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舞在缠绵的季节文/白雪(2) 　　我想起爱到最汹涌的时候，我几乎忘了他的名字，更触摸不到他的长相，我 只记得他一遍一遍喊我雪儿的声音，我说，小羽，我明知道我们错了，可我忍不 住同你相爱。 　　夏天开始的时候，我们相爱。 　　秋天开始的时候，我们分离。 　　我们很快各自恋爱，他再次有了他的女子，我再次有了我的男子。只是隔着 这些人群，我竟然还会留恋过去，我想到他对我说，在夏天的时候，他想让全世 界都知道他爱我。可是秋天的时候，为什么我们已相隔那样遥远？ 　　小羽在那一篇登在杂志上的文章中写：关于爱情，我记忆中唯一没有被冲淡 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我和雪儿，站在樱花树下，雪儿笑得很甜，我却闭着眼睛。 　　我想小羽也许从一开始就预计到了我们的分离，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写下了 那篇名为《斑马线上的裸足之舞》的文章，可那时已经满是绝望，他说物是人非， 他说他想对那张照片说不…… 　　爱得太匆匆，真的太匆匆了，只有一个夏天。苹果花开败的时候，我们就已 向两个方向远走。我们鼓励着彼此不要再回头，我只能够想象当过往灰飞烟灭， 当我回首再见他，他会不会如从前一样对我温情地微笑。 　　十一月，我问你算不算冬天。只是为什么，孩子们的舞台已经换到了雪地。 　　大约一个星期前，同桌的男孩子还穿着短袖，上数学课的时候，脱光了上身 擦着汗。然后是现在，十一月初的雪花飞扬的天气，我看着他把身子蜷缩进厚厚 的羽绒服中，依然是数学课，他已在变换着样式戴围巾问我他像不像五四青年。 　　突变的天气，没有变化的是他仍然抱着我的大团的卫生纸，从擦汗变到了擦 鼻涕。这孩子，被动荡的季节中的感冒痛袭。 　　在BBS 上，和几个有趣的孩子谈论着戴围巾的事情。我们的北方城市，依次 下起了漫天漫地的大雪。想到有人写过《秋末冬初靠不住》的小诗，那时我们笑 啊笑，我们不知道还有什么靠得住。于是我们习惯了没有预兆，习惯了不再安定， 习惯了在大风大浪的爱情里颠簸前行。我拉着你的手，可是亲爱的你知道吗，也 许我会与你一生一世，也许明天，我就会放手。 　　不想在这样一个季节中对不起自己，只想要自己好好地活，只想告诉周围的 每一个人，我过得很好，很好很好。于是找出了去年的围巾，去年的手套，把自 己包裹到只剩下两只眼睛。这样多好，你看我一眼，只一眼，不管我的双眼是否 明亮，你都会将它铭记。铭记。 　　冬天里的行走。理所当然地穿最厚的衣服，理所当然地在大风大雪的天气里 泪流满面。我仍然笑着对你说，真冷，真的是太冷了，你看我的眼泪都被冻出来 了。 　　可是你那么狠心，你一眼将我看透，你说，是情感的洪流，再次将你的泪花 激荡吧。 　　要我怎么样怎么样地讲出口，这些泪水，只为了祭奠那些过往。当泪水掉落， 当过往流逝，那些爱过的汹涌，会自然褪去。 　　我的宝贝丽塔在电话里冲我大声叫着，我受不了了，这里的女孩子们一个个 喜欢文学，却又不放弃理科的希望，玩命地学高数，怎么能够这么不伦不类呢！ 　　我又想到了小羽，当我最终把" 你真恶心" 这样的话讲出口的时候，我是怎 样清晰地看见他的面庞他的声音被我一点点地扯裂、撕碎。 　　季节里的舞蹈，我跳给你看。 　　季节里的歌曲，我唱给你听。 　　我站在你的对面，只是你是否看见我飞扬的辫子，是否看见我冷清的眉眼。 我对着你笑，我不会倾国倾城，可是我希望你的灵魂，能够跟着我一起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