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刘奶奶抱着熟睡的孙子进来了，她花白的头发，人显得特别憔悴，看到吴雯她 们，把孙子放到床上，又拿水果又摆点心，客气得不行。一提到刘爹爹，眼睛就湿 润了：“他总是迷迷糊糊的，象个花痴一样。几个保姆都被他吓跑了，院子里的人 也躲着他。其实他真的没有恶意。难得社区主任亲自上门，还请原谅他一些怪异的 举动。以后我们会好好看住他。吴主任，不怕你笑话，他自从见了你的相片，就嚷 着要去找你，我也没在意。后来天天说去看你，我就知道坏了。今天你们来了，我 想肯定是他影响了你们的工作。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刘奶奶说着说着就抹 起眼泪来：“我真的是个苦命人，到老了还不得安生。” 　　吴雯忙递过纸巾：“象他这种情况，到医院看过没有？” 　　刘奶奶说：“不知道看过多少医生，都没用。治是治不好了。只是吃点药稳定 一下。还好他不打人。楼上有个精神病儿子六亲不认，抓着谁打谁，那还难招呼些。 昨天听说把他妈妈的脸都打肿了。原来蛮听话一个孩子，还考上了重点大学，谈爱 被女朋友甩了，精神受了刺激，就疯了，开始只是不吃不喝，不肯出门，后来就开 始打人了。作孽啊。听说这栋楼风水不好，下面是坟地。一共才32户人，离婚的就 有六家，神经病就有两个，还有一个是瘫痪三年的。这些年基本上出世的都是妹子， 让想要生儿子的都搬到别的地方怀了才搬过来。” 　　吴雯喝了一口茶，差点呛出来，笑着拍拍胸口说：“不会有这么玄乎吧。” 　　“这也是平时大家议论议论，也怪，这栋房子遭贼也厉害。今年就偷了六家。 八楼还出了一起凶杀案，做贼的背把刀把男主人砍死了，房子就一直空着，没人敢 住。” 　　吴雯听得汗毛直竖，偶尔也听居民说过，没想到刘奶奶说得这么严重。 　　刘奶奶又说：“还有最麻烦的就是房子住了五六年，开发商还没给办房产证。 院子里就留了一个守门的搞搞卫生，业主纷纷把一楼杂物间就租给了流动人口，做 臭干子的，做夜宵的，做卤味的，捡废品的，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人，有的还躲在杂 物间超生，搞得院子里乌烟瘴气，住起来真不舒服。要不是丢不下老刘，我真愿意 日夜住在儿子家。那管理好规范。唉，主任，我们非常喜欢你们下来看看。刘爹爹 的工作我们会做好，还请你们多费心把这个院子整治好。”一口气刘奶奶说了一大 段。，吴雯听了眉头越皱越紧。 　　一次家访竟然扯出这么多问题，是吴雯始料未及的。居民真正愿意到社区反映 问题的很少。他们还没有太多的归属感。走进家庭居然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收获。记 得何主任问每个社区主任的工作思路时，吴雯响亮地说出了走近领导，走近居民。 并说出了“三个一”，一张名片，一份问卷调查表，一个记事本。何主任当时还特 别表扬了她。事实上前期她也是这么做的，如今到了居民家里，感觉越走近问题越 多，头越来越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