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吻 早上的花市里到处都是芳香的鲜花和被花陶醉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玫瑰、郁金 香、水仙花、百合、水葫芦、茉莉花等各种各样的花卉，争奇斗艳，色彩纷呈。硕 大的仙人掌，窈窕的吊兰，淡雅的春兰，还有很多英美叫不出名字的花木也都郁郁 葱葱，顾盼生姿。 英美对这个百花齐放的美丽地方赞叹不已。 “哇，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第一次来早晨的花市吗？” “是的，我第一次来，和花的距离太远了……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买花的原 因不是因为经济上的富足，而是因为心情的宽裕。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时间享受 这些闲情逸致。实在是太忙了”英美面对鲜花，露出笑容。 “那我来给你提供这个机会吧。” 说着，俊浩像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掏出一束玫瑰花，并将这束馨香的黄玫瑰捧在 英美的胸前。英美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 “噢，什么时候……” “喜欢吗？” “太喜欢了，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黄玫瑰？” “心灵感应嘛。” 英美捧着玫瑰，笑得像朵怒放的芍药花。俊浩也跟着开心地笑了起来。英美见 状，吃惊地说道。 “哇，第一次看到俊浩君笑得这么开心。” 这时，俊浩走到市场的中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英美，他的眼睛好像 会说话一样。 “嗯，现在我们互通一下姓名吧。” 英美睁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俊浩。俊浩则笑容可掬地伸出了手。 “我叫金俊浩，如果可以的话，我能领你逛市场吗？” 英美调皮地笑了笑，轻轻地和他握了握手，接受了他的请求。 “好啊，我第一次来怕迷路，我叫车英美。” mpanel(1); 英美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微笑，接着两人像孩子似地边闹边逛，脸上 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英美还时不时地捧腹大笑。被无数鲜花簇拥的两人沉浸在 深深的幸福海洋之中。 “现在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花市里了吧。” “那当然。” “丢人的回忆也都忘了吧？”俊浩调皮地冲着英美说。 “什么丢人啊？我做什么了？” 英美蹩脚的演技，惹得俊浩哈哈大笑。英美眼神迷离地仰望着大笑的俊浩，从 他的眼中看出了难以言喻的幸福感。这就是爱的力量吗？这就是幸福的感觉了吗？ 英美不禁心旌摇荡。 长腿叔叔 呵呵呵！秋天就要来了。（前面的呵呵呵是你掩着嘴笑的声音。） 最近过得好吗？从你搞怪的笑声中就可以听出来你的心情不坏。 叔叔，世界怎么突然变了样？有的事情突如其来地发生在了我的身边。你可能 能感受到现在的我是异常地兴奋。世界突然变得这么这么的美丽。蔚蓝的天空，飘 忽的白云，高耸的大楼，精致的小屋，来往的人群，就连钻在泥里的蚯蚓看上去都 很美。呵呵，哈哈！我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坠入了爱河！！！ 如果这不是爱情的话，我会疯掉的。） 他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用美丽来形容一个男子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不过看上 去他真的很美。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他眼中闪烁的光芒简直要摄人魂魄。他终于 开始笑了，化解了冰封的他实在是太帅了。 他还是一个很体贴的男人。不顾自己肩膀淋得湿透把伞都往我这边撑，还让我 真正体会到了牛奶的香甜美味。虽然，我在他面前出过三次丑，他居然说我看起来 很可爱。看来，从一开始他就对我有好感。 他有不为人知的体贴、深情和细致。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有这些优点，可当我 对他越来越了解时，我发现他和我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完全不一样。他好像从来就没 有害人之心，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而且还能大度地宽容别人的错误。他的每个动 作我都觉得很得体，可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他就在我的身边，我也在他的身边。我再也不想一个人生活了。他正在充实我 的心灵，所以我真的很幸福。更让人幸福的是他的心中一直装着我，毫不起眼的我 能让他的内心感到不孤独。 和他在一起，我第一次收到男士的玫瑰花。和他创造的第一次实在太多了。以 后还要继续和他分享更多的第一次。一看到他我就心潮澎湃，幸福洋溢。真是幸福 得让人不知所措。叔叔您也幸福起来吧，我衷心地祝您幸福。我的幸福是因为有叔 叔做我的坚强后盾。 幸福的呵呵呵。 资料室的地毯上，来来回回地走着查找资料的电台职员。俊浩也坐在桌前，忙 着往电脑里输入新到书籍和唱片的信息。英美在远处，一边心不在焉地翻书，一边 瞟着忙碌的俊浩。然后又躲到桌子中间，发短信逗俊浩。 [ 衬衫不错嘛。] 见俊浩拿起手机来看短信，英美一阵窃笑。最近老看见俊浩笑，英美的心里很 是高兴，那种感觉，简直如同吞吃蜜糖一样。 俊浩抬起头东张西望了一番才拿起手机来回复信息。英美笑呵呵地盯着手机， 手机嗡地一响，英美马上打开信息来看。 [ 谢谢，你是哪位？] 英美偷偷捂住嘴巴，倚在桌旁按着按钮。 [ 我是盯上了俊浩君的跟屁虫。嘿嘿嘿] [ 跟屁虫？呵，我的人气有这么高吗？] [ 人气男，你累不累呀？] [ 不累呀，因为有一个可爱的女孩正在给我快乐。] [ 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跟屁虫！想知道是谁吗？呵。] [ 是早上散发出玫瑰香味的人吧。] 英美读完短信咯咯地笑个不停。正想再回复，只见手机的液晶屏上倒映出一个 影子。她抬头一看，俊浩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跟前。 “啊……” 英美吃了一惊，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被发现了！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低 头拨弄着手机。俊浩笑着说： “今天约个会怎么样？” 英美吸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四周，用生怕别人听见似地声音轻声回答。 “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就约会，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晚上有一场很不错的演出，错过有点可惜了。” “什么演出？” “古典爵士乐。” “啊，爵士。爵士乐太难了……” 虽然英美的内心很高兴，表面却摆出一副很不愿意的表情。明明知道俊浩一眼 就能看穿自己的内心，却还要故意假装漠然。因为英美觉得如果满心期待地说“好 吧”，等于彻底地把自己的内心赤裸裸地摆在他的面前，那太不好意思了。女孩不 是要有一点矜持吗？ “我也是从别人那里拿的票，扔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演出不错吧？”英美还在试探。 “别人是这么说的。不管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吧。要是我一个人去鼓错掌了多 丢人啊。” “不会吧。” “别‘不会吧’，一起去吧。” “好，那俊浩君请我吃晚饭。” “要请贵的吗？” “视音乐的难度而定啦。” 俊浩一听，立刻装出很是为难的表情。 “那我得再考虑考虑一下。” “哼。” 英美明知是开玩笑，但还是被他逼真的表演唬了一下，不禁睁着圆圆的眼睛盯 着俊浩看。俊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那爽朗的笑声让周围的人都纷纷地看过来。 英美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看到俊浩笑得这样开心，自己也跟着笑起来，周围的人 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唉，爱情果然有这种特质，和喷 嚏一样是藏不住的。 舞台左起，依次摆放了钢琴、低音大提琴、小鼓、打击乐器等乐器。古巴人演 奏各种打击乐器，法国人弹奏钢琴，德国人演奏低音大提琴，而坐在看台上的是韩 国人。虽然剧场里人们的国籍各不一样，但大家依然可以通过音乐进行心灵的交流。 古巴人的手舞很富有视觉的冲击力，充满原始激情的节奏和爵士乐的声音相互 搭配。快速的打击乐器紧随钢琴家华丽而热烈的节奏，安静而温柔的低音大提琴一 直躲在声音的暗处不断地低吟。小鼓手精湛的手法，让鼓声仿佛敲在听众的心上。 这一切生动的音乐让观众禁不住起立鼓掌。 演奏家们沉醉于音乐之中的艺术灵魂让英美深受感动。出了演出会场后，英美 感觉有点飘忽，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 “怎么样？演出还可以吗？” 俊浩见英美表情的满是兴奋，故意调侃道： “你是不是很中意那个法国钢琴家？” “是啊，太感动了。” “万幸啊，最起码不是很难懂吧？” “嗯。” 答应完话，英美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俊浩君喜欢我吗？” 英美唐突的质问让俊浩不知所措。看着俊浩两眼愣愣的样子，英美心中暗暗得 意，咯咯地笑着说： “如果不喜欢我的话，还会带我来看这么好看的演出吗？” “我……” “紧张了？” 说完，英美走在前面，俊浩在后面跟着。四周都是看完演出，兴奋犹存的观众。 “既然英美小姐这么喜欢看，那晚饭就由你来请吧。” “喜欢什么呀，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如此？” 看着俊浩撅着嘴的样子，英美又咯咯地笑了。这时俊浩跟了上来，笑着说： “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喜欢吃。” “哦，是这样。那我们到转过拐角后的第一家饭店里去吃吧。” “好哇。” 两人在小吃街上眉来眼去。突然异口同声地喊一，二，三！两人一起从拐角处 蹦了出来。看见眼前第一家饭店的招牌上写着“元朝武桥洞鱿鱼”。 “哇，好吃。” 透过玻璃墙看见里面烘烤鱿鱼情景，英美馋得直流口水。两人按照之前的约定 走了进去。在饱餐了一顿辣鱿鱼串后，两人端着店里赠送的咖啡，朝俊浩的停车位 走去。 “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车窗外吹来习习的凉风，英美迎着风看着两旁倒退着的树木。树叶好像已经换 了一身黄色的秋装。 “什么？” 英美转过头，看着手握方向盘的俊浩说： “你一开始为什么对我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我有这样吗？” “当然啦，当时我多伤心啊。” “那是你太光彩夺目了，我才这样的。”俊浩轻声回答。 “这也是理由吗？” “你太耀眼了，我不敢老盯着你看，所以只好赶快躲起来了。” 英美吃了一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俊浩见英美不说话，又说道： “我就像见到太阳一样。” “嗯？” “你就像从电台大厅里走出来的太阳一样，突然照亮了整个世界……” 听了俊浩的话，英美微微地抬起了头。俊浩接着羞赧地说： “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俊浩的表白让英美不知所措。英美不好意思看他，也想不起来要说什么。最后， 深吸了一口气，蚊子般地细声说： “我也是。” “叔叔： 秋天到了。一提起秋天你会想到什么呢？会不会想到高爽蔚蓝的天空，叶红如 花的枫树，还有灿黄如金的杏树叶呢？我又想起了法国小调、中秋节、秋游、运动 会、红柿子、望月、天高马肥以及暖暖的鱼片羹。秋天是一个喜欢在不经意间溜走 的季节。因此，这种惋惜之情更催生了它的美丽。我要在这个秋天留下美好的回忆， 和他一起……“ 一大早，英美轻轻地推开了窗户，畅快地呼吸着从树林里飘来的空气。看着准 备迎接阳光的枫叶，英美甜甜地绽开了幸福的笑容。 “每天都是幸福的。有一次我和他跑去游戏厅玩游戏。以前我就想过如果找到 喜欢的人，一定要和他一起玩游戏机。我们坐在拥挤逼仄、吵吵闹闹的游戏厅里， 肩并肩起劲地敲着机子。叔叔你也知道，我以前忙得根本就没有时间玩游戏，不过 他读书的时候也是个书呆子，对游戏也是一窍不通。结果，同样都不会玩，我却把 把赢他，哈哈哈。作为对他玩输的小小惩罚，我让他去买零食。我们要了一杯可乐， 在一杯里插了两根吸管一起喝。他怎么这么会迎合我的心思呢，我想做的事，他都 一一陪着我做到了。 英美哼着轻快的调子准备外出。她美美地化了一个妆，将头发盘到头顶，穿上 了一件暖和的毛线衫。 “我今天和他一起到落叶满地的树林里去散步，我穿上了他不久前为我买的毛 线衫。他也穿上了我为他买的毛线衫。如果你知道现在我有多么幸福的话，你可能 都会妒嫉我。 我觉得叔叔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幸福的。每次在我经历困难的时候，都是因为 叔叔才幸福起来的。现在叔叔千万不要因为帮不上忙而怅然，叔叔对我的默默关注 就能给予我最大的力量，尽管我现在如此幸福。“ 英美把俊浩带到自己的房前，灿烂地看着他笑。天蓝色的毛线衫将他的脸映衬 得越发俊朗。 “怎么样？” 他的眼睛一闪一闪就像含着阳光一样。英美特意走到他的身旁，像设计师一样 上下打量着他的着装。 “嗯，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 “是人还是衣服啊？”俊浩吐吐舌头问。 “两者都是。” 俊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咖啡递了过去。 “啊，我正好想喝咖啡，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这么知道的。” “俊浩君真像长腿叔叔，我需要的你都知道。” “小说里的长腿叔叔？” “嗯，不过我却有一个真的长腿叔叔。很早以前就开始帮助我。可是现在我连 他的样子和名字都不知道。” “不会就是那位送你熊娃娃的人吧？”俊浩的口气有些酸酸的。 “是不是妒嫉了，所以老记在心里？” “啊，有点。” 两人笑逐颜开地向公园走去。 早已换上了红叶的树木，飘落叶子的姿态如此悠闲，树木正在暗自储蓄力量准 备过冬。两人踩着蓬松的树叶走在林荫道上。一会儿，俊浩走在前面，停下来笑着 等英美；一会儿，两人又并肩默默地踩着地上的落叶。 “你憧憬什么样的生活？” “像我父母一样生活。” 英美看了看又高又蓝的天，沉浸在回忆中。 “像我父母一样，无欲无求，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省吃俭用攒下一点钱后， 就搬到了一个大一点房子里去住。搬家的那天，父母兴奋得都没睡好觉。一到生日 或是结婚纪念日，就互送一件内衣作为礼物，以表示对对方的感激。他们还经常带 着橘子和咖啡去爬山，一起骑自行车，到周末就一起打个羽毛球。” “真是太美好了。” “就像我遇上了某个人以后，就产生了一种想法。想和他过父母一样的生活。” “某个人到底是哪个人啊？不能告诉我吗？” “绝对不能。” 英美一脸严肃的样子惹得俊浩一阵笑。英美为了摆脱羞涩的境地，问起了俊浩。 “俊浩君的父母都是怎样的人呢？” “这个啊，我记不太清楚了。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去世了……” 英美偷偷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虽然不喜表露的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可 以感觉出来他的心情要比刚才郁闷多了。英美觉得需要转换转换气氛，不能老谈父 母的事情了，因此改用明快的语调说道： “我们去爬山吧。” “爬什么山？” “随便附近的什么山。你带上照相机，我来准备盒饭。” “也骑自行车吗？” 英美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点头同意了。 “还要打羽毛球。” “是不是还要送内衣啊？” “天哪！” 英美看着他羞赧的脸咯咯直笑。笑得俊浩不好意思了，便扔下英美独自大步向 前走。走了几步，俊浩回过头去气鼓鼓地说道： “快点过来，不过来我就走了啊。” 英美赶快收敛了笑容，跑到了他的身边。俊浩一言不发地移着步子，英美在旁 边看着他，觉得此时的就像个赌气的孩子。英美差点又想笑，可还是忍住了，老老 实实地跟着俊浩走。 “生气了？” “没有。” “那就是赌气了。”英美歪着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 “没有。” “哎唷，好像和我赌气了。” “没赌气。” “堂堂一个男人还会赌气……” “赌气了你拿我怎么样？” 俊浩突然抬起了头，一副好像真生气了的样子。英美愣愣地看着他的脸，支支 吾吾地说： “你想怎么样？” 俊浩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英美，仿佛在想什么东西。在他深邃的 目光下，英美多少一点紧张，甚至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时，俊浩突然把手从裤袋里伸出来，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英美一脸羞涩地 看着他，发现他的脸也羞红了。这时英美才知道他什么意思，噗哧笑了。俊浩也不 好意思地跟着笑了。英美羞涩地低下头，突然，他把脸慢慢地凑到了英美眼前，在 英美有所反应之前，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嘴。这突然的亲密接触让英美吓了一跳，一 时震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啊，初吻！ 英美的身体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受惊了，并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紧紧地抓 住了俊浩的衣襟。英美感觉有无数缕的电流麻酥酥地从头顶流向脚趾，她的脑袋里 一片空白，眼前朦朦胧胧的，只听见彼此“咚咚”的心跳。 当俊浩的身体与英美分开后，英美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唇瓣，一想到这里留下 了俊浩君的痕迹，心脏就像发了疯似地乱跳。火辣辣的脸颊被风吹得很是惬意。英 美羞答答地低着头，感觉身体像踩在云上一样轻飘飘地往上浮。 两个人不再说话。俊浩默默地往前走了，英美也慢慢地移动了步子。两人深情 地手挽着手踩在落叶上，充分地享受着秋天的情趣，感受着彼此之间内心的交流。 两人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留下的足迹步步余香。秋天的光景就这样在夕阳的余辉 下渐渐地淡去。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