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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从“自助餐”到“满汉华筵” 正当柳汪两人的关系“渐入佳境”时,汪翠娟却发现,柳秋生和邢燕也同样有密切 的往还。这使她心里很不是味道。 过去,邢燕视拍拖如吃自助餐,然而,现在这位豪放不羁的“自助餐小姐”却似乎 大有转变了,也许,“自助餐”已经不够她的胃口,也许,她要换换口味,现在,她在 追求的看来是丰盛的“满汉华筵”呢!柳秋生大可能是她心目中的一个目标。 本有多少心病的邢燕与汪翠娟,互相之间那条无形的鸿沟现在就显得更深了。两个 人象水和油一样,再也不能搅在一起。 在香港小姐的一些活动场合中,她们总是互相避开。既然大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 不如避免尴尬了。 在娱乐圈中,好的、坏的消息都是长四条腿的。不消多久,汪邢不和的传闻就已人 尽皆知了,有人说她们成了情敌,也有人说她们是“争波士”争出了面!几份娱乐周刊 更绘声绘影地大爆内幕,刹时好不热闹。 这些日子,记者就常常追着汪翠娟和邢燕查问此事的真相,她们除了矢口否认外, 都说与柳秋生只是普通朋友,外间的传闻全非事实。 但是,她们的话并无作用,传闻还是那么多,报刊上的新闻还是那么热闹。汪翠娟 和邢燕心里都很不高兴,但是她们没有办法堵住别人的口。 看到这些消息,另一个焦愁苦闷、坐立不安的,就是汪翠娟的前度男朋友梁志达了。 汪翠娟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后,他们已很少见面的机会了。 这天,梁志达的面前放着几份娱乐周刊,越看越懊恼。 他实在无法忍受过去已和自己同居了的枕边人,如今却成了那花花公子的玩偶,成 了他怀抱中的“露水情人”! 梁志达突然神经质地抓起沙发上的周刊,一本本地把它撕得粉碎,扔到地上去。本 来已经乏人清理打扫的客厅,更显得一片污秽凌乱了。 对着这乱七八糟的房子,梁志达心里更加恼怒。当初搬出来自己住,布置了这个小 小的精致的安乐窝,就是为了汪翠娟,可是现在小黄雀变了金风凰,她头也不回地飞走 了,这个房子空空荡荡的,还有什么意思呢? 梁志达抓起台上的啤酒樽,狂饮了好几口。然后又把酒瓶重重地放在台上。 现在的梁志达消瘦了,头发和胡子都长长的,脸色白里透黄,为了汪翠娟,他已到 了寝食不安的地步。 为了她,他花费了不少的心思、精神、金钱,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的失去了她。他 决心要作最后的努力!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体育用品公司的生意梁志达也没有心思去做了,大部分的时间是由合伙人夫 妇俩去处理。 一些朋友和家人见他如此消沉、颓丧,都好言相劝,希望他面对现实,振作起来, 当作发了一场梦算了。一个老友更劝梁志达说: “大丈夫何患无妻!而且汪翠娟还未成为你真正的老婆呢!人家现在一登龙门身价 十倍,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再这样苦缠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老朋友的话不无道理,可是,现在的梁志达脑袋昏热,哪听得下这种话呢! 他咬咬牙,决心不就这样罢休――不能太便宜了这个女人! 他的心里想到了报复――尽管不能再把她拉回身边来,我也不让她的日子过得安安 稳稳!…… 抓起电话,他才记起江翠娟住处的电话号码早改了。 迟疑了一下,他把电话拨到她黄大仙屋郁的老家去。他明明知道汪翠娟不可能在那 里,但是他希望能够多少打听到一点消息。 来接听电话的人,是汪翠娟的弟弟。 听出梁志达的声音后,他有点诧异。 “姐姐来过吗?”梁志达问。 mpanel(1); “许久没来了。”小弟说,“现在,她更不会回这里来啦!” “那么,你们跟她完全没有联络了?” “不,姐姐有时候会请妈妈和我出去喝茶、吃饭,也寄过支票来给妈妈。” “你知道她现在的地址或电话吗?”梁志达又问。 “我――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小弟好象一下子警惕了。 梁志达知道没可能再在小弟身上多知道点什么了,只好匆匆地收了线。 但是,他仍然没泄气。他继续留意报纸上有关香港小姐的活动消息,这是他了解汪 翠娟行踪的唯一途径了。 这一天,机会来了――报纸上登出一个消息,电视台将协助一个大慈善机构一年一 度的筹款,除了一次盛大义演,还将主办一个大型的户外竞技游戏,参加者有社会名流、 影视红星及历届香港小姐。 梁志达一看,立即把这消息剪了下来。 然后,他继续留意竞技大赛筹备中的每一个消息,并焦急地等着举行比赛的日子。 竞技大赛是在新界一个乡村俱乐部举行的,当天,电视台一边筹款,一边作现场直 播,因而事前做足了宣传工夫。 梁志达就在比赛进行时跑到了现场去。 比赛有现场观众,但这些人都是先领取了入场券的。梁在达既无人场券,也非俱乐 部的会员,就被拒于门外了。幸亏,他认识一个会员朋友,最后总算进了场。 当他入场赶到竞技比赛的那个球场,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四面的观众在喧哗,台上的司仪在声嘶力竭地叫嚷,台下的“拉拉队”在紧张地呐 喊助威,高声唱着每一队的“队歌”。几部电视录影机在几个不同的角度猎取镜头。眼 前的比赛场,一片七彩缤纷,好不热闹。梁志达挤在人堆中,目光一直在搜索着汪翠娟 的影子。 参加比赛的名流、影视明星和香港小姐穿着不同颜色的服装,分成红、绿、黄、白 等好几组,看得人眼花缭乱。 好不容易,梁志达认出了汪翠娟,地在黄组,同组的竟然还有柳秋生!他们站在一 起,有讲有笑,看得梁志达胸中直冒火。 比赛正在进行,四边用绳子围着,梁志达没办法闯进去,不然,他真想跑上去,一 把将汪翠娟从姓柳的身边拉过来! 正在进行的比赛项目是抬颜色液体的接力赛。从起点到终点,地上铺着一大幅白布, 各队的胜负除了快慢外,还得看溅波在白布上的液体有多少,所以,比赛者必须小心翼 翼地抬着那一盆颜色液体通过一道道障碍,把它送到终点去。 轮到汪翠娟了,在一片喧哗的呐喊声中,她总算顺利地到达了终点。接下去的一个 是邢燕,汪翠娟捧着盆子,步步为营地从障碍物上的那道窄窄的木梯走下来时,邢燕正 仰起头,站在下面等着。 汪翠娟心里立即产生了一种厌恶感,她脑海中倏地出现了一个念头――把手中这盆 红色的东两倒到她头上、身上去! 她记起夜总会中邢燕弄污她衣袖的事。 当汪翠娟去到梯子的最后几级,就故意踩个空,让身体失去平衡,手中的那盆红色 液体就整盆向邢燕的头上和身上淋了下去!邢燕惊叫一南,但已走避不及,头发和衣服 都给染成了红色,变成了一只红色的“落汤豉油鸡”! “你――”邢燕抹抹脸上的水,抬起头来怒视着汪翠娟,几乎要冲前去给她一巴掌, 然而,、她知道这时比赛在进行,而且还一个直播的电视节目,录影机的镜头正对着她 们,邢燕到底以大局为重,强忍着,没发作出来。 节目监制看到这情形,心里暗叫糟糕,连忙把荧光幕的画面跳到台上的节目主持人 那边去。 当节目主持的艺员也看到了刚才这一幕不大对劲,可是,他仍必须想办法去补救。 “哎呀――刚才真是够紧张刺激了,本来领先的黄组,二号的汪翠娟竟然不小心, 跌了一下,。把整盆水倒了!看来,这一回合黄组的得分一定最低!……”主持人正鼓 其如簧之舌,要使观众相信这纯粹是一次意外而已。 邢燕不能不暂时退出,然后,比赛继续进行。 今天的慈善竞技大赛,参加者中还有马厚才和王世隆、彭俊杰等富商名流,而且, 马、王也冤家路窄地碰上了。在抬颜色液体过障碍物的比赛中,王世隆赢了马厚才。 “马兄,不好意思,这一回合我赢了你!”王世隆以胜利者的姿态调侃说。 “这种小玩意,不能尽兴,也不能真正地见个高低。不如咱们找一天去玩玩风帆 吧!”马厚才说。 玩快艇和风帆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有信心赢王世隆。 “风帆不够刺激,还是剑击好,又不必那么劳师动众地出海去。”王世隆说。 “很好!我陪你玩剑击,你陪我玩风帆,咱们再约个日子。” 马厚才不甘示弱。 这个项目的比赛完了,王世隆立即就走到麦施施身边去,两个人坐在一起喝汽水、 聊天,马厚才不欲观之,独自走到另一边去了。 这时,休息室中的邢燕已换好了衣服,而且洗了头发,正坐在一旁鼓气。 有个人走进来,是彭俊杰。 “对不起,邢小姐,打扰你了!”他温和地笑笑。 “不――”她勉强地露出笑容。 彭俊杰在邢燕对面坐下,抹抹脸上的汗,然后开了瓶汽水喝。 “刚才,汪小姐真不小心,把你害苦了。你们黄组的分数也从领先变成了落后!” 彭俊杰和她搭讪着。 “她不是不小心,她是存心报复,是故意的!”邢燕憋不住肚子里的气。 “不会吧!报复?她报复什么呢!”彭俊杰诧异地问。 “哦――没什么!……”邢燕知道自己失言,不再往下说了。 这时候,柳秋生突然在门口出现了。 “邢小姐,你没事吧?”他貌作关心地问。 “没事!”邢燕吁一口,不愿多说话。 柳秋生见彭俊杰在场,逗留了片刻就转身要走。 “你先歇歇吧,我失陪了!”他说休息室外面,汪翠娟正在找柳秋生,但却碰上了 梁志达。 “阿娟―”他这一叫,使汪翠娟大吃一惊,几乎魂飞魄散。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她慌措地瞪着梁志达。 “我不到这里来,怎有机会见到你呢?”梁志达可怜巴巴地苦笑一下。 汪翠娟见他比过去更消瘦了,而且神情憔悴,双目失神,不禁有点怜悯之心。 “我近来是很忙呀……”她支吾着。 “我知道你忙。可是,你连电话也改了,你根本是在躲我!……” 梁志达的声音大了,旁边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们两人身上去。 “你别这样,现在比赛还没完,我们是在做节目呀!”汪翠娟压低嗓子,用近乎哀 求的口气对梁志达说。她怕对方撒起野来,使她当众出丑。 “好,我等你,比赛完了咱们一起吃晚饭去!”梁志达说。 “这――我过两天给你电话吧!”汪翠娟睑有难色。 “不,你今天不答应,我是不会走的!” 看来,梁志达已下决心缠住她不放。 这时,已经不少人围着他们看热闹了。 柳秋生从休息室出来,远远地看到汪翠娟被一个陌生的男子缠住,连忙通知大会的 工作人员。 两个工作人员向他们走过去了。 “汪小姐,快走吧,下一个比赛项目就要开始啦!”他们其中一个把汪翠娟拉走, 另一个则监视着梁志达。 “喂――阿娟!……”梁志达急得要追上去,但却被那个人阻挡住了: “暧,汪小姐现在要参加比赛,你改天再找她吧!” 梁志达无奈,怒视那人一眼,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汪翠娟进入比赛场去了。 比赛继续进行,梁志达也一直留在场边。但是,他发觉有两个人一直远远地监视着。 他们已经当他是捣乱分子了。 整个竞技大赛结束之后,参加者们先后进休息室更衣去,梁志达仍然在门外等着, 不愿离去。 可是,那些明星、艺员和名流一个个先后出来,却一直不见汪翠娟和柳秋生的影子! 梁志达心中纳罕,走到门口,向乡村俱乐部的出口望去。果然,他发现柳秋生已驾 着他的那辆敞篷跑车向门口驶去,坐在他身边的正是汪翠娟!他们是从另一个门口悄悄 地溜走了! 梁志达想追上去,但跑车已经出了大门口。他骂了一声,连忙跑去取了自己的车, 立即开车追出去。 追了一段路,却不见跑车的踪影。梁志达的车子是租来的,不敢超速,不敢冲红灯, 怎追得上柳秋生的跑车呢! 回到九龙市区,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到车行交车去。花了一整天时间,却又败了一仗!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梁志达整个人都瘫软了…… 马厚才对麦施施仍不死心,仍然想方设法地要去接近她。但是,麦施施在王世隆这 一把保护伞之下,马厚才就不得施其技了。 马厚才的家底没王世隆的家底厚,虽然大家都是富豪,但马家的级数到底还不及王 家。加上马厚才的声名不好,王世隆又比他年轻,马厚才无可避免地败下阵来了! 那天乡村俱乐部的一番“牙较战”之后,王世隆果然应马厚才之约,斗风帆去。 马厚才虽然极有信心。但不知如何神差鬼使的,却让王世隆胜出了!除了自叹倒霉 之外,马厚才还能作声吗? 王世隆的剑击之约,马厚才以忙为理由,一拖再拖,始终没胆和他较量一下。他害 怕自己真的一败涂地呀! 柳秋生和汪翠娟之间倒颇有进展,汪翠娟是存心要钓一条大鱼的,而柳公子对女人 也的确有两下子。 他了解不同类型女人的不同心理,因而能对症下药,相当见效。 柳秋生虽是花花公子一名,但对女人他却心事如尘。在接触每一个女性之前,他必 定要先了解清楚对方的出身、经历、个性,知道她最想得到的是虚荣,是物欲,还是人 生的享乐……然后,他就尽量让对方在某一方面得到满足,再慢慢把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柳秋生的这套手法相当成功,所以,尽管他所玩过的女性一个又一个,但仍然不断 有新的接班者。他自视为情场上一个永远的胜利者。 对新猎物汪翠娟,柳秋生知道她出身贫穷,于是就在物质方面满足她。一两个月之 间,汪翠娟就皮草、钻戒、金表、一流的欧洲时装……应有尽有了。在丰富的物质的淹 浸之下,她自然驯服得象一头羔羊了。 撇掉梁志达,汪翠娟心中暗自庆幸。当然,有时候想起他,脑海中掠过那头发蓬乱、 须髭从生、神情憔悴的脸庞,心里总还有点不忍,有点歉意,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但稍 一转念,她却又想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一我也是被迫这样做的。这个世界很现实, 当你潦倒的时候,没有人会同情你、扶持你的。那么,现在自己有个机会,有一张梯子 放在前面,可以让我走上去,难道我不用这梯子,而要一手把它推开吗?如果这样,那 我可太愚蠢了,我不当这样的傻瓜! ――什么都讲点缘份的,也许,我和志达的缘份完了。 现在,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圈子,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了。过去,志达虽然对 我好,但我也算付出了代价。既然已成为过去,大家还是把它忘记了吧…… 汪翠娟的确想把这些往事忘掉。 柳秋生和汪翠娟打得火热,邢燕只好自行引退。彭俊杰在这时候刚好及时地填补了 空缺。 彭俊杰四十岁未到,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且,这种年龄的男性比起那些二十多 岁的年青人,看上去总较有成熟味,较有安全感,对女性来说,他们颇有吸引力的。当 然,更加重要的是彭家所经营的生意相当大,他的贸易公司是多种著名电器商品的总代 理,此外,他们经营地地产、金融等行业。 从这几方面看,彭俊杰实在是邢燕心同中的理想对象――是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也 是现实中的金龟婿。然而,十分遗憾的是,彭俊杰不但早已结婚,而且已经有了一对子 女!这使刑燕的美梦破灭了一大半。 虽然,他知道彭俊杰扣妻子的感情早已出现裂痕,彭俊杰更亲口对她说,他和妻子 事实上已分居半年多了。但是,他现在到底仍然是一个有妇之夫,将来怎么样,但目前 谁也不敢说呀! 在慈善竞技大赛上认识了邢燕后,彭俊杰惊为天人,对她情有独钟,立即展开追求。 在未消楚彭俊杰的底细之前,邢燕对他的攻势是采取迎合姿态的,但是,当他们一 起在公众场合公开出现后,种种传言就先后传到邢燕耳中来了,有的甚至说她成了彭俊 杰的“黑市夫人”,已被他“包起”,金屋藏娇了。 听到这些谣言,邢燕很气愤,但是,转念一想,她又不知该如何发作――人家是有 妇之夫呀,我既然和他来往,又有什么办法能堵得住别人的口呢? 这些谣传开始在报纸和周刊上出现了,邢燕对记者矢口否认,同时也减少了和彭俊 杰的来往,要以行动辟谣。 一连好几次,邢燕都推了彭俊杰的约会,使他大感失望。 周末上午,他又打电话给邢燕。 “晚上有空吗?咱们一起吃晚饭。”彭俊杰开门见山地问。 “我――今晚上有点事呢!”邢燕仍然推搪着。 “怎么你每一次都有事呢?”彭俊杰反问,“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去,那些谣言的 确讨厌,我也感到很不开心。但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永远不见面吧?” 邢燕没吭声。 “你出来吧,咱们好好地谈谈这件事,好吗?”彭俊杰说。 “……好吧!在什么地方等你?”邢燕终于答应了。 “六点钟在你家楼下吧,我来接你。”彭俊杰说。 六点正,彭俊杰准时来了,他亲自驾车――那不是他的劳斯莱斯,不是平治,而是 一辆很普通的车子。衣着也随便,脸上还戴了一副浅啡色的太阳眼镜。邢燕知道,彭俊 杰是不想让别人认出他。 邢燕上了车就问: “到什么地方去呀?” “到海鲜酒楼吃晚饭吧,我已经订好了地方。”彭俊杰开了车子。 周末,酒楼中顾客如云,但他们仍为彭俊杰留下了一间精致小巧的贵宾房。里面虽 有两张台,但顾客就只有彭俊杰和邢燕,两人在这里面促膝谈心,完全没有人会来骚扰。 他们刚坐下,茶和热毛巾就来了,然后,部长写了一张菜单来: “请两位看看,这几个小菜怎么样?” “你替我们拿主意行啦!”彭俊杰说。 “要点酒吗?”部长又问。 “好。”彭俊杰转对邢燕说,“也许咱们今晚可以喝一点。” 部长再送酒来后就退出去了,贵宾房中只剩下了彭俊杰和邢燕两人。 “NORA,你最近是生我的气了吧?”他问。 “没有呀!我生你什么气呢?”邢燕淡然地笑笑。 “不。我自己也生自己的气呢!”彭俊杰说。 邢燕瞥他一眼。 “我气自己太迟认识你!”他说。 “……”她没哼声。 “我也听到了关于咱们两个人的传闻,也看到了报纸和周刊上的消息,我明白你的 心情。”彭俊杰说.“我已经有妻有子,这全是事实,对这,我只能说声抱歉。但是, 我也对你说过了,我和太太实际上已经分居了半年。还有,我今天要告诉你――我将尽 快和她到律师楼办理分居手续,再过一段日子,我们大家就可以自由了!” 邢燕很留心地听着,但她仍然没哼声。“NORA,你应该相信我!”彭俊杰说。 “我没说过不相信你呀!”邢燕望彭俊杰一眼。 “那就好了,来,咱们喝一杯!”彭俊杰高兴地举起酒杯。 但邢燕并没有跟着举杯,这时,侍者捧着菜进来了。 “菜胆瑶柱,还有水鱼,晤,都不错!”彭俊杰端详着台上的小菜,“来,咱们喝 点酒吧!” 邢燕终于举起了杯子,轻呷了一口。 彭俊杰接着就殷勤地替她挟菜。 “俊杰,刚才的话我姑且信你,可是,你总得给我一个时间吧!”邢燕望他一眼。 “是的,这是需要时间的。”彭俊杰沉吟了片刻后说,“你也知道的,从分居到正 式办离婚手续,总得一两年的时间。 不过,一两年,只要咱们快快乐乐的,其实很快就过去了,你说是吗?” “……”邢燕并没回答,呆呆地象在想着什么。 “还有,这一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多抽点时间接触两个孩子,跟他们先培养起感情, 这也很重要呢!”彭俊杰又说。 邢燕的心顿时一紧。 ――这两个孩子的确是个问题呢!现在见到面,他们叫我邢阿姨,怪亲热的。可是, 如果将来要改口叫我“妈咪”,他们会叫得象现在这么亲切吗?假如我真的要嫁给俊杰, 我还得先学学如何做人家的后母呢!这实在是一个不简单的考验! 彭俊杰似乎看穿了邢燕的心事,连忙安慰她说: “你放心,这两个孩子还算懂事。现在,他们对你也颇有好意呀!” “将来,从阿姨变成了妈咪,他们就未必能转得过弯来!”邢燕说。 “哎,你别太担心,水到渠成呀!人太多烦恼,很容易苍老的,特别是女人,要青 春常驻,还是开开心心的好。保持好心境是最佳的美容法,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彭俊 杰举起杯子,“来,我们喝完这一小杯!” 邢燕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点笑靥,这是今天晚上她脸上首次出 现的笑容。 侍者又捧着两个菜进来了。这时候,彭俊杰马上又忙着替邢燕挟菜了。 “这条石斑鱼新鲜极了,你试试!”他兴致勃勃地说。 邢燕浅尝一下彭俊杰挟来的鱼肉,果然鲜嫩清甜,火候刚好。 在彭俊杰的殷勤招呼下,这一顿晚饭邢燕吃得很饱,也喝了两小杯酒。 离开酒楼时,他们的心情都很不错。上了车,彭俊杰问邢燕。 “时候还早,去看场电影还是到处兜兜风呢?” “喝了酒,还是去吹吹风吧!”邢燕说。 彭俊杰就把车子向龙翔道驶去。 到达龙翔道,情侣的拍拖车阵早已摆开了,他们也找个地方泊好车,坐在车子中欣 赏夜景。 不一会儿,彭俊杰就搂性邢燕热烈地亲吻。 “晤――满口酒气,别啦!”她轻轻地把他推开。 “唔,我醉啦!”彭俊杰诈癫纳福地把头靠在邢燕的胸前。 “你醉了吗?好,我驾车送你回去!”邢燕说。 “不,不!我还有话跟你讲呢!”彭俊杰连忙坐直了身子。 “嗯,看你变什么花样!”邢燕瞪睨他一眼,“什么事说吧!” “下星期有一个慈善演出,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彭俊杰说。 “又要我和你一起公开亮相呀!”邢燕叫起来。 “怎么?你没胆了?”他嘴边挂着挑战式的微笑。 “不是没有胆的问题,而是到底有无必要。”邢燕说。 “你要我尽快办好分居和离婚的手续,你就应该多点和我在一起,使她觉得一切已 成事实,无可挽回,而不得不去承认这个事实。”彭俊杰一本正经地说。 “哼,又是一大堆道理!”邢燕瞥他一眼,“等我回去考虑一下才决定!” “好吧!”彭俊杰望着邢燕,无可奈何地说。 慈善演出的那天晚上,邢燕到底又和彭俊杰形影双双地出现在大专会堂了。 翌日,报纸上的娱乐版又有了他们的新闻和照片,有关他们的传闻又热闹起来了。 然而,彭邢之恋并未就这样顺利地发展下去。 邢燕和彭俊杰恢复了来往,两人的关系确是重趋密切了。有时候,彭俊杰也把一对 儿女都带出来,和邢燕一起去喝茶吃饭、看电影、逛街。 邢燕小心翼翼地服侍这一对小少爷、小千金,对他们呵护备至,还买了许多玩具和 零食,讨他们欢心。七、八岁的孩子好吃、好玩,当然开心了,他们“邢阿姨”前、 “邢阿姨”后,和她怪亲热的。孩子们知道邢阿姨是香港小姐,当有人注视他们时.两 个孩子就会昂起头,挺神气的。他们年纪虽小,但也已经有了虚荣心。 这样的发展,邢燕和彭俊杰都感到满意。可是,当邢燕向彭俊杰问及他和太太分居 的手续办得怎样时。他总有推搪的理由,不是生意忙、应酬多,就是太太去了外地旅行。 等了几个月,邢燕实在忍不住了。外间关于他们的种种传闻似乎从未停息过,他们 有时公开亮相,有时却要偷偷摸摸地约会,使邢燕感到极不是滋味。 这一天,和彭俊杰在一间餐厅中喝茶,邢燕决定要和彭俊杰“摊牌”了。 “俊杰,你们还没到律师楼去吗?”邢燕沉着气问。 “哎,最近日本那边的两个厂家来了香港,一住就是大半个月,整天要陪他们,我 哪有时间呢!”彭俊杰叹口气,“你知道,‘噪仔’大多是玩家,有时候还难免要带他 们去找找刺激呢……” “你别说了,总之,你永远都有理由!”邢燕脸色一沉,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应该相信我,也要体谅我的苦衷呀!”彭俊杰装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就是太相信你,太体谅你了。可是,现在我却发觉,你在欺骗我!”邢燕虽然 尽量压抑着声音,但是,彭俊杰也感觉到她实在恼怒了。 “NORA,千万别这么说!”他紧张地分辩着,“我完全没有这样居心,我可以发 誓!” “算了,发誓当食生菜,别用这来哄我!”邢燕仍然脸带愠色,“也许,你不是存 心要骗我,是迫不得已的,但你这样做就是在骗我,你不应该这样做!” “我实在没有骗你啊1”彭俊杰皱着双眉。 “我知道你根本不想离婚,或者可以说是没有办法跟你太太离婚!”邢燕说。 “……”彭俊杰的心底仿佛突然被人刺了一下,什么秘密算盘都给漏山来了。怔了 一下,他才故作淡然地说,“你这话我不明白呢!” “别再装蒜,俊杰。你够手段,骗了我这么久!现在,不必再演戏了,虽然你的演 技很出色,但我不会再欣赏了!” “NORA,你――”彭俊杰刹时有点手足无措。 “你不说,让我替你说吧――你根本没有离婚的打算,而你太太也不会答应和你离 婚。你们的家族在社会上都是有名誉、有地位的,你们要保全面子,对吗?还有,你的 生意当初是岳父大力支持的,你一旦离了婚,他的股份迟出,对你的公司将大有影响, 所以你又不能不现实了,这是最重要的。对吗?我没冤枉你吧?”邢燕不让彭俊杰插嘴, 一口气地说下去。 彭俊杰铁青着脸,没吭声,但心里面却在翻滚着。 彭俊杰仍然默不作声,只是一个劲地抽烟,喝咖啡,场面当然相当僵了。 “你没话说了吗?那我走了!”邢燕拿了手袋站起来。 “你坐下,”彭俊杰一把拉住她,“先喝口水,冷静一下,你这么激动,咱们怎样 谈呢?” 邢燕还是满肚子气,但她到底又坐了下来。 “外面关于我的传闻,有些是恶意的中伤,你可不要轻信。”彭俊杰一边思索一边 说,“我的家庭,我的公司,里面的情形都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而且,我觉得也没有向你翻这些乱胀的必要。关于我们的问题,我希望你相信我,再给 我一点时间!” “你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能忙完你的事呢?你还要我给你多少时间呢?你说吧!”邢 燕瞪着他,“你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期限,我不能永远等你!” 邢燕眼中流露一点怨怼的神情。 “好吧,你再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内,这件事情一定会有进展。”彭俊杰说,“两 个孩子和你也还要多一些日子接触的。” “好,咱们就一言为定。如果半年之后你还解决不了问题,那咱们只好各走各路 了!”邢燕语气坚决地说。 彭俊杰沉着脸,没作声……   坐拥书城 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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