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 　　吴雯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把王静从包厢里拉了出来急切地说：“我要马上回去。” 　　王静一脸茫然：“你是说现在？为什么？” 　　“李明他爸发了好几条信息，她妈妈快不行了，要我马上到医院。”吴雯定了 定神：“要么你留在这里玩两天，我先回去。” 　　王静一甩手：“那是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就不能不回去，李明又 对你家里人不好。上回你妈住院，他连医院都没去一下。” 　　“这次情况不同，人命关天。再说他妈对我还是很好的。”吴雯说着说着就掉 下泪来：“真想不到她得的是肺癌，李明一直没说过。今年还只有五十三岁，哎......" 吴雯回忆着初次到李明家的情景：那次同学聚会后，吴雯突然想起到李明家里去看 看。李明说：“最好别去，我们那里是正宗的贫民窟。”吴雯笑着说：“你看我们 都好了这么久了，丑媳妇总要见婆婆的。”在吴雯的一再要求下终于吴雯跟着李明 走进江边的一条巷子，七拐八拐地到了一排破旧的两层楼房前。台阶上摆着一块小 木板，上面花花绿绿地摆着小饰品，小玩艺。门里架着一台缝纫机。墙上用朱红色 的油漆方方正正地写着：“来料加工电话22854 ”一位面色清瘦的中年妇女正飞快 地扳了一下缝纫机的右侧“轮盘”，缝纫机便在她的双脚踩压下“吱吱呀呀”地响 起来。看到李明带着一个女孩进来，连忙起身招呼：“你好，你就是小吴吧？”说 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一下子从苍白变成了血红，额上的青筋都跟着暴了出 来。吴雯看得于心不忍，忙问：“您感冒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李明妈忙摆手 ：“没事的，天天都这样。”说完象变魔术样的把瓜子，花生，香酥果，油炸红薯 片，酸枣子粑粑等摆在一个圆圆的分成几格的大盘子里端过来：“小吴，你第一次 到我家来，也没什么好招待。”说完又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吴雯禁不住拍拍她 的背：“您吃药没有？”转头又问李明：“她应该去医院看看。”李明没说话，倒 了一杯茶过来，把家里的几条打着“补丁”的椅子抽到了一起：“都坐着吧。”吴 雯这时才随意看了一下这间大约15平米的房子。屋子里密密麻麻摆着一张饭桌，一 张床，一个五屉柜上一台18英寸的电视，几张破旧不堪的椅子，一个灶台旁高高码 齐的藕煤，一把半新不旧的水壶，一个锈迹斑斑的热水瓶，再加上铁锅，菜刀，砧 板等基本生活用品。东西虽然很旧，但是很整洁。 　　第一次到李明家，李明的妈妈精心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饭后又煮了桂圆蛋，还 郑重其事地打了1000元红包。这些吴雯都记忆犹新。更难忘从一楼踩着搭着的旧木 楼梯忽闪忽闪地到二楼的阁楼，居然是李明爸爸妈妈和他姐姐的卧室。原来一楼的 床是给李明睡的。无论李明家的条件如何，他的妈妈那么热情好客，真诚朴实，身 体又那么弱不禁风，吴雯走出家门时竟然感动得想哭。 　　王静耸耸肩, 又抚摸着吴雯的肩头：" 想什么呢？我们一起回去，走吧，先回 包厢去。”吴雯说：“是啊，情况你都知道的。我也只能这样。” 　　王静进包厢就把音量调到了静音状态，然后郑重其事地对王末仁说：“王主任， 谢谢你的盛情招待，本想多呆两天，可是我妈妈病得很厉害，我们现在就去联系机 场或者火车站，早点回去。对不起了。” 　　吴雯接着说：“不是王静的妈妈，是李明的妈妈，她已经快不行了，看还能不 能见最后一面。”她低着头说完偷偷地看了王末仁一眼。 　-------- 　　虹桥书吧