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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晨祷钟敲响的时候 仆人从走进一户人家的时候起,就力图打听家里的情况,探询主人及其亲朋好 友的生活与奇迹。仆人已使我们对堂佩德罗。马丁。德。奥拉涅塔律师的家庭有所 了解,但由于这位人物将要出现在我们尚未叙述的事件里,我们再来补充一些那两 位仆人已经无法讲述的情况;无法讲述的原因,或许由于他们不知道,或许由于报 纸上的那条消息使他们陷入了顺理成章的恐慌。 正如那些封建府邸,确切地说是萨乌斯伯爵、夸迪奥拉侯爵、圣地亚哥伯爵、 蒙卡达伯爵及其他人的深宅大院代表了十七和十八世纪西班牙封建时代的建筑风格 一样,堂佩德罗。马丁。德。奥拉涅塔生动地代表了出现在从总督制突变为帝制以 及不久以后的联邦共和制这一过渡时期的人物。奥拉涅塔年纪已近六旬,然而有规 律的单一的生活使他保持着精力和健康。身材高大,腰板笔直,依然很胖,白发很 少;牙齿虽然不太注意保养,但却完整坚固,乍一看,让人觉得他还不足五十岁。 深陷的眼睛细小而乌黑,两道眉毛几乎连在一起,嘴巴宽大雅致,罗马式的鼻子有 点过长,没有唇胡,修剪成条状的浓黑的络腮胡须延伸到面颊边缘,这副庄重严肃 的相貌初看起来不太令人愉快。他属于旧式学生,读了十二年书,然后当了官。他 在圣拉蒙至古法律学院攻读过哲学、罗马法律和本国法律以及天主教教规,后来又 成了桑托斯学院的学生,住进了那座金碧辉煌的楼宇(后来他惋惜地看着它坍塌并 且变成了居民住宅),享受着奖学金、津贴和其他有关的特权。他给最后一任总督 当过顾问,接着开办律师事务所,几年工夫赚了一笔钱,得以独立生活。然而报效 祖国和致力于法律和审讯工作的愿望使他接受了司法界的几项职务。渊博的律师知 识和孜孜不倦光明磊落的作风使他成了必不可少的人物,尽管司法部长更换频繁, 但没有一个部长不请求他担任要职。当他在良心上觉得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不能 继续任职时,他就辞去职务,任凭什么道理什么人也休想说服他。这正好发生在我 们那位堂克里桑托。贝多亚带着荐举信来到墨西哥城的时候。 奥拉涅塔先生受的是人们所说的那种旧式教育,因而他不仅信奉上帝,而且是 个正统的教徒。在宗教方面他不允许有怀疑和争论,他不仅保护信条,而且维护宗 教奇迹、宗教幻景和宗教传说。在谈话中,他时常列举并用奇怪的历史资料证实圣 特雷萨主的再生、查尔马主和雷波索先生的神话以及瓜达卢佩圣母与雷梅迪奥斯的 显灵。总之,他是一个老成持重、心中不存芥蒂的好人。奥拉涅塔政治上倾向于君 主立宪党,或者说他至少是保守派,他曾想依照苏格兰的仪式接受共济会员的称号, 但却未能战胜自己心中的顾虑,因此他的决定便搁置了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 一年又一年。他年轻的时候没有什么风流韵事,只是一心想娶一位名叫堂娜路易西 塔的大家闺秀,虽然在律师事务所刚刚给他带来一笔足以养家的财产以后他便同那 姑娘订了婚,但不知因何缘故,堂娜路易西塔忽然在一夜之间跑进一座修道院去了, 第二年正式当了修女。听到未婚妻出家的消息,奥拉涅塔十分平静,非但没有伤心 哭泣,反而说:“我完全解脱了。”随后他便奉行独身主义,和自己的两个妹妹一 起生活。他对著名的舞女伊莎贝尔。伦东产生了柏拉图式的纯精神的迷恋。他作风 正派,无可指责,因为假如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样夜里蒙上斗篷出去偷香窃玉的话, 那是无人知晓的。正如他所说的,自从被堂娜路易西塔“耍弄”过以后,那种称为 爱的情从未回到他的心中。 他收藏的书籍也许在首都是最引人注目的,虽然谈不上精英会萃,却也卷字浩 繁。一整套《病理学》,智者堂阿方索国王的(七法全书》,《胡斯克法典》,卡 尔雷瓦尔和索洛萨诺的著作,《印第安法律汇编》以及诸如此类的书;还有难读难 翻的羊皮纸对开本古籍。文学作品有堂佩德罗。卡尔德隆。德。拉。巴尔卡的宗教 寓言短剧和喜剧,伊斯拉神父忠实翻译的《吉尔。布拉斯》,塞万提斯的《堂吉河 德。德。拉。曼却》及《短篇小说集》。 mpanel(1); 他有三个妹妹:科蕾塔和普鲁登西娜是两个同他十分类似的老处女,她们沉迷 于教会,操持家务,管理家政。姐儿俩年轻时相貌还说得过去,可现在一个五十岁, 一个五十二岁,因而面容也就和那些已经到了这个年龄而从前又不漂亮的女人一样 了。她们素有洁癖像一般人那样很严肃,但对那些经过选择的与其有着多年交情的 少数朋友则非常热情。她们的美好愿望,就是过舒适的基督徒式的生活,就是取悦 于忏悔神父和自己的哥哥。姐儿俩很爱哥哥,常对所有愿意听她们闲聊的人说,奥 拉涅塔没有结婚是因为他不愿离开她们,怕她们不高兴。另一个妹妹的秉性与相貌 和这两个涵然不同――正如有些家庭常常出现的情形一样,兄弟姐妹中有的头发金 黄,皮肤白皙,有的却肤色浓重,让人觉得像是黑人生的。 克拉拉――这就是另外那个妹妹的名字――的身材同科蕾塔和普鲁登西娅一样 高大笔直,满头金发,甚至像个英国女郎;她的眼睛又大又蓝,不用说牙齿也很好, 但仿佛患有贫血,显得无精打采。总的来说,她缺乏女性的风韵和魁力。克拉拉排 行最小,可也三十出头了。正如哥哥姐姐们对婚姻冷漠一样,她自从过了岁数以后 也不打算结婚了,无论谁来求婚她都予以拒绝。可是哥哥作为家长,不止一次地阻 止克拉拉做蠢事,直至最后把她嫁给了一个曾经给他当过助手的小律师,小律师的 父亲死的时候曾给他留下了一些人们粗俗地所说的“数目”。这位律师人称“紧袖 外套”,因为他瘦骨嶙峋,油头粉面,脸刮得很光,衣服穿得很净。他傲气十足, 因为他结交的都是侯爵和伯爵。奥拉涅塔担任某项公职的时候,小律师常托他给自 己的当事人办事情――顺便说一句,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因为他对自己的知识 和处理法律事务的方法都没有信心。他的生活有点神秘,深居简出,只有在内兄的 教名日或者内兄生病时才去看他。在小客厅接待客人时,他总是谨小慎微,甚至要 躲着妻子;他那些客人在仆人们看来,不知为什么也都行迹可疑。克拉拉很少回来 看望哥哥姐姐,每次来了总是过分客气,过分礼貌,与手足之情极不相称。哥哥姐 姐们起初有点不高兴,但久而久之,也就不和克拉拉及其丈夫计较了,他们也很少 前去探望这夫妻俩,一旦去了也是礼数周到。 除了这些,奥拉涅塔律师一家的生活是单一和单调的,是按照钟声安排的。晨 钟敲响的时候起床,挂钟打十点的时候吃早饭,一切日常活动都是如此。卡西尔达 和胡安虽然到这家当佣人没几天,却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晚上,大教堂的某个神 父或者某个昔日同奥拉涅塔一起念过书的学识渊博的老律师前来喝巧克力饮料,玩 三人牌戏。与此同时,科蕾塔和普鲁登西娅织着床罩,读着《基督年》;十点或十 一点左右,客人们走了,兄妹三人各自上床等候晚餐。吃完最后一口饭,喝完最后 一口龙舌兰酒,他们在胸前画着十字,钻进热乎乎的被窝,一直睡到翌日黎明。还 须指出的是,奥拉涅塔律师的嗜好除了要求天天夜里在他床边摆一小捆牙签以外, 每天傍晚一定得在阿拉梅塔广场散步一小时,晚上还要在藏书室从这头到那头地踱 步一小时,早晨在餐厅来回踱半小时,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接受着从高大的窗户 射人的阳光的沐浴。 胡安和卡西尔达在厨房进行前章所描述的那番谈话的这一天,奥拉涅塔跟往常 一样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思考着一场轰动一时的官司的起诉书。这场官司 涉及到巴列‘阿莱格雷侯爵一家,他们面临自己最好的庄园被查封的危险,因为他 们拖欠的弥撒活动基金裁判所的债务数目两倍于那些庄园的价值,而且多年以来, 一直未能使他们交纳一分一文的利息。转屉架上的孔洞与缝隙使得在餐厅里也能听 见仆人在厨房的谈话,奥拉涅塔经常听他们聊天对话,但他从不介意,当他们说得 太多、声音太大或者谈话有可能变为争吵的时候,奥拉涅塔就斥责他们,命令他们 住嘴。这一次,起初他也没太留心,然而当一些关于鲜血、杀害和暴力的字眼传人 耳朵的时候,他想到谈话者是刚来不久的仆人,于是就小心翼翼地把椅子往前挪了 挪,耳朵对着转屉架,一字不漏地谛听。 当奥拉涅塔发现卡西尔达和胡安缄默不语的时候,他明白了一切,因为他们两 人天真无邪地相互倾诉了各自的身世,连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谈到了。他站起来,悄 悄来到藏书室。钟声响了,胡安立即走了进来,奥拉涅塔向他要报纸。 “还没送来。”胡安说,声音有点儿异样,但他极力加以掩饰。 “我妹妹回来了吗?” “没有,先生。” “好。你叫卡西尔达来,我想知道她早饭都准备了些什么。” 胡安遵命而去。卡西尔达很快失魂落魄地进来了。 “我全听见了,姑娘。”律师十分亲切地说,“你镇静镇静吧,向胡安把报纸 要来,当心点,你和他未经我的许可不许出门。当心点!你遵命吗?” “遵命,先生。”女仆答道。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好吧。眼下还不必担心,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卡西尔达几乎是手舞足蹈地回到厨房,从主人的眼神和语调可以看出她和胡安 得救了。胡安给律师送报纸去了。这时候侍女提着篮子走进厨房,篮子里装满了 “飞行者”市场上最好最新鲜的蔬菜和肉。卡西尔达手脚麻利地很快做好了一顿在 这座井井有条的府邸从未有过的早餐。 虽然还没到按照严格的生活规律而确定的时间,堂佩德罗。马丁“德。奥拉涅 塔却迅速地浏览着报纸,把那条消息读了两遍,开始在藏书室来回踱起步来。 真见鬼,这是多么难以理解的审讯啊!怎么才能通过不熟悉的途径来拯救这些 无辜者呢!“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继续踱着步,低着头,嘴里含着一个指头,”偏 偏是我在市场上认识了这个孩子!偏偏是他每天给我送水果!的确,“他中断了严 肃的思考,说道,”自从那个名叫塞西莉亚的女水果摊贩不在市场摆摊以来,我就 没吃过好水果!偏偏是塞西莉亚而不是市场上那么多女摊贩中的另外一个保护了胡 安!偏偏这个孩子在走投无路时又想起来求我收留他!偏偏堂娜多明加。德。阿拉 蒂亚向我推荐了卡西尔达!偏偏以前那个厨娘因为太费奶油而跟我妹妹合不来!偏 偏我那两个性情古怪、接纳女仆时百般挑剔的妹妹一见卡西尔达就看中了!不管是 谁都会说这是为了让无所事事的读者开心而编出来的故事,可我要说这一切都是神 灵的安排,是神灵指示我不仅要救助已在我家的无辜者,而且要救出被那位接替我 的法官监禁并判处死刑的人们。那位法官可能对法律、犯罪学和一切都一窍不通, 他是一个野蛮人,即将把完全无罪的人送往另一个世界……毫无疑问,卡西尔达和 胡安根本想不到我会偷听他们的谈话,他俩说的是实话,就像做临终仟悔一样。可 是,怎么办呢?采取什么措施呢?我得好好想一想。“ 让这位神情庄重的律师低着脑袋含着手指,在藏书室踱步并考虑对策去吧,我 们把堂娜多明加。德。阿拉蒂亚简单介绍一下。这是一位杰出、富有和尊贵的夫人, 她在特马斯卡特佩克河谷有几座庄园,是镇上的首户。在墨西哥的乡村及小城市, 庄园主就是达官显贵,就是绅士老爷,就是地方贵族的核心。神父、镇长、镇公署 和所有的人都对他们必恭必敬。阿拉蒂亚的父亲死的时候,她家的一座庄园里有一 个小伙子,是个白人,而且身强力壮,仪表堂堂,就像大多数山里人一样。他担任 着管家的职务,堂娜多明加承袭家业不久便让他做了总管,两年后又把他提升为自 己的丈夫。她是女财东,他是配偶兼伙计。他年纪尚轻,精力充沛。她呢,尽管像 那些有经验的年轻人所说的“还不坏”,可年龄稍大了点。堂娜多明加对丈夫总不 放心,暗中日夜监视他。卡西尔达那时在埃罗德斯镇到比拉托斯镇之间颠沛流离, 有时做买卖,有时打零工,给人家做厨娘或侍女,时常提心吊胆,生怕碰见埃瓦里 斯托。有一次,她长途跋涉卖货回来,路过堂娜多明加一座庄园附近的村庄时,被 人介绍给这位夫人。回首都之后,卡西尔达来到阿拉蒂亚家里,由于她带着许多证 明她品行端正的荐举信,便被接收为厨娘。过了八天,阿拉蒂亚的丈夫就以种种借 口常去厨房转游,这都被妻子看在眼里。半个月之后,丈夫便和这位姑娘眉来眼去。 “慢藏诲盗。”阿拉蒂亚心中暗想。她是一位谨慎的女人,不愿同丈夫吵架,“最 好把他们及时分开。”阿拉蒂亚急不可待,穿上熠熠闪光的黑绸长裙,戴上巴塞罗 那城出产的梯形针织技巾,前去奥拉涅塔府邸。奥拉涅塔是她的代理律师和顾问, 多年来一直包揽着她的诉讼事务。一见科蕾塔和普鲁登西娅姊妹俩,她便言过其实 地夸奖卡西尔达菜做得好,人很正派,善于料理家务,随即压低嗓门,凑近她俩的 耳朵,说出了那个秘密。 “即使把世上的金子全给我,我也不愿辞退这么好的女仆,不过我丈夫已经开 始向她挤眉弄眼,并且老往厨房跑――厨房里是没有男人可做的任何事情的……你 们是老于世故富于经验的人,准能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她菜做得好,堂娜多明加,”姊妹俩异口同声地说,“叫她明天就来。 我们家给厨娘的工钱比大户人家还多,每月五个比索,每周五个半雷亚尔的零花钱。 其他方面丝毫不用担心,因为彼得比约瑟还纯洁,很少进厨房,也不注意女仆。他 是那么严肃,事情是那么多,以至于有时晚上临睡前连祷告都忘了做。” 于是,这件事就说定了。 堂娜多明加放心地告辞了。第二天,卡西尔达就在欢乐岭大街这个厨房给老律 师做饭了。过了没几天,那个济贫院的逃跑者前来要求庇护,正像我们已经看见的 那样,他得到了保护。这是巧合,或者是律师所说的天神的安排。开头那几天,律 师只顾考虑巴列。阿莱格雷侯爵那场官司的起诉书,没有注意到新来的厨娘。他觉 得饭菜非常可口。他的妹妹亲自吩咐起床最早的卡西尔达,让她每天在附近那家教 堂的晨祷钟敲响的时候把巧克力饮料送到律师床前,差一分钟也不行。一天早晨, 当黑暗同渐渐从山里升起的光亮展开搏斗的时候,堂佩德罗。马丁从床上坐起来, 准备接住卡西尔达端来的银托盘,盘里放着一杯漂浮着泡沫的热气腾腾的巧克力饮 料。 “姑娘,你把窗户给我完全打开好不好?我不想睡了,我要抓紧时间看点东西 (巴列。阿莱格雷侯爵那场官司的起诉书)。” “遵命,律师先生。”卡西尔达说着,把托盘搁在温热的裙兜上,跑向屋子尽 头拉开窗帘,打开阳台的门。匆忙之中,严严实实地遮盖着身体的披巾的穗子挂住 了门环,恰巧在开门的一瞬间,她摔倒了,露出了一位维纳斯的令人激动和惊奇的 上半截身躯。堂佩德罗瞠目结舌,一阵比电动机还强烈的震动沿着他的神经从后颈 一直传到双脚的大拇趾,巧克力杯和其他杯子在银托盘中乱晃,他不由得发出一声 惊叫,但他立即恢复了常态。卡西尔达来不及换衣服了,因为大教堂的晨祷钟已经 响过,她拾起披巾,尽量遮住脖颈,也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权当主人什么也没瞧 见。 透过神秘的晨曦突然地出乎意料地看到的这一情景,仿佛是故意镶嵌在两道中 国红绸窗帘之间的来自希腊的极乐净土的图画,它印在老律师的脑子里,犹如用炽 热的雕刀镌刻上去的一般。昔日的未婚妻堂娜路易西塔、伊莎贝尔。伦东和他常去 拜访的圣多明各第二大街的几位姑娘,这一切都消失了,岁月与遗忘的厚厚的灰尘 永远埋葬了这些一般的平庸的形象。他眼前只有丝绸窗帘之间出现的天堂般的图景, 此后一连几天这番情景总是浮现在关于巴列。阿莱格雷侯爵那场官司的起诉书的密 密麻麻的字里行间。 然而,堂佩德罗。马丁是一个善于控制感情的意志坚强的人,在此后几天的早 晨,他亲切地回答卡西尔达的问候,不敢看她。但他不能控制自己想象,不能回避 她,他老是在窗帘之间看见当他吩咐开阳台门时出现的那幅诱人的画面。 多巧啊!是神灵的安排吗?不,天神是不管这些毫无圣洁之处的事情的。可是, 这些纷至沓来的巧合却搅乱了律师的头脑,打破了他平静单调的生活。 早饭熟了,堂佩德罗。马丁同往日一样坐在餐桌首席,还同妹妹们有说有笑,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样,科蕾塔和普鲁登西娅姐妹俩既不知道披巾突然脱落的 情景,也不知道卡西尔达和胡安的谈话,当堂娜多明加。德。阿拉蒂亚前来了解她 所推荐的厨娘的表现时,姐妹俩赞不绝口,说他们从未有过如此漂亮如此干净的女 仆,并且三番五次地强调说,假如和她们的哥哥堂佩德罗。马丁相比的话,就连纯 洁无瑕的约瑟也成了色鬼和恶魔。 堂娜多明加走了以后,律师把两个妹妹叫到藏书室,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对她 们说道:“我向你们提个要求,无论如何别让卡西尔达和小孩胡安出门。我要你们 采取这个预防措施是有原因的,在适当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是什么原因。” “明天星期天,是忏悔的日子,她要和我们去教堂。” “不,这也不行。这个星期不去忏悔,星期日也不去领圣餐,下星期怎么办到 时候再说。” 姐妹俩没有固执己见,但她们出来时却嘀咕着:“这是什么秘密呢?他为什么 不愿让卡西尔达出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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