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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女人不管多么聪明,多么有理智,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就容易乱了方寸。埃玛也 是这样。那天,她突然决定离开伦敦,返回约克郡,完全是一时冲动作出的决定。 她仓皇离开了保罗・麦吉尔,是因为害怕坠入他巳经张开的情网。   很长时间以来,埃玛对自己作了这样一个结论:虽然在经济上她可以很富有, 但在感情生活上仍是贫穷的,永远与男没缘。不是她伤害他们,就是受他们的伤害, 跟男的关系总是不协调。在处理和保罗・麦吉尔的关系上,她也是很矛盾的。一方 面她伯国自己的清高伤害了这位自命不凡的大尉,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感情被他 玩弄了。不知怎的,她总觉得麦吉尔是个很可伯的物。个生活已经够不幸的了,伤 痕累累的心灵再也经不了刺激。感情往来不同于买卖交易,不能全凭运气去赌博。   可是,两天之后,伦敦方面音讯全无,她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你还抱什么希 望吗?埃玛狠狠地瞪了一眼一声不响的电话,责备自己藕断丝连。什么希望都没有 了,她突然觉得有一种解脱之后的轻松感。这场感情游戏牵扯了她的不少精力。现 在终于了结了。她一面翻看埃梅阿尔多公司的财务报表,・一面想。但是,她似乎 管不住自己的思想,总是索绕在保罗身上,感情这东西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埃玛不由想起他那热情有力的拥抱,心里翻腾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是怀 念?依恋?还是……算了,不想‘他了!说不定,他早已把我忘了。这个高傲自大 的,我的不辞而别也够他受的!埃玛肯定地认为,除了她,不会有任何其他女会主 动抛弃保罗。你也尝尝吧,麦吉尔大尉,想到这,埃玛觉得有点快意。话虽这么说, 但埃玛还是觉得心里有种失落感,这使得这几天她坐卧不安,无法集中精力进行工 作,这不,手里拿着一份财务报告,怎么也看不进去。   格拉迪斯敲了敲门,走进来。脸涨红着,有些激动的样子。“有前来拜访,哈 特太太。”秘书一面向埃玛走来,一面通报。   “可我今天上午没有约会。”埃玛皱了一下眉说,“你怎么了,格拉迪斯?你 好象……”她迟疑一下,心脏立刻跳起来。第六感官告诉她,这个闯上门来的不速 之客是谁了。世上只有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麦吉尔大尉,哈特太太。他说,您并没请他来,但是您会同意见他的。”   在秘书面前,埃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脸上毫无表情地说:“是的,我同 意见他,格拉迪斯。”   保罗进了办公室,马上把门关上。军装外面裹着风雨衣,军帽被漫不经心地歪 戴着。手里只拎着一个野餐食品篮,拐杖已经不见了。   他瞪了一眼埃玛。“胆小鬼!”   “你来约克郡做什么?”埃玛问。不管怎么控制自已,声音还有些发颤。   “我来跟你共进午餐的。”说着用手指着刚要开口的埃玛,“你不用说,我已 经猜到了。你想告诉我作历来在办公室吃午饭。”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篮子。 “所以,我带来一个野餐篮,里边应有尽有。这样,你也就没什么借口了。大都饭 店的食品质量好坏我不敢保证,但香摈酒是名牌佩里尼翁。”   “你胆子不小,到处乱闯。”埃玛声调不高,自我控制力逐渐占据上风。   “是的,确实如此!”他并不在意,反而象这个房间的主似的随便把篮子放在 椅子上,然后把帽子扔在上面。一瘸一拐地来到埃玛面前,用两手撑着桌子,向前 演着身,直盯对方的眼睛。   “你逃跑了。你害怕了。”他说。   埃玛没有否认,但一句话没说。   “你害怕什么?怕我还是伯你自己?”他态度生硬地问。   “我也不知道。”埃玛低头看写字台,“可能是怕你。”   “你这个小傻瓜!你不知道我爱你?”   他绕过写字台,把她紧紧搂起来。埃玛觉得自己既没有力量也没有愿望把他推 开。两手不听使唤地搂住他的脖子。两狂热地亲吻起来。埃玛觉得一股兴奋的电流 从头到脚传遍全身。 mpanel(1);   “你以为百把公里就能把我吓住?”保罗笑着说,“我是澳大利亚,亲爱的, 远途跋涉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事。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我,为达到目的,我可以 比这更顽强。”他重新把埃玛搂起来,笑着问,“我拿你怎么办,我的埃玛?我固 执而可爱的埃玛?要我把你驯服吗?也许在你高傲的脖子上加一条缰绳很合适。”   埃玛把头靠在他的风衣领子上,一句话也不说,脑子里乱哄哄。他跟我说什么? 他爱我。她觉得两腿发软,嗓限痒痒的,但她不敢开口说话。她怕一张口,“我也 爱你”这几个字就会冲将出来。   保罗似乎对埃玛的沉默毫不介意。“咱们先吃饭吧。”他说, “然后,你带 我参观一下商场。我还想参观一下莱顿毛纺厂。”他脸上露出那熟悉的迷惑的微笑, “晚上,希望你邀我去家里吃晚饭,我好认识认识你的孩子。你不会让一个可怜的 大兵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露宿街头的,是吧?”   埃玛点点头。   “那么,说定啦?”   “说定了,保罗。”埃玛低声说,好象真被驯服了似的。   保罗・麦吉尔在约克郡呆了三夭。埃玛终于看到了他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侧面。 早在伦敦时,她就觉得他性情直爽,襟怀坦白。虽然,他往往给留下不够严肃的印 象,但那并非他的本质。现在,埃玛看清楚了。在热烈的家庭气氛中,代表他本质 的那一侧面完全显露出来了。比如,他看上去很粗,可对孩子却非常耐心。埃德温 娜问了许多关于澳大利亚的问题,他都作了仔细认真的回答。基特则着了迷似的听 他讲故事。当保罗用雪橇拉着他在院子里飞跑,或在儿童室玩小火车时,小基特高 兴得欢天喜地的。   埃玛的印象是:保罗能把孩子心灵中最美好的东西挖掘出来,甚至对大冷漠疏 远的埃达温娜都受了他的感染。埃玛觉得,保罗是个你想看个够,总也看不够的。 特别令她惊讶的是,短短时间内,他居然能跟自己家庭全体成员建立一种水乳交融 的和谐关系。埃玛内心是很矛盾的,甚至筑起了一道防线使自己的感情免受伤害, 但仍被这个性情独特的男所征服,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离开约克郡的前夕,保罗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埃玛。我很快要回法国前 线。你来伦敦找我吧!很快来好吗对   埃玛连想都没想。“来。”她笑着回答。   他用手拍拍她的脸蛋儿。“什么时候?”   “明夭上午我要开会。我后天去伦敦找你。星期五。”   “明天下午不行吗?时间对于我来说不多了。”   “好吧,明天下午。”他托起她的下巴。“肯定吗,埃玛?”   “是的,当然肯定。”话一出口,她意识到,和这个男已经达成了一项协议。   二月一个星期四的傍晚,天气寒冷。埃玛在皇家车站下了火车。保罗还没看见 她,她早已看见了保罗。他站在栅栏外面,穿着风衣,领子竖起来,把帽子推到后 脑勺上,踮着脚尖往里张望。她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拾脚向他跑去。在绅士凤度 盛行的国度里,这样也许有失雅观,但是,管他呢!她跑着,跑着,一直扑进他的 怀里才收住脚步,虽然气喘吁吁,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保罗紧紧地拥抱了她,接着叫来一个行李员,然后把她带到他父亲的汽车边。 当汽车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徐徐前进时,虽然保罗一直握着埃玛的手,跟她聊天, 但是她总觉得今晚保罗有些心神不定。   豪华的达姆勒汽车快要抵达埃玛将要下榻的里茨饭店时,保罗让司机把车停下 来,转身对埃玛说:“我先在这儿下车,剩下几步路我可以步行。”   “为什么?”埃玛困惑不解地问。   保罗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历来很谨慎,我不愿影响你的声誉。到饭店后,你 自己去登记,一个小时以后我来找你。再说,你也需要换换衣服,洗个澡。”   “很好。一会儿见。”   保罗点点头,下了汽车。他想得真周到,埃玛先是有些感动,接着又觉得惆怅、 孤独。唉,我真傻!不是过一会儿就能见面施。   她的套间正好对着格林公园。壁炉中火苗在欢快跳跃,屋内所有的灯都开着, 到处摆满了鲜花,都是保罗让送来的。她满心喜悦地笑了,但她没顾得上好好欣赏 一番,就急急忙忙进了浴室。   热气腾腾的淋浴把她身上的寒气都驱走了,给了她更多的活力。埃玛穿上白绸 睡衣,坐在梳妆台前,轻轻地哼着歌曲,多少年了,她还没这么高兴过。埃玛慢慢 地梳弄着自己的长发,在头顶上盘了一个合,当她别最后一个发卡时,突然感觉到 屋里进来了,转脸一看,吓了一跳。保罗手里拿着一只酒杯,悠然自得地斜靠在门 框上。   “对不起,我没想到把你吓了一跳。我该敲敲门就好了。”他说,“你美得象 个画中,亲爱的。”   “你怎么进来的了”埃玛小声问。   “当然从门进来的。”他走进梳妆室,递上一个小盒子。“这是给你的。戴上。”   埃玛犹豫地看一下保罗,打开盒子。一副绿宝石耳坠,在黑丝绒的衬托下,晶 莹闪耀。“哦,保罗!真漂亮。”埃玛屏住呼吸惊叫一声。然而,她一皱眉,说道: “但是,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戴上。”他象在战场上对他的士兵下命令似地说。   埃玛什么东西都见过,什么东西也买得起,但如此称心如意,送到她心坎上的 珍贵礼品这还是第一次。她激动得带耳坠的手有些抖,然后从镜子里看着保罗。 “美极了。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绿宝石?”   保罗笑了.“我并不知道你的爱好。但我想,跟你眼睛的颜色搭配起来,最合 适的是绿宝石。你看耳坠、眼睛的色彩多和谐!”他放下怀子,托起她的下巴,弯 下腰,亲了一下她的前额。   “到另一房间喝点东西,宝贝儿。”他说,并走到门口等候。   “我穿上一件衣服就来。”   “不用,就这样也行。我只想跟你说句话。”   埃玛把绸睡衣拉紧一些,觉得穿这样的装束和一个异性在一起有些难堪。但是, 她听出对方言语中似乎有重要事情要谈,于在没坚持换衣服就跟了出来。是不是要 提前出发去法国?是不是为这个他才显得有些局促。一进客厅,埃玛首先立即明白 了他是怎么进的自己的套间。房间那一头的门敞开着,从那儿可以看到对面也有个 一模一样的套间。埃玛顿时心中一惊,脚步自动放慢了。   “我喝的是威士忌。我给你倒杯香槟吧。”   埃玛表面上不动声色,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跟着他穿过房间,眼睛盯着他的 背影,心里一股火气慢慢升起来。保罗干什么都粗心大意,这容易给造成这样的印 象,好象他在耍小手腕时,我跟他……跟他早有预谋。她咬了咬嘴唇。   这时保罗回过身向她走来,手里拿着一杯香校,把她纷乱的思绪搅断了。他坐 在她的对面,象猜到了她此时的想法似的,“如果你生我的气,我不会怪你的,埃 玛。我注意到,你觉得很尴尬。是不是?”   埃玛没说话,只低头看手里的杯子。   “我混账,我笨蛋。我太自负了,太傲慢了,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我相信, 一看到另一个和这个相通的套间的门开着,你已经明白了我的企图。当然了,这是 诱奸。几个星期以来,我一直在设计这个圈套。”他嘴角上露出自我嘲弄的微笑, “我真够粗鲁的,是吗?可是,在我们从车站来这里的路上,我突然觉悟到,如按 我的计划行事,将会给你造成难以摆脱的麻烦。现在,我决定,宁可给我惹麻烦, 也不能给你惹麻烦。我喝完这杯酒,就走 出那扇门,请你用钥匙把它关死。等你 完全穿好衣服之后,我走正门来找你,咱们一起去吃晚饭。乐意去就去,不乐意去 也请便。绝不强求。不仅这次如此,以后永远如此。同意吗?”   埃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当然……同意。但是,告诉我,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保罗淡淡一笑。“是呀,这可不象我做得出来的,是吧?纯粹是浪子悔过、恶 棍自新。”他耸耸肩,“对此最感惊讶的是我自己。”   “可你要悔过?”   “因为我是真爱你。不为你和你的感情考虑,只图我一时快乐,那不行。强扭 下的瓜不甜。”   “我还是不懂。”   “你应该象我爱你那样爱我,埃玛。否则,片刻之欢毫无意义。”他把怀子里 的酒一口喝光,站了起来,“现在,你去穿衣服。我不到你房间接你了,在楼下过 厅等你,然后一起去吃晚饭。”   保罗说着向门外走去,在门口又停下,“我一出去,你就锁好。”他连头都没 回地对她说。埃玛照他说的做了,把钥匙转了两下,脸色和他一样阴沉沉的。然后, 她坐在沙发上。他爱我。我呢,也爱他。我来伦敦不就是为实践和他达成的协议吗? 可是现在我这是怎么了,好象被谁欺负了似的?这么做没意思。埃玛合上眼,想着 在上了锁的门那一侧的保罗。他在等我作出抉择,决定命运的抉择、决定关系的抉 择!他这样做是为了我少惹麻烦?不,这样对他不公平。保罗是个诚恳的。我应该 主动一些。可我为什么不敢迈出第一步?埃玛反问自己。她脑筋一转,一个答案闪 现出来。这答案来势之猛,冲力之大,差点儿使她录过去。我并不怕保罗,并不伯 他的狂热。而是害伯狂热达到高潮时的必然结果,因为长期和乔不正常的性生活产 生的逆反心理仍在作祟。她还怕结合后的离别,伯作为女令他失望。如果我向他解 释一下,也许……   埃玛小跑穿过房间,打开了那扇门,站在门口。保岁蜷在壁炉前低着头,一副 痛苦而焦虑的样子。   “保罗……”   他猛地转过脸,站起来,慢慢地向她走来。   “我……我……我想跟你说句话。”   保罗点点头,认真地盯着她。“我们俩的事,完全由你裁决。这样,我也放心, 你也放心。”   埃玛伸出一只手,抚摸他的外衣领子,嘴唇在颤抖。她张不开口,没有勇气把 心里想的全说出来。   保罗抓住她的手,吻着手指,“多美的小手哇!”   “哦,保罗!”   实际上,她那充满爱恋的表情渴望抚爱的眼神,已经把她要说的话全告诉他了。 保罗一把把她拉过来,搂起来一阵热吻。然后,把她抱到卧室,声音急促地说: “说出来,说给我听!”   “我爱你,保罗:”   “什么?”   “我爱你。”   “哦,埃玛,你一直在爱我,宝贝儿!你不明白吗?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缘份! 从第一次我们四日对视的时候开始。”他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脖子,“我早就明白 了。而你只能慢慢地才能明白。正是为此,我今晚不急于做成月下之好。我需要你, 但我更需要你主动找上前来。”   保罗站起来,解下了精美的腰带,解开外衣、衬衣。埃玛目不转晴地看着他一 件一件地脱下衣服,那种莫明其妙的不安和惶恐慢慢消失了。多健美的躯体啊,男 性力量的象征,那宽肩、细腰、健腿和块块腹肌,分阴是力与美的塑造。   “把睡衣脱掉,亲爱的。”他轻轻而坚决地说,并慢慢地走上前去。   他把她结结实实地压在底下,两只胳膊紧紧地搂着,微笑着说:“这么好的发 型拆散了,真可惜。”手里则一个一个地把发卡摘下。古铜色的长发一下子松散开 来。保罗一面用手梳理她的头发,一面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渐渐地,轻吻变成热 吻,热吻变成狂吻,那甜如蜜,热如火的两股激情交融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力 量,把埃玛几周以来紧闭的感情大门哗地冲开了。   保罗睁开眼,见埃玛两颊缀着红晕象几杯醇酒落肚,一副心醉神迷的样子,那 对透明如镜的碧眼中荡漾着满足、欢喜、轻松和纯清。这使得保罗一阵激动,连眼 睛都湿润了。他俯下身,温柔地亲她,把她搂在怀里,发誓永远不离开她。   埃玛把头枕在他的肩上,虽然有些筋疲力尽的,但心里喜不自胜。他居然把她 带到了一个妙不可言的境地,使她在一阵疯狂的陶醉之后,感到一种巨大的满足。 从根本上讲,他和其他男没什么大的区别,可是跟他在一起,我完生变成另外一个 了。她把头又挪到他的胸上依偎着。   保罗用手理着她的长发,亲了一下她的脖子。与其说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不如 说她是我的第一个女。想到这儿,保罗的目光突然暗淡下来,变得焦灼起来。   “埃玛,亲爱的。”   “什么事,保罗?”   “我结过婚了。”他低声说,认真盯着她的眼睛。   埃玛一动没动,一声没吭地躺在他的怀里。但她觉得心上挨了重重的一击。半 天她才勉强说了一句。“看来,你是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时刻告诉我这件事。”   他把她搂得更紧些。“说不上最合适,不过我是特意选择的。”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把你搂在怀里之后再告诉你,就象现在这样。以便让你明白,我的 婚姻对我毫无价值。对我来说,你才是我的心上。”见埃玛不说话,他急忙又说: “我并不想向你隐瞒什么,埃玛。我巳婚的事实谁都可以告诉你。但我一直在对天 祈祷,希望别先不要透露,到时候由我亲自告诉你。我迟迟没挑明,主要是怕失去 你。我要早告诉你,你会大惊失色,我们俩的关系也绝对到不了这种地步……”   “坏蛋,无赖,骗子!”   埃玛想从床上站起来,但保罗把她按住,盯着她的眼睛。埃玛被他的蓝眼睛看 得好象掉进蓝色的大海里一样。   “我并不象你说的这样,埃玛!”保罗恼火地大吼一声,“求求你,相信我。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在想,我是先占了便宜再告诉你。不对,我只希望你能爱 我,和我白头偕老。只要你一爱上我,你就不会离开我。埃玛,我爱你。我世上最 珍贵的东西就是你。”   “那你妻子呢?”埃玛问,声音低低的。   “我们已有6年没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以来我们已不是丈夫和妻子的关系。”   “结婚多少年了?”埃玛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9年,埃玛。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婚烟。甚至算不上是婚姻。但是,目前,我仍 和她联在一起,法律上联在一起。战争一结束,我将尽快摆脱这个累赘。如果你同 意,我的余生将和你共同度过。你就是我的生命。求求你,相信我,我说的全是真 的。”他的声音在变调儿,在颤抖。   埃玛看着他,思绪万端又理不出个头绪。保罗脸上真诚的神情,眼中的焦灼不 安,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相信你。”她慢慢地、坚定地 说,“是的,保罗,真奇怪,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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