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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下列暂时调到伊丽莎白案件调查组来的执行组和侦探组的警员,请重新回 到各自原来的职责中去,生效日期:明天,1947年2 月6 日: T.安德斯中士――回到中心诈骗组。 J.阿科拉侦探――回到中心入室盗窃组。 R.卡夫纳中士――回到中心抢劫组。 G.埃里森侦探――回到中心侦探组。 A.格兰姆斯侦探――回到中心侦探组。 C.利格特侦探――回到中心青少年犯罪组。 R.纳瓦雷特侦探――回到中心诈骗组。 J.普拉特中士――回到中心凶杀组。(具体职务的分配由鲁雷中尉负责) J.史密斯侦探――回到中心凶杀组。(具体职务的分配由鲁雷中尉负责) W.史密斯侦探――回到中心侦探组。 哈罗局长和格林副局长希望我能代表他们向大家表示感谢,谢谢大家在这次 调查中的帮助,尤其感谢大家在正常的工作时间之外的投入。你们每一位警员都 会接到表扬信。 我也感谢大家。 J.V.蒂尔尼上尉,中心侦探组组长。 公告板和梅拉德的办公室之间大概有十码的距离,我用了十分之一秒的时间 就跑过去了。罗斯坐在办公桌边,抬起头来,他说:“你好啊,巴奇。一切都顺 利吧?” “那张调转名单里为什么没有我?” “我让杰克把你留在了肖特的案子里。” “为什么?” “因为你会成为一个他妈的很不错的侦探,而哈里1950年就要退休了。还想 听更多的理由吗?” 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电话铃响了。罗斯拿起听筒,说:“中心凶杀组, 我是梅拉德。”听了一会儿,他向我指了指他对面桌子上的分机。我拿起分机的 听筒,听到一个深沉的男声正说到一半: “……隶属于福特・迪克斯的刑事调查部。我知道你们已经接到过很多的假 自首,但这次这个听起来挺像回事的。” 罗斯说:“少校,请接着说。” “这名军人的名字叫约瑟夫・杜龙戈。他是个军警,隶属于迪克斯的总部连。 他是在喝醉了以后跟他的长官坦白的。他的朋友们说他总是随身带着一把刀,1 月8 日那天他休假,坐飞机去了洛杉矶。另外,我们在他的一条裤子上发现了血 迹――但血量太少,测不出血型。我个人认为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在海外的时候 就总跟人打架,他的长官还说他总打老婆。” “少校,杜龙戈现在在你附近吗?” “是的。他在大厅那边的一间囚室里。” “请帮我做件事。去让他描述一下伊丽莎白・肖特的胎痣。如果他能描述得 很准确的话,我和我的搭档就坐下一班从迈克阿瑟营起飞的飞机赶过去。” mpanel(1); 那位少校说了句:“好的。”话筒那边就没声音了。罗斯说:“哈里得流感 了。聪明的家伙,想去一趟新泽西吗?” “你说真的?” “如果那个当兵的能说得出来伊丽莎白的痣长在后臀上,那我说的就是真的。” “应该问他鞭痕的事儿,这在报纸上没出现过。” 罗斯摇摇头:“不行,那可能会把他刺激得太厉害了。如果他说得对,咱俩 就悄悄地飞过去,然后再从新泽西那边报告。如果杰克或埃利斯知道这个消息, 他们会派弗里奇去,那他就会把那个当兵的送去坐电椅,不管他是不是真正有罪。” 说弗里奇的话让我觉得很不顺耳。我说:“他没那么坏,而且我认为洛已经 放弃了找替罪羊的想法。” “看来你还是个容易受感动的家伙呢。弗里奇要多坏就有多坏,而埃利斯― ―” 这时那位少校又拿起了话筒:“先生,杜龙戈说那个女孩的三颗小黑痣长在 她,嗯……臀部左边那半边上。” “你可以说屁股的,少校。我们这就去。” 约瑟夫・杜龙戈下士二十九岁,个子很高,身体结实,黑发,马脸,嘴唇上 面有薄薄的一道小胡子。他穿着一套草绿色的士兵杂役服。在福特・迪克斯宪兵 司令的办公室里,我们坐在桌子的一边,他坐在我们对面,看起来着实让人讨厌。 一名军法检察官军法检察官:美国陆军、空军或海军的现役军官,被委派到军法 署署长所在的部队。坐在他旁边,可能怕我们会严刑逼供。我们坐八个小时的飞 机一直很颠簸,现在是洛杉矶时间早上4 点,我疲惫不堪,但却很兴奋。在从机 场过来的路上,跟我们在电话里谈过话的那个刑事调查部的少校简单地向我们介 绍了一下杜龙戈的情况。他结过两次婚,是个参加过战斗的老兵,还是个酒鬼, 爱打架。他自首时的陈述不是很完整,但包括两点确凿的事实:他在1 月8 日那 天飞去了洛杉矶,在1 月17日那天因为醉酒,在纽约城的宾夕法尼亚车站被捕。 罗斯首先打破沉默:“下士,我叫梅拉德,这位是布雷切特侦探。我们是洛 杉矶警察局来的。如果你能说服我们是你杀了伊丽莎白・肖特,我们将逮捕你, 并将你带回洛杉矶。” 杜龙戈在椅子里动了动,说:“是我剁了她。”他的声音很高,还带有很重 的鼻音。 罗斯叹了口气,说:“有很多人也是这么说的。” “我还把她给强暴了。” “是吗?你对妻子不忠?” “我是法国人。” 我开始扮演坏人的角色:“我还是德国人呢,那又怎么样?那跟你对妻子不 忠有什么关系?” 杜龙戈像个爬虫似的伸了伸舌头:“我喜欢像法国人一样浪漫多情,我老婆 却不喜欢我这样。” 罗斯用胳膊肘推了推我:“下士,你为什么去洛杉矶度假?你对那里的什么 东西感兴趣?” “娘们儿,好酒,刺激。” “这些你在曼哈顿也能找到啊,过了河就有。” “阳光,电影明星,棕榈树。” 罗斯笑了笑,说:“这些倒是都在洛杉矶。看来你妻子对你的管束不是很严 啊。你看,你一个人去度假。” “她知道我是法国人。我在家的时候让她很满足,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她要抱怨会怎么样呢?你会怎么对她?” 杜龙戈面无表情地说:“抱怨一次,我就一顿胖揍。抱怨两次,我就把她剁 成两半。” 我插话说:“你是不是说你坐飞机飞了三千英里就是为了找个娘们儿?” “我是个法国人。” “我看你像个同性恋里的娘们儿。那些剁人的都是受压抑的,这都是有证明 的。鸟人,你怎么看?” 那个军法检察官站起身来对罗斯耳语了几句,罗斯在桌子下面推了推我。杜 龙戈面无表情的脸绽出了一丝笑容:“警官,我的看法就是干他妈的。” 罗斯说:“请原谅布雷切特侦探,他的捻子有点短,容易发火。” “德国佬都这样。我是法国人,这事我知道。” 罗斯大笑起来,好像真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似的:“当兵的,你可真够讨人 厌的。” 杜龙戈又晃了晃舌头:“我是个法国人。” “当兵的,你是个有意思的坏蛋。卡洛尔跟我们说你打老婆,这是真的吗?” “黑鬼们会跳舞吧?” “他们当然会跳。当兵的,你喜欢打女人吗?” “她们找揍的时候,我自然揍。” “你老婆多长时间要一回?” “她每天晚上都想要。” “不,我问的是她多长时间找揍一回?” “每次我跟老酒做伴儿的时候,她在那儿装明白人儿,那她就是找揍了。” “你总是跟老酒做伴儿吗?” “老酒是我最好的朋友。” “老酒跟你一起去洛杉矶了吗?” “就在我兜儿里。” 跟一个神经病吵来吵去的,烦死了,我想起弗里奇直接的问话方式:“鸟人, 你脑子进水了吧?是不是我得在你的大脑袋上敲几下,好让你清醒清醒?” “布雷切特,够了!” 我闭上嘴,那个军法检察官瞪着我,罗斯正了正领带结――这是个让我闭上 嘴的暗号。杜龙戈一个接一个地按着左手上的指节。罗斯往桌子上扔了一包香烟, 侦探指南里当你想要表示“我是你的朋友”时的第一招。 那个法国人说:“老酒不喜欢我在他不在的时候抽烟。你拿老酒来,我再抽。 有老酒的陪伴我也能招得更快些,不信你问我的天主教牧师,他跟我说每次去忏 悔的时候他都能闻到酒味儿。” 我开始认为约瑟夫・杜龙戈下士也是个想引人注意的疯子。罗斯说:“当兵 的,喝酒后的招供在法庭上是无效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要是能说服我是 你杀了贝蒂・肖特,那老酒就能跟咱们一起回洛杉矶。八个小时的飞行可以让你 和老酒鸳梦重温。你说这怎么样?” “我说是我剁了大丽花。” “我说不是你,我说你和老酒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是我砍了她。” “怎么砍的?” “在她的奶头上,左耳到右耳,砍成两半。砍,砍,砍。” 罗斯叹了口气,说:“当兵的,咱们再从头说吧。你星期三,就是1 月8 日 那天从迪克斯离开,当天晚上你到达迈克阿瑟营机场。你和老酒身在洛杉矶,迫 不急待地想花天酒地一番。你们先去的哪儿?好莱坞大道?日落大道?海滩?哪 儿?” 杜龙戈按着指节,说:“尼森纹身店,阿尔瓦北路463 号。” “为什么去那儿?” 那个发疯的士兵挽起右手腕上的袖子,露出一条吐着舌头的蛇的图案,图案 下面纹着“法国人”的字样。他弯了弯二头肌,纹身伸展开来。杜龙戈说:“我 是个法国人。” 梅拉德的脸色一变,这是他专有的特长:“我是个警察,而且我的耐心已经 用完了。每当我没有耐性的时候,布雷切特侦探就开始做主。布雷切特侦探曾经 是世界上排名第十的重量级拳手,而且他脾气不好。是吧,搭档?” 我握紧拳头,说:“我是个德国人。” 杜龙戈笑了:“不逗你们了。不说老酒,不说故事了。” 我差点想跳过桌子向他扑过去。罗斯牢牢地抓住我的胳膊,又跟他还了一下 价钱:“当兵的,我们来做笔交易。首先你说服我们你认识贝蒂・肖特。得告诉 我们事实,名字、日期、具体描述。你说完这部分,咱们休息一会儿,你就可以 和老酒回到囚室亲热去了。你看怎么样?” “一小瓶老酒?” “不,一大瓶。” 那个法国人抓起那包烟,晃出来一根,罗斯拿出打火机,递了过去。杜龙戈 长长地吸了一口,然后随着烟圈儿吐出一番话:“出了纹身店以后,我和老酒打 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市中心找了一家旅馆。第九街、奥利夫路街区的哈瓦纳旅馆, 两块钱一晚上,蟑螂都是特大号的。它们闹了起来,我摆出老鼠夹,夹死了一些。 我和老酒睡了一晚,第二天我们就去找娘们儿了,运气不好。又过了一天,我在 汽车站找到一个菲律宾娘们儿,她想要去圣弗朗西斯科的车费,我就答应给她五 块钱,让她干我和老酒。她说两个人至少得十块钱。我说老酒像耶稣似的钉在十 字架上呢,她都应该给我钱。我们回到旅馆,那些大蟑螂都从夹子上挣脱出来了。 我把老酒介绍给她,跟她说让她跟老酒先干。她就害怕了,说:”你以为你是法 蒂・阿巴科呢?‘我跟她说我是个法国人,她以为她是谁,还敢瞧不起老酒?“ “蟑螂开始像黑鬼似的到处跑。菲律宾妞儿说老酒的牙太尖,不行。她飞也 似的跑了,我和老酒猫在屋里,一直待到星期六下午。我们想娘们儿想得不行了, 就出去,到了百老汇大街上,我弄了些缎带装饰衣服,橡树叶、银星、铜星及跟 日本人打仗后绶的缎带。弄得我看起来像乔治・史密斯・巴顿巴顿,美国将军。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率第三军团横扫法国进入德国(1944-1945 )。似的, 就是个头儿比他大点。我和老酒来到一个叫猫头鹰的酒吧。大丽花不一会儿溜达 进来了,老酒说:”啊,这可能就是咱们要找的宝贝。不,先生,我的意思不是 可能。是啊,这就是咱们要的宝贝。‘“ 杜龙戈踩熄了那根烟,手又伸向那包烟。罗斯飞快地记着笔记,我想着时间 和地址,我在中心巡逻组时见过那家酒吧。它在第6 街、希尔路街区――离比特 摩尔旅馆两个街区远,而红・曼雷就是在星期五(1 月10日)的时候把贝蒂・肖 特放在那儿的。尽管这个法国人的回忆是神经错乱式的,但在这一点上又增加了 一点可信度。 罗斯说:“当兵的,你说的是星期六(1 月11日)到星期天(1 月12日)吧?” 杜龙戈点着另一根烟,说:“我是法国人,不是日历。星期六过了就是星期 天呗,你自己算。” “接着说。” “反正大丽花、我和老酒在一起谈了一会儿,然后我邀请她去旅馆。我们到 的时候那些蟑螂又跑了出来,一边唱歌一边咬着木头家具。大丽花说我要是不杀 死它们,她是不会躺下来的。我抓起老酒砸向那些蟑螂,老酒跟我说这样他一点 也不疼。但是大丽花娘们儿还是不肯躺下来,非要我用科学的方法消灭蟑螂不可。 我就到街上去,找到一个大夫。他给了我些灭蟑螂的注射剂,要了我五块钱。我 和大丽花玩得可欢了,她像个兔子似的不停地蹦。老酒在旁边看着。他生气了, 因为大丽花做得这么好,我不想分给他。” 我提了个问题,想打断他的胡说八道:“描述一下她的身体。好好说,要不 然你就得等出来才能见到老酒了。” 杜龙戈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看起来像个被人威胁要拿走心爱小熊的孩子。罗 斯说:“当兵的,回答这位先生的问题。” 杜龙戈咧开嘴笑了笑,说:“在我切下去之前,她的两个奶子鼓鼓的,小奶 头是粉红色的。腿有点粗,阴毛浓重、漂亮。她还有我跟卡洛尔说过的痣,她的 背后还有些划伤,伤口很新,好像刚被人用鞭子抽过。” 我一激灵,想起解剖时验尸官提到的“轻微鞭痕”。罗斯说:“接着说,当 兵的。” 杜龙戈恐怖地笑笑。“然后大丽花就开始疯疯癫癫的了,说:”你得了这么 多的奖章,怎么还是个下士呢?‘她开始管我叫马特和戈登,还不停地说起我们 的孩子,其实我们只做了一次,我还戴套了。老酒害怕了,和蟑螂一起唱起来: “不,先生,咱们的宝贝也不能这样。’我还想做,就带着大丽花到街上去见那 个蟑螂大夫。我给了他十块钱,他就假装给她检查了一下,告诉她说:”小宝贝 很健康,六个月后出生。‘“ 更肯定了,在他神经错乱式的胡说八道中还是有点内容的――马特和戈登显 然是指马特・戈登和约瑟夫・戈登・菲克林,贝蒂・肖特想象中的两位丈夫。我 认为他们是凶手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太好了,为了大块头李・布兰查德,快结 案吧。罗斯说:“然后怎么样了,当兵的?” 杜龙戈的样子是真的发懵了――不再是装腔作势的,酒劲儿过了,什么都想 不起来了,只是迫切地想再跟老酒亲热亲热。“然后我就把她给剁了。” “在哪儿?” “在腰上,剁成两半。” “不是,当兵的。你在什么地点作的案?” “啊,在旅馆里。” “房间号是多少?” “116.” “你是怎么把尸体运到39街、诺顿街区的?” “我偷了一辆车。” “什么样的车?” “一辆雪佛莱。” “具体的牌子和型号?” “1943年的轿车。” “当兵的,美国在战争期间没有生产车,再想想。” “1947年的轿车。” “会有人把钥匙落在这样的新车里?在洛杉矶市中心吗?” “我热发动的。” “你是怎么热发动的?” “什么?” “说说你发动的过程。” “我不记得是怎么发动的了,我那时喝醉了。” 我插话道:“第39街、诺顿街区在哪儿?” 杜龙戈拿着那包烟玩来玩去。“挨着甜瓜街、大体育场路街区。” “告诉我一点儿报纸上没有的东西。” “我把她的嘴豁开了。” “这谁都知道。” “我和老酒强奸了她。” “她没有被强奸,而且老酒要是做了的话会留下痕迹的。她身上没有痕迹。 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做得不好。” “胡说。你刚才还说她做得很欢,像个小兔子似的。” “一个差劲儿的兔子。” “一闭灯所有的猫都是灰色的,鸟人。你为什么杀她?” “她不会像法国人那样做。” “这不是理由。在随便哪个妓院,你花五块钱就能找到会做法国式的妓女。 像你这样的法国人肯定知道这个。” “她法国式的做得不好。” “没有这回事,鸟人。” “我剁了她!” 我像西尔斯似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个狗娘养的撒谎!”那个军法检察官 站了起来,杜龙戈大叫道:“我想要老酒。” 罗斯跟那个上尉说:“六个小时后把他带回到这儿来。”然后对我笑了笑― ―那是我见到的他最温柔的笑容。 *** 我们离开那间办公室时认为他作案的可能性很大。罗斯去向局里报告,要求 指派一个小调查队去哈瓦纳旅馆的116 房间看有没有血迹,我去卡洛尔少校给我 们安排的单身军官公寓睡觉。我清晰地梦见了贝蒂・肖特和法蒂・阿巴科,闹钟 响的时候我有点发懵,以为玛德琳在身边,还伸手去够她。 睁开眼睛,我看见了罗斯,他穿着一套干净的西装,递给我一份报纸,说: “永远不要低估埃利斯・洛。” 那是一份纽瓦克纽瓦克: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部的城市,位于奥克兰东南部, 旧金山湾东岸,人口众多。的小报,头条新闻是:“福特迪克斯的一名士兵是轰 动一时的洛杉矶谋杀案的凶手!”在大字标题的下面是并排的两张照片,一张是 法国人杜龙戈,一张是洛,假模假样地坐在办公桌后面。新闻的内容是: 从姐妹出版物洛杉矶《镜报》挖来的独家新闻里,洛杉矶地方副检察官、扑 朔迷离的“黑色大丽花”谋杀案的主要调查者埃利斯・洛昨天晚上宣布了此案的 一个重大突破。“刚刚有两位亲爱的同事,罗斯・梅拉德中尉和德怀特・布雷切 特警官通知我说,新泽西福特迪克斯的下士约瑟夫・杜龙戈已经承认是他谋杀了 伊丽莎白・肖特,而且他的自首已经通过其讲述的一些只有真正的凶手才能知道 的细节而得到证实。杜龙戈下士是个众所周知的败类。在我的人带杜龙戈回洛杉 矶接受审讯后我会及时向媒体提供最新的消息。” 自从伊丽莎白・肖特赤裸、残损、被从腰部切成两半的尸体在洛杉矶的一块 空地上被发现后,这个案子的案情就一直困扰着警方。地方副检察官洛不愿透露 杜龙戈下士自首的具体内容,但是他说他们早就知道杜龙戈是肖特小姐的一个熟 人。“具体细节将来会告诉大家的。”他说,“重要的是这个恶魔已经被监禁起 来,不会再害人了。” 我笑了。“你是怎么跟洛说的?” “什么都没说,我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告诉他杜龙戈很可能是凶手, 他跟我大吼,责备我没有报告就跑出来。就这些。第二次打电话,我告诉他杜龙 戈开始看起来又像一个疯子,他就很不安,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 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那咱们就只能祈祷是他杀了她了。” 罗斯摇摇头。“调查小队说在那个旅馆的房间里没有血迹,也没有可能清洗 尸体的流水。卡洛尔少校还发布了一个三州的调查令,查证杜龙戈从1 月10日到 17日期间的去处――喝酒,医院和妓院。我们刚刚收到一份反馈信息:1 月14日 到17号期间,这个法国人在布鲁克林・圣・帕特里克医院的监禁病房,严重的震 颤性精神错乱。他在17日的早晨被放了出来,两小时后在佩恩车站被捕。这个人 是清白的。” 我不知道应该跟谁生气。洛他们那伙人想随便找个替死鬼把案结了;梅拉德 想公正;而我回去后得面对那些让我看起来像个大傻瓜似的头条新闻。 “那杜龙戈怎么办?你想再审审他吗?” “再听他说那些唱歌儿的蟑螂?不了,卡洛尔已经告诉他反馈回来的信息了, 他说他编这个杀人的故事就是想吸引大家的注意。他想跟第一任妻子复合,觉得 大家对此事的关注可以让人们同情他。我又跟他谈了谈,他说的都是精神错乱的 话,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告诉咱们的了。” “我的天啊。” “也算是好事。这个当兵的马上就会退伍,咱们四十五分钟后坐飞机回洛杉 矶。所以,穿好衣服吧,搭档。” 我穿上发臭的衣服,然后跟罗斯走出去等送我们去机场的吉普车。远远地, 我就看见一个高高的穿军装的人走过来了。我在冷风中颤抖了一下,高个子男人 走得更近了,我看出来,这不是别人,正是约瑟夫・杜龙戈下士。 走到我们跟前,他拿出来一份晨报,指着第一版上他的照片说:“我占了整 版的位置,你的名字就提了一提,德国佬也就配占这点地方。” 我从他的呼吸中闻到了老酒的味道,接着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肋骨上。杜龙戈 像一面砖墙似的倒了下去,我的右拳还在抖着。罗斯・梅拉德的表情像是耶稣正 要责备那些异教的野蛮人,我对他说:“别老他妈的这么彬彬有礼的,别老他妈 像个圣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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