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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场惨烈的“战争” 准决赛的日子越来越接近,训练课程也已进入了末期的阶段,候选的佳丽们更显得 精神紧张了。化妆呀、眼装呀、发型呀、仪态呀、谈吐呀……把她们的脑袋塞得满满的, 除了选美,其他的事几乎连一个存放的小地方也没有了。 汪翠娟事件的风波似乎也暂时平息了。终于过了赛会这一关,这是最值得庆幸的。 这几天,赛会开始安排大家去定做服装。大会规定,便服和运动装可自由选择,但 泳衣和旗袍则一定要依大会指定的款式去选购、定做。 这天,大家先选购泳衣去。 大会规定的款式是露背的一件头泳衣,那么,可供大家选择的只是尺码和颜色,尺 码要配合身材,没什么可争的,但颜色却就争得头崩额裂了! 候选的小姐们都争着要红、黄、橙、粉红等几个鲜艳的、吸引人的暖色,青、蓝、 绿、.紫、黑等较为沉郁的冷色就很少人问津了,特别是黑色,没有一个人愿意要它! 大家在服装公司里闹哄哄的,争着自己喜欢的颜色。 “三个女人一个墟”――这里有十个墟啦! “汪翠娟,照我说,你应该选黑色!”邢燕说。 “为什么?”汪翠娟瞪着她。她觉得对方是另有居心的。 “以我做MODEL的眼光来看,你的身材丰满,穿黑色会显得窈窕些,那更加好看!” 邢燕的话似乎不无道理。 “嗯,我才不选黑色!”汪翠娟撇撇嘴。“这些日于来,我还不够黑吗?!” 站在旁边的麦施施不禁笑出了声。 “喂,喂!你们别吵了!”带她们来的赛会公关经理郑小姐皱着眉头,大感头痛, “现在,最热门的是红色,其次是黄呀、橙呀,可是,绿色、蓝色、紫色、黑色也一样 要有人挑呀!不然,比赛的那天晚上,舞台上和荧光幕上就全是一片红呀、橙呀!你说, 那有多难看呢!简直是视觉虐待了!” “那是大会和电视台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有人悄悄地低声嗫嚅着。 “谁说没有关系?”郑小姐锐利的目光朝发出声音的角落望去,“你们服装颜色的 调配虽然是为了照顾现场舞台和电视上的视觉效果,这似乎只是为了迁就节目,实际上 不是,整个选美大会是否办得出色、成功,是每一个方面都要照顾到的,你们每个人也 有一份责任。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只顾自己的喜好、得失,也要为大局为整个大会想 想,这对你们同样有好处!” 小姐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出声。 “规在,我把几种泳衣的颜色随便排个次序,然后,你们顺着自己的编号依次认颜 色,谁轮到红色,谁轮到黑色,各安天命,这是最公平的了!”郑小姐扫了大家一眼, “没有人反对了吗?” 当然有人反对,但只是在心里面嘀咕着。 “好,现在就开始!”郑小姐把几块色板随便地在台面上排列好,然后就按候选小 姐的编号宣读出她们的泳衣颜色,并由她的助手记下来。五号的麦施施竟然分到了黑色! 她的脸孔也登时黑下来,刚才的笑容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爸爸曾经说,五号是幸运号码,可是现在,哎!…… 麦施施懊恼地顿足,旁人爱莫能助,有的内心却窃窃私喜――少了一个轮到黑色的 机会! 汪翠娟的编号是十四――“实死”,不吉利之极!近来“头头碰着黑”,她就认为 与这不吉利的号码多少有点关系。 可是这一次,她却很意外地得到个粉红色,使她开心得不得了!她希望从此去尽 “衰气”,希望粉红色为她带来好运! 傲倨的邢燕自认“一世好运”,这次她也得个浅黄色,差强人意。…… 就因为泳衣轮到个黑色,麦施施就一直“黑口黑脸”、闷闷不乐,直到去度身做旗 袍那一天,她才开心起来。 mpanel(1); 这天,麦施施的父亲亲自驾着他那架日本小车,送女儿到裁缝铺来。原来,这店铺 的钟老板是与父亲相识的,他们一见面就很熟络地攀谈起来,然后,麦施施的父亲就介 绍女儿和他认识。 “哦――令千金这么大了,真是长得亭亭玉立呢!”钟老板笑眯眯地打量着麦施施, “如果我没跌眼镜,她在今年的香港小姐竞选中一定被选入三甲之列!” “钟先生,你过誉了!”麦老先生很开心地笑了,“其实,人靠衣装,你这旗袍很 要紧呢!这趟要你多多费神了!” “大家熟朋友了,还说这种客气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呀!”钟老板说。 “暧,你看,人家认识裁缝店的老板,当然选最好花式的布料给她,特别用心替她 做啦!”一个小姐对杨丽诗说。 “各有前因莫羡人。而且,妒忌又有什么用呢?”杨丽诗说,“不过,我希望这是 真正公平的竞争,那么,你就是认识大会筹委会的主席、电视台董事局的主席也不会有 什么作用的。” “你别这么天真!”对方不以为然。 大家开始度身了,杨丽诗也不想再为这事争论了。只是,她果然见到裁缝铺的老板 很认真地亲自替麦施施挑选布料,亲自替她度身…… 下星期就是准决赛的日子了,今天,是训练课程的最后一天,由马莎讲解谈吐应对 的技巧。她这天所讲的主要是在选美台上如何回答司仪的问题,谈吐要注意些什么,是 十分实用的课题。马莎讲完后,照例问: “还有什么问题吗?” “马莎小姐,你和邵豪雄先生是好朋友,你对他一定十分了解。所以,我想问你: 在台上回答他的问题时,要留心什么呢?他的问法有时很刁钻,使人措手不及,实在不 容易回答,有什么秘诀可以对付呢?”一位候选小姐问。 “你问得好!”马莎笑着点头。 马莎接着说: “既然你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我不能不答你,而且要讲真话,那么,这回可要揭邵 豪雄的底牌,对不住也得来一次了!” 她笑着,顿一顿,然后继续说下去。大家都竖起了双耳,聚精会神地听着。马莎要 揭邵豪雄的底牌这当然是对付他的秘诀了,岂可不听!还有,马莎和邵豪雄的密切关系 也是人所皆知的了,这更增加了大家的好奇心。 “首先,你们不必怕邵豪雄。别以为他很了不起。心里一害怕,在台上自然更加心 怯,那么你的应对就会大失水准了。”马莎说,“当然,邵豪雄的口才很好,有急才, 庄重稳健,台风亦佳,是一个很出色的司仪人才。但是,你别以为他在台上口若悬河、 妙语连珠全是随手拈来,冲口而出的,实际上,他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夫,完全是有 备而战的!” “哦――”小姐们哗然。 “有天才而又认真、努力,所以他成功!”马莎说。 好几个人点头,思索着这一句话。 “每逢要做一次节目,邵豪雄都先要认真、周详地准备一番,不论是主持、司仪还 是访问,特别是直出的大Show。”马莎说,“在做节目之前,他往往要针对不同的对象 先准备腹稿,而不完全是依赖急才去现场‘爆肚’。他把做这种节目当成是一场仗来打, 而且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哗――打仗?当他的对手是敌人呀?”有人悄声说。 “没错!他的确把对手当成是敌人,特别是被访问的对象,特别是香港小姐竞选中 的你们这一班候选小姐!”马莎锐利的目光横扫了大家一下,“平常在电视节目中做访 问,我们总会先和被访者一起吃一顿饭,大家聊聊,熟悉一下。即使时间不许可,也会 坐下来喝杯茶,谈一会儿。这时候,访问者会和被访者商谈出镜的时候问些什么,让对 方先有个心理准备。但是,坐到了录影机前,邵豪雄极可能在中途杀出一两个尖锐的问 题,令对方措手不及。假如你没有心理准备,经验不够,一时慌乱,就难免出洋相了!” “哗――这么狡猾啊!”一位小姐伸伸舌头。 “他很喜欢用这种‘突袭’的手法,有人说他狡猾,有人说他刻薄、够辣,也有人 赞他的手法成功,有自己的风格、特色,不是千篇一律的访问。这可谓见仁见智了。” 马莎说。 小姐们在窃窃私语着。 “我还没讲完呢,大家先别讨论!”马莎接着说,“邵豪雄这样做访问有他自己的 理论。他认为平平常常的访问,观众不喜爱,所以间中一定要有点尖锐的、敏感的问题, 要采用一个比较刁钻的角度去提问,否则,整个节目就乎平淡淡,如一潭死水,没有一 丝涟漪,没有高潮,怎能吸引人呢?他这种见解亦有他的道理。当然,他这样做也有为 自己的私心,他把做访问看成是打仗,把被访者看成是敌人,特别是一年一度的香港小 姐竞选,他把这看成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小姐们在他眼中似 乎比老虎狮子还要凶恶呢!他的见解是:舞台上、镜头前就是一个残酷的战场,他不把 你压下去,就会反过来被你压下去,为了节目,为了他自己,他不能不这样做!不能不 尽全力,出绝招,这是迫不得已的。这就是残酷无情的现实!” “哗!太可怕啦!”有人说。 “不,并不可怕!”马莎瞪着那位小姐,“一开始我就说过了,先不能怕,一怕就 会坏事。揭开了邵豪雄的底子后,我再告诉你们对付他的绝招――在他突袭你之前,先 发制人地‘窒’住他,来个下马威,你就可以反守为攻,占了上风,控制大局了!” “哦――”人堆中又起了一阵小小的喧哗。 小姐们一面惊叹马莎对邵豪雄的深入了解,一面也牢牢地记住了她的话,特别是她 所教的“绝招”。 时间够了,大家还不愿意让马莎离去,仍然围着她间这问那。大家都觉得,这一堂 课实在是最精彩、最实用的!她们都把马莎的这一番话当成了金石良言…… 准决赛前的最后两次活动是:电视台的节目推广部为候选的小姐们拍摄户外的宣传 片,还有就是出席了评判员的午餐会。 午餐会在大波士、选美筹委会主席的郊区别墅举行,参加的除了三十位候选小姐和 近十位“香港小姐”和“最上镜小姐”的评判外,还有选美大会的高层工作人员和电视 台的摄影队。 小姐们都十分看重这一个午餐会。这是她们第一次和评判们见面,第一个印象是很 重要的,是好,是坏,往往最深刻;如果平平淡淡,则很快地就会被淡忘,虽未坏事, 但亦无功而退了。难怪大家都心情紧张,甚至有点患得患失。 这天一早,不少人都赶去发型屋恤发,然后赶回家刻意地化妆,挑选最漂亮合适的 服饰,把自己打扮得花技招展地赶会去。 午餐会是在别墅的豪华客厅和泳池旁的大花园中举行的,大会的公关经理郑小姐介 绍大波士和评判们与三十位候选小组认识,然后,大家一边吃自助餐,一边倾谈。 这些评判都是上流社会的知名人士,有富商、太乎绅土,也有名导演、大明星。面 对着这些将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大人物,小姐们难免有点战战兢兢、拘拘束束了,特别是 一些未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女孩子。 然而,也有不少人表现得很大方得体,应对自如,甚至颇有交际手腕,在这些名人 之中,仿如穿花蝴蝶,满场飞舞,引人瞩目。好象当模特儿的邢燕、大使馆秘书的杨丽 诗、当空中小姐的凌雅怡,还有几个从外国念书回来的女孩子,她们都很快地适应了这 个场合。 邢燕拿着一杯鸡尾酒,在人丛中找着她的目标――一那个旁边只长几条稀疏山草的 “地中海”――评判、富商梁世兴的脑袋。 那“地中海”到底容易找,她终于在泳池畔的遮伞下和他碰了面。 “梁翁,还记得我吗?”邢燕的眼珠一转,嘴角挂着一抹俏皮的笑容。 “邢小姐嘛,当然记得,现在更加记得啦!”梁世兴笑着说。 梁世兴财团的名下也有几家制衣厂和时装公司,邢燕就曾经为他的公司做过时装表 演,也出席过他所设的晚宴。如今,一个是香港小姐候选者,一个是评判,他们又再次 碰头了。 “近来时装的生意还好吗?”邢燕立意要和他聊聊。 “还过得去吧!”梁世兴接着摇摇他的“地中海”。“可是,世界性的经济衰退, 还有许多国家的保护主义政策,纷纷限制纺织品和成衣的人口,生意实在不容易做了。” “梁翁,你有办法的。而且,你的生意各方面都有,制衣和时装只不过九牛一毛罢 了!”邢燕不断向他递送高帽,“什么时候能再为梁翁的公司效劳呀?” “暧――邢小姐,你已经是未来的香港小姐了,哪还有空闲为我们做表演呢!”梁 世兴笑着说。 “梁翁,能不能成为真正的香港小姐,这就要看你啦!”邢燕以开玩笑的口吻压低 嗓音说。 然后,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这笑声使旁边几个被冷落而又不善于去交际应酬的小姐不禁为之侧目。 “你看,人家认识评判呢!细声讲大声笑,谈得多投契!”一个小姐酸溜溜地说。 “我们肯定‘执输’了!”另一个叹气。 “同人不同命,有什么法子呢!”同样是叹气。 “咦――你看那一边!”一个小姐低声嚷着。 另一个朝客厅落地玻璃外的大门口望去,麦施施正手持酒杯,和王绅士站在门外的 草地上交谈着。 “人家认识的是太平绅士的评判,更威啦!”说话的小姐苦笑着。 她们不由自主地向麦施施那边走过去。 “王伯伯,余伯伯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呢!”麦施施说,“本来,他是想带我去拜 候你的,但又怕你忙!” “呵,呵。老余我也许久没见啦!”王绅士迟缓地边说边点着头。 “你看,人家认识绅士评判,提名人又是余伯伯,她是理所当然的热门了!”站在 旁边的一位小姐说。 “也许,她又是余伯伯的新契女了!”另一个笑着。 “那不必说啦!”她们口中的余伯伯叫余伯岳,是一个退了休的电影公司宣传经理, 业余摄影家。他是物色电影新星和时装模特儿的星探,好几届的香港小姐竞选,他所提 名的小姐必在三甲之列。所以,人们都认为他的审美眼光独到,的确是会相千里马的伯 乐。 邢燕和麦施施对评判的“亲善活动”,汪翠娟也看在眼里了。 吃了点东西后,汪翠娟也拿了杯鸡尾酒,找寻评判的打交情去。 那些绅士、商贾、议员她不认识,只好把名导演和大明星当成目标。她先走到已嫁 作商人妇、息了影的女明星林红跟前去。 “林小姐,真高兴在这几见到你!”汪翠娟脸堆笑容,尽量地使出了她的交际手腕, “你这么多年没拍戏了,可是,还是象电影里面那么漂亮啊!” “不,不!我已经老了!”林红摇头摆手,但脸上却露出欣悦的笑容。 “林小姐,你拍过那么多戏,演过充数角色,我最喜欢的就是女护士和女律师。” 汪翠娟又说。 “不过,汪小姐,我自己的印象中似乎从未演过女律师呢!”林红脸上仍然挂着笑 容。 “哦――”汪翠娟不禁尴尬。 “她演得最好的也许是现在这个角色――女评判!”口衔小烟斗的李大导走过来。 他的笑声替汪翠娟解了围。 “李导演,我也是你的忠实观众呢!”汪翠娟立即转移了目标,并走近李大导身边, 让对方可看清楚自己襟章上的名字。 “咦――汪小姐,你站着别动!”李大导突然说。 “哦?!――”汪翠娟有点诧异,但还是照李大导的话去做,站着不动,望着他。 李大导打量了她一番后说: “你有很好的Cameraface,完全可以拍戏!” “李导演,三句不离本行,你又将发掘到一颗新星了!”林红说。 李大导手持烟斗,“格格”地笑着。 “李导演,你那部新片拍完了吗?”汪翠娟自作聪明地问。 “汪小姐,我这大半年来还没开戏呢!”他说。 “……”汪翠娟张大了口,霎时语塞了。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尴尬.她仍然施尽浑身解数。周旋在李大导和林红之间。 然后,她又向其他的评判展开“微笑攻势”.继而主动、热情地去和对方倾谈,我不能 输给麦施施和邢燕、无论如何,要和她们争一日之长短!汪翠娟的横冲直撞、勇往直前 使旁边几位畏苔不前的小姐看得口呆目瞪了。但是.她们却仍然鼓不起这样的勇气,只 能在心里面叹个“服”字。 然而,别墅的午餐会上,何止汪翠捐呀,大多数的小组都在忙碌,都在钻营,不善 于交际的肯定吃亏了。   坐拥书城 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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