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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皇帝”的胜利 虽然巴尼内伊为自己的逃跑――这比说撤退更确切――作了大量细致的准备工 作,仍然被包围他们的敌人发觉了,敌人开始移动,叫骂和威胁,并且茫无目标地 胡乱放枪,因为部队已经走出广场,穿过一条通往大路的长满奥卡诺和仙人掌的小 路,并在必须穿过的一面山坡上组织起来,以便进入一条通向一座偏僻宁静的小村 庄的狭窄小路,那座小村庄是他们寻求救援的希望。 蒙提祖马正可利用这个机会在战场上表现出他的勇猛和果敢,如同那些著名的 阿兹特克老皇帝所表现的那样。 他带着土著人新兵直接朝着叫喊声、咒骂声和死亡威胁最大的地方冲去,凭着 这一点他估计那里可以找到敌人的主力,确切地说,敌人的“司令部”。他们藏在 奥卡诺树丛中间,待敌人一旦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敌人面前。 “用枪托打,直到把他们消灭!”他对印第安人说,“‘皇帝’在你们的前面!” 果然,他冲了上去,用枪射击,其他人也跟着射击。紧接着他们抡起枪托左右 开弓,猛冲猛打,直打得反叛者的颌骨嘎吱作响,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尽管政府 军的猛烈打击,敌人还在继续叫骂和尽可能地抵抗着,但是,巴尼内伊手握宝剑带 着剩下的不到一百人的原队人马急速赶来救援“皇帝”,不大工夫,这伙装备低劣 而又没有任何组织的敌人演散了,他们很容易地顺着小路登上了山顶,并从背面下 山,摆脱了追击。然而,他们在营地丢下了一溜病人、上一次战斗中受伤的伤员以 及那些由于饥饿和疲劳不能继续走路而留在仙人掌下听天由命的人。 黎明时分,巴尼内伊望见了那个似乎掩没和隐藏在长着高大茂密树木的公园的 小村镇,教堂塔楼上的风向标刚刚露出在那片绿色之外,也许出自教区某个泉眼的 一股奇异的水流,在石头间跳跃着,到了远处形成一条小河,它指出了这块小地方 富饶的原因,因为这个地区总的来说是干旱、荒凉和凄惨的,这里的植物就是奥卡 诺、仙人掌和小龙舌兰,小龙舌兰酿出的酒就叫龙舌兰酒,它是这个地区的居民最 喜爱的饮料。 在进入这个沙漠绿洲之前,巴尼内伊对部队进行了清点。部队从走出圣马利亚。 德。拉。拉德里耶拉时的将近一千人,到现在只剩下了一百多个有用的人及两百多 个伤员和病号;驮辎重的骡子原来有四十多匹,如今只剩下了驮运纸张和公文的三 匹,两匹用来驮行李,一匹驮药品,其余的骡子有的被饿死,有的被甩在了后面, 赶牲口的人或者死于传染病,或者开了小差。军服、装备、车辆以及部队所携带的 一切物品,都由于难以运送而丢弃。在这一场没有结果、无足轻重、不被载人史册 而又丧失了七百多人的灾难性战斗中,只有三个人似乎没有受到苦难,并保持着体 力和往日的容貌,那就是巴尼内伊、“皇帝”和厨师米卡埃拉。 天亮之后,巴尼内伊进入了村镇。他的记忆没有欺骗他。镇长同镇公署的几个 成员和许多居民出来迎接,他们在听了他关于这次倒霉讨伐的简单叙述之后,一个 个惊得目瞪口呆。这个村镇距出事的地点不过十莱瓜的路程,但是,他们对那里的 事情竟一无所知,既不知道叛乱者,土匪帮,也不知道发生了霍乱,没有任何事情 来打扰那些大部分对哈利斯科州政府怀有好感的居民的平静生活。富人们一般都在 住处附近拥有土地,他们只知道熟练而精心地耕种土地,从不掺和任何形式的叛乱 或起义,只限于在遭到袭击时奋起反抗,直至向哈利斯科州或萨卡特卡斯州的州长 求援,因为他们居住在一个破旧的教堂里,由于没有别的地方,这里还是比较舒服 的。至于“皇帝”,镇长和镇公署成员很快就知道了他的级别,因为是巴尼内伊告 诉了他们,并补充说,他是这次征战的英雄,是他救了他的命。“皇帝”和伤势已 经大有好转的弗朗科班长一起被安顿住到了镇长本人的家里。安置完这一切,不到 两个小时。中午,他们给部队做了一顿米饭加鲜肉,上校和他的军官们则吃了一顿 比较丰盛的午饭。一顿美餐下肚,这些自以为要饿死、渴死和累死的人神奇般地复 活了。 mpanel(1); 巴尼内伊通过镇长提供的一个邮差把一份报告送交哈利斯科州的州长,通过他 转交给政府。报告内容如下:敌人被战胜和击退了。我的部队完全被霍乱打垮。我 推荐表现良好的蒙提祖马为上尉。我需要一项命令。以便返回墨西哥城,补充缺员 和重建部队。 他们用所剩下的一点力气,在这个好客的小村镇设防守卫,等待答复。 包围政府讨伐军的敌人,从蒙提祖马的突然袭击中清醒过来,如同边界上的野 蛮人团伙一样向他们反扑,决心进行报复,用火和血来洗劫他们。敌人远没有想到 巴尼内伊的突然出逃,他在一刻钟之前就藏到了茅屋和山冈的沟道里,他们以为他 已经退了回去,并在广场等待着他们,于是仗着酒劲――因为这天晚上他们抓住了 一个赶脚人,他的骡子驮着两桶龙舌兰酒――从四面八方向村庄发起进攻。他们没 有遇到抵抗,待进入广场,所见到的不过是些死人,痛苦呻吟的伤员和正在恢复的 霍乱病患者,这些病人蓝色的脸容和令他们发抖、恶心的抽搐和叫喊,引起了他们 的恐惧。 没有找到报仇的人,他们更加激怒了,一些人放火焚烧了棕榈和龙舌兰叶子的 茅屋,与此同时,另一些人用绳子绑住抵角牵来一头奶牛,由于牛不肯走,他们便 用剑刺,用棍子狠命地打。那些被酒灌疯了的人,在巴尼内伊刚刚离去的房门前烧 起一堆大火,然后把牛活活推入烈焰之中,同时用剑在它身上到处乱捅,以致使这 个拼命挣扎、狂蹦乱跳和发出痛苦吼叫的畜生悲惨地死去,不能再动弹为止。这时 他们剥去牛皮,把最好的肉切割成块,扔进另一堆火中。 这个野蛮的筵席持续了一个小时,叛乱者们把那些半生不熟的牛肉强吞下肚去, 然后又喝了一些剩下的龙舌兰酒。这一顿在死人和病人中间吃下去的肮脏饭食,很 快便产生了恶果。在部队出走前两天便已经开始减弱的霍乱,重新以更可怕的势头 出现了,好像是天公对他们这种过分行为感到愤怒而有意报复他们似的。霍乱致命 地袭击了那帮乌合之众中的大部分人,这些人还自以为取得了胜利,赶走了巴尼内 伊的那些身经百战的士兵呢。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刚刚吃完饭的地方,疼痛难 忍,并可怕地抽搐着。他们站起身来,试图逃走,但是走不了几步,便倒了下去, 再也爬不起来了。那些没有染病的,骑上马向四处纷纷逃散。 这时刮起一阵大风,吹燃了烧毁的茅屋和火堆中即将熄灭的火,火势很快蔓延 到了广场,广场上躺满了刚刚染病的人,他们惊恐地向外爬,想逃离火焰,却逃不 出来。 靠着蒙提祖马三世留下的有限食物而得以苟延残喘的神父和我们的朋友埃斯比 里迪翁,听到了叫喊声,威胁声和大火中的零星枪声。危险给了他们超乎常人的力 量,他们企图逃走,但是不可能,每迈出一步都要摔倒,好不容易来到了厨房,喝 了一些凉水,然后从了望台上探出头来,吃惊地观看着很快朝着神父居室方向蔓延 过来的火。原来以为得不到蒙提祖马的援救就会饿死和困死,这一会儿,他们却要 被不可饶恕地活活烧死。 对他们来说,幸运的是在这阵强风之后,紧接着一股暴风改变了火势的方向, 火星和火苗迅速向广场扑去,只十五分钟,广场变成了一片火海巴尼内伊留下的炸 药箱爆炸了,把近处的房子炸成一片废墟;装衣服的口袋着火了;火焰以死人的油 脂和饿死的骡子为燃料,顺着地面蔓延,烧焦了那些发出痛苦、绝望喊叫的垂死病 人,声音传到了神父和埃斯比里迪翁的耳朵,他们吓得哑口无声,脸贴在阳台的玻 璃上不敢挪开。 夜晚在残酷的煎熬中过去了一部分,他们害怕风向改变,火焰再向神父居室烧 来,那时他们将被活活烧死,而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再说,即使有办法逃,可逃 到哪里去呢?距这里最近的村庄也有十一二莱瓜,何况他们眼下的处境,只怕连楼 梯也下不来。 第二天是个昏暗、悲惨的天气,似乎连大自然也遭受了这场横祸。暴风已经减 弱了,并朝着一个方向刮,大火吞没了一切所能吞没的东西,几乎很难看清火药和 散放在地上的子弹燃起的白色火焰。有些垂死的人没有被烧死,他们呻吟着,向人 求救。渐渐地,这种痛苦的声音消失了,阴森的寂静笼罩着这恐惧的场面,瘟疫和 战争的结合,使这场面更加令人恐怖。 这个村子只剩下神父和埃斯比里迪翁了,如果上帝不派人来拯救他们,他们至 多只能再活几个小时。 正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天父圣方济各大修道院”的一个传教团离开墨西哥城, 来到了克雷塔罗城,在那里传教,并进行了一星期的赔礼道歉。然后从这个城市来 到哈利斯科州,但是,他们没有在大村镇停留,而是走访了土著人的小村庄,在那 里施行洗礼和传授基督徒学说。许多土著人不记得他们是否曾经受过洗,在怀疑中 接受圣水并参加基督圣餐。尽管这是一种善举,教徒们收到的钱财之多,口袋已经 盛不下了。他们除去吃饭的费用,把剩下的钱财分发给在路途或简陋的茅屋里遇到 的穷人。他们是四个结实勇敢的修士,在福音精神的鼓舞下,任何困难和危险也吓 不倒他们。他们也许是十二圣徒最后的残余,由于做了那么多对土著种族有益的事、 克尽职守教育那些无知者、救助穷人和减轻不幸者的痛苦而成为著名的传教士。他 们专拣小路走,走了十五菜瓜也没有遇上一个人,这样便来到了刚刚遭受火灾的地 方,化为灰烬的房子、没有掩埋的遍布于街道和烧焦的广场上的尸体使他们惊呆了。 他们跑遍了村庄,检查少数没有坍塌的房子,一个人也没有见到,因为连老鼠和爬 虫都已经逃跑了。最后,他们来到了神父居室,不一会儿工夫,找到了两具“尸体”。 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得到上帝救助的信念给了神父和埃斯比里迪翁以力气。喝了清水, 解除了折磨人的干渴之后,他俩的生命延长了。 传教士的褡裢里装着许多药物,他们精心照料病人,把手头的他们认为最好的 药品给病人服用,给他们准备了简单的饭食。两天之后他们就可以行走了,于是, 大家一起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他们碰巧也走上了巴尼内伊走过的小路,也来到 了风景秀丽的圣迭吉托镇。 巴尼内伊还没有收到政府的回复,这倒更好,他的疲劳的军队得到了明显的恢 复,弗朗科班长的伤口已经结痴,他自己也感到恢复了元气,这样,他可以回到首 都,重新组织他的军团,呆上几天,他就可以很快开始第二次讨伐,只要总统一声 令下,叫他到哪里去都没关系。他热情地接待了神父和传教士,尤其偏爱埃斯比里 迪翁,称他为勇敢的人,并把手伸向他,这个新兵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 的两手中间,他告诉巴尼内伊说,他已经许过愿,如果他活了下来,就要进修道院 当修士,求他绝对允许他。 巴尼内伊对他这种念头感到十分可笑,他试图劝解他,并使他相信,走军人的 道路比当修土更好,但他无法说服他。埃斯比里迪翁固执己见,就连不愿同他分开 的蒙提祖马三世的请求也没能打动他。巴尼内伊只好听任他去,就算他开了小差或 者死于霍乱,而将他除名,于是,答应到墨西哥城之后再批准他。 邮差在这么长的道路上打一来回所绝对需要的日子过去了,巴尼内伊收到了国 防部长十分满意的来信,信中准许他抄最近的路返回墨西哥城,并随信寄来了交烟 草管理局限期付款的通知单。圣迭吉托村有_个代理人,负责为附近的庄园和村镇 置办物品,募集一般的资金,因而,巴尼内伊得到了部队在驻扎期间所需的费用, 并能够以优势抗击哈利斯科州境内那些企图阻止他前进但并未正面交火的零星土匪 团伙。在宿营地,巴尼内伊才知道勇敢的胡安并没有开小差,而是在执行侦察哨时, 被一支由“花公牛”率领的万恶的土匪团伙袭击和捕获。 巴尼内伊决定最后一天到圣马利亚。德。拉。拉德里耶拉田庄去,在那里向总 统报告他的到来,尽力修补他们初次出征时弗朗科班长给田庄造成的损伤,并认识 一下女主人,她是那三位表现得非常勇敢的小伙子的母亲。 埃斯比里迪翁在神父和传教士的陪伴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四个传教士 已经出来五个月了,现在要返回“和善之圣方济各大修道院”,他们打算回去休息 几天,然后再到恰尔科、特斯科科、特佩特拉斯托克、拉布兰卡、科约特斯田庄、 阿梅卡和夸乌特拉一带去传教,埃斯比里迪翁的意图是利用几天宗教休息日,回去 看看父母亲,然后追随传教士,当个平信徒。 在巴尼内伊到达的第二天,总统的参军长也来到了圣马利亚。德。拉。拉德里 耶拉田庄,交给了巴尼内伊一封信,总统在信中对他说了许多情真意切的话,同时 命令他在晚上进城,为的是不让公众看到部队所遭受的悲惨状态,还让他在黎明时 到达圣安赫尔,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以便让病人得到恢复,并招募新兵,领取服 装和迟发的薪水。现在,我们来把总统的参军长介绍一下,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 子,头上已经长出了白发,一脸络腮胡子,留着唇胡,双目明亮而机警,脸色丰润, 这说明他选用的胭脂以及染发膏都是从欧洲直接买来的。他那比涂着胭脂还红的厚 嘴唇上时常带着一种献媚的微笑,他的性格爽快、开朗,身体笔挺笔直。总之一句 话,他不用梳妆打扮就是一个可爱的男子,英俊的青年。他衣着豪华,但显得俗气 和轻浮,他穿着花色衣服,棉布衬衫,兽皮靴子,一切都十分精美,但过分奢侈, 特别是在服饰方面,纽扣或别针是用大块钻石做成的,价值三四千比索,实心金链 条是卡特德拉尔式的,罗斯凯伊的大钟表,红宝石的坎肩纽扣。此外,还有最精细 的金丝边眼镜。总之,凡是能够佩戴宝石和珍珠的地方,不论时兴不时兴,他都佩 戴上了。他还收集了数量可观的碧玉柄、黄玉柄和蓝宝石柄的手杖。尽管如此,他 还羡慕和妒忌那些将军们,因为他们的财富同他不相上下。由于此人的古怪和奢侈, 尖刻、邪恶的瞎子杜埃尼亚斯称他为“浑身亮”,另一些人则给他起了个绰号叫 “八个杜罗”,因为他这一句话常挂在嘴边。他买任何物品,不论价值有多高,都 只给八个杜罗。如果他给一个朋友一支哈瓦那雪茄,总要加上句:“这是一支极好 的雪茄,一百支要值八个杜罗。”如果他到咖啡馆请朋友喝咖啡,比如说应该付两 个比索,他从兜里掏出八个杜罗扔在桌子上对堂格说:“给你钱!” 跑堂收下钱,把余额又找给他,而这句咋呼的话却无处不有。“八个杜罗!好 漂亮的姑娘!八个杜罗!把我膝盖碰了一下!八个杜罗!星期天的斗牛多精彩!” 他总是这样说。 他身着军服,在总统身边服务,真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在总统跟前,他不说 谚语,也没有任何套话,不戴珠宝,衣着也不华丽,脸颊和嘴唇也不抹红了。一天, 总统仔细地看着他,似乎笼统地说:“军人抹口红,打扮得像妇女,还要束腰,那 些人不配待在政府里。仪表和服装符合条例就行了。至于谚语,”他补充说,“那 是粗鲁人才说的。” “浑身亮”知错而改了,但外号却留了下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待 到合适的机会,我们再继续讲述这位传奇人物。 巴尼内伊和参军长一同在拉德里耶拉田庄度过了白天和夜晚的一部分,受到了 蒙提祖马三世、特别是我们的老相识希比拉的款待。希比拉十分精通农活,了解各 种植物的来历和用途,并懂得如何种植它们,她全力以赴地修复弗朗科班长闯入后 所造成的损失。地里全都播下了种子,牧场长出了嫩绿的草,房屋得到了修缮和整 理。两名巫医以前认识的萨科阿尔科村和圣克里斯托瓦尔村的一群印第安人在这里 干农活,他们规规矩矩地劳动,既不懒散,也不偷走一个嫩玉米。堂娜帕斯夸拉, 由于身穿士官军服的蒙提祖马和稍晚一点儿到来的由方济各会教士陪同着的埃斯比 里迪翁到特拉尔内班特拉镇来看望她,她奇迹般地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因为,自从 弗朗科班长抓走她的三个孩子那个难忘的日于起,她说话就很困难了,如同堂埃斯 比里迪翁一样处于一种呆傻的状态。 堂娜帕斯夸拉被送回了田庄,重又住进了她那整洁的卧室,掌管起她那物品丰 盛的厨房,照料起她的驴子、奶牛和狗,这些牲畜没有忘掉她,它们用欢快、吠叫 和蹦跳来表达自己的亲热。埃斯比里迪翁同传教士们一齐去了“我们的天父圣方济 各大修道院”,母亲对此十分满意。蒙提祖马三世跟着巴尼内伊走了。巴尼内伊慷 慨偿付了他的七零八落的部队以前给田庄造成的损失。 “浑身亮”把他的朋友上校安置在圣安赫尔他的一所豪华的房子里,部队和病 人住进了加尔默罗修道院,对此,卓越、英明的修士马努埃尔。纳赫拉院长表示了 极大的不满。 这场痛苦艰难的战斗――战斗中的真正英雄是圣马利亚。德。拉。拉德里耶拉 田庄的三个新兵――几乎不为全国所知。著名的《明智》报的编辑只是发表了如下 一段文字:昨天晚上,来自哈利斯科方向的巴尼内伊上校的部队进入这个首都,随 即前往圣安赫尔。部队遭到了霍乱的袭击,被迫撤退,在撤退的途中打垮了几支叛 军。由于疏忽了车盖,在指挥部所在地的阿莫莱斯镇引起了一场火灾。火势迅速蔓 延,大部分房子被火苗吞噬。躺在床上生病的神父活活被烧死,仅仅逃出来了一个 小孩,后被几个传教士收容。这场惨祸对整个民族来说,是极为实用和有益的,因 为它净化了空气,使瓜达拉哈拉城和这座美丽的首都免遭亚洲恶魔的光顾。除了黄 热病还在贫穷和肮脏的居民区流传外,整个卫生状况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们祝愿巴尼内伊上校在如花似锦的圣安赫尔镇尽快得到恢复。 在这同一份报纸上出现了另一则简讯:最新消息堂克里桑托。贝多亚――兰赫 尔律师昨天晚上被从监狱提出来,由一个强有力的护卫队(我们猜测)押送到阿卡 普尔科港。 对此,我们不加任何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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