。这时有人碰了碰她,她几乎有些恼怒地抬起头,但是立刻惊讶 起来。 这是可笑的,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切发生得太简单了。尼克正站 在那里,低头看着她,看起来似乎见到了鬼。没有人告诉他说她要来,但是凯西 就站在那里,穿着制服,用一双惊奇的眼睛望着尼克。葛文少校。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说,似乎这个地方是他的。她笑起来,她的红发在 秋风的吹拂下在她的脸侧起伏着。 “和你一样。”除了他的任务比她的更危险以外,他们的工作性质差不多, 但是已经有几个运输飞行员被德国人杀掉了。“顺便谢一谢你的那些伟大的来信, 我非常喜欢它们。”她想减轻他的沓无音信给她带来的痛苦。 这些话让他像孩子似的笑起来,他几乎不能让自己听清楚她的话。又一次见 到她,他感到自己似乎被打垮了。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他们在那个秘密 的飞机场度过那一夜的第二天早晨。 “我真的很喜欢给你写那些信,”他回敬了她一句。他现在只想伸出手,抚 摸她,他不能让他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还有他的手,他的胳膊,他的心,他 的手指。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的红发,它的感觉依然如丝,看起来热情 如火。“你怎么样,凯丝?”他柔和地说,穿着制服的人们不时从他们身边走过。 合恩柴斯是一个繁忙的地方,但是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们。他们两个人都不能将各 自的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经过了这么多的艰难困苦以后,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点 都没有改变。 “我很好,”她回答了他的问题。他领着她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在这里, 他们可以在矮墙上坐几分钟,谈一谈话。他们有那么多要说的话,那么多要交流 的情感,他忽然之间为他没有给她写过片言只字而感到非常内疚。 “当你坠落的时候,我都要发疯了。”尼克说,她的目光转向了别处,她想 起了比利。 “那场飞行没有多少乐趣,”她坦率地对他说,“它非常艰难,而且……” 她说不下去了,他不假思索地握住她的手,将它们放进自己的手掌里,“……那 是很可怕的,当比利……” “我知道,”她不用再说别的了,他已经完全理解了,“你不用责备你自己, 凯丝,我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我们都在做着我们必须做的事情,我们都在冒险。 比利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想要和你一同做这次飞行,他是为了他自己,而不仅仅 是为了你。”她点点头,知道他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是她并没有感到很大安慰。 “我回来了,而比利却没有,我觉得这不公平。”她是第一次对别人说起这 句话,而除了尼克,她不会对任何人这么说的,她总是将她所有的感觉都告诉他。 “这就是生活,它不由你来安排,而是由上帝来安排的。” 尼克指了指天空,凯西点了点头。 “当我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打电话来?”她悲哀地问,他们的话题转移 到重要的事情上来了。 “我想过很多……有两次我几乎拿起了电话,”他微笑着,“但是我想你的 丈夫可能会不喜欢。顺便问一下,他现在在哪里?”他的问题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向着他嫣然一笑。坐在这里与尼克谈话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似乎他一直在这里 等待着她,一切事情看起来突然变得这么简单,他们坐在这里,在离开家乡四千 英里以外的地方,在秋日的阳光下,坐在矮墙上交谈着。 “他在洛杉矶。”与南希。弗尔斯特,或者是像她那样的女人在一起。 “我很惊讶他会让你做这件事……换了我,我不会。”尼克说,看起来有些 痛苦,他想到在她失踪的那些日子里,他的心感觉到像是破碎了一样,那个畜生 竟然拿她的性命去冒险,只是为了卖出他的飞机。尼克一直想打电话给狄斯蒙德, 告诉狄斯蒙德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但是尼克从来没有这样做。“我想他认 为这会让你在新闻影片里看起来更出风头吧,爱国者,这是他的主意还是你的?” 他希望这是她的决定,因为他想因此而敬重她。 “是我的,尼克,我很长时间就想这么做了,自从那次飞行以后。但是当我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觉得离开爸爸是不妥当的。现在他的工作很艰难,没有人给 他帮忙,也许他最后不得不雇用一些女飞行员了,除了参加妇女附属飞行中队, 或者是空军飞行训练部的那些人以外。” “你说你觉得离开他是不妥当的是什么意思?当你回来的时候,你是与你的 父母住在一起吗?”那个畜生甚至没有做出得体的行为来关心她,在荒岛上度过 七个星期以后,她一定病得很厉害。 “是的,我回去和他们住在一起,”她平静地说,望着他,记起了他们在如 水的月光下度过的那一个欢愉之夜。“我离开了狄斯蒙德,尼克,当我的父亲心 脏病发作的时候,我就离开了他。”这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尼克惊讶地意 识到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当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以后,我回到洛杉肌,发现事情就像你所说的那样。 他一直在催促着我,新闻发布会,飞行试验,记者采访,新闻短片,你所说的一 切事情都是正确的。但是他一直没有暴露出他的本来面目,直到我的爸爸犯了心 脏病,他‘命令’我按计划做那次飞行,并且‘禁止’我回家去看望我的父亲。” “但是你没有理睬他,是不是?”他知道那场飞行推迟了,因为他看过一部 新闻影片,拍摄的是她在医院中的情形,因而他知道这件事。 “是的,我没有理睬他,比利和我在一起,狄斯蒙德说如果我们不做那场飞 行,他就起诉我们,他让我们签了一份合同,让我们向他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 情,我们都必须在十月份出发。” “有趣的家伙。” “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回到他的身边,他也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他要求 我做的事情就是在我回来以前,一直向新闻界保持沉默。你所说的关于他的女人 的那些话也是正确的,南希。弗尔斯特是他的情妇。显而易见,他娶我的唯一原 因就是为了宣传那场飞行,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他说没有婚姻,这场飞行‘不会 对公众产生同样大的冲击力’,这场婚姻完全是一个骗局。后来,当他们将我救 回来时,他在夏威夷告诉我,我仍然要为他工作,而且他要因为我没有完全履行 合同而起诉我。我答应用北极星号飞行一万五千英里,刚刚飞行了一万一千英里 我们就坠落了,他还指望能再次利用我做一些宣传,但是一切都结束了,爸爸带 我到芝加哥看望了一名律师,然后我和他离了婚。” 尼克坐在那里,非常惊讶地听着她告诉他的话,虽然狄斯蒙德是一个卑鄙无 耻的小人对任何人都不再是新闻,当然对尼克也是这样,但是狄斯蒙德甚至比尼 克曾经怀疑过的还要坏。 “在你离开以前,你怎么能保持平静的呢?” “当我们从古德厚坡回到洛杉矶的时候,在飞行以前的这一段日子里,我一 直住在比利那里,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狄斯蒙德是一条真正的毒蛇,尼克,你所 说的每件事情都是正确的,我一直想要告诉你这件事,但是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 么,或者怎么说。起初,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我羞于承认整个事情就是一场 闹剧;然后,我想也许你根本不想知道这些事,你非常明白地说过你不想要我, 我不知道……我想也许最好是将这件事情先放下一段日子。我一直希望你能回来, 我们好好谈一谈,但是我想,自从发生了珍珠港事件以后,你不太可能回来了。” “我们都不再有假期了!凯丝,你说我‘非常明白地说过不想要你’是什么 意思,你还记得那个夜晚吗?”听到她说到这句话,他感到自己受到了伤害。 “我记得那一个夜晚的每一分钟,在岛上,有时候它就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动 力…… 想到你……想起……这让我熬过了许多痛苦的事情……像离开狄斯蒙德,他 是如此恶毒。“ “那么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告诉我这件事情呢?” 她叹了口气。想到这件事,她坦率地抬起头,看着他。 “我想你会再一次告诉我同一件事,你太老了,太穷了,我应该找一个像比 利那样年龄的男孩子。”他对着这个事实微笑了,他做了这些事情真是太愚蠢了, 但是这是在她几乎丢掉性命以前,在他没有恢复理智以前。现在他坐在这里,看 着她,意识到当他离开她的时候,他是一个笨蛋。 “你怎么做的呢?我的意思是找到像比利一样的男孩子了吗?”他看起来非 常担心,有一瞬间她希望自己有胆量激起他的妒意。 “我应该告诉你,我在七个国家里都与男人约会过。” “我绝对不相信。”他微笑着,点燃了一根香烟。他仍然坐在矮墙上,用愉 快的神情打量着她。再次见到她真是太好了,这是他一直暗恋的女孩,现在她已 经完全成熟了。 “为什么不呢?你认为我太丑了,不配和男人出去?”她运弄着他。 “不是丑,只是很困难,必须是那些年纪大一些的,并且阅历丰富的男人才 能够对付得了像你这样的女孩,凯丝,在麦克多诺乡村并没有太多这样的男人能 做这件事情。” “你完全合格,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呢?还是你仍然认为你的 年龄对我来说太老了?”她直言不讳地询问他,想要知道他们的故事将走到哪里。 “过去是这样的,我只是太愚蠢了,”他坦率地说,“当你坠落下来的时候, 他们几乎让我退休,凯丝,我想那时我都快发疯了。我一直想着你,有一段时间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当我听说你的消息以后,真应该飞回去看一看你,至 少当你在火奴鲁鲁的时候我可以到那里与你见一面。” “这会很好,”她温柔地笑了,但是没有责备他,她不想为任何事情责备他, 只想知道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想狄斯蒙德一定带着新闻记者在那里。”他烦恼地说。 “当然,但是我有一个伟大的护士,在那些人还没有将脚迈进我的病房以前, 她就将他们全部扔了出去,她非常厌恶狄斯蒙德。就是那时,狄斯蒙德威胁着要 为我没有履行合同而起诉我,我想他也会别有用心地说是我有意地坠毁了他的飞 机。这是最可怕的事情,尼克,”她郁郁不乐地说,“两只引擎都着了火,我不 认为他们能查出原因来。” 当她说这些话时,她望着远处的什么地方,他将她拉近自己。 “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凯丝,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很多事情,她过去的 生活都已经结束了,现在她面临着一个崭新的开端。他低下头望着她,嘴角慢慢 地浮起一个微笑,感觉到她在身边的温暖,记起了几乎是两年前的那一个夏天的 夜晚,那一幕情景一直让他铭记在心底。“你在这里呆多久广”我在星期四等候 命令。“她平静地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难道 还像是过去的那些游戏那样吗?或者他现在终于成熟起来了。”我会在这里呆上 一两个星期或者是三个月,但是我会很快地回来的,我现在编在海外运输飞行中 队,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从新泽西向合恩柴斯运输飞机。“”这对你来说太乏味 了,凯丝,至少大部分时间是这样的。“他很轻松她没有找到更危险的事情去做, 她曾经做过类似的工作,为狄斯蒙德试飞各种适合于军队使用的战斗机,但是那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还可以,你怎么样?你现在住在哪里?”她问,用一种能穿透灵魂的目光 凝望着他,这让人不可能回避她的问题。 起初他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然后他大笑起来,低下头注视着她。他非常理解 她的话,她到这里来决不是偶然的,唯一偶然的是他们相遇得太快了。 “你想问我什么,凯丝?” “你很勇敢吗?你到这里来是多么聪明,冒着你的生命危险与德国人战斗?” “我比我过去聪明多了,如果这就是你想问我的,我老了一点儿……仍然和 过去一样穷……”他很容易地就想起他的惯用语,当他说它们的时候,他是多么 愚蠢,“你很勇敢吗,小凯西?多么愚蠢,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在过去两年 里你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你还想要这个吗?我和我的旧飞机? 这就是我所有的东西,生活永远不会多姿多彩。“但是他们都知道她经历过 多姿多彩的生活,然而她不想要它了,她只想要他,他对她意味着一切,除了他 没有别的事情让她在意。 “如果我想要多姿多彩的生活,我会回到洛杉机去的。” “不,你不能。”他平静地说,用一种她非常熟悉的固执的眼光望着她。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永远不会让你回到那里了,我根本就不应该 让你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他们两个人都上了教训沉痛的一课,但是他们两个 人现在都变得明智了,他们为他们所学到的每一件事情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我 爱你,凯丝,永远爱你。”他平静地说,将她拉得更近了,她抬起头望着他,微 笑着,这是一张她如此熟悉的脸孔,当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一直深深地爱恋 着。在阳光下面,那双蓝色的眼睛周围又出现了同样细小的皱纹。这张面孔陪伴 着她的成长,那是一张英俊的面孔,有个性,有意志力,而且温柔亲切,这是她 愿意用整个一生来面对的脸孔。她来到这里寻找他,而她找到了。拥有了尼克, 她就拥有了她想要的一切。 “我也爱你,尼克,”当尼克将她拉近他的身边时,凯西平静地说。尼克感 觉到了她的温暖,他是如此渴望她的靠近。 他过去做过那么多错误的决定,他非常后悔,但是他不知道如何从中解脱出 来,是凯西战胜了一切,并找到了他。 “如果我们两个人之中有人不能从这场战争中返回去怎么办?”他坦率地问 她,“那时怎么办呢?”地仍然不想毁掉她的生活,将她束缚在自己的身边,然 后他死去了,这就是当你爱上一个飞行员时,有时候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我们每天都在冒险,我们一直这样做,这是你教我的话。 如果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生活,我们必须有胆量这样生活下去,每一个人部让 对方做他必须做的事情。“爱一个人要付出很高昂的代价,但是他们宁愿如此。 “以后呢?”他仍然在担心这个问题,但是她很久以前就已经表示过了,即 使他一无所有,她也根本不会在乎。 “以后,我们回到家里,我的父亲终究要退休的,他将机场给我们。如果我 们要注在一所被屋中,因为这就是你的房子,那就住在那里吧,找不在乎;而目 当我们住在那里时,我们会将它改变的。”这一次他没有与她争辩,这一次他知 道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就足够了,他们的一生可能会很富有,也可能会很贫穷, 但是这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他们已经拥有了,他们拥 有对方,并且有~片可以驰骋的天空。 他温柔地亲吻了她,然后她抬起头,望着秋季的天空微笑着。她记起了他们 在他的旧詹尼号上度过的那些愉快的时光,她提醒他她所翻的第一个筋斗、做的 第一次旋冲。 他大笑起来。 “你过去时常将我吓得要死。” “是的……你对我说我是天生的飞行员。”他们站了起来,他陪着她慢慢地 向着她的营房走去。这一个早晨,他们解决了很多问题。 “我那么说是因为我爱你。”他愉快地笑着,感觉到又像一个孩子了,她总 是让他有一种青春的感觉。 “不,你没有,那时你并没有爱我。”她微笑着与他争论着,心中思忖着是 否是这样的。 “是的,我是。”他看起来很快乐,并且闲逸而年轻。当他与她同行时,他 感觉到说不出的骄傲。 “真的?” 他们大笑着,他们谈论着,他们互相打趣着,像两个孩子。突然之间,生活 变得非常简单了,她做到了她想到这里所做的一切事情,她找到了他,而他仍然 爱着她。她终于找到了归宿,他们都找到了归宿。 (完) -------- 坐拥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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