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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心   吴雯顺着巷子走进去,尽头有一张锈迹斑斑的大门,推一下吱呀作响。里面是 几栋老房子,院子里几位老人带着孙子在游戏。   吴雯四处张望,除了两三个戏服出租的牌子,也没看到别的牌子。于是选了最 近的一楼一家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大约五六岁,隔着防盗门看到吴雯后,转身跑到里屋奶 声奶气地说:“外婆,来客了。”一位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笑着过来问: “请问你找谁?”声音简直象百灵鸟一样动听。“我就找您,您不是出租戏服吗?”   女人忙开了门依然微笑着,吴雯看见她的右嘴角有个酒窝,那笑容感觉自然甜 甜的。   吴雯非常诧异一个外婆籍的人能够如此年轻,而且还有如此甜美的笑容,然后 她还注意到她那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一投手一投足的轻盈利落。女人摸着孙女的 头笑着:“是要什么服装?”吴雯简单说明了情况,女人起身拿了些花生过来抓一 把递给吴雯,温软如绵的手把吴雯的心捂得热热的了。“你们社区能出多少钱?” 女人轻声问。吴雯咬着嘴唇:“你们一般要多少?”女人把孙女抱在怀里:“不一 定,我们都是专业的演员,有的公司,老板愿意出三四千的也有,少的两千左右, 跟朋友帮忙,分文不收的也有。”吴雯说:“我们就是朋友嘛。”女人笑了:“那 恐怕不行,我们一起有八九个人呢。”吴雯拿着花生给小孙女:“你跟外婆学戏了 吗?”   小孙女昂起头笑着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我会苏三起解呢。”“是吗?我不 信。”   吴雯逗着她。小女孩立刻从外婆怀里钻了出来,把双手一拱到胸前,拿腔拿调 地唱起来:“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 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 当报还。”小孙女一口气唱完,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吴雯禁不住鼓起掌来。吴雯又 问小孙女:“你还会别的吗?”小孙女说:“我还会好多。”说完一个接一个地唱 起来,唱累了就坐到吴雯身上:“阿姨,你也会吗?”“阿姨也会一点,只有那么 一丁点。”   吴雯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小孙女缠着吴雯要她唱。女人忙对吴雯说:“她一来 客就这样,人来疯,你别介意。”吴雯笑了:“我最喜欢这样的孩子了,一点都不 怯场。   平常有机会也让她上上台。”小孙女还在不依不饶地要吴雯唱。吴雯拗不过: “那就唱一段越剧吧。”吴雯轻车熟路地唱了段《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女人禁不 住跟着唱起来,小孙女呆呆地听着。吴雯又被缠着唱了几段,小孙女还意犹未尽。 女人拉着吴雯的手:“今天碰到知音了,我虽然不是学越剧的,但我老家在萧山, 我特别喜欢。真没想到在沙市能碰到票友,太难得了。哦,你贵姓?”原来女人姓 艾,嫁到沙市后跟老公离了婚,独自把女儿养大,又接着带孙女。在家除了带人外, 亲手制作了许多演出服装,戏服占多数,还有一些舞蹈服装。唱过戏的人去唱歌, 是小菜一碟的事,剧团的工资根本养人不活,所以只要有活都接。工作,生活都遭 遇挫折,但是她很乐观,从不怨天尤人。吴雯忽然想到红颜薄命这句话来。老天赐 予了她远超常人的青春和美丽,却给了她那么多的磨难。这一谈不要紧,不觉一上 午就过去了。女人给那几个伙计打了电话,说有个公益演出。吴雯隐约听到电话里 叫艾团长。不觉有些激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除了谢谢不迭外,找不出合适的 话来。   吴雯又马不停蹄地准备宣传资料,来宾礼品,发言材料,主持词,一切似乎都 准备好了。开张的前一天,吴雯站在会场中间,想象着明天热闹喜庆的场面,由衷 地笑了......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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