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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从“厂花”到“菜栏皇后” 一年前,汪翠娟和他也是因为买波鞋认识的。 那时候,她还是在电子厂里当女工。出众的美貌和对时髦服饰的极度热衷,使她得 到了“厂花”的美誉。不少青年男子象苍蝇见到蜜糖似的整天缠着她,这里面包括两个 写字楼的职员和一个厂房的领班。 工厂下班后,争着请汪翠娟看电影、喝茶吃饭的男子多的是。平时在工厂里,她可 谓要什么有什么,人人都乐于为她服务。 但是,对这一切汪翠娟并不感到满足。在电子厂做了一年多,她早已厌倦了,早就 想摆脱工厂女工这个身份,她心底里对将来有更美好的幻想。她想,在工厂当女工,每 个月赚那一两千元,实在委屈了自己。 终于,因为和工友间的一点不愉快的小事,汪翠娟离开了电子厂。 见她赋闲在家,整天就只懂得去吃喝玩乐,父亲不禁嘀咕着: “好好的一份工不做,宁愿做个无业游民,难道你整天就这样无所事事吗了”“老 窦,你在监狱处做督导员是管犯人的,别把那一套拿来管我!” “你还牙尖嘴利,我管得不对吗?”父亲反问,“虽然现在咱们住着廉租屋。弟弟 毕业了,你阿妈的茶档也赚到了点钱,家里不必你帮忙,可是,你总不能这样懒懒散散 的,这会害了你自己!”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不必你教训啦!”汪翠娟赌气说。 “难道你要我做死一世工厂女工吗?” “嗯,好大口气呢!你书念不成.肚子里没多一滴墨水,“难道你要去干写字楼工, 当女秘书、女经理吗?”父亲挖苦着她。 “你不说是你以前没钱给我念书!”汪翠娟愤愤地说,“好,我现在就再念书去, 然后去找一份写字搂工,做给你看看!” “你真的会再专心去读书,那天可要下红雨啦!”父亲不禁失笑。 “好,我马上就找学校报名去!” 汪翠娟果真怒冲冲地立即出了门。 她从廉租屋村跑到了九龙市区,在街上踱着。抬头见到一个商科语言学校的招牌, 她就决定上接报名去。 跨进门口,柜台的小姐问: “小姐,是来报名的吗?” “是的!”汪翠娟点头。 “你想念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有些什么班呢?”汪翠娟机灵地反问。 “你自己慢慢看吧!”那小姐把一张招生章程递给汪翠娟。 那上面有中文,也有英文,印得密密麻麻,她看了许久还不知道该选读哪一班。 “怎么样?可以决定了吗?”那小姐问。 “我,是想念会计的……”汪翠娟说。 “可以,我们有会计班呀!”那小姐接着问:“你以前念过簿记课程吗?” “没有啊!”汪翠娟摇头。 “那你怎样念会计课程呢?不如先从簿记念起吧!”那小姐说。 “这……”她犹豫着。 “实际上,簿记就是初级会计的课程,要一步步来,这急不得!”那小姐耐心地解 释。 “那好吧!”汪翠娟终于点头。 “你念中文的还是英文的?” “……中文吧!”她知道自己的英文应付不了。 “上午、下午、晚上三段时间都有班,你念什么时间?” “下午。”汪翠娟又问:“你们这里也有英文班吗?” “当然有!你可以兼读英文班呀!” mpanel(1); “我就是想上午念英文!”汪翠娟说。 “小姐,你真是好学!” 被人称赞一句,汪翠娟心里不禁一阵凉快。当下,她就报了下午的中文簿记班及上 午的F1英文班,一并交了学费,然后才离开这间商科语言学校。 回到家里,汪翠娟就把学费收据拿出来,“啪”一声放在父亲面前的桌面上: “哪,老窦,我报了名去念书了,英文、会计一起念,你以后负担我的学费吧!” “嘿,要你念书简直是拉牛上树,我看你到底念得多久!”父亲不屑地说。 “不喜欢返工厂,不如到菜栏去帮帮我吧!”站在一旁的母亲说。 “现在还要我去菜栏?别搞我,以前我早做怕了!”,汪翠娟叫起来。“这两年, 不少人叫我‘菜栏皇后’,你又要我去卖菜,又要我给人家叫菜栏皇后吗?” “‘菜栏皇后’有什么不好?” “是呀,这花名是赞你不是骂你啊!”父亲也说。 “我不喜欢!”汪翠娟摇头。“菜栏皇后并不是石油王国的皇后!” “嘿,阿娟,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呢,你别发白日梦了,还是安安心心去做工厂妹 吧!”父亲点一支烟,出门去了。 “你看死我要做一世工厂妹,我偏不做,你就等着瞧吧!”汪翠娟在他背后大声叫 喊。 她在心中已暗自有了决定。 我一定要想办法冲出一条路,我不能给父亲看死,给邻居和朋友们看死! 初上学的那两个星期,汪翠娟颇勤奋,天天准时去上课,回家后也常常拿着书本。 家里的人都感到惊异,以为她真的转了性。 但是半个月后,汪翠娟就对那些功课感到厌烦与害怕了。初时她以为,以前在学校 中没心思念书是因为科日太多,功课太繁重,所以应付不来;现在只念两科,应该可以 应付的。可是,想不到只念簿记和英文也那么难,功课追不上,她的兴趣与信心就大减 了。渐渐地,上课成了汪翠娟无可奈何的消遣.在炎热的暑天,则把课室视为一个“叹” 冷气的地方。有时候,就干脆逛街去.不上学。 过去,汪翠娟对一个叫美宝的同学没什么好感,因为她常常迟到。可是现在,她自 己也常常迟到了。因为大家对功课都感到厌恶,这使她们成了朋友,放学后,常常一起 去喝茶、看电影、逛公司。 美宝的衣着很新激,平时也常常化了妆来上课。出去逛街。经常是她争着付钱,买 衣服、化妆品,她的出手也很阔绰。这使汪翠娟很羡慕,她想,美宝一定是个富家的有 钱女! 这天,和美宝在一起喝茶,汪翠娟就忍不住问她: “你家里很有钱,是吗?” ,“哈哈.我家里有钱?”美宝大笑起来,“我的家是粉岭的一间石屋,你说会有 钱吗?” “现在,是你自己一个人住在旺角?” “是的。”美宝点点头。 “那么,你一定有一份很理想的职业,收人很好!”汪翠娟又猜想着。 “不能说很理想,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美宝,说话的语气比汪翠娟成熟点, “不过,我的职业时间不太长,收人也不差,那倒是真的。” “你干什么呢?能不能介绍我去做?”汪翠娟急不及待地就这样问。 “……”美宝只是看着她,微笑着。 “怎么样呀?”汪翠娟更心急了,“以前我在工厂里做,闷死了,我决心要转换一 下环境。” “所以你就来念商科、念英文,希望将来打一份高尚、舒服的写字楼工,是吗?” 美宝笑着问。 “我是这样想的!”汪翠娟点点头。 “你太天真了。可是,这一点也不奇怪,我过去的想法也跟你完全一样!……”美 宝说。 汪翠娟默默地听着。美宝继续说: “过去,我也做过工人,后来也厌倦了,想再念书,然后找一份写字楼工。可是, 老实说,我们并不是读书的材料,没一个月,我就心灰意冷了!其实,读书不外也是为 了赚钱,但不一定要读许多书才能赚到钱的,你说是吗?” 汪翠娟只能茫然地点着头。 “美宝,你不是要我一起去打劫银行吧?”她说。 “嘿,那用得着出这种下策!”美宝笑着。“咱们女孩子赚钱不一定比男的差,别 小看自己!” “那你告诉我怎么样去赚钱吧!”汪翠娟说。 “改天吧,你真的有兴趣的话,我会帮你找一条路的!”美宝有点神秘的,不再往 下说了。接着把话题岔开,“过去,我也念过什么簿记、会计的,闷死啦!” “那么现在你还念英文?” “英文不同。在香港,还是要懂几句英文的!”美宝说。 不出父亲所料,汪翠娟的书没念成,一个月后,她的簿记课就不上了,只是和美宝 继续上英文课。但她们实际上并不专心念书,许多时候还是一起去吃喝玩乐。跟着美宝, 汪翠娟变得更时髦了。 除了服装饰物跟人家追潮流外,汪翠娟也开始学化妆了。她听美宝的话,花了六百 元的学费,特地去一间美容学校学化妆技术。 见她买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化妆品回来,常常在家里涂得象个花脸猫,父亲不禁摇 头: “十八二十的少女,皮肤是最好的.看你整天涂抹那些化妆品,不是糟塌了自己的 脸吗?这种‘批荡’不是你们用的!而且,住在这里,你就是打扮得象彩雀又怎么样呢? 阿娟,别忘了,你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难道我要一世住在这种穷地方,一世做菜拦皇后吗?……”汪翠娟不高兴了。 “嗯,吃了整担蒜头啦?好大的口气!”父亲白她一眼。 “你们别看死我,终有一天我――” “终有一天怎么样?你会飞上枝头变凤凰是吗?”父亲望着她。 汪翠娟不哼声,她鼓着气,拿起手袋又出去了。 不行,我真的要想办法赚钱,想办法冲出这个穷地方、脏地方!别让家里的人和亲 戚朋友看死,我真的要飞上枝头去做凤凰,不管现在是乌鸦也好,麻雀也好,我要想办 法去试试……” 没地方去,汪翠娟就照例乘车到旺角逛公司。 跑完时装精品店,就一个人在街上无聊地踱着步。经过一间体育用品公司的门口, 饰柜中的一对波鞋和一套运动装把地的目光慑住了。起不禁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仔细 地看着。 Diadora,听美宝说,这是名牌呢!前天,她穿着这种名牌的运动装和波鞋来上课, 多威啊!我也应该有一对象样的波鞋、一套象样的运动装呀! “小姐,进里面慢慢看吧,还有许多款式和牌子呢!” 汪翠娟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高高的青年,样子虽不特别英俊,但也并不讨 厌。这时,他正微笑地望着汪翠娟。 外面热浪边人,汪翠娟终于跨进店铺里去了。 那青年立即热情地为她介绍各种波鞋和运动装.十分殷勤。 “我还是喜欢饰柜中的那一套衫和那一对波鞋。”汪翠娟说。 “小姐,你有眼光!这是全世界最畅销的名牌货之一!”那青年说。 “不过,价钱也很贵呢!”她向对方膘递了一个媚眼。 “小姐,只要你喜欢,我可以算到最便宜的价钱给你!”他拿起了小电子计算机。 “真的是最低的价钱了,一千二百元。” “哗――最便宜也要一千二百元呀!”汪翠娟的两颗大眼珠向他一转。 “好啦,收你一千一百吧!这是照来价给你,我一个仙也没赚你了,小姐!” “真的?” “我没骗你,不信可以把来货单给你看!”那青年果然翻着“快路”可是,汪翠娟 的手袋里却只有几百元! “只要这对波鞋多少钱可?”她问。 “六百元。别的店子你一定买不到这个价钱!” “你不是说照来价给我吗?便宜点嘛!”汪翠娟又是媚眼一抛,嗲劲十足。 “好啦,好啦!五百元吧,我蚀本卖给你呐!” “做蚀本生意,你不怕老板骂?” “我自己已经在骂自己了!”他笑着说。 “哦――原来你就是老板!”汪翠娟睁大了双眼。 “我只是半个老板!” “晤――我明白了,你是跟别人合股开这个店子!” “小姐,你很聪明!” 汪翠娟笑着从手袋中拿出钱来。 “这运动装是最新到的款式,为什么不要呢?”那青年收了钱,把波鞋放进胶手抽 中。 “改天再买吧,反正家里已经有好几套新的!”汪翠娟撒了个谎,实际上她家里并 没有一套象样的运动装。 “好,欢迎你以后再来!”他接着又说,“小姐,如果你方便留下电话、地址,以 后我们有什么新货到可以通知你,也可以免费寄些运动用品包括运动装的最新资料给 你!” “我看不必了!”汪翠娟微笑着摇头――我怎能让他知道我住在廉租屋村呢!“改 天我会再来的。” “好!”他又问,“你就住在附近吗?”.“不。可是,我在前一条街的那间学校 上课。” “是那一间商科学校吧,”“对了。你也很聪明!”汪翠娟笑了。 “小姐,还没请教你贵姓呢?”他的脸上一直堆着笑容。 “我姓汪!” “汪小姐,请多指教!”他把一张名片递给她。 名片上印着:“恒达体育用品公司经理――梁志达”。 “哦――是梁先生!”汪翠娟接过了名片。 “欢迎你以后再来!汪小姐。” 梁志达一直送她出门口。 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招呼呢?――路上,汪翠娟思忖着――也许,他真的是喜欢我! 对,那种眼神,看得出的! 唔,开了一间店子,半个老板,也算不错了。 翌日,汪翠娟就穿了这对新买的名牌波鞋回学校了.“哗――正点!”美宝见了立 即叫起来。 “当然,这是名牌中的名牌呢!”汪翠娟得意地昂起头。 “喂,买了多少钱?” “是在我朋友的公司买的,他已经是算到最便宜,几乎低过来价了,但也要六百 元!”汪翠娟的语气极尽夸张。 “哗,那在外边买也许要一千元了!”美宝说。 “我看差不多吧!” “喂,叨你的光,带我去买一对吧!”美宝又说。 “……好,咱们下了课就去!”汪翠娟点头。 来到梁志达的店子,汪翠娟就很熟络似地说: “梁经理,你看,今天我就带我的朋友来帮衬你啦!” 梁志达见到汪翠娟和美宝,刹时有点意外,但他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欢迎!欢迎!汪小姐,你们随便看吧!” “她很欣赏我昨天买的这对波鞋,也想要一对!”汪翠娟说。 “还有货的,”“可是,梁经理.你也照这个价钱卖给我是吗?”美宝问。 “当然,梁经理怎会‘斩’我的朋友!他会照收你最便宜的价钱,六百元。你说是 吗?梁经理!”汪翠娟媚笑地望着梁志达。 “是的,汪小姐的朋友.我怎会要多呢!”梁志达脸上堆着笑,心里却说――这小 妖精也真蛊惑呢! 美宝果然以六百元买了这对波鞋。 “本来,我也看中了饰柜里的那套运动装,但却不够钱买!”汪翠娟悄声对美宝说。 “暧――这套运动装真的好‘沸’!”美宝说。 “这个牌子是最新到的款式,很好卖,现在就只剩下饰柜里的这一套了!”梁志达 走过来说。 “好,拿给我看看吧!”美宝说。 梁志达开了饰柜、把那套装拿出来了。 这套运动装的尺码正好适合美宝。“梁经理,你卖给我多少钱呢?美宝问。 “照昨天我给江小姐的价钱好了!……” “七百元!这也是来价了。”汪翠娟抢着说,但却把价钱加多了一百元! 她向梁志达打了个眼色.他只能陪着笑。 美宝一口气买了一千多元东西.汪翠娟既羡又妒、她怕发宝再买,使她在梁志达面 前更显得寒酸,所以匆匆地拉着美宝要走了。 “两位再随便看看嘛!”梁志达说。 “不.我们赶着看电影去!”汪翠娟又撒了个谎。 大约一星期后、汪翠娟又独白到梁志达的店子买运动装,她不想在他面前失威。 “对不起,汪小姐,那一个款的运动装刚卖完了,要等新货到。或者,你可以选别 的款式。”梁志达说。汪翠捐心里不禁叫好――这回我的荷包不必伤得那么惨咯! 但她却露出了一副很惋惜的表情:“哎呀,真可惜,我实在喜欢那个款式呀!” 嘴里这么说.她却开始在挑别的运动装了。结果,她看中了一套三百多元的。 “这一套也不错呀!”梁忐达说,“虽然价钱便宜一点,但质地好,款式也不旧, 很实用呢!” “好吧,那就先买这一套!”汪翠娟好象不大愿意似的。 “梁经理,你算我多少钱呢?” “是你自己要的,我一个仙也不赚你――一百五十元,实际上是蚀本了!” “你照来价给我,并没有蚀本啊!” “没赚就是蚀。”梁志达说,“这个铺子每个月的皮费不轻呢!不过,我跟你不会 这样计较的。” 汪翠娟对他甜甜一笑。 “那天,我的朋友来买,我就不敢要你亏本啊!”她说。 “我知道!”梁志达会意地点头。汪翠娟买下了这套运动装后,梁志达又拿出一条 浅杏色的运动短裤来: “这是我送给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哈,买一套送一件,我以后不能不再来呢!”汪翠娟拿起那条短裤端详着。“很 好,我很喜欢。谢谢你啦,梁经理!” “小意思,谢什么呢!”梁志达望着她,脸上挂着笑容。 离开了体育用品公司,汪翠娟的心里仍然兴奋着…… 今天,美宝又没到学校来上课。 下了课,离开学校,汪翠娟就独自在街上踱着步。 蓦地,一辆米黄色的私家车在她的身边停下,驾车的男子伸出头叫; “汪小姐!” 原来是梁志达! “梁经理,是你啊!”汪翠娟笑着,掩不住内心的惊喜。 “刚下课是吗?” “是的!”她点头。 “有空吗?咱们一起打球去吧!”梁志达兴致勃勃地说,“打什么球呢?”汪翠娟 犹豫着。“上车再说吧,这里不能停车的!”梁志达替她开了车门。 汪翠娟匆匆上了车,车子立即开了。 “你想去打什么球呀?”她又问。“无所谓,保龄、网球,或者是壁球,都可以, 随便你,我今天有空,想松松筋骨。”梁志达让车子保持着不快不慢的平稳速度。 “那就打保龄球吧!”汪翠娟说。 保龄球她玩过一两次,网球和壁球就完全不会了。 “好。天气太热,在冷气间里打保龄没那么辛苦的!”梁志这点头。 “可是,我没带鞋子呢!”汪翠娟说。 。“衣服、鞋子,我全为你准备了。”梁志达转过头来,对她莞尔一笑。 这时,汪翠娟才注意到他自己早已全副武装――穿上了运动装和波鞋。 “谢谢你。梁经理!” “谢什么,举手之劳罢了!”梁志达说,“你别叫我梁经理了,好象很陌生似的, 咱们都叫名字吧!” 汪翠娟笑着点头。 “十二点多钟了,咱们先吃饭去吧!”梁志达又说。 “随便吧;”梁志达就在附近找地方油车,然后和汪翠娟到酒楼喝茶去。 接近一点钟,酒楼里已宾客如云,不容易找位子了。但是,一位部长见到梁志达, 立即上前招呼: “梁先生,跟我来吧,你的台于在这一边!” 原来,他已经订了台。 他们坐下来,喝杯茶,吃了两笼点心,梁志达就油鸡、卤味、海蜇皮地叫了许多东 西,还问汪翠娟要白饭还是炒皈.“你叫这么多东西吃不完呀!”她说。 “第一次请你喝茶.不能太寒酸的!”梁志达挟了一块鸡肉给汪翠娟,“吃饱了才 有气力打球!” “吃得太多会变肥妹呀!”王翠娟说,“我很容易胖的!”“你的身材、体态是最 标准不过的了,简直是芭蕾舞演员和体操运动员的体格,有资格成为运动健将的!”梁 志达打量着她。 “你真是三句不离本行,不是要向我推销体的体育用品吧?”汪翠娟笑了。梁志达 的赞美实在使她很开心。 “对你我不会这么市侩的。咱们是朋友呀!……” 离开酒楼,他们重新上车。到保龄球场去。 “这车子不错呢!”汪翠娟说。 “款式是不错的,日本人的脑筋灵活!”梁志达说。 进入保龄球场,汪翠娟更衣去,梁志达则去交钱,买饮品。 穿着白色运动上衣、白色短裤和白色波鞋的汪翠娟从更衣室出来了,她的体态健美、 轻盈,使梁志达不禁呆呆地瞪视着。 “你看,这衣服、鞋子全合穿呢!”她高兴地说。 “当然,我把你的尺寸全记住了!”梁志达说。 汪翠娟状似娇羞地膘了他一眼。 “来,咱们边喝东西边打!”梁志达招呼汪翠娟坐下,并放好了记分表,“你先来 吧!” “不,还是你先吧!” 梁志达笑笑,拿起一个球,然后以纯熟的步法和手法把它打出去――全中!他得了 个满分。 “好!”汪翠娟不禁拍起掌来。“你的姿势很美呢!” “是吗?”梁志达笑着,从输球道上拿起另一个球。 轮到汪翠娟打了,第一次她只击中了四个木瓶子。 “我不大会玩的!”她说。 “不要紧,慢慢你就会熟练!”梁志达说,“其实,你现在已经打得不错了!” 这句话使汪翠娟增强了信心,结果,另一个补球她就打得比第一球好了。 “你看,这不是有进步了吗?”梁志达说,“你要注意手臂的运力和步法,同时, 眼力和信心也很重要……” 他说着,就拿起球示范了一次,然后,又抓住汪翠娟的手,纠正她的姿势。她那柔 软的肌肤和鬓边的一阵淡淡的香水味,使梁志达不禁怦然心动。当江翠娟转过头来,她 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更使他几乎神魂颠倒了…… 在梁志达的指点下,汪翠娟的球技果然有了进步。他们玩了好几个GAME,直至下午 四点多钟才离开保龄球场。 上了车,梁志达说: “喝杯咖啡去吧!” 汪翠娟点头。 梁志达就把车子驶出市区,直向沙田的方向疾驰而去。 “咦――咱们到哪儿去啊?”汪翠娟诧异地问。 “到郊区喝茶,环境清静点!”梁志达说。 在沙田的一个露天茶座坐下,叫了饮品和食物,已是太阳西斜的时候了,一阵阵旷 野的风吹来,颇为凉快。在这里喝茶聊天,的确别有风味。这家伙也真懂得享受呢!― ― 汪翠娟心里想。“翠娟。”梁志达亲切地叫了她一声。“现在你除了念书之外没工 作,是吗?” “本来我在一间商行当练习生的,可是,职位太低,都是做一些琐碎的事,学不到 什么。所以,我干脆辞了工,想好好再念念书,以后找一份好点的工作。”汪翠娟在梁 志这面前撒谎已经没有半点心怯了。梁志达信以为真地点头。 “我对画画和时装设计也有兴趣,也想去学呢!”汪翠娟又说。 “哦――那很好啊!”在梁志达眼中,汪翠娟是一个好学的少女呢! “不过,我不论学什么,将来还不是打一份牛工,那有你当老板好啊!”汪翠娟路 上的确流露出羡慕之情。 “别这么说,其实,象我们这种小老板,赚不了多少钱,也许比打工还要辛苦呢!” 梁志达说.“你真会说笑!” “翠娟,你注在什么地方?写个电话销址给我好吗?”他又问。 “我住在贫民区。不能把地址告诉你的!不过,电话可以写给你。”汪翠娟笑着, 在梁志达的地址簿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你呢?也把电话、地址写给我吧!” “好!”梁志达把公司的电话、地址和家里的电话都写给了她。 “哦――家里的地址也不能告诉我,是吗?”汪翠娟睨视他一眼。 “不,我只是想,你找我的话,到店里来更方便罢了!”梁志达立即又把家里的地 址写给她。 “美妥新村,不错啊!” “也只是高级徙置区罢了!”梁志达说,“我想自己搬出来,在公司附近住。” “那好啊!”汪翠娟冲口而出。 “晤――你也赞成我搬出来?”梁志达有点诧异。 “哦,不!”汪翠娟摇着头,“我只是觉得,一和家里的人住在一起,总不那么方 便的,好象我,对那个家也厌了!” 梁志达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们在这茶座一直坐到暮色四合,然后才回市区。 “晚了,”咱们一起吃晚饭去吧!”梁志达说。 “又要你破费呀!”汪翠娟佯作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只要你赏脸就最好呐!”梁志达接着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她又是嫣然一笑。 “前面有一间顺德菜的酒家,去试试吧!”梁志这让车转人一条横街。汪翠娟点头。 在酒家中,梁志达点了好几个有顺德风味的菜,结果他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离开酒楼后,梁志达问:“怎么样?还想到什么地方去吗?” 汪翠娟摇头。今天又玩又吃,她很开心,但现在也的确疲倦了。 “好,那我送你回家!”梁志达说。 “不必了……我还想买点东西!”汪翠娟说。 “我可以陪你去买完东西才送你回家呀!”梁志达说。 “不,不!我还是不买了,你在亚皆老街放下我就行了,我自己坐的士回去!”汪 翠娟说。 “我可以送你回去嘛,何必要坐的士呢呢?”梁志达望她一眼。 “我住在贫民区,不想让你送我到家门口呀!”汪翠娟笑着说。 “你真爱开玩笑!好吧,就让你在我心里多保留一点神秘感吧!” 梁志达也笑着说。他的话使汪翠娟很满意。 他果然在亚皆老街把车子停下了。 “谢谢你!志达!”汪翠娟亲切地叫了他一声,然后开了车门。“拜拜!” “咦,还有这个你忘了拿!”梁志达伸手把放在后座的一个胶手抽拿过来递给江翠 娟。里面装的是那一套运动装“这是你的啊!” “不,是你的,不是我的!”梁志达说,“你穿过的衣服,难道还要我拿回去卖 吗?” “哎呀!这――”汪翠娟愣住了。 “拿去吧,这是我送给你的!”梁志达说。 “谢谢!”汪翠娟只好接过了手抽。 看她上了的士,梁志达才开车离去。   坐拥书城 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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