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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一日, 爸爸邀请她列席一次由东下区社会主义艺人联盟和其他7个团体共同组 织的会议。这是一件大事。主要演讲者不是别人,正是埃玛・戈德曼。爸爸小心翼 翼地解释说,他坚决反对戈德曼,因为他是社会主义者而她则是无政府主义者,但 是他十分敬佩戈德曼的勇气和刚正,因而也就赞成社会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之间, 可以取得某种暂时的、即便只是一个晚上的一致,因为这次会议筹得的资金将用于 支援正在进行罢工的衬衫业工人和宾夕法尼亚州麦基斯波特市的钢铁工人,支援被 西班牙政府以煽动总罢工罪判处死刑的西班牙无政府主义者弗朗西斯科・费雷尔。 5分钟后, 伊芙琳便完全沉浸在令人振奋的激进的理想主义言词之中。她不敢向爸 爸承认自己根本不知道社会主义与无政府主义之间有何区别,也不敢承认自己一想 到要遇见那个声名狼藉的埃玛・戈德曼便骇怕。她用围巾把头裹严,紧紧地抓住小 姑娘的手,跟在爸爸身后朝北向坐落在东十四街的工人会堂走去。但是,她确实曾 经回过头看看她那个奇怪腼腆的崇拜者是否跟在后面,也确实看到隔着半条街的地 方他那瘦削的面庞隐在平顶硬草帽的阴影之中。 埃玛・戈德曼的演讲题目是伟大的戏剧家易卜生,说是从他的作品中可以找到 彻底解剖社会的一切手段。戈德曼在外貌上不是一个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 她身材矮胖,缺乏线条,下颚宽大,一副男人的相貌。她带着角质架的眼镜,使眼 睛显得更大,似乎反映出她所看到的事物不断在她心灵上造成的伤害。她精力极为 充沛,声音响亮。伊芙琳看到戈德曼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矮 小的女人,便嘘了一口气。随后,她不禁被那慷慨激昂、振聋发聩的演说鼓动了起 来。在闷热与听众不断高涨的激情中,她任凭围巾滑到了肩上。约有一百人出席了 会议,他们坐在长板凳上或站在墙边,听戈德曼在会议厅尽头的一张桌子后面发表 着演说。警方在几个出口显眼的地方安置了他们的人,有个巡警一度试图打断埃玛 的演说,声称她海报登的演说题是戏剧,而讲的却是易卜生。嘲笑和嘘声迫使他溜 出了大厅。然而戈德曼本人没有跟着一起起哄;她凭经验知道,巡警逼急了是什么 事情都干得出的。现在她说得更快了,同时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听众,目光一次又一 次停留在伊芙琳・内斯比特凝脂般的面孔上;她坐在前排右侧爸爸与小姑娘中间, 那几个荣誉席是专门留给担任艺人联盟主席的爸爸的。性爱自由!戈德曼喊道。像 阿尔文夫人那样的人已经为自己的精神觉醒付出了血与泪的代价,她们把婚姻斥为 枷锁,斥为浅薄空洞的玩笑。这时,一些听众,其中包括爸爸;在大喊:不!不对! 同志们,兄弟们,戈德曼继续说道,难道你们这些社会主义者能够无视人类的一半 所遭受的双重奴役?难道你们认为这个掠夺你们劳动的社会对于你们应该如何与妇 女生活就不感兴趣?难道不应该自由地生活而应该束缚在一起生活?今天所有的改 革者都在大谈女人被拐卖沦为娼妓的问题。但是如果这是个问题,为什么婚姻就不 是个问题?难道婚姻制与妓院制之间就没有任何联系?一听到妓院大厅里顿时响起 了可耻!可耻!的阵阵喊声。爸爸已经搂住了女儿的头,捂住了她的耳朵。一个男 人站起身大声叫喊。戈德曼举起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同志们,我们当然可以有不 同的看法,但是不要乱,免得让巡警有借口解散我们的会议。在座位上躁动的人的 确看到出口处人群中出现了十几个巡警。戈德曼立即继续说道:事实上妇女不能够 参加选举,不能爱她们想爱的人,不能发展自己的思维能力和精神世界,不能献身 于精神生活的探索。同志们,她们什么都不能做啊!那么为什么呢?难道我们的天 赋仅仅在于生儿育女?难道我们不会写作?不会进行学术性的创造?不会演奏音乐? 不会为完善人类提出哲学模式?难道我们的命运必须向肉体方向发展?今天晚上在 座的有一个美国最卓越的女人,这个女人被资本主义社会逼得只能用色相来发挥自 己的天赋――而且,同志们,她做得就连皮尔庞特・摩根和约翰・迪・洛克菲勒都 会妒忌。可是她的名字却是一种耻辱,而他们的名字则被这个社会那群阿谀奉承的 立法者恭恭敬敬地挂在嘴边。伊芙琳全身冰冷,想将围巾遮到头上又怕引起人们的 注意。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下垂盯住自己膝盖上的一双手。幸亏那女人还有一 点恻隐之心,说话时没有朝她这个方向看。听众纷纷翘首张望,寻找戈德曼所指的 对象。这时,大厅后面突然发出一声叫喊,转移了听众的注意力。一群巡警拥进门 来。随着一声尖叫,大厅内立刻乱成了一片。这是埃玛・戈德曼发表演说时的典型 结局。巡警从各个入口处不断涌向中间通道。那个无政府主义者镇定自若地站在桌 后,将手稿放入皮包。伊芙琳・内斯比特感到爸爸在注视着自己,那目光咄咄逼人, 像是在对她进行判决,就像她有一次看到他眼睛瞪着一只蟑螂、一脚把它踩死时那 样。接着,他那苍老的面庞似乎萎蔫成更多更复杂的皱纹,整个身躯陷入了风烛残 年的状态,枯槁的额下那双深陷的眼睛使她明白了他那颤动的嘴唇在喃喃自语的一 句意第绪话:我的生活被婊子们玷污了!他说着便抓紧系围裙的小姑娘的手,消失 在人群之中。 mpanel(1); 伊芙琳站在原处,呆呆地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眼前似乎渐渐失去了光明。她正 想伸手扶住什么东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边,跟我来。她的手臂随 即被人抓住了,像铁钳一样牢牢不放。那人正是戈德曼。她带她绕过讲台,进入了 一扇小门。就在关门的一刹那,伊芙琳不禁尖叫了一声;她回头看见她那腼腆的金 发追随者正在朝她的方向拼命挤过来。这事儿我是老手了。埃玛・戈德曼一边说一 边带她走下一段昏暗的楼梯。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个很平常的事儿。楼梯通向工 会会堂大门旁拐角处的街道。一辆警车敲着铃疾驶而来,拐过了街角。来,埃玛・ 戈德曼说。她挽着伊芙琳的手臂,快步向相反方向走去。 母亲的弟弟走出会堂时,刚好看见两个女人的身影在隔一条横街的一盏街灯下 闪过。他慌忙追赶上去。夜晚有点凉意。弟弟的脖颈上汗水涔涔,使他发冷。微风 吹拂着他的粗布长裤。他追到离那两个女人不到半条街时便放慢了脚步,保持距离 尾随了几分钟。忽然她们转身走上一座褐色沙石建筑物的石阶。这时他跑了起来,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出租公寓。他走了进去,悄悄上楼。他不知道是哪个房间, 但相信自己总会找到。登上二楼平台,他退入一个门洞的阴影处。戈德曼端着一只 脸盆从身边走过进了浴室。他听到一阵放水的声音,并发现通向戈德曼的房间的门 敞开着。这是一间小卧室。透过房门他窥见伊芙琳・内斯比特坐在床上,双手掩面 啜泣,身体不住地颤动。室内淡紫色的墙已经退色,床边的一盏灯是唯一的光源。 听到戈德曼回来的声音弟弟慌忙蹑着手脚潜入室内躲进壁橱,小心翼翼地留了一条 门缝儿。 戈德曼将脸盆放在床头柜上,抖开一条浆过的薄毛巾。可怜的姑娘,她说,太 可怜了。让我来帮你恢复一下精神吧。我是个护士,知道吗,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我一直在报纸上注意着你的问题,打一开始就很喜欢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替伊 芙琳解开鞋带,脱下高帮鞋。要不要把脚抬高?对,就这样。伊芙琳靠在枕头上, 手掌根揉着眼睛。她接过戈德曼递给她的毛巾。噢,我真不愿意哭,她说,一哭就 难看。她用毛巾遮住脸继续抽泣着。说到头,你无非是个机灵的妓女,戈德曼说。 你接受了自己所处的现实环境并且取得了胜利。但那是什么样的胜利呢?是妓女的 胜利。你得到的安慰又是什么呢?是玩世不恭,是对男性的嘲弄和轻蔑。我曾经想 过,我为什么要对这个女人产生这样强烈的姐妹感情呢?我毕竟从来没有接受过奴 役,我始终是自由的,一生都在为自由而战斗。我从来没有跟一个我所不爱的男人 睡过觉;要不是作为一个跟他平等的自由人,在爱情和自由中相互平等地给予和获 取,我就不会跟任何男人睡觉。或许我睡过的男人比你的要多。我爱过的男人比你 的要多。我敢打赌,如果你知道我是多么自由,我生活得多么自由,你一定会大吃 一惊。因为你像所有的妓女一样注重礼数。你是资本主义的可怜虫,资本主义的伦 理道德完全是腐败和虚伪的,这样你的美无非就是黄金的美,也就是说它是假的、 冷冰冰的、毫无用处的。 戈德曼的这番话立即使伊芙琳的眼泪止住了。她放下毛巾,目不转睛地看着戈 德曼;那矮胖的无政府主义者在床前踱来踱去,侃侃而谈。那么为什么我会感到我 们之间有这样有力的联系呢?你体现了女人身上一切让我怜悯和厌恶的东西。我在 会上看到你的时候就相信一切经历都是有神秘的法则在支配。你来是因为天地万物 就是这样发展的,你的生活注定要跟我的生活相互影响。你的心灵通过你自身存在 的邪恶深渊,已经把你引入了无政府主义运动。 内斯比特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对戈德曼讲起了系围裙 的小姑娘,讲起了爸爸以及自己在贫民区的秘密生活。可是现在我已经失去他们, 她说道。失去了我的小淘气。她哭得十分辛酸。戈德曼在床边摇椅中坐了下来,手 放在膝盖上,俯身靠近伊芙琳・内斯比特。不错,如果我没有把你点出来,那爸爸 就不会跑掉。但这又能怎样呢?别着急。真话胜过谎话。你再找到他们的时候就会 按你本来的面目跟他们坦诚相见了。如果你我不到他们,也许这样更好。谁又能说 清楚到底谁是工具谁是人民呢?咱俩谁是推动力,并且为了推动别人而活着,谁又 因而生来就只是活着呢?这恰恰就是我的观点。你可知道在我的生活中有一次我曾 经在街上出卖肉体?这件事除了你以外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幸好人家发现我是 个新手,把我送回了家。那是在第十四街。我想法儿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妓女,但是 谁都没骗成。我想你大概没有听说过亚历山大・伯克曼这个名字吧。伊芙琳摇了摇 头。伯克曼和我在20岁出头的时候是一对情人,而且在一起闹革命。那时,匹兹堡 举行了一次罢工,是在卡内基先生的霍姆斯泰德钢铁厂。卡内基先生打定主意要搞 垮工会。于是他就溜到欧洲度假,让他的头号马屁精,那个臭名昭著的社会渣滓亨 利・克莱・弗里克干这个勾当。弗里克勾来了一帮便衣。工人罢工是为了抗议减薪。 工厂是在莫农格希拉河边,弗里克用船把那帮便衣运到上游工厂那里上岸。于是就 发生了一场激战,是一场战争。结果有10个人被打死,几十个上百个人受伤。便衣 被赶跑了。这样弗里克就能够要求政府帮忙,州国民警卫队包围了罢工工人。这时 伯克曼和我决定搞一次暗杀。我们要鼓舞被围困的工人们的士气,要使他们的斗争 革命化。我们要除掉弗里克。但是我们是在纽约,而且身无分文。我们需要钱来买 一张火车票和一支枪。那就是我要穿上绣花内衣到第十四街去遛达拉客的原因。一 个老头儿给了我10块钱打发我回家。剩下的我跟人家借了。但是必要的话我是会去 当妓女的。那是为了暗杀行动,为了伯克曼,为了革命。我在火车站上拥抱了他。 他计划打死弗里克然后在受审时自杀。火车开动了,我跟着火车跑。我们的钱只够 买一张车票。他说干这种事儿只要一个人就够了。他在匹兹堡闯进弗里克的办公室, 向那个杂种开了3枪, 打在他的脖子上和肩膀上。血马上流了出来。弗里克倒在地 上。人们冲了进来,夺下了伯克曼的手枪。他抽出巴首,刺中了弗里克的腿。他们 又夺下了巴首。他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他们把他按在地下,撬开了他的嘴。那 是个雷酸汞胶囊,他只要咬一下,整个房间和里面所有的人都要炸飞了。但是他们 使劲把他的脑袋往后按,掏出了胶囊,然后把他打昏了。 伊芙琳从床上坐起,双手抱住膝盖。戈德曼凝视着地板,继续说道:他坐了十 八年牢,许多时候是单独关在地牢里的。我去看过他一次。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去看 他了。可是弗里克那杂种却没有死,还被新闻界吹成英雄,公众转而反对工人,罢 工也被破坏了。有人说我们使美国的工人运动倒退了40年。还有一个无政府主义者 叫莫斯特,是我所尊敬的一位长者,他在他的报纸上谴责伯克曼和我。后来,我在 一次会议上见到他的时候,我作了准备。我带了一根马鞭,当众抽了他一顿,然后 把马鞭撅断扔到他的脸上。伯克曼到去年才出狱。他的头发掉光了,脸色像纸一样 白。我心爱的小伙子现在走起路来驼着背,眼睛像煤坑一样。现在我们只是在原则 上还是朋友,但是我们的心已经不再一起跳动了。我只能想象他在监狱里是怎样熬 过来的。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紧紧铐着,只能躺在自己的大小便上睡觉。此 时伊芙琳已经向戈德曼伸出一只手臂,而那年长的女人则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咱 俩都知道自己的男人坐牢意味着什么,不是吗?两个女人相对而坐,沉默了片刻。 当然,你的男人是个败类、寄生虫、吸血鬼,是个臭气熏天、令人厌恶的酒色之徒。 伊芙琳笑了起来。是发了疯的猪,有扭曲、萎缩的小猪的心理。戈德曼说到这里两 人同时笑了起来。是的,我恨他,伊芙琳嚷道。但是,咱俩有一致的地方,戈德曼 若有所思地说。你瞧,咱俩的生活是相似的,咱俩的心是相通的,像和谐的音符一 样,在整个人类的命运中咱俩是一对姐妹。你明白吗,伊芙琳・内斯比特?她站起 身,抚摸着伊芙琳的面颊。你懂吗,我的漂亮的姑娘? 说到这里戈德曼注意到了伊芙琳的体态。你是不是穿了胸衣腹带?她问道。伊 芙琳点了点头。你真该为自己害臊。你看我,即使我身段这样也不受胸衣腹带这种 东西的束缚,我穿的衣服都很松快,让身体顺其自然,自由自在地呼吸。我说你是 他们制造出来的可怜虫就是这个意思。山林中的小仙女不需要用紧身的胸衣腹带, 你也一样不需要。她拉住内斯比特的手,扶她坐在床沿上,然后摸了摸她的腰,叫 道:天哪,像钢箍似的。你的腰束得比钱袋口上的绳子还要紧。站起来。伊芙琳顺 从地站起身,戈德曼以护士特有的技巧迅速地解开她的衬衫,把它脱下。她松开了 伊芙琳裙子上的搭扣使裙子滑到地上,让她跨出来。她又解开了她的衬裙带子,把 衬裙脱下。伊芙琳的腰间束着一件轻巧的腹带胸衣,上端托住胸脯,下端连着吊带 延伸到大腿间,腰后用丝带系紧。美国居民家家户户都把你看作无耻的放荡女人,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戈德曼说着便将丝带从锁眼中抽出,松开腹带,向下拉到脚上。 跨出来,她说。伊芙琳顺从了。她的内衣依然保持着腹带的形状贴在身上。呼吸, 戈德曼命令伊芙琳,手臂向上,两腿伸直,深呼吸。伊芙琳又顺从了。戈德曼拉了 拉内衣,然后将它从伊芙琳的头上套出。接着,她跪下将伊芙琳镶花边的内裤拉到 脚上。跨出来,她命令着。伊芙琳也照办了。现在她除了一双用松紧带箍在大腿上 的黑色绣花线袜以外,全身一丝不挂地站在灯光下。戈德曼将长袜向下卷,伊芙琳 又脱掉了长袜。她双臂在胸前交叉。戈德曼站起身,蹙着额头,缓缓转动伊芙琳的 身体审视着。你瞧,血液能流通才怪呢!紧身的腹带在内斯比特的腰间留下了一条 条鞭痕似的直纹,大腿根部可以看到吊袜带勒出的红印。女人往往自己害自己,戈 德曼说罢便揭开床罩,从衣橱顶上取下一只医生们常用的黑色小药箱。这样漂亮的 身体,瞧你把它弄成什么样儿了。快躺下。伊芙琳在床上坐下,看戈德曼要从小药 箱中取出什么东西。趴下,戈德曼说,将一瓶溶液在手心中倒了一点。伊芙琳趴在 床上,戈德曼将溶液涂在腹带留下的红印上。哎哟,伊芙琳叫了起来,蛰得厉害! 这是收敛剂――首先必须恢复血液循环,戈德曼一面解释一面搓着伊芙琳的后背、 臀部和大腿。伊芙琳因疼痛而扭动着,皮肤随着戈德曼的揉搓不断抽搐。她将脸埋 入枕头掩住自己的喊声。我知道,我知道,戈德曼说。不过你是会感谢我的。经过 戈德曼的有力揉搓,伊芙琳的皮肤似乎恢复了原有的弹性。此刻,她在清凉、振奋 的收敛剂的刺激下,全身颤抖,臀部缩拢,双腿夹紧。戈德曼又从小药箱中取出一 瓶按摩油,开始按摩伊芙琳的脖颈、肩膀和后背,直至她的大腿、小腿和脚底。伊 芙琳渐渐松弛下来,她的肌肉在戈德曼灵巧有力的双手下面微微颤动。戈德曼不断 地将按摩油擦入她的皮肤,使它显出自然的粉红色,开始恢复敏感的反应。翻过身 来,戈德曼命令道。伊芙琳的秀发已经松开,散落在面颊两旁的枕头上。当戈德曼 按摩她的乳房、腹部和大腿时,她闭着眼睛,嘴角露出不自觉的微笑。对,还有这 里,埃玛・戈德曼说,一只手敏捷地掠过她的阴阜。你要有生活的勇气。床头的电 灯似乎暗淡了片刻。伊芙琳的双手按在自己的乳房上,掌心揉搓乳头,随后顺两胁 下伸,按摩胯部。她的脚像舞蹈演员那样绷直,脚尖向里弯曲。她的胯部离开了床 向上挺起,似乎在空中寻觅着什么。戈德曼这时正站在衣橱前拧上润肤剂的瓶盖, 她身后那个年轻女子开始在床上上下起伏,宛如海面上的波浪。就在这个时候,墙 内传出了一声嘶哑的、非尘世的呼喊,壁橱的门砰然大开,母亲的弟弟跌跌撞撞闯 入室内,脸上显出一阵阵圣徒惩忿窒欲的扭曲。他双手紧紧捏着勃起的生殖器,似 乎竭力要掐死它;但那玩意儿鄙视他的意图,像鞭子那样抽打着他在房间里乱跑; 在他那魂销神迷或者是绝望的叫喊中,大量丝状的液浆犹如子弹向空中喷射,然后 又像彩带缓缓地落在躺在床上的伊芙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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