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财子配佳人 许多人相信，在眼前这个拜金主义的社会，从来就是“财子配佳人”的，那么，麦 施施真的是出污泥而不染，竟这么清高地拒这位马财神于千里之外？还有她那营营役役 的父亲和望女成凤的母亲呢？他们也都这么清高？ 事情不是这样的，而是表施施早已有了另外的一个追求者。 他是王世隆。 王公子的家族是经营地产的，父亲是香港有数的大财主之一。他刚从外国念书回来 不久，是上流社会的一名“新进玩家”。 这么看来，王公子和马公子无大分别，实则不然。王家比马家更富有，而且，王公 子较马公子年轻，虽是“玩家”一名，但“出道”不久，有浪子回头的可能。相比之下， 麦施施和她父母当然选择王世隆了。 王世隆年近三十，样子并不英俊萧洒，看上去不是对女孩子特别有吸引力的白马王 子。但是，在社交场合，他的“财”气，他的鼎鼎大名，使他平凡的外貌也变得闪闪生 辉了。于是，他便成了引人瞩目的人物，成了吸引众多女孩子的磁石。 王世隆从外国回香港后不久，在他身边团团转的女孩子已经有一大群了。可是，能 够让他瞧得上眼的，也只有三几个，而当他觉得厌了、腻了，这几个曾成为他密友的女 孩子，又给象用旧了的拖鞋那样地丢弃到一旁去了。 他和麦施施是在一次慈善餐舞会上认识的。 在荧光幕上，他见过了她，觉得她果然长得不错，是历届香港小姐中的佼佼者。这 一晚的舞会上，有人刻意地为他们作了介绍。 “这位是地产界鼎鼎大名的王世隆先生！” “幸会！”王世隆与麦施施握握手。 介绍的朋友刚再开口，王世隆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必介绍她，香港小姐麦施施，谁不认识呢！” “王先生，别这么说吧！”麦施施甜甜地笑着。 对着眼前这娇俏的美人，王世隆确有惊艳之感。 这位中泰的混血女郎，身材高挑、健美，她的肤色虽稍为黝黑，但这更显出了她的 健康。一身雪白的晚装，把她那健康的肤色衬托得更耀眼了。一件皮草大披肩则又调配 了女性的柔媚。王世隆感到，麦施施比在荧光幕上见到的更漂亮，更具魅力。 “听说，你们两位都是跳舞的好手，所以；今晚的主持人要你们一起表演一只舞， 为这次的餐舞会多筹点款！”介绍的朋友说。 “好，为善最乐，跳得不好也得跳！”王世隆爽快地答应了，“麦小姐，你说呢？” “只好奉陪啦！”她笑着。 王世隆和麦施施表演跳舞的消息传开了，人们纷纷解囊赞助。 不消片刻工夫，他们就为餐舞会筹到了三万多元善款。 然后，音乐响了，王世隆拉着麦施施走进舞池，翩翩起舞。 “喝洋水”回来的王世隆精于舞艺，常在华洋杂处的社交场合进出的麦施施，也并 不比他逊色。 虽然，他们从未一起跳过舞，说不上有默契，然而，由于舞术精湛，大家很快地摸 到了对方的路子，跳得相当协调。 一支舞之后，不少人鼓起掌，他们两人更是全场瞩目了。结果“彻众要求”，他们 又下场再跳第二支舞。 本来，舞池中还有三几对男女在跳，现在，他们也都停下来，全神贯注地观看着王 世隆和麦施施两人表演。 第二支舞的音乐更劲，配合的七彩灯光转得更快，王世隆和麦施施也跳得更豪放了。 这时候，他们的表演可说她渐入佳境、挥洒自如了。 第二支舞跳完后，掌声更多。于是，他们又跳第三支舞！ 这一晚，他们两人仿佛成了舞会的旋风中心，在餐舞会上出尽了风头。…… 餐舞会结束时，王世隆和麦施施已经很熟络了。 mpanel(1); “我们几个朋友想到附近的LOUNGE喝酒去，你和你的朋友也一起去坐坐吧！”王世 隆对麦施施说。 “好啊！”她爽快地答应了。 王世隆和麦施施一行六、七个人，就开赴附近的一间酒廊去。 这一晚，大家可谓尽兴而归。 经过了这一晚的玩乐，王世隆和麦施施两人也就成为了很熟络的朋友似的。 他们两个，一个“喝洋水”回来，一个生活在洋化的圈子，两人倒颇合拍，他们在 一起，就能玩得很“癫”。 当然，麦施施是吸引王世隆的，在外国吃得“洋荤”多的这位富家公子，麦施施这 位充满着东方味道的混血女郎，对他来说，自然极有新鲜感了。 王世隆的外貌却吸引不到麦施施，但他在“公子界”的名气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 她对他也不能不另眼相看了。 许多时候，人是既现实又盲从的，麦施施生活于这个拜金社会，也不例外。 麦施施和王世隆的交往，她的父母更为紧张。知道女儿结识了王世隆，麦老先生就 马上对她说： “这个朋友你可以交。可是，要小心；千万别先吃了亏！” “爹，你想到哪里去啦！”麦施施娇嗅地睨了父亲一眼。 “孩子，爹不能不提醒你。”麦老先生说，“你在我家里是重要的，现在，你的身 份不同了，这种事情更不能乱来。 你不能随随便便地和人家拍拖，除非你打算将来嫁给这个人！” “爹，你讲得远了！” “不，无论做什么事，最好从开始第一步就计划好，这样才无患。”麦老先生说， “以后，你和王世隆之间发展得怎么样，你要告诉我和你妈咪，我们会替你安排的。” 麦施施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走开了。 其实，她哪里知道父亲已满肚密圈，仿佛在策划一局复杂的战棋似的…… 选美会结束后不久，刚好是端午节，香港照例举行龙舟竞渡，大会又邀请新鲜出炉 的香港小姐去当嘉宾，主持颁奖。 在选美会主办者来说；这是亲善活动，对几位香港小姐而言，这却是出风头的机会， 为公为私，她们都得刻意地打扮一番，以盛装在这场合出现。 麦施施穿一袭碎花的丝质连衣裙，一望而知是高价货，虽是便装，但也有高贵的气 质。模特儿出身的邢燕，对服装有她自己的见解，独特的品味。因为是到大埔参加龙舟 盛会，她就穿上了一套白色的短袖运动积克和“三个骨”的窄身裤，充满郊野风味。 然而，最引人瞩目的却是汪翠娟。她穿一袭白色皱布的连衣裙，本无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这裙子的布料很薄．而且，别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汪翠娟没有穿内衣。“真空 上阵”的她，走起路来，胸脯一荡一荡的，一副好身材暴露无遗，使男士们的目光，都 聚集到她胸前去了。 当三位香港小姐下车走向海边的看台时，观看龙舟的人就向她们涌过去，一些别有 用心的“烂仔”，更拼命地挤向汪翠娟面前。大会的几个工作人员前呼后拥地象保镖似 地保护着她们，好不容易才把三位小姐送上看台。 看台上早已坐满了嘉宾，包括新界乡绅。港府官员和社会名流等等。汪翠娟发现柳 秋生也在座，她远远地便对他微笑一下，算是打招呼了。 大会主持人逐一介绍三位香港小姐与嘉宾们认识。当他为柳秋生介绍汪翠娟时，柳 公子立即笑呵呵地说： “你不必替我介绍汪小姐，我们早是朋友啦！” “哦――那很好！” 汪翠娟对柳秋生甜腻腻地笑着，感到很有面子。柳公子的目光则一直停留在她的胸 前。 “这位是香港小姐季军邢燕小姐。”主持人继续为他们介绍。 “柳公子可就不认识我哪！”邢燕膘了柳秋生一眼。 “不，邢小姐是著名的模特儿，过去我早看过你的Show啦！”柳秋生听了，便连忙 抢着说。 “是吗？”邢燕笑笑，这下她算满意了，但汪翠娟的心里却不是味道…… 似乎每一年的端午节，不多不少都会下点雨，今天也不例外，雨在渐渐沥沥地下着。 当龙舟竞赛结束，颁奖开始时，空中就断断续续地洒起了细雨。 几位嘉宾和香港小姐分别颁发奖杯给各队优胜健儿。颁奖正在进行，雨却下个不停。 男士们淋点雨没什么，三位娇贵的小姐可就皱眉头了，特别是汪翠娟，在雨下站得久， 薄薄的衣服湿透后，贴在身上，玲拢浮凸的，身体的曲线完全显露了出来。 这情景站在一旁的柳秋生也不禁看得怦然心动。 颁奖一结束。大会的工作人员连忙撑着雨伞跑出来，把三位小姐送回帐篷下去。 然后，工作人贝还要撑着伞护送三位小姐步行到停车的地方去。看龙舟的人为一睹 香港小姐的庐山真面目，又一窝蜂地涌了过来，三位男士一手撑伞，一边扶着小姐，还 要兼顾阻挡汹涌而来人潮，够辛苦了！ “哗――有野睇啊！” “正呐！……” 一群“牛屎飞”冲着江翠娟怪声怪气地叫着。 “哗，搏什么呀？” “搏有大老绷或大导演来看龙舟嘛！” “看她就够了，不必看龙舟啦！” “哈哈！……”一阵狂笑声骤起。 这时，汪翠娟有点心慌了，她真怕那几个“烂仔”向她冲过来呢！ 直至上了车，汪翠娟这才透了口气。 然而这一天，她确是全场最瞩目的人物，出尽了风头。 翌日，好几份报纸都刊出了汪翠娟那胸前若隐若现的大幅照片，而且大字标题，绘 声绘影。她又成为新闻人物了。 选美结束后，柳秋生就一直想见江翠娟，但是，因为她当了香港小姐，酬酢多多， 作为经理人的仇赐汝一直未能为他们安排到时间。 大埔的重逢，柳秋生印象十分深刻，这使他更加强了接近汪翠娟的欲望。 这一天回家后，柳秋生心里又记挂着汪翠娟，于是他就马上打电话给仇赐汝。 “……仇先生，是我――柳秋生呀！” “哦――柳公子！我刚才在电视上见到你呢！”仇赐汝精神一振，“今天，你见到 你的梦中情人――汪翠娟小姐啦！” “仇兄，我正是为这事找你！”柳秋生说，“我请汪小姐的一顿晚饭，到底什么时 候才有机会去吃呢？” “柳公子，我不是不想帮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可是你知道，现在汪小姐的时间 真难安排呢！……”仇赐汝期期艾艾地。 “哎，事在人为罢了，你把我的名字排在前头不就行了吗？”柳秋生说，“你爽爽 快快好了，多少酬劳你尽管出声！” “柳公子，这个我还信不过你吗？你怎会亏待我呀！”仇赐汝的口气马上变了， “好！无论汪小姐怎样忙，一个星期之内一定给你安排到时间！” “那么，我等你的好消息啦！”柳公子满意地放下了电话。 两天后，仇赐汝就替他约到了汪翠娟。他们约定了在尖沙咀一家豪华夜总会吃晚饭。 柳秋生订了台，而且一早就在那里恭候。 汪翠娟在仇赐汝的陪同下，盛装赴约。她穿着一袭裁剪得十分称身的高叉的“新潮 旗袍”，衣料的颜色是由黑、枣红和金组成的，奔放的大花纹，既有高贵的古典味，也 使人感到热情如火，十分引人注目。她的头发微拢向脑后，发型也配合了这一身服饰。 她的脸庞虽然仍是那样的娇俏、美艳，流溢着青春的气息，但是，刻意的盛装之下，又 使她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汪小姐，谢谢你赏脸！”柳秋生站起来，一副绅士风度地迎迓美人。 “别这么说，是我应该向你道歉，咱们这顿晚饭一直拖了好几个月啦！”汪翠娟的 脸上笑盈盈的，一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样子。自从当选了香港小姐，在社交场合中， 她的谈吐、仪态已经比过去大有进步了。 “这顿晚饭欠了这么久，让柳公子久候，你应该付利息啦！”仇赐汝笑着说。 “暖哟，我可不懂这利息该怎么算呢！”汪翠娟娇嗲地说着，在柳秋生身边的位子 坐下。 “这我懂。我们生意人，最会算利息了！”柳秋生笑着说。 “那么――”汪翠娟故意膘了他一眼。 “这利息就是罚你下次请我喝茶！”柳秋生说。 “好，幸亏我还付得起这利息！”汪翠娟笑了。 柳秋生身旁的“傍友”阿洪替汪翠娟和仇赐汝斟了酒，他自己则立即叫了菜。 “来，咱们先喝一杯！”柳秋生举起杯子。 莱来了，他们一边把酒欢谈，一边看表演。 后来，柳秋生就邀请江翠娟跳舞。 “我跳得不好啊！”汪翠娟娇嗲地膜了他一眼。 “哎，汪小姐，你还跟我客套吗？”柳秋生的目光从她那丰满高耸的胸脯移到她脸 上去。喝了酒，她的脸庞微微地多了点酡红，更显得娇艳迷人，使柳秋生更没办法控制 自己那贪婪的目光。 “是的，汪小姐，你和柳公子应该算是熟朋友了呀！”仇赐汝附和着。 汪翠娟笑笑，终于站起来，和柳秋生走进了舞池。 随着轻快的音乐起舞后，柳秋生说： “汪小姐，你跳得很好啊！” “你过奖了，柳公子。和你相比，还差得远呢！”汪翠娟抬高头望望他。 柳秋生和汪翠娟的身体贴近着，他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嗅闻到她的气息，刹时不 禁心旌摇荡。 他的目光又从她的脸上往身上移，然后停留在她丰腴的胸脯上。那天在雨中，这个 地方是半透明的，若隐若现，十分诱人。现在，它虽然给包裹在衣服下，但旗袍却把曲 线完全表现了出来，对于柳秋生来说，同样是那么具有诱惑力。 他的双眼瞪着那高耸的双峰，脑海里却浮想连翩。 渐渐地，柳秋生把自己的身体更贴近汪翠娟，此时，他的胸膛就接触到她的胸脯了！ 汪翠娟娇嗔似地睨视他一眼，把他的身体轻轻推开一点。 当他们回到位子上，仇赐汝立即举起酒杯： “你们跳得很好啊！来，喝一杯！” 柳秋生和汪翠娟笑着坐下，然后也举起了杯子。 就在这时候，一个侍应生拿来了一张字条，走到餐桌边，递给柳秋生。 “柳公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邢燕。” 柳秋生把字条看后压在桌面上，然后对待者说： “如果邢小姐有空，替我请她过来喝杯酒。”这时候，仇赐汝、汪翠娟和几个人坐 在另一个角落。汪翠娟的心又不禁往下一沉。 一会儿，邢燕果然过来了。她穿着一袭阿拉伯风味的时装――窄脚椰子，松身上衣， 宽袖子，大披肩，花花绿绿的，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柳秋生的眼睛不禁为之一亮―― 不失为名模特儿，她的衣着确是别具一格，有自己的独特品味。 然而，汪翠娟心底里却不屑地“哼”了一声――妖妖冶冶的，可惜你还不够格当埃 及妖后呢！ “嗨――”邢燕风骚而又带点傲气地向各人招招手。 “来，邢小姐，坐，坐！”柳秋生一副绅士风度地站起来招呼她。 仇赐汝和汪翠娟却只是欠欠身，脸上陪着笑。 “你们都在这儿，真凑巧，真热闹呀！”她在柳秋生身旁的另一张椅子坐下来。 “来，邢小姐，咱们喝一杯！”柳秋生待阿洪替邢燕斟了酒后，就和她一起举起杯 子。 “谢谢你，柳公子！”邢燕的大眼珠朝他一转。 “不，谢谢你赏脸才对！”柳秋生和邢燕喝罢，又对汪翠娟说，“来，你们两位也 应该喝一杯！” 邢燕向汪翠娟举起酒杯，但她却仍然坐着，一动也不动。 “咦，汪小姐，和邢小姐喝一杯呀！”柳秋生催促着。 “你和邢小姐喝就行了，我们的机会多着呢！”汪翠娟说。 “不，今大这么高兴，应该喝一杯！” “汪小姐的酒量有限，你就放她一马吧！”仇赐汝忙替她求情。 “哪里！江小姐的酒量不错，我的记性很好呢！”柳秋生替她拿起杯于。 没法子，汪翠娟只好接过酒杯，望望邢燕，和她碰碰杯。 “谢谢赏脸！”邢燕总算可以下台了。 “来，干了它！”柳秋生也举起杯子。 三人碰杯时，邢燕杯里的酒竞倒掉了少许在汪翠娟的衣袖上。 汪翠娟脸色骤变。 “哎呀，对不起，弄脏了你的漂亮衣服，我真的太不小心啦！”邢燕说。 汪翠娟放下酒杯，满脸愠色地坐下。场面刹时僵了。柳秋生和仇赐汝面面相觑，不 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打扰各位，我过去啦！”邢燕站起来，没趣地走了。 “汪小姐今晚损失不轻呀！”仇赐汝说，“邢小姐真是太鲁莽！” “她是故意的I”汪翠娟愤忿地说。 “不会的，你别多心！”柳秋生连忙说，“也许邢小姐的个性就是这样，一高兴起 来就得意忘形了。” “你对她倒很了解呢！”汪翠娟瞥他一眼。 “不！”柳秋生又忙不迭摇头，“我过去只是看过她的时装表演罢了。” “别讲邢小姐，咱们喝酒吃菜吧！”仇赐汝说。 “汪小姐，今晚你的损失应该由我负责，改天我送你一套新装作为补偿吧！”柳秋 生说。 “是的，汪小姐，我们波士对时装眼光独到呢！”阿洪附和着。 汪翠娟的脸，没绷得那么紧了，可是，气氛始终没有刚才那么融洽了。 这一晚，大家虽不至于不欢而散，但情形实在没有预期中理想。 可是，柳秋生没有气馁，过两天后，他马上亲自约会汪翠娟，然后带她去订做了两 套名贵的旗袍。柳公子口口声声是“赔偿损失”，不准汪翠娟不收这礼物，她也就半推 半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秋生就这样和汪翠娟开始了来往。作为拉线人的仇赐汝，既然受了柳公子的委托， 就频频为他们制造机会。柳秋生对他的表现甚为满意，自然是“时有嘉奖”了。 　　坐拥书城 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